第十七章 剝人皮場

  女版黃胖子的話,對我來說無異於一針強心劑,因為她說的那句話是關於我下一步生死攸關的話語。


  她說的雖然隻有幾個字,但是足以讓我感到欣慰,我終於明白了女版黃胖子的良苦用心。


  女版黃胖子說了什麽呢?


  女版黃胖子說的是:“讓你記路跑!”


  當然她說的話,在我聽來是這樣的,但是她後來的一個舉動又讓我開始懷疑到底她是不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在起身之後,居然從羊角辮兒女孩子手裏拿過來了那柄鋼針。


  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她可能是要紮我,然而當她把鋼針刺向我的時候,我才深切的感受到,她紮我比那小姑娘紮我要疼一萬倍,這並不是因為她是個胖子,而且在我看來她就是個男人,比不上那個小姑娘,我覺得疼,主要還是因為確實這是鑽心的疼。


  她在我的一口氣紮了我二十多下,隨後將針交回給羊角辮兒女孩子。


  我想假如這個女版黃胖子假如告訴我那麽多是為了讓我記路離開這裏,那麽她應該就是貨真價實的黃胖子假扮的,假如她並不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地形和功能室配置,那麽她就太狠了,無論如何,作戲也好,真的也罷,她都是太狠了。


  我感覺被針紮比我所遭受的所有的酷刑都要疼。


  女版黃胖子微笑著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剩下的這幫女孩子又要對付我了。


  我連忙在急智下說道:“我現在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們說說話,咱們是對證還是怎麽著,盡管說,我一定好好配合,我曾經做過許多事兒,你們問我啥,我都應該知道一些的。”


  梳羊角辯子的女孩子說道:“這樣吧!我看剛才黃女士紮你的時候,她十分開心,想必這件事是能給人帶來快樂的,那麽我也想體會下這種快樂,不知道我是否有這種榮幸呢?”


  我說道:“毋庸置疑,被針紮對我而言是十分痛苦的,但是對你們紮針的人來說,到底是痛苦還是快樂,那就不得而知了,因此,假如你想要對我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就盡管做,我是無能為力反抗的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下手輕點兒。”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淚就在眼圈兒打轉,單招道理來說應該是楚楚動人的。


  然而效果並不是很理想,因為這個姑娘顯得十分興奮,她二話不說一針紮在了我大腿根兒上。


  我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隻有憤怒能讓我奮起反抗,我是真的已經忍到極限了,我隻是右腳腳踝上多了一個用鏈條拴著的鐵球子而已,我還是比較有戰鬥力的。


  因此在我的忍耐力到了極限的時候,我本能的右擺拳揮動到了羊角辮兒小女孩的腦瓜子上。


  這一記重拳打去,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女孩子的腦袋瓜子居然被我給打掉了。


  咕嚕嚕滾落在地上,不僅如此,那姑娘的脖子上還長出來蓮花。


  我想,這是黃胖子一樣的遭遇——頸生蓮花!

  我絕不是在上海,也許我還在黑塔地獄,這一切都是幻覺!

  為什麽剛才那個女版黃胖子要和我說關於七十六號的事情?

  為什麽?

  一瞬間,我豁然開朗起來,這是洗腦術,她要在我的腦海中,構建出一個真實的環境,隻有他告訴我,這些東西才會更具體更形象。


  但是他為什麽要變成個女人的形象出現呢?還有這些女孩子為什麽對他唯命是從呢?


  這兩個謎題讓我無法開解。


  我在思緒飛馳、胡思亂想的當口,我看到了一個慘烈的畫麵。


  那個梳著羊角小辮兒的女孩子的脖腔子居然開始向外噴湧鮮血,直上棚頂,弄得到處都是。


  大長臉女孩子,尖叫著向外跑去,隨後其他幾個女孩子也緊隨大長臉女孩子之後,狂奔起來。


  梳著羊角小辮兒的女孩子的頭顱在地上,眨動著眼睛看著她的小夥伴兒逃走了,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腔子向外噴血,她應該是嚇壞了,大叫起來。


  我很難過,因為除了心疼這個女孩子,我還心疼這一屋子粉紅色係的家具和床上鋪的蓋的,我身上的國軍軍裝也都是血。


  雖然我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但是這個場麵還是過於血腥慘烈,我看不了。


  我想是時候跑了,不然我渾身都是血,實在是太難受。


  於是我掙紮著起來,還好這些傷都是皮外傷,根本不足以阻擋我逃走,我害怕鐵球拖在地上弄出聲音招惹出別的事情來,盡管這女子的叫聲足以引起許多麻煩了,但是我還是將鐵球抱在懷裏奔跑起來。


  我跑出了房間,看到的依舊是走廊,剛才女版黃胖子告訴我這裏是七十六號,而且告訴了我詳細的位置圖,按照道理來說,我是可以順利的跑出去的,然而我出來以後卻意識到,這件事沒那麽容易。


  出了門看到的是走廊,走廊兩側是牆壁,牆壁上都刷著綠油漆,從天棚到牆壁乃至地板全都是綠色的油漆。


  我看著這讓人眩暈的綠色不知道該往那邊跑,因為東南西北莫辨,而且由於那幫女孩子已經跑遠的緣故,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們在哪個方向,假如我亂跑,變成尾隨她們,那我就是十足的傻瓜加笨蛋,假如我能幸運的朝著反方向逃走,那麽說不定我就可以成功逃脫了。


  跑是肯定要跑的,但是貿然的跑,會讓我陷入危險的境地,我現在需要的是盡快脫離險境,那麽首先我要安靜下來,辨別好哪裏才是安全的路徑。


  我靜了下來,盡管心跳得十分劇烈,但是我還是盡可能的讓我的心情變得平複。


  我側起耳朵仔細辨別著兩個方向所發出來的聲音。


  除了剛才的那個房間裏傳來的羊角辮兒小女孩的尖叫以及她腔子噴血的聲音,還有許多聲音傳出來。


  這其中就包括皮鞭抽打皮肉的聲音。


  皮鞭沾涼水抽打身體的聲音對我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因為我在多年的工作中,不止一次的這樣審訊過共黨分子。


  除了這個聲音,還有麻將聲,我想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打麻將,那必然是十分愜意的人物,必然不會是被關起來受虐的人。


  我又仔細分辨了下方向和發出聲音的位置,最終決定向我右手邊的位置進發,我想既然是打麻將的地方,必然是隻有看守者,如果順利的話,我就能溜了,假如是皮鞭沾涼水的地方,那麽必然我是會再次陷入困境當中。


  我身上沒有家夥,隻有這個帶鐵鏈子的鐵球子,假如要是打的話,我這個東西也基本上是派不上什麽用場的,隻有添累贅。


  因此我在心中默默祈禱,我要花最短的時間逃走,希望蒼天讓我有機會逃脫。


  事不宜遲,我快速的狂奔起來。


  然而我感覺我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當中,我似乎迷路了。


  更要命的是,我漸漸地發現連我最初受刑的那個房間也找不到了。


  我想這樣一種情況下,隻有閉上眼睛用耳朵去感受才是最真實的了。


  我剛一閉上眼睛,一群人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


  他們七手八腳的把我給按住了,我想這把又不知道會把我弄到哪裏去了!

  我索性心灰意冷的聽天由命了。


  這幫人將我抬了起來,連我的鐵鏈和鐵球都有人幫我抬著,如果不是這幫人曾經害過我,那麽我一定會對他們幫我抬著鐵球子這個事情感到感激。


  我這次被送到哪裏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在我看來隻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脫,我對現在這種經常性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變幻時間和空間的生活感到深重的恐懼。


  我多希望這就是一場夢境,夢醒了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這根本就沒用,首先我鼻腔傳來的奇怪的味道,就讓我首先感到不適及恐懼了。


  這是什麽味道?這是一種腥臭的味道,有血是一定的,應該還有糞便。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呢?


  過了一會兒,我被這些人給扔在了地上。


  這一下子可真重,我感覺我的內髒都要被震碎了。


  他們扔下我就走了。


  我看到他們遠去的背影再次想到要逃走,然而這次我感受到,難度應該是更大了。


  因為此時我身處的地方就比剛才要嚇人得多。


  首先我通過我看到的東西判斷出這裏肯定是個剝皮場,其次我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裏是剝人皮的場子。


  我剛想及此處,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你想的一點兒都沒搓,這裏就是個剝人皮的場子。”


  我想要找到聲音來源,但是卻毫無所獲,我根本就不知道說話的人在哪裏。


  我找不到聲音源,但是這個女人的聲音仍然在繼續。


  這女人說道:“剝皮是咱們中國最殘忍的酷刑,剝皮的時候由脊椎下刀,先是要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然後再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最難的是胖子,因為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


  話音剛落,從我頭頂位置扔了一個腦袋下來。


  我一看認識,是黃文太。


  此時的黃文太還是大波浪的裝扮,脖子上長了一圈兒蓮花。


  我驚恐地看著這個腦袋。


  想不到這個腦袋上的眼睛居然睜開了。


  他看著我說道:“世雄!你知道嗎?其實剝皮還有另外一種方法的!”


  我問道:“啥?”


  我是真的沒聽清。


  但是黃胖子不這麽認為,他清了清喉嚨說道:“我說剝皮的事兒。”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我說怎麽?”


  黃胖子的腦袋說道:“另外還有一種剝法,方法是把人埋在土裏,隻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裏麵灌水銀下去。


  水銀比重很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裏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從定的那個口滑不溜丟的跳出來,然後隻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裏……”


  我說道:“這事兒匪夷所思不說,太嚇人了。你趕緊告訴我怎麽走,我可不想被人給扒了皮。”


  黃胖子說道:“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沒那麽簡單,你來這兒也不是為了受罪的,不都是為了成長嗎?”


  我說道:“你他娘的就說一些沒用的事情,成長?你這腦瓜子都掉下來了,除了長了一圈兒蓮花,還長啥了?”


  黃胖子說道:“話不能這麽說啊!別吵!有人來了!”


  說完黃胖子閉嘴了。我連忙將黃胖子放在一邊,從地上站了起來。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國軍軍裝的女子。


  這女子見到我就十分熱情的和我握手。


  這倒把我給弄蒙了。


  我連忙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穿著國軍軍裝的女子笑道:“我你都不認識了?我是寶三啊?”


  我差點兒當場吐血,這他媽的什麽年頭?這是寶三?李寶三?


  我連忙喊地上的黃胖子:“黃胖子,看見沒有?李寶三也變成娘們兒了!”


  我喊完了,這個自稱是寶三的女人居然笑了起來。


  她說道:“行了!世雄!我李寶三一直都似乎女人啊!怎麽說出這種話來了,真是好笑。”


  我無奈的看著他說道:“好吧!那你想告訴我啥?”


  李寶三歪著腦袋說道:“我不是想告訴你啥,我是想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脫胎換骨!”


  我的心都涼了,這麽個脫胎換骨,那我寧可不要。


  我說道:“寶三!咱們畢竟哥們一場,你們遭遇了啥,我是沒看到,但是一路上遇到的事兒確實是太邪門了,咱們有今天,到底為啥都沒弄明白,左一出右一出的,我真是受夠了。要不你給我來個痛快的,讓我一了百了得了,我可不想像你們一樣變成個娘們兒!”


  說完我將腳下的鐵球舉了起來,我想假如這個寶三想要對付我,那我就用這個鐵球子砸死他。


  寶三一看我這個狀態,臉上也變了顏色,寶三雙手擊掌,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我一看這個人,馬上狂笑起來,因為我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子今天能有這麽個裝束,看來一切都是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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