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版黃胖

  鋼針刺、皮鞭抽以及其他能掄起來的東西都朝著我砸來。


  這種疼痛感是很複雜的,因為畢竟是一群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女學生在施刑,從心裏感覺上來說,總被一群大老爺們兒揍我的感覺要好很多,尤其是梳著羊角辮兒的女學生還騎乘在我的身上扇我嘴巴子的時候,她的腿很直又很白,因此我對她扇我嘴巴子這件事帶給我的疼痛感不自覺的就打了折扣了。


  開始的時候我不忍心幹掉她們,所以我現在承受著這一切肉體痛苦,現在我似乎已經愛上了這種感覺,有點兒欲罷不能了,雖然很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仿佛還有一些開心的感受。


  此時我頓悟了一個道理,假如人生活在一種無力改變的痛苦之中,那麽就會在絕望和無奈中轉而愛上這種痛苦,並且還把它視為一種快樂,以便讓自己好過一些。


  我想苦修、禁欲、自我貶損、自我折磨及至自我犧牲這些應該都是痛苦帶來的快樂吧!


  我想假如我被打死了,我也是個烈士!

  正當我浮想聯翩的時候,門開了。


  我想如果不是新的厄運開始,那便是我獲救的希望,是我的新生了。


  聽腳步聲我感覺到這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胖女人,胖女人穿高跟鞋走在水泥地板上是很獨特的一種聲音。


  這個胖女人進來以後所有人都停下來,不再對我施刑。


  大長臉女孩兒說道:“呀!黃女士您來了!我們正進行著呢!您有什麽好建議可以提出來。”


  黃女士?她們稱呼她為黃女士?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剛進來的這個穿著高跟鞋的胖女人。如果不是我確實眼睜睜的看到了一個腦袋上的頭發燙著大波浪,身上穿著凹凸有致的旗袍,腳上蹬著高跟鞋的女子,那麽我一定把黃胖子的名諱脫口喊出來。


  我說道:“黃女士?”


  那個被叫做黃女士的女人衝我眨了眨眼睛。


  他居然還化了妝,一眨眼睛那個眼毛忽閃忽閃的。


  我有點兒憋不住樂了,我看到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忍無可忍的。


  這個被稱為黃女士的家夥見我笑了,不由得陰陽怪氣的說道:“世雄!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啊!”


  我說道:“這他媽的滋味兒,你試試看唄?你要是覺得舒服,咱們換換位置,舒服著呢!不信你來試試!”


  這黃女士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道:“我這幫小美女把你服侍得還算舒服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除了感覺火辣辣的疼之外,其他一切感覺還好!但是我有件事兒很不明白,我得向你請教一二,你他娘的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這個黃女士說道:“我之所以知道你叫世雄是因為我們貌似已經認識了好久了!”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假如他是黃胖子,那麽他扮成這個樣子應該是要迷惑什麽人,那麽既然是迷惑什麽人,他就不應該認識我,也不應該說認識我好久這樣的話。


  而假如她真的是黃女士,我敢肯定及確定,我是沒有見過這個女胖子的,那麽為什麽她要說我們認識了好久這樣的話,這種事兒聽起來好像一種搭訕,但是更像是她發自內心的確實是認識我很久了。


  這讓我太過於糾結了,我從哪裏認識的這個黃胖子呢?

  於是我試探性的問道:“請容我冒昧的問一下這位女性,您是黃文太什麽人?”


  這個被稱作黃女士的胖女人睜大了眼睛、張大嘴巴說道:“你居然問我是黃文太什麽人?我他娘的就是黃文太啊!”


  這次輪到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我問道:“你說你是黃文太,那麽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的這個問話引起了所有在場人的爆笑,包括這個自稱是黃文太的胖女人。


  我認識黃文太黃胖子也好多年了,從民國十四年(1925年)開始,已經二十多年了,從學生兵到戰場殺伐,我們既是同窗又是同袍,我居然還能不知道黃胖子是個女人?

  黃胖子是個大老爺們兒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每次戰鬥打響,黃胖子黃老英雄都是脫光腚子往前衝的,他是個挺爺們兒的人,而且還娶妻生子了,怎麽可能是女人呢?


  我遲疑地問道:“黃胖子?黃文太?”


  這個胖女人回答道:“當然了,不然是誰?”


  我說道:“你變成女人了?”


  胖女人回答道:“什麽叫變?老娘一直都是女人!”


  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我居然沉默了。


  胖女人說道:“世雄!你這是怎麽了?咱麽夫妻二十多年,雖然我沒有給你生個一兒半女的,但是你怎麽能這樣呢?”


  他的這番話徹底讓我蒙掉了。


  就好像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忽然跪在地上管我叫爸爸一樣震撼,黃胖子怎麽能自稱是我老婆,和我過了二十多年日子呢?


  我啞口無言。


  我無言以對。


  我雙眼無神的望著女版黃胖子說道:“你——”


  女版黃胖子說道:“我怎麽了?”


  我說道:“假如你是女的,而且二十多年了都是女的,那麽你能不能說說我的事兒?”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國防部二廳政策計劃室主任啊!”


  我說道:“那我去沒去重慶?”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當然去重慶了啊!我在重慶當交通局局長的時候,你去的啊!後來咱們去上海了啊!”


  我說道:“那麽我們沒從重慶到羅布泊?沒坐飛機?”


  女版黃胖子說道:“去什麽羅布泊?去哪兒?羅布泊在哪兒?”


  我說道:“看來你真的是變化很大,那好吧哦現在哪裏?”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現在上海法租界的極思菲爾路76號,這裏占地超過十畝,簡稱七十六號。”


  我苦笑道:“你他媽的玩呢?”


  女版黃胖子說道:“怎麽了?玩啥呢?你說話能不能正常點兒,正經點兒?”


  我說道:“好吧!就權當你說的是真的,那麽現在是哪一年?”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就裝糊塗吧!你能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


  我說道:“我確實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七十六號是民國三十二年(1943年)倒台子的,這事情你也知道吧?我還弄了個日本娘們兒!”


  女版黃胖子眉毛一立說道:“你是說你做接管大員的時候,弄的那個日本娘們兒?”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沒記錯的話,我給了你一套紫檀的家具,你好好想想,不過那時候的你,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女版黃胖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然後搖了搖頭。


  我知道她是不可能記得的,因為在她的世界裏,和我的記憶是不一樣的,也許這也是一種錯亂的時空,在我的時空記憶裏,黃胖子是我的同學和戰友,而在她的記憶裏,她是個女的,叫黃文太。


  然後我們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相遇了。


  我說道:“黃胖子,咱們也不兜圈子了,我現在對此時是哪一年已經不感興趣了,說吧!把我弄這裏來幹嘛?”


  女版黃胖子說道:“其實也沒啥,就是對證一些事情。”


  我說道:“可以!假如我配合你的話,不!假如我配合你們的話,你們能不能放我走?”


  女版黃胖子說道:“放你走那簡直再容易不過了,這裏我就可以說了算!”


  我說道:“那好!那你就趕緊和我對證吧!需要對證啥?”


  女版黃胖子說道:“我問你幾個事情!”


  我說道:“您請問吧!我一定如實告知。”


  女版黃胖子說道:“死鬼!還這麽稱呼人家呢?”


  說完還撒了個嬌,發了個嗲,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惡心得要命。


  我說道:“不會吧!你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女版黃胖子說道:“人家是女孩子嘛!怎麽不會變成這樣呢?”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行!你他媽的夠狠!你問吧!”


  女版黃胖子走到我的跟前正反手給了我兩個嘴巴!

  真下毒手啊!

  我呲牙咧嘴的疼的叫了起來。


  其他圍觀的女孩子們看到這個場景居然不約而同的拍手叫好起來。


  我滿眼仇恨的望著女版黃胖子。


  這個女版的黃胖子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抱著肩膀看著我說道:“知道為啥打你不?”


  我說道:“我他媽的怎麽知道?”


  這個女版黃胖子又扇了我兩個嘴巴子。


  我說道:“怎麽又打我?”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態度不好!你調整下!”


  我咬著牙說道:“行!黃胖子,我他媽的忍你了,我態度好點兒,您說吧!”


  說完我忍著痛露出了一絲微笑。


  女版黃胖子呲牙咧嘴的笑了笑說道:“好!現在和你對證點兒事兒!你知道這裏是哪裏了是吧?”


  我說道:“這裏是大中華電影公司片場。”


  女版黃胖子搖了搖頭說道:“你什麽時候記憶力變得這麽差勁了?”


  我說道:“怎麽差勁了?”


  女版黃胖子說道:“我不是說了這裏是七十六號?七十六號!這裏是位於滬西極司菲爾路北76號,記住了嗎?”


  我連忙點頭,心想現在空間位移快到連思考都不趕趟了。


  女版黃胖子說道:“這裏的底細你都知道嗎?”


  我說道:“我不知道!”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他媽的什麽都不知道,和我對什麽證?”


  我說道:“你要和我對證的,又不是我要和你對證!”


  女版黃胖子衝著我的臉蛋子又是正反兩個嘴巴子。


  女版黃胖子說道:“那好!我就和你說一次,等會兒讓這幫孩子考你!我也不多說了,咱們這兒是滬西極司菲爾路北76號東邊兒的74號、馬路對麵75號均為當年外國人向道台衙門購買土地修建的花園洋房,門牌為公共租界的藍底白字門牌。淪陷前這個地方是國民政府安徽省主席陳調元的住宅,有一座洋樓、一座新式平洋房、一座很大的花園。


  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9月1日召開汪偽國民黨六大之後、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3月"國民政府還都"之前,這裏又建了南北相對的兩長條20餘間中式平房,作為汪精衛主席統領的國民黨中央社會部使用。


  與此同時還在大門明軒的東邊建了一座麵對極司菲爾路的瞭望台。想進大門的人得有淡藍色的通行證。


  咱們這個樓呢!是牌樓式,中間為門道,匾額是藍底白字寫的字兒是天下為公;左右兩間砌為槍眼,架設兩挺機槍,作為警備之用。想進二門的人得有淡紅色的通行證。


  二門之內的東邊,後修的南北相對的兩長條20餘間中式平房。南方最西端一間,是警衛大隊長的辦公室。北方最西端一間,是審訊室。其餘的是警衛大隊駐地都是辦公室。


  二門之內的西邊斜對過,是一座三層洋樓,叫高洋房,想進高洋房的人得有別在衣領後的特殊標誌。


  走上樓梯,迎麵是穿堂和樓梯。一層東邊第一間是會客室,裏麵有兩個交際花作為接待員。


  會客室後麵是一個裏外間,外間是電話接線間,有三個男接線員分三班輪值,兩個交際花有時也來幫忙;


  裏間是儲藏室。


  會客室對麵是大菜間(餐廳),裏麵有門通向後麵的會議室,會議室也是新參加76號的特務的宣誓室。


  二層東邊,會客室的上方是辦公室兼臥室,臥室左邊,有一條狹長的走廊通向客房和高洋房以西的大禮堂。另有一條甬道通向後麵警衛大隊長的臥室,甬道旁有兩間專關女犯人的小囚室。


  三層的兩間為犯人優待室,在樓梯口有鐵柵欄,有專人把守。高洋房前是一座很大的花園,花園西邊的一個大花棚被改為看守所。


  花棚西邊新建了一座兩間的樓房,作為電務室,電台設在這裏。花棚前麵是一座三間的平洋房,建築形式新穎,作為日本憲兵督導之用。


  高洋房西邊有一座三間兩進的石庫門樓房,後來打通了樓下的房間,天井搭上玻璃天棚,搭了一個講台,改為可容200餘人的大禮堂,汪精衛主席的‘中國國民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就在此召開。


  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9月1日召開汪偽國民黨六大之後、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3月‘國民政府還都’之前,一部分作為肅清委員會使用,另一部分作為汪偽國民黨中央社會部使用。


  76號西鄰華村是一條死胡同,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年9月1日召開汪偽國民黨六大時被占用,作為代表的住所,後來作為"76"號、肅清委員會、汪偽國民黨中央社會部的高官的住所。為此把華村的弄堂門封閉,在76號西牆開了一個便門,從76號大門出入。”


  我說道:“你跟我說這麽多,我怎麽記得住呢?”


  女版黃胖子說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氣死我了!”


  說完女版黃胖子又揍了我兩個嘴巴子,打完了還彎下腰親了我的臉,給我惡心的要吐。


  在女版黃胖子親完我將要離開我的腦袋之前,這個女版黃胖子輕聲的對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我的眼前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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