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異身殺陣

  雖然我在重慶待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也是在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參與過審訊工作的,審訊工作中嘴硬的共黨,尤其是女共產黨員經常會罵我們是披著人皮的狼,但是像今天這樣看到一群披著羊皮的豬,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這些豬都是家豬的模樣,但是卻凶神惡煞的朝我們衝過來,它們披著羊皮顯得十分嚇人。


  披著羊皮的豬,這樣我想起了在羅布泊遇到過的披著狼皮的張世雄,這些豬一定是經曆了十分奇怪的事情,不然不會這麽瘋狂,它們已經逼近我們了,我本能的向後退去,閆旭達和李寶三用獵槍射擊。


  他們的獵槍射出來的是散彈,一打一大片,但是威力一般。


  每人彈容四發,因此他們快速的開完四槍以後,除了跑在前麵的幾頭豬受了輕傷以外,其他的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些豬越來越近,我已經能看到他們猩紅的眼睛和黃白相間的獠牙了。


  太可怕了,而且這事兒又相當扯淡,眾所周知羊是十分溫和的動物,吃草的,豬也是相當溫順的動物,有時候不僅吃草,連屎都吃,我是見過豬吃耗子以及自己的豬羔子的,但是吃人卻不曾見過,如今看著披著羊皮的豬,凶神惡煞的衝了過來,我確實是嚇得懵了。


  此時閆旭達和李寶三是首當其衝、正受其害。


  沒了子彈的獵槍連燒火棍都不如。


  他們掄圓了獵槍不斷的朝著豬身上砸去。


  幾個回合過後,那兩把獵槍已經被砸斷。


  這些豬的力量很大,先是受傷的豬被其他的豬拱倒在地,然後被其他的豬給咬死吃了,隨後就是閆旭達和李寶三,我已經見慣了他們以及我自己的死亡,所以無論是閆旭達的腳被咬掉了,還是李寶三的腦袋被啃了,我看在眼裏隻是略微動容。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黃文太和井口次郎已經表現得很慌張了,他們帶著我向反方向跑去。


  井口次郎一邊兒喊道:“快跑,有危險。”一邊兒用眼神瞟著我。


  我想我現在真的應該感激井口次郎,每次我在危急關頭都是他挺身而出告訴我有危險。


  但是此時此刻我想要寫一封感謝信都來不及了,我隻有跑。


  跑著跑著,我感覺事情很不對。


  因為假如這些豬是要吃掉我們的話,兩條腿肯定是跑不過四條腿的,為什麽過了這麽久它們還沒追上我們,我到底能跑多快我是知道的,這肯定是不正常的。


  想到此處我索性不跑了,我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我說道:“不跑了,要吃就讓它們吃吧!”


  黃文太和井口次郎見我停了下來,也都停了下來,井口次郎說道:“怎麽不跑了?繼續跑啊?”


  我說道:“跑?跑什麽跑?我們兩條腿的能跑過四條腿的麽?”


  井口次郎覺得似乎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有道理,但是假如不跑的話,我們會被吃掉的!”


  我說道:“吃掉?不可能,咱們這裏麵可能也就你沒死過,我們都是一群死過好幾次的人,這一路上遇到的怪事兒太多了,你也屬於一個不明來曆的人,多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就是即便他們把咱們吃了,也沒啥事兒,大不了換個地方而已。”


  井口次郎睜大眼睛看著我隨後露出了微笑,他啟動雙唇喊了一句:“哢!”


  我日他血奶奶,再次讓我看到了讓我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切都停止了,一盞盞大燈瞬間開啟。


  那些披著羊皮的豬也紛紛從地上站立起來,露出來滿頭大汗的演員們。


  我的心情複雜得無可複加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我還是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活著,我對井口次郎說道:“你有魔法嗎?”


  井口次郎說道:“魔法談不上,我現在隻是在執行一名電影導演的職責!”


  我說道:“這怎麽又扯淡到電影上去了呢?”


  井口次郎搖搖腦袋又搖了搖手說道:“開什麽玩笑張世雄,你不知道咱們大中華電影公司在拍電影的事情?誰介紹你來的?”


  我說道:“這怎麽又扯到電影上去了呢?”


  黃胖子走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角輕聲說道:“世雄!你這是怎麽了?腦子壞掉了嗎?”


  我說道:“我腦子怎麽壞掉了?我看你們腦子才壞掉了,我們是不是在山西?”


  黃胖子說道:“你腦子真的壞掉了,我們怎麽會在山西呢?”


  我說道:“我們不是在山西運城嗎?”


  黃胖子說道:“哪裏來的山西運城?坐飛機還要坐好遠的,我們現在是在上海好吧!”


  我說道:“這怎麽又扯到上海去了?”


  黃胖子說道:“我問你,是不是你把我們弄到上海的?”


  我說道:“這件事肯定有誤會,咱們要是能說清楚的話,咱們就不用吵了,你小聲點兒,過來這邊兒說。”


  說完我將黃胖子拉到了一邊兒說道:“你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


  黃胖子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道:“今年是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你怎麽世雄?”


  我拍了拍腦袋強忍住怒火說道:“好!就當現在是今年是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那麽現在我們在哪裏?”


  黃胖子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甚至還略帶幾分驚恐的神色望著我說道:“現在我們在上海的大中華電影製片廠的片場拍攝《古墓奇妖》,世雄!你不是吧?你怎麽能這樣呢?”


  我說道:“我怎麽了?”


  黃胖子說道:“那麽現在該輪到我問你幾個問題了!”


  我說道:“你問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知道啥就說啥!”


  黃胖子說道:“你是誰?”


  我說道:“你他媽的就說些廢話,我是誰?我能是誰?我他媽的是你爹?”


  我已經被黃胖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黃胖子說道:“你這是典型的語無倫次啊!”


  我說道:“我他媽的怎麽能語無倫次呢?”


  黃胖子說道:“你這是典型的狂躁症!”


  我說道:“去你媽的!我要是狂躁症,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說完我真的去腰間找槍,假如現在是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我又沒去重慶的話,我現在就還是國防部二廳政策計劃處的處長,按照我的習慣,我一定是有配槍的。


  不管邏輯是否混亂,我要做的是快速的解決這個荒唐的局麵,如果老天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再活一次,那麽我現在的選擇就是去香港,找我的老婆孩子,去你媽的調令吧!老子不幹了!

  我去腰間摸,什麽都沒摸到,我問道:“黃胖子,哪裏能出這個片場?”


  黃胖子說道:“出片場還不容易,我帶你去!”


  我說道:“也行!帶我出去就行!”


  黃胖子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世雄!你先等會兒,我去和導演打個招呼!”


  我說道:“你去吧!”


  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黃胖子,因為我不知道等下他們要搞什麽花樣出來。


  我看著黃胖子走向井口次郎在說些什麽,井口次郎居然在搖頭。


  我想是時候自己走了,不然根本就走不出去。


  我朝著人流攢動的方向走去。


  一個身上披著羊皮裝成豬的人轉過頭來對我說道:“哎?你怎麽也從這邊兒走,這個路不對。”


  我說道:“你知道我要去哪裏,你告訴我不對!”


  這個人說道:“我剛才聽到你說了,你和那個胖子說要走是吧?”


  我說道:“是的!那又如何呢?”


  這個人說道:“假如你要走的話,這個電影就拍不完了啊?”


  我問道:“為什麽?”


  這個人說道:“假如你走的話!那麽這個電影現在就要停機了,因為你已經拍了一大半了,你要是走了,咱們這個電影就前功盡棄了!”


  我說道:“你說得頭頭是道的,你是幹嘛的?”


  這個人說道:“我是幹嘛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你附耳過來!”


  我將信將疑的把耳朵湊了過去。


  這個人在我耳旁輕聲說道:“等會兒不管他們讓你坐哪台車,你都要坐黃色的那台車!”


  我問道:“為什麽?”


  那個人搖了搖頭,朝著黃胖子和井口次郎的方向使了使顏色,隨後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我愣在當場,隨後順著他的目光向他剛才示意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了閆旭達和李寶三也走了過來。


  我喊道:“旭達!寶三!你們兩個過來下!”


  閆旭達做了個讓我等待的手勢,隨後和井口次郎交談起來。


  我想,他們一定是一夥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要當斷則斷了,我必須要離開。


  隨後我頭也不回的繼續朝著人頭攢動的方向走。


  一個披著羊皮扮成豬的人和我並肩而行,走了三五步以後,他扭過頭來說道:“你不該走這邊兒的道路的!”


  我說道:“怎麽了?我走路礙著你們什麽事兒了?”


  這個披著羊皮扮成豬的人說道:“沒怎麽!不過我們去的地方應該是不一樣的!”


  我說道:“有什麽不一樣呢?”


  這個披著羊皮扮成豬的人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化妝間,而你現在應該去的地方是碼頭!”


  我問道:“碼頭?去什麽碼頭?”


  這個披著羊皮扮成豬的人說道:“碼頭啊!你不知道嗎?下場戲是在碼頭!等會兒他們就告訴你了!我先走了,你和我們去化妝間也沒用的!那裏人太多,不適合你!”


  說完這個人朝我身後使了使眼色。


  我已經徹底崩潰了,我想這到底是幹嘛呢?

  左一出右一出的。


  我想這件事兒對我而言實在是太荒唐了,差不多所有人都好像煞有其事的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而我確像個傻子一樣不明所以。


  我大喊道:“這件事兒到底該怎麽解決?”


  我的喊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現在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我。


  我說道:“你們到底要怎麽樣?老子不待了!告訴老子,門在哪兒?”


  所有人都不說話,井口次郎走了過來。


  井口次郎對我說道:“世雄!這是怎麽啦?耍小性子?”


  我說道:“耍你媽咧!”


  井口次郎生氣的說道:“耍你媽?”


  他罵完我的拳頭就揍了過去。


  我用右拳砸向他的左腦,這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到了井口次郎的太陽穴上。


  井口次郎呻吟道:“我完了!”


  隨後躺在地上不動了。


  我像發瘋了一樣大喊道:“你們他媽的放我出去!”


  喊完了,閆旭達衝了過來。


  閆旭達說道:“哥!你這個臭脾氣什麽時候能夠改改呢?”


  我說道:“改什麽?難道你也是和他們一夥的?”


  閆旭達滿臉不解的說道:“一夥兒?要那麽說的話,咱們全體都是一夥兒的了!怎麽出來這樣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呢?”


  我說道:“怎麽就不明所以了?”


  閆旭達說道:“要是論一夥兒不一夥兒!咱們確實都是一夥兒的人啊!”


  我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給我好好說說!”


  閆旭達說道:“我看你這次麻煩不小,要是說的話,咱們邊走邊說吧!不然我得給你往警察署送飯的時候說了!”


  我說道:“那就別說那麽多了!咱們趕緊走!”


  說完我就拉著閆旭達朝著人頭攢動的方向走去。


  閆旭達向後拉著我說道:“哥哥!咱們不能往那邊兒走!”


  我說道:“怎麽了?怎麽人人都說不能往那邊走呢?”


  閆旭達說道:“是你認識路還是怎麽著?”


  我一想也對,我他媽的又不認識路,我亂走什麽?還是讓閆旭達帶著我走吧!

  我說道:“弟弟!你說的對!你帶著我走吧!咱們朝哪邊兒走?”


  閆旭達說道:“你跟著我走!”


  我說道:“好!”


  閆旭達帶著我居然朝著剛才披著羊皮扮成野豬的演員們衝過來的方向走去。


  我問道:“怎麽出口在這邊兒!”


  閆旭達也不說話,徑直朝前走!

  當我們路過李寶三和黃胖子身邊的時候。


  黃胖子說道:“走!咱們也走!一路走!一起來的一路走!”


  我說道:“本來就應該這樣啊!”


  李寶三說道:“下邊兒有車,咱們開車去吧!”


  我說道:“那自然最好!”我回過頭來又朝著剛才我揍了井口次郎一拳的地方望去。


  井口次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想這也是不正常的,這是井口次郎的地方,這裏是他們的片場,我剛才揍了導演,居然沒有人出來製止,我揍完了導演,導演躺在地上不能動,居然也沒有人扶他,這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回頭想想,我這段時間遇到的怪事兒還少嗎?不少了!也許一切都有他的道理吧!


  我跟隨著閆旭達繼續走著。


  走著走著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像山洞的地方。


  我問道:“這就是出口嗎?”


  他們三個神情凝重,誰也不說一句話了。


  我自討沒趣,於是我也閉口不言了。


  進了山洞以後,想不到別有洞天,這居然還真是現代化設施的地方。


  直直的一條走廊,頂棚是罩著鐵線的電燈,看起來瓦數不小,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房門也沒有一個窗戶,我想走出去了也許就是盡頭了,這個地方真是奇怪,不過還好要出去了,剛才的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走著走著,我發現好像有些不對,於是我問道:“咱們是不是在兜圈子?怎麽越走越遠呢?還有多久到門口?”


  一直沉默的閆旭達忽然轉過身來看著我說道:“當你認為到了的時候,那就是到了!”


  說完閆旭達向下望去。


  我一低頭,隻見萬丈深淵在腳下,我驚呼一聲,眼前一黑,向下墜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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