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春宮暗渡
我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我怎麽會變成這樣,我想我十有八九應該是被催眠了,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如果是真實的,我怎麽可能衝著黃胖子下刀子呢?
他曾經救過我的命啊!
我一定是被催眠了,我不該這麽丟下黃胖子的,我該把他帶在身邊的,於是我折回去茶館。
此時黃胖子的身體已經倒地,黃胖子的腦袋還眯縫著眼睛立在地上。
我走上前去捧起了黃胖子的腦袋。
剛一捧起來,黃胖子居然說話了。
黃胖子說道:“世雄!你小子不夠意思啊!讓你砍你就砍嗎?這下完犢子了吧!身子沒了,光剩個腦袋,我他媽的怎麽吃?我早晚得被餓死!”
我一聽他的這個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假如他沒有了身子,自然就沒有肚子了,雖然他還有牙齒,但是他無法把食物咬碎放到肚子裏,那麽他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被餓死無疑了!
我十分動情,因為我怎麽能讓我的戰友黃胖子餓死呢?
我帶著哭腔說道:“黃胖子你小子盡管把心放在褲襠裏。”
話沒說完,我已經泣不成聲。
因為我知道,黃胖子已經身首異處沒有心了,還怎麽放在褲襠裏呢?這是我們經常開的一句玩笑,而現如今,這句玩笑話,也變得如此殘酷了!我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黃胖子安慰我說道:“算了世雄!你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應該也是造物主有意安排的吧!誰也不想有今天這個局麵的!既然你已經錯砍掉了我的腦袋,那麽你再想辦法把我的腦袋給縫回去不就行了嗎?”
我說道:“你說的對!假如掉頭不死,那麽把腦袋和身子縫起來一定也能用。”
黃胖子說道:“我就喜歡你這個扯淡的樣子!你那個針線活我可信不過,你得找個針線好的,最好是大姑娘小媳婦給我縫針,一般人我可信不過,萬一給我紮瞎了,我可就看不成戲了!假如縫的不密實也不行,萬一縫得不好,我再從脖子這兒漏水,吃啥喝啥都白吃白喝了,我也不劃算!”
我說道:“黃胖子,你咋這麽能說呢?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你小子就能說,現在腦袋掉了還這麽能說,我算是服了你了!”
黃胖子說道:“我聽見動靜了,趕緊走!不然等會兒凶險異常!”
我定下心神四下看了看,想找個裝黃胖子腦袋的東西都沒有。
黃胖子說道:“世雄!你還找啥呢?趕緊跑啊!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我說道:“我找個兜子把你裝進去啊!”
黃胖子說道:“你現在第一步要做的事情是把我藏起來,然後你先跑,你等安全了再回來找我,因為你光是帶走了我的腦袋,我的身子你也拿不走啊!在我這兩個部位縫合起來之前,我還是應該呆在這裏,哪裏也不應該去!
我說道:“你說得對黃胖子!我現在就把你藏在茶壺裏,然後我就跑了!”
黃胖子說道:“世雄!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先走吧!別把我塞尿壺裏就行,茶壺很完美!”
我說道:“放心吧!我指定安頓好你!”
我們正在這裏貧嘴的功夫,我依稀感覺到身後忽然來了許多人。
我回頭一看,正是老侯寡婦帶著一幫人過來了。
老侯寡婦說道:“過癮不張世雄?”
我說道:“有啥過癮不過癮的?”
老侯寡婦說道:“生離死別多刺激啊!這是你兄弟黃文泰是吧!”
我說道:“知道了還問!你還是說說你不知道的吧!”
老侯寡婦說道:“啥知道不知道的!該你知道的,想瞞住也瞞不住,不想知道的,想告訴你也不容易瞞住!”
我說道:“這話有毛病吧!”
老侯寡婦說道:“能有啥毛病?”
我說道:“就他媽的你廢話多!你能說點兒有用的不?”
老侯寡婦說道:“你說啥有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到底為啥你們能靈魂不死肉體永生嗎?”
我說道:“是啊!我確實是想知道!而且很想知道!”
老侯寡婦說道:“這事情很簡單啊!你要是想知道的話,那就順著事態發展,千萬別動歪心思,你一旦動了歪心思,你就萬劫不複了!不信你就試試看!”
我說道:“啥叫歪心思?”
黃胖子在我手上說道:“世雄!換個說法就是心誠則靈!”
我說道:“這下我明白了!心誠則靈是吧?我心肯定誠!你就說咱們怎麽整吧!”
老候寡婦說道:“開始的時候,我們帶你去的地方是大中華電影公司,讓你明白點兒事兒,現在把你引到山西來了,也是為了讓你明白點兒事兒,具體是讓你明白什麽事兒的話,你自己琢磨,別的咱們也不多說,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井口次郎那小子跑哪裏去了?”
我說道:“這都哪裏跟哪裏啊?我去哪裏找他啊?井口次郎這小子太狡猾了!媽的!我怎麽辦?我去哪裏找他?我如果知道他在哪裏我一定告訴你!但是問題是我不知道我在哪裏啊!”
老侯寡婦說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這樣吧!我們帶你去造船的地方,讓你看看潛水艇是怎麽造出來的,好不好?”
沒等我說話,黃胖子搶先說道:“這自然是好!我聽說這個潛水艇可不是一般人能造出來呢!那麽剛好,我也漲漲見識唄!”
老侯寡婦說道:“行!來人啊!把黃胖子的身子扛著!咱們回破廟去!”
後麵有體型健碩的漢子從後麵走上前來,扛起來黃胖子的身軀。
黃胖子說道:“輕點兒唄!我那個脖子是敞口的,你那麽拿,我肚子裏的那點兒玩意兒是不是都得的瑟丟了!”
那個人也不說話,徑直往外走去。
老侯寡婦說道:“黃胖子不用擔心,這麽點兒路程,啥事兒都沒有!”
黃胖子說道:“那就走吧!世雄!你捧著我,我就放心你,要是他們拿著,指不定我這腦漿子都得給我晃悠丟了。”
老侯寡婦說道:“行!不把你們分開!走吧世雄!”
我點了點頭心想,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最多就是這樣兒唄!
於是我們一行人走出了茶館。
我問道:“侯夫人,之前的那些幻象如此真實,我想知道,這事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老侯寡婦說道:“你心裏明明想的是我是個老不死的老寡婦,還口口聲聲的叫我侯夫人,你說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呢?難道就因為你心裏想的事情,這個事情就不存在了嗎?我真正意義上存在嗎?難道不存在,你看到的就不是我嗎?”
我說道:“您說的這個事情太過於深奧了!”
老侯寡婦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深奧不深奧的,孤土入敗絕之鄉,木傳屍身患殤,弱水休囚之地,嘔血殺戰之傷!你自己悟到了就好!”
我說道:“這玩意兒怎麽悟?”
黃胖子說道:“人家那是點到為止,說得差不多了就收了,人家不會全說出來的,你自己想唄!”
我問道:“看你自己說的這麽熱鬧,你懂唄?”
黃胖子說道:“我有啥不懂的?我啥都知道!”
我說道:“那既然你知道,你就好好說說唄!”
黃胖子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跟著候寡婦走!到地方再說!”
我說道:“也行!對了!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黃胖子說道:“我怎麽來的啊!我是和李寶三一起來的,對了還有閆旭達呢!”
我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之前咱們在大糞坑底下見過!對不對?!”
黃胖子說道:“越扯越遠,我們從重慶來啊!”
我說道:“對啊!我們一起從重慶去台灣,然後中途改飛迪化了啊!”
黃胖子說道:“你小子說什麽呢?盡胡說八道,我們在重慶好好的,怎麽還去台灣了?”
我說道:“日你先人!重慶都他媽的失守了,說他媽的什麽說!你還好意思!”
話一出口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我不該這樣的,因為我現在搞不懂到底是哪年,許多我所經曆的事情,未必黃胖子也經曆了,而且他腦袋掉了都不死,一定是有古怪的,我怎麽還認真的和他討論這些事情呢?
我真的是太糊塗了!
我想到此處沒等黃胖子繼續和我說三道四,我馬上把黃胖子的嘴巴給堵住了。
老侯寡婦說道:“咱們快點兒走,外麵還有車,咱們可以坐車去,沒多遠。”
我緊跟著老侯寡婦,手裏捧著黃胖子的腦袋,身後跟著不少雙手雙腳殘缺或者髒兮兮的黑衣人。
走出門外,我看到了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停在門口。
老侯寡婦說道:“請吧!”
我說道:“這亂哄哄的還能弄到汽車,真是好本領!”
老候寡婦說道:“這算啥?咱們有能人啊!”
我說道:“哪一位算能人呢?”
老候寡婦說道:“能人不能人的其實都是小事兒!我說的那個人你也知道是誰,井口次郎唄!為什麽說知道誰是能人是小事兒呢?因為井口次郎這小子跑了!一起不見了的還有荊山河、張二狗!”
我說道:“這麽說,我經曆的那個時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了!”
老侯寡婦說道:“你怎麽又犯了老毛病了呢?管它真假,隻管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
說完我們各自上車,老侯寡婦坐在了後排座位,那個黑衣人也扛著黃胖子的屍體坐到了福特轎車的後排座位。
我抱著黃胖子的腦袋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司機問道:“侯夫人,咱們去哪兒?”
老侯寡婦說道:“咱們去破廟!”
司機回答道:“是!”隨後便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我不住的看著四周的風景,我覺得這個城市實在是太奇怪了,看不到一絲絲生機和生氣,感受到的隻是一股肅殺之氣,我想如果不是這個城市人都死絕了,那麽就是這個城市陰氣太重。
又開了許久,車子越走越偏僻,住戶漸漸減少。
在經過一個大門樓牌坊以後,我們終於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個破廟。
老侯寡婦說道:“別看這個廟宇外麵破,裏麵可熱鬧,喜歡玩什麽隨便!不用花錢!”
我說道:“多謝了,有吃有喝即可,所需無多。”
老侯寡婦說道:“豈止呢!進去你們就知道了!”
我抱著一顆好奇之心以及黃胖子的腦袋下了車進入到破廟當中。
沒等進門口呢!我就聽到了許多讓我渾身骨酸肉軟的聲音。
黃胖子的嘴巴一直被我塞住,因此他聽到了這個聲音想要有所動作,卻發不出聲音來。
最後他隻能咬我。
我一鬆手,黃胖子說道:“你小子想捂死我嗎?到地方了還不鬆手呢?”
我說道:“你腦袋掉了都不死,捂你的嘴巴,就把你給捂死了?你嘴巴堵上了不是還有鼻子嗎?再不濟你從脖腔子喘氣兒啊!話又說回來了,你要氣兒有用嗎?”
黃胖子說道:“就弄些個沒用的!你聽!有姑娘!”
我說道:“當然!我早就聽到了!難怪這老侯寡婦說不用錢呢!這算是安排了慰安婦唄?”
黃胖子說道:“安排也是白安排,誰不知道你張世雄是出了名的守身如玉啊!你不好色,他們就沒咒念了,我更白搭,我連大襠都給混丟了。白安排了!”
我說道:“你知道就好!我現在想要提醒你的就是這個事情,別一會兒進去了,明明啥事兒也做不成,還要討嘴上的便宜,讓人看低我們!”
黃胖子說道:“你看你這話說的,我也是當過交通署長的人,吃過見過玩過,你別把我當成土老帽了,放心吧!不能給你小子丟人了!”
我說道:“那就好!”
我們走過大殿後,來到後院,剛一進入後院,就聞到了沁人心脾的香氣,聽到了淫聲浪叫。
更讓我感到驚詫的是,我看到了在電影膠片裏看到過的情境。
這是此前我在上海外灘和平飯店頂層,在山口組的會議室看過的那個影片的場景,十多個身材豐腴的女子披著薄紗,她們在戲水。
這個水池也沒錯!是這個帶舌頭的三層環形的水池。
連池子裏的珍寶也都一樣!赤水碧波蕩漾,這十多個美女的大長腿在池子裏麵遊來蕩去,一點兒都沒錯!
這是井口次郎曾經拍攝過的場景,那麽井口次郎一定在這裏,於是我高喊道:“井口君!電影機準備好了嗎?”
那些女子看著我奇怪的行止不禁紛紛笑了起來。
黃胖子說道:“張世雄,你幹嘛呢?你再把這幫姑娘給嚇到了!”
我說道:“你不懂!我找個熟人!”
我喊了半天也沒人理我,其中一個姑娘說道:“累了吧官爺!咱們走吧!跟我去歇歇!”
說完要起來拽我。
我連連擺手說道:“休息就不用了,我隻是好奇,你們從哪裏來,這麽多的珍寶從哪裏來!”
此時老侯寡婦也進來了,老侯寡婦說道:“這些姑娘都是我點化的,這些珍寶都是我侯家的!你小子還有啥問題要問不?”
我說道:“從這些珍寶來看,也不難想象,您侯家家大業大之繁盛,那麽我想和你說道說道!我看過這個場景,而且這個場景是井口次郎拍下來的,是不是您告訴他這個場景必須要用蔚豐厚票號的字樣?”
老侯寡婦說道:“那是自然咯!不管拍啥或者幹啥,包括潛水艇造出來了,都要用我蔚豐厚票號的字樣!”
我點了點頭,心想,困擾我的問題終於得到解決了,原來那些膠片是這樣拍出來的,但是我又不太明白為什麽拍出來以後要叫血色膠片呢?
於是我問道:“侯夫人!請問為何這膠片拍出來以後被稱為血色膠片呢?”
老侯寡婦幹笑了兩聲說道:“因為拍完了,總要死傷許多人!每部片子都要血淚!”
我心下一驚,想到了此前那滿街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