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火焚身

  茶樓這樣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水,因此吳達身上剛一起火,張二狗就手疾眼快的一壺水撲了過來。


  忽的一聲,那些火都被滅掉了。


  吳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樣子吳達被嚇得不輕。


  吳達傻愣愣的看著自己身上的水忽然說道:“呀!我怎麽穿的這個衣服呢?這什麽玩意兒?我今天沒去上灶嗎?今兒這個茶樓怎麽沒人呢?”


  我說道:“吳老先生,您剛才身上著了,您知道嗎?”


  吳達搖搖頭說道:“火?我身上要是著火了,我不是死了嗎?怎麽著?剛著了火了?我身上?我身上要是著火了,我他媽的不是死了!這怎麽還這麽多水呢?呦嗬!還茶水?哪個王八蛋潑我?”


  張二狗說道:“剛才是我救了你!潑你是救你!你知道嗎?”


  吳達說道:“行!你小子行!給我等著!”


  張二狗說道:“等著能怎麽著?你能弄死我?”


  吳達的眼睛開始從直勾勾變成陰騭,我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殺氣。


  吳達說道:“我知道你住哪!”


  張二狗說道:“吳老先生,我知道你脾氣不好,咱們有啥事兒好說好商量,剛才確實你身上著火了!對了!剛才你說的那個事情還沒說完呢!您倒是繼續說啊!”


  吳達說道:“說啥?我知道你家住哪兒!”


  張二狗也火了說道:“住哪兒?我他媽的先弄死你我!”


  張二狗說完,從槍袋裏把槍給掏出來了。


  我一把就把張二狗的槍給下了,我說道:“別衝動,聽他說!剛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吳達說道:“你把槍給他!老子從小到大就他媽的吃軟不吃硬!跟老子耍橫!來!給老子來個痛快的!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說完吳達的胸脯起伏個不停,氣的呼哧呼哧的,看來他平日裏是脾氣相當大的一個人。


  井口次郎一直都在旁邊觀察著吳達,他一句話也沒說,看著吳達氣成這個樣子,他居然笑了,他惦著手裏的金色懷表說道:“吳達!吳達!我們的一生會經過許多的生和死。開始的時候我不曾知道,你生命的曆程如此精彩,說出你心底的秘密,分享剛才你的奇遇!”


  吳達的一雙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盯著金色懷表動了起來。


  我說道:“還是這個東西管用啊!以後需要口供的時候,催眠就行了啊!”


  井口次郎說道:“這個催眠術的話,也不是萬事萬靈的!分人分事兒!比如說剛才吳達被催眠是因為此前他受過強烈的刺激,他現在被催眠是因為剛才已經被催眠一次了,假如一個心智強大的人,我是無法催眠他的,相反我還可能被對方催眠!我這個金表催眠是催眠術裏麵最低級的了!上不得台麵呢!”


  我說道:“今天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看這次吳達能不能把後麵的事情說完!”


  我話音一落,吳達就響起了鼾聲。


  我說道:“這小子怎麽這麽能睡!弄醒他嗎?”


  我剛要上手,井口次郎說道:“不要動手,他自己會醒來的!”


  我說道:“那我就等他醒!”


  我們三個就傻愣愣的盯著吳達看。


  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吳達居然還睡出了節奏、睡出了韻味兒,打的呼嚕好像唱小曲兒一樣,說不出的調兒!


  我說道:“井口君,這小子得睡到啥時候?我還是弄醒他吧!然後你再催眠一次,上次我不也是掐人中把他弄醒了,然後你又催眠的嗎?咱們得知道後來候寡婦把他們怎麽了,候寡婦和李茂堂以及那些木料去哪裏了啊!對不對?”


  井口次郎說道:“好吧!看來我這個催眠的技術還不是很成熟還不是很過關!”


  我剛要用指甲掐吳達,想不到張二狗搶先一步說道:“甭勞您費心,我來!”


  說完張二狗把大拇手指頭的指甲蓋子扣在了吳達的上嘴唇上。


  這一摳不要緊,吳達吃痛一拳就揮在張二狗的腦袋上。


  張二狗痛的“媽呀!”一聲躺在了地上。


  吳達像瘋了一樣站起來喊道:“諸邪神妄托上真名字者,送下獲湯地獄,或付逆鱗將軍,令其萬死千生,不舍晝夜。”


  說完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將凳子桌子一並撞碎了!倒地後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我說道:“這回怎麽整?”


  張二狗從地上起來說道:“我看就得讓這小子燒死算了,還他媽的打人!他剛才說的什麽玩意兒?”


  井口次郎皺著眉頭說道:“他說的好像是道家的東西,好像是那個什麽《太上混洞赤文女青詔書天律》裏麵的話!”


  我說道:“你小子也太厲害了啊!剛才弄那個催眠術,現在連道家的東西都知道!他剛才說的是啥意思?”


  井口次郎說道:“這個事兒挺費解,其實《太上混洞赤文女青詔書天律》是一本兒和律法一樣的書籍,這個書裏麵說的都是如何規範神仙做事的!

  比如其中一條說的是‘諸正神不得敕命而往民間行禍,處死。’那麽剛才吳達說的是‘諸邪神妄托上真名字者,送下獲湯地獄,或付逆鱗將軍,令其萬死千生,不舍晝夜。’


  按照道理來說,他吳達現在的狀態就是神靈附體了,但是他嘴裏卻口口聲聲講的是‘諸邪神妄托上真名字者,送下獲湯地獄,或付逆鱗將軍,令其萬死千生,不舍晝夜。’這個事兒挺矛盾,但是也不矛盾!他是為了告訴咱們,他現在是真神附體嗎?”


  話音剛落,吳達居然直挺挺的從地上站起來了!


  我是經過專業特工課程訓練的人,我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在沒有跳躍的情況下不使用‘鯉魚打挺’這樣的招式,沒人可以直挺挺的站起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這意味著吳達剛才是用腳後跟著地,然後通過腳後跟的力量控製腳腕和雙腿再聯通上身及頭顱,然後整個人的身體都挺直起來!


  沒有外力的情況下,即便吳達是一塊木板都沒有這麽容易從地上翹起來,而吳達是個大活人!


  井口次郎看到此種情況也緊張起來。


  井口次郎說道:“咱們得當心,假如他是什麽附體的話,說不定還可能會有攻擊性!咱們都把槍掏出來先!”


  說完井口次郎將金色的懷表放入懷中,從腰部掏出了手槍。


  我和張二狗也不約而同的從腰間的槍袋裏掏出了手槍上了膛。


  井口次郎說道:“吳達!吳達!諸人死鬼忘來陽界侵害民生者,處斬!”


  吳達的眼睛忽然暴睜,直勾勾的看著井口次郎。


  吳達說道:“剛才我怎麽啦?”


  我說道:“剛才你身上著火了!”


  話音剛落,吳達的身上果然“忽”的一聲又起了火。


  吳達高喊道:“通言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是也。蓋有漏生死身,非常樂我淨,而無常苦無我不淨也。


  無漏法身,即其無常苦,無我不淨,而得常樂我淨也。小乘身處不淨五相,生處種子自性自相究竟,而詳於九想觀。小乘受處有漏皆苦,無漏不苦,心不著故,雖然無常,不生憂悲苦惱故,道諦攝故,不離三三昧十六聖行故。


  小乘心處過未心無,現心去疾不覺受樂,生滅如幻,念念不停無有住時,不得實相。小乘法處法識是心相,非神我相,心則顛倒,顛倒計我,何以不他身中啟我。


  小乘四念處,有性有共有緣,如千難品中詳。小乘四念處三界俱有,其三十七品初禪都具,未到除喜,二禪除行,中間三四除喜與行,無色除喜行語業命,有頂除七覺分八正道分,欲界亦然,此聲聞觀也。”


  當然,這個吳達念完這一大套東西,他已經被燒死了!


  沒人知道他念的到底是啥!也沒人知道他之前說的事情,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這一切隻能是一種遺憾了!


  人死不能複生,他就這麽死了!


  我問道:“這!這怎麽整?”


  張二狗說道:“這是這老爺子氣性太大了!火氣把自己給燒死了啊!”


  井口次郎則擺擺手說道:“剛才你們倆為啥不往他身上潑水呢?”


  我看了一眼張二狗說道:“說他媽的你呢!你怎麽不往吳達身上潑水呢?”


  張二狗翻了翻眼睛說道:“我剛才聽他念的那個經文,我愣住了啊!我怎麽知道這回你們誰也不伸手,看著他燒死呢?”


  我說道:“井口君,你說奇怪不奇怪,前幾次我們救他的時候,他也不念這個經文,他不念這個經文吧!我們都好好的該救他救他,他現在念了這個經文了吧!我們怎麽還見死不救了呢!”


  井口次郎說道:“催眠!我們被他給催眠了!一定是這樣!”


  我問道:“催眠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怎麽說我們都被吳達給催眠了呢?剛才明明是你把吳達給催眠了,怎麽現在還變成咱們被吳達給催眠了呢?”


  井口次郎說道:“催眠是一門古老的學問,早在幾千年前,埃及人、希臘人和印度人就已經使用催眠來進行治療和宗教活動。聖徒,祭司,巫醫都會催眠術,一旦實施了催眠術,被催眠的人就會睡著、麻痺或是失去意識。


  然而真正的催眠,是在喚醒一個人生理、心理、人際關係上的最大潛能。他剛才催眠的內容是讓你們不要救他!"

  我說道:“難道他抱定了必死決心嗎?”


  井口次郎說道:“他第一次被催眠的時候,反抗意識很強,直接進入深度睡眠,第二次被催眠的時候雖然說了一些心裏話,但是並沒有告訴我們重點的內容,另外在說到老侯寡婦的時候,他就欲言又止了!”


  我說道:“他說到哪裏來著?怎麽說著說著就停了呢?還得二次催眠!”


  井口次郎說道:“他說到老侯寡婦嘟嘟囔囔!估計是被催眠的時候,連老侯寡婦的咒語都給背誦出來了,因此這個咒語一出來,他身上馬上就著火了,應該是有一種咒語,可以控製他們防護服上麵的物質,讓這些東西燃燒!”


  我說道:“這麽說來,他實際上是在第一輪催眠的狀態下,在敘述那件事兒的時候把自己給弄著了,那麽他第三次被催眠怎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沒有告訴我們關於老侯寡婦的任何消息,而且還說這個鳥咒語把自己直接給燒死了,還讓我們不能救他!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井口次郎搖了搖頭說道:“真的想不到,怎麽還這麽多灰燼?”


  我說道:“看來這件事是和候寡婦有關一點兒也不錯了!咱們好好喝一杯茶水冷靜下吧!看看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到底是怎樣的!”


  張二狗說道:“依我看,咱們應該離開這這裏,這裏剛才不是還跑出去好幾個人嗎?那幾個人是幹嘛的?為什麽單單隻讓我們見到了吳達呢?是不是故意留給我們的?”


  井口次郎點頭說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怎麽剛才那麽多人跑出去!就把這個吳達給剩下來?就好像知道我們要找吳達一樣!難道這是緣分不成?”說完井口次郎將凝重的眼神望向張二狗。


  張二狗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張二狗說道:“看我幹嘛?你想幹嘛?我也不知道為啥這樣啊!我是和你們一起來的!何況我開始的時候是聽說了玄妙觀有命案,我才帶著兄弟們到玄妙觀的,才見到了你們,假如不是你們挾持我,我怎麽可能和你們在一起呢?說不定這時候我也死了呢!和我那幫可憐的兄弟們作伴了!


  對了!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麽現在這麽少的人?人都去了哪裏了?”


  我點頭說道:“你小子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不如這樣,我們還是從頭來捋順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井口次郎說道:“咱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咱們這樣,按照既定計劃,去找下一個能造船的人!”


  說完井口次郎將目光望向張二狗。


  張二狗說道:“咱們這樣,我現在腦子裏想一個人出來,我不說,你們肯定不知道是誰,這樣我直接帶你們去,咱們去了,假如一切都沒問題的話,說明咱們沒有內鬼,而且也沒有人竊聽咱們,假如去了還有問題,那說明所有的人都有問題,是那些人不希望咱們能找到所有會木匠活的人。”


  井口次郎說道:“這個主意不錯!咱們去找下一個人!來吧!咱們走!”


  張二狗點了點頭說道:“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不過我得拿點兒東西!”


  我說道:“拿啥?”


  張二狗往地上一指說道:“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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