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茶館火人
張二狗喊道:“人他媽的都死哪裏去了?”
沒有人回答。
井口次郎說道:“咱們現在去哪裏?”
張二狗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說道:“咱們去於記棺材鋪,那裏有木材還有木匠,既然你有圖紙的話,一定能成事兒!”
我和井口次郎對了下目光,井口次郎說道:“怎麽樣?咱們去不去?”
我說道:“現在候寡婦在那邊,應該已經有不錯的進展了,咱們去吧!”
井口次郎說道:“好!咱們走!”
張二狗前麵帶路我們緊隨其後,出了玄妙觀以後,我看到了一地的屍體,除了老百姓的,還有那些警察的,甚至還有狗的。
張二狗嚇得不輕,驚慌失措的問我們:“這怎麽回事兒?死定了嗎?”
我說道:“從目前來看,這些人的死因不明,看樣子是死定了!咱們怎麽辦?咱們現在就一條路!”
張二狗說道:“哪條路?”
我說道:“跑唄!”
張二狗點了點頭撒腿就跑。
我拉上井口次郎也跑了起來。
張二狗是朝西跑去的,一路上遇到許多商鋪,但是沒有一家商鋪是開門營業的,全都是大門緊閉!
我緊隨張二狗,井口次郎緊跟著我。
我高聲喊道:“張二狗哪裏跑?”
張二狗喊道:“於記棺材鋪!”
我想他去的地方是我們事先約定好的,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於是繼續跟著他跑。
張二狗是坐地炮,他熟悉所有的街巷,因此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帶領我們來到了於記棺材鋪。
此前我們曾經來過這裏,因此我們知道現在裏麵的情境必然是老侯寡婦在戲耍李茂堂和他的夥計們。
誰知當我們三個人進入到於記棺材鋪的時候,裏麵居然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三個人找遍了於記棺材鋪的每一個角落,一個人影也沒看到,然而也不是全然的一無所獲,我們發現棺材鋪裏麵所有的木料都不見了,甚至連已經做好的成品、半成品都不見了。
井口次郎說道:“這事兒有蹊蹺,咱們坐下來好好研究研究。”
張二狗說道:“我那幫兄弟們死了,我要找到凶手,我原計劃來這裏每人給他們弄口棺材,現在棺材鋪裏麵的人也不見了!還有這裏的木料都不見了!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呢?”
井口次郎說道:“這事兒每人說得清,我們現在得找到候寡婦。”
我說道:“我想候寡婦應該是把人和木料都帶走去做潛水艇了吧!你不是有名單嗎?你看看那還有什麽匠人能用上的,不是還有別的木匠和造船師傅嗎?咱們事不宜遲,趕在候寡婦之前找到其他的那些人!”
井口次郎從懷裏掏出來了小本子說道:“行!我看看!”
張二狗說道:“看個屁啊!我知道咱們上哪兒!”
我說道:“行!那你就帶我們去找吧!”
張二狗說道:“咱們先去城裏最大的飯店!”
我說道:“都啥時候了還惦記著吃呢?”
張二狗說道:“吃啥啊!我帶你們去縣城最大的飯店找上灶師傅!”
井口次郎說道:“上灶師傅是什麽人?”
張二狗說道:“那是當年北洋政府轄下海軍部江南造船所的大工匠吳達師傅!”
我說道:“聽這個名字就不行!吳達!無達不能到達!是吧!誰也到不了!我說怎麽不造船到飯店上灶了呢!原來這麽回事兒啊!”
張二狗說道:“您說哪裏話?這吳達上灶不造船了可不是因為這個事情,他是因為得罪了官場上的大人物,才被迫離開的,不說那麽多了,咱們去找吳達吧!”
井口次郎說道:“吳達這個名字我有印象!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張二狗說道:“咱們先去飯店,如果他不在,咱們再去茶館!他脾氣可大,說不痛快了就撂挑子!如果不在飯店就在茶館!”
我說道:“那咱們就快走吧!我怎麽感覺這兒有點兒陰氣森森的呢?”
井口次郎說道:“這裏雖然看不到屍體也看不到血液,但是我能真切的感受到一種刺鼻的血腥味兒,這裏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張二狗說道:“我也覺得這地方有古怪,咱們快走!”
說完張二狗帶路,我們一行三人就出了於記棺材鋪。
出了棺材鋪我就在想,為什麽在玄妙觀李準和郭淮要突然殺人,為什麽張二狗帶來的那些人會莫名其妙的死去,街上的那些人是誰殺害的!棺材鋪裏麵的人去了哪裏?候寡婦去了哪裏?這一切是否和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帶著這一係列問題,我走上了街路,但是上了街以後我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整條街道居然沒有一戶商鋪開門,而且時不時的就會看到屍體。
這些屍體死亡狀態恐怖,有些身首分離,有些被肢解成八塊,張二狗說道:“大案子!這是個大案子!”
我說道:“大案子又他媽的如何,就好像你能破案一樣!”
張二狗說道:“這不像是一個人幹的!這肯定是一群人幹的!”
井口次郎說道:“別耽擱,咱們與奧盡快找到那個人!”
張二狗說道:“前麵就是茶館,咱們先去茶館看看吧!”
說完張二狗加快了速度,由於馬紅彪的身體十分健碩,因此我跑起來也不吃力,緊隨其後,井口次郎略顯疲態,但是還是緊緊的跟住我們。
當我們來到茶館門前的時候,靜謐的氣氛,讓我們緊張起來。
張二狗在頭前驚呼道:“平日裏這是最熱鬧的所在,怎麽現在靜悄悄的?”
井口次郎喊道:“衝進去!”
我沒聽清他喊什麽,於是我高聲說道:“你說啥?”
話音剛落,從裏麵衝出來一個渾身找火的家夥。
他渾身竄著火苗,一路狂吼亂叫,直奔我而來。
我一側身,他衝了過去。在路上狂奔起來。
張二狗都看呆了。
井口次郎說道:“咱們進去看看!”
說完井口次郎就衝了進去。
井口次郎衝進去以後,我也衝了進去,張二狗隨後也進去了。
整個茶館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燒肉的味道,當然還夾雜著燒毛發的味道。
井口次郎說道:“這味道太像燒屍體了!”
我說道:“剛才不是衝出去一個著火的人嗎?估計還有被燒的人!”
話音剛落,裏麵又衝出來三個渾身是火的人。
我大喊道:“快弄水!”
張二狗手疾眼快,從一樓的櫃台旁邊抄起來一個長把大茶壺。
那三個火人,有兩個速度極快已經衝出了門口,剩下的那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哀嚎。
張二狗走上前去將水衝到了火人的身上。
火人身上的火焰熄滅了。
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這個人身上居然沒有任何燒傷的痕跡,他的衣服居然毫無破損,連頭發都安然無恙。
我說道:“這個人好奇怪,怎麽燒成這個樣子,還啥事兒沒有呢?”
張二狗伸手去拉趴在地上的那個人,想不到卻被那個人的衣服燙到了。
張二狗說道:“這個人好燙啊!怎麽搞的?”
井口次郎說道:“可能是這個人穿了防護服,我聽說過這種耐高溫的衣服,但是貌似還沒有哪個國家能把這個東西做到這種程度吧?
我也伸手去觸碰了一下那個剛才還著火的人。
我感受不到這個人的溫度有多高。於是我順勢將趴著的這個人拉了起來。
他處在重度昏迷之中,一翻過來,我才看出來這居然是個五十歲上下的老人。
張二狗一看這人驚呼道:“就是他!他就是吳達!”
我一驚,隨即將手指按向吳達的人中穴。
井口次郎說道:“用拇指的指甲掐,這個穴位醒神開竅,對他這種人事不省複蘇很有效果的。”
我之前用手指肚來掐地上的這個人,聽井口次郎這麽說,我就改用手指甲來掐他,效果果然很好,這個人醒了過來。
這個人醒來後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出來。
我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達的眼神中滿是驚恐的問道:“火海!一片火海,你們剛才沒看到嗎?”
我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到了你一身都是火跑了出來。”
吳達說道:“火!到處都是火!”
井口次郎說道:“他一定是受到了很強烈的驚嚇,讓我用催眠法,喚醒他的記憶。”
說完井口次郎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金色的懷表。
井口次郎說道:“你幫我把他扶到凳子上。”
我試圖將吳達拉起來,然而我卻拉不動,於是我喊道:“張二狗過來幫忙!”
張二狗答應一聲和我一起攙扶吳達起來,張二狗說道:“這人怎麽這麽沉?這什麽衣服?”
吳達說道:“衣服!就是這衣服著火了!”
說完他想掙脫我們,想要跑。
我和張二狗同時將他按住,並且將他拖到凳子上安頓好。
張二狗說道:“吳老先生,您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這個脾氣呢?消停坐會兒,咱們聊聊!”
井口次郎見我們將吳達安頓在凳子上,給我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們繼續固定好吳達,不讓他亂動,隨後將金色的懷表在吳達的麵前晃來晃去。
井口次郎一邊輕輕晃動金色的懷表,一邊說道:“看我這兒!看我這兒!吳達!吳達!我們的一生會經過許多的生和死。開始的時候我不曾知道,你生命的曆程如此精彩,說出你心底的秘密,分享剛才你的奇遇!”
說完井口次郎打了一個響指,吳達頭一歪,發出了響亮的鼾聲。
張二狗說道:“長官,您這是什麽法術,這也太厲害了,弄睡著了這就!我自從和我們副署長的老婆睡過覺以後,我就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你有時間給我也催催眠唄!”
井口次郎皺眉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道:“是不是這小子又昏過去了,我再掐醒他!”
井口次郎點了點頭。
於是我又一次用指甲掐吳達的人中。
這次我剛一發力,吳達就醒了過來。
吳達說道:“掐我幹嘛?疼!”
我說道:“說說剛才發生什麽事兒了?”
吳達的兩眼立刻失去了光彩,陷入了深沉的回憶當中。
井口次郎不失時機的再次晃動金色懷表說道:“看我這兒!看我這兒!吳達!吳達!我們的一生會經過許多的生和死。開始的時候我不曾知道,你生命的曆程如此精彩,說出你心底的秘密,分享剛才你的奇遇!”
吳達的眼睛開始從直勾勾的變成了盯著懷表看,他的眼神兒飄忽著!
他的嘴唇翕動著。
終於他開口說出了他剛才的離奇經曆。
吳達說道:“我日他血奶奶,真他媽不順當,我們那個飯店叫清順園,一大早的來了一個定白事的,還指名道姓的讓我做!我他媽的入行就不做紅白事,老板本來也不想接,我這個人的脾氣咱們運城誰不知道?我他媽的豬八戒摔耙子,老子不伺候了!我就來到我經常來的這個茶樓喝茶來了,咱們山西雖然不產好茶,但是這茶館兒的綠茶也是很不錯的!
這兒的茶光澤細緊,鋒苗顯露,衝泡後湯青葉綠,味鮮爽口,回味甘甜。所以我總來這個地方喝茶,喝著喝著,我就遇到熟人了,誰呢?咱們於記棺材鋪的少掌櫃的李茂堂,這小子今天行為舉止特別奇怪,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的。那女的長得說不出哪裏不對,總之感覺很不對!具體怎麽不對我也說不清楚。
就是感覺不像有人氣兒,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女子。說不清楚到底怎麽不對,總之不對!我一看遇到熟人了,我就打招呼,他們遠遠的走過來,我想就讓讓人家,請人家喝一壺,因為我和他父親於正元我們關係不錯,我原來不是一起和他入過那個什麽國際嗎?什麽國際我也忘了,歲數大了!
落座了以後,這個李茂堂就不著四六了,開始胡說八道,那個女子一直在微笑,我聽著聽著就感覺這李茂堂應該是中了邪,因為他說著說著,居然說他爸爸於正元是他兒子,他是於正元的爺爺,說著說著,手裏也開始胡亂動起來,就好像是個小雞兒讓人給吊住脖子了。
接著那個女子就笑起來,嘴裏嘟嘟囔囔的,好像和尚老道念經一樣!
然後!——”
“然後?然後怎麽樣?”我急切的問道。
因為此時吳達的兩個眼睛又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了!
我急於知道後麵的事情於是開始搖晃起吳達來,想不到這一搖晃,吳達的身上又著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