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覓寶車隊
李路平聽聞此言,跑過來伸手接過了玻璃墨水瓶,放在了自己眼睛上。
他一邊移動,一邊將玻璃墨水瓶逐一對準我們。
李路平驚詫的說道:“服了!我他媽的徹底服了!這玩意兒太神奇了!”
井口次郎說道:“這玩意兒能變焦嗎?”
李路平將另一隻手放到了玻璃墨水瓶上,用拇指和食指在瓶口位置輕輕扭動。
繼而李路平說道:“能!”
隨後,他眼中泛光的說道:“這玩意兒太牛了,能變焦,不說別的,咱們要是用這個東西拍點兒什麽,咱們就發達了!”
平穀一郎也站起身來,一把搶過來玻璃墨水瓶,有樣學樣的操作起來。
平穀一郎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將玻璃墨水瓶對準了白光,而白光也開始搔首弄姿起來。逐一擺出了性感的姿態。
我問道:“井口次郎先生,這玩意兒從古墓裏弄出來的?還弄出什麽來了?”
平穀一郎聽我這麽問,也停下來,眼神專注的望向井口次郎。
井口次郎說道:“弄出來的東西多了,但是我身邊就帶了這個,其他的東西都在那幾個鐵箱子裏,那些鐵箱子現在大中華電影公司。”
平穀一郎說道:“走,咱們全走,去大中華電影公司。”
說完將玻璃墨水瓶塞到褲子口袋裏,繼而出門了。
我們緊隨其後,魚貫而出。
那幾個山口組組員也和我們一起走了。
下了大樓以後,我們分乘三輛汽車直奔大中華電影公司。
到了大中華電影公司後,我們在井口次郎的帶領下到了三樓。
三樓是一個很大的室內影棚,整個影棚是內景搭外景的構造,亭台樓閣一應俱全,看上去,應該是拍清宮戲用的,因為在靠牆的位置,還放了不少的兵器以及假辮子和清代服裝之類的,那九個寫有“蔚豐厚票號”字樣的鐵箱子整齊的放在影棚中間位置。”
此時,影棚隻有我們幾個人。
平穀一郎吩咐山口組組員上去打開所有的鐵箱子。
鐵箱子被逐一打開,想不到,我看到的箱子居然全是空的!
連井口次郎都慌了,他高聲喊道:“どこへ行きましたか。これはありえない。誰がやったの?(去哪裏了?這不可能?這誰幹的?)
我剛想問問井口次郎說啥,不等我開口,我的耳邊忽然吹來一陣夾雜著白蘭花香氣的清風,我順著風吹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嚇了我一跳。
那個沒有眼睛的男人又出現了。
那個沒有眼睛的男人,輕輕的吹著氣,這氣息吹在我的臉上,味道十分清新,雖然很惡心,但是這個味道真的很好聞,很像白蘭花,我想要發火卻又不敢,我隻能向後撤了一步,繼而問道:“他說什麽呢?”
沒有眼睛的男人說道:“他說東西沒了!這幫人都慌了!你想不想知道他們在羅布泊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說道:“當然想了啊!但是我現在更想知道,這些東西去哪裏了啊!”
沒有眼睛的男人說道:“那你想不想見見姚海冠呢?”
我說道:“我有啥想不想的呢?您這是又要帶我換地方了?”
沒有眼睛的男人說道:“聰明!咱們別在這裏耽擱了,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在這之前都幹了什麽!以後這些東西你都會在船上看到的,這期間,這些東西去了哪裏,你也用不著知道,咱們還是先去羅布泊看看吧!”
說完,他拉起我,奔跑起來。
我們在對話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對我們仿佛視而不見,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鐵箱子上,除了井口次郎在冥想這些東西去了哪裏,其他的人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我腳下生風的跟隨著沒有眼睛的男人一路狂奔,跑著跑著,我就覺得雙腳騰空,飛了起來。
我是飛過的,因此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們。
我們肆無忌憚的在天上飛著。
從上海飛南京,再飛鄭州,然後是銀川,最後到了羅布泊,這些看上去坐飛機要飛幾天的行程,而我仿佛隻經曆了一支煙的功夫。
我們落地之前,我看到了地上的一支車隊。
沒有眼睛的男人告訴我說道:“看到了嗎?地上那支隊伍,就是之前你聽李路平說的那支隊伍,你現在下去加入進去,你就知道為啥他們都認識你了!沒有你!他們是找不到那個古墓和樓蘭古國的,你會認識李路平以及井口次郎。”
我說道:“這事兒幹嘛弄得這麽複雜,就不能弄得有頭緒一些嗎?我現在是越來越糊塗了!”
沒有眼睛的男人說道:“很多事兒片言隻語是說不清楚的,與其耳朵聽真不如眼見為實呢!還記得他們的情況嗎?”
我說道:“當然記得了,在上海外灘和平飯店七樓,李路平不是和我們說過嗎?”
沒有眼睛的男人說道:“那你說說,他們多少人呢?”
我稍作回憶後說道:“他們一共去了十二個人,一個導演四個副導演,剩下的全是攝影師,他們帶了十台法國產的八毫米膠片機,帶了六十盒膠片,先坐飛機到迪化,隨後分乘四台ChevroletC8CMP卡車和一台DodgeWCseries輕卡,夠奔阿克蘇道轄下的婼羌縣。我說得對吧!”
沒有眼睛的男人說道:“對!那你就下去幫幫他們,讓他們順利的找到古墓和樓蘭古城吧!”
說完沒有眼睛的男人一下子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我看著下麵的車隊,盤算著一會兒該如何融入他們的隊伍。
正想著我的身子一墜,快速的向地上落去。
高空墜落,那是肯定死定了啊!
想到此處,我的速度居然變緩了。
我忍俊不禁起來,人生若是可以隨心所欲,心想事成該是多麽愜意的一件事啊!
速度越來越緩慢,我幾乎是以滑行的姿態前行的。
車隊越來越近了,而我還沒有想好,究竟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接近他們。
他們的車速非常快,為首開路的是一台DodgeWCseries輕卡,看樣子應該是指揮車,我要是能弄停這輛車,那麽我就可以順利的截停所有的車輛。
我的方案迅速出爐,那就是快速的降落在那台DodgeWCseries輕卡前麵,這台看上去九成新的DodgeWCseries輕卡,應該是1941年生產的第一批輕型卡車,雖然叫做卡車,但是還是吉普車的形製,這是一台1/2噸係列輕卡,軸距2.9米,配有6缸側置氣門式發動機、液壓製動器和4*4驅動。
馬力十足,當然我考慮到這台車馬力十足,不僅僅是考慮他們在羅布泊複雜的路麵上行進的問題,我考慮的最主要的問題是,當我出現在他們麵前,會不會被大汽車給軋死,想到此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車的時速已經達到了48英裏,我落在了車頭前麵。
“嘣”的一聲,許多人都呆掉了。
我呆掉了是因為我被車撞了,我居然感覺不到疼,我想我是個死人吧!或者說我是個鋼筋鐵骨的死人吧!
因為我居然感受不到疼痛,而且如此撞擊之下,我居然是毫發無損的。
而車裏的人呆掉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撞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居然感受不到疼痛或者直接死亡,還傻呆呆的看著他們,他們驚詫於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唯一合理也是正確的解釋就是,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DodgeWCseries輕卡的車頭被我撞了一個大坑,保險杠凹陷,車頭塌落,車輛直接死火。
後麵的四輛ChevroletC8CMP卡車由於保持了車距,因此沒有發生追尾事故,前麵這台DodgeWCseries輕卡一停下來,後麵的四台車也停了下來,稀裏嘩啦的下來了一幫人,開車門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群穿著獵裝背著雙筒獵槍的人下來了,我在人群中最先看到了李路平。
隨後我看到了井口次郎,井口次郎是從第一台DodgeWCseries輕卡上麵下來的。
我正盤算著怎麽切入話題的時候,我看到了另外兩張熟悉的麵孔,他們兩個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啊!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等我開口,對麵隊伍中的一個身形肥碩的家夥已經奔跑著衝了過來。
他一把將我抱住,隨後上下左右的把我身上摸了個遍,繼而用顫抖著的聲音喊道:“李寶三,張世雄這小子也來了!”
李寶三在人群中喊道:“黃胖子,按住他,別讓這小子跑了!”
我整個人完全蒙掉了,按照我之前的記憶,他們此時應該在龍宮和三太子喝酒吃飯呢!他們怎麽也會在這裏?他們也有奇遇嗎?”
正當我十分疑惑之時,黃胖子已經一把將我抱住,黃胖子開心的抱著我大笑起來。
我被這如圖起來的變故給弄得暈頭轉向了,黃胖子這小子勁兒太大了,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此時井口次郎也走過來了。
井口次郎說道:“這是誰啊?張世雄?張世雄你忘了我嗎?咱們見過的啊!”
我的臉都紅得發紫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黃胖子調侃道:“呦嗬,我們張世雄還知道害羞呢!看這臉臊得,這是看見大姑娘洗澡啦?”
我心裏暗罵道:真他媽的扯淡啊!你他媽的把我勒得這個犢子樣兒!還怪我不說話了?
此時李寶三也走了過來,他用力拍了一下黃胖子的肩膀說道:“行了!黃胖子,你他娘的要把張世雄給勒死啊!把他勒死了,當心閆旭達把你小子榨油。”
聽到這話,我的心裏一陣溫暖,黃胖子的雙手也鬆了力氣。
我趁著這個功夫,大口喘息起來。
我一肚子話要問,但是此時卻說不出話來了。
井口次郎見我現在說不出話來,也不多問,隻是安排人檢修DodgeWCseries輕卡,隨後,將我帶上了車。上了車我的喘息也未停止。
經過檢修,擅長機械的一個攝製組成員用日語向井口次郎報告了車輛的情況:“井口君、車両のヘッドやバンパー壊れ、車両の通行に支障がない、わたしが旅を続けたそうだ。”(井口君,車輛車頭及保險杠受損,但不影響車輛行駛,咱們可以繼續趕路。)
井口次郎點點頭,隨後走下車,對正在抽煙和閑談的車隊人員高喊一聲:“全員乗車して,引き続き道を急ぐ。”(全體人員上車,繼續趕路。)
很快,四下裏傳來了上車及關門的嘈雜聲音。
黃胖子和李寶三與我所乘坐的DodgeWCseries輕卡上的另外兩個人換了位置。
此時車上除了司機,還有我以及井口次郎、黃胖子、李寶三以及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司機發動汽車後,我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我急切的問道:“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
我話音剛落,黃胖子一拳揍在了我的肩膀上,怒聲問道:“還不他娘的因為你!”
這一拳下去,黃胖子的手哢嚓一下就骨折了。
在黃胖子的尖叫聲中,井口次郎掏出了一把大正十四年式手槍對正了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