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眼還眼

  我連忙堆了笑臉說道:”我說的嘛!大哥您自然是混的風生水起的!不過我這個腦子確實是不頂用了!對了!這批物資是要拉到台灣啊!上了岸,可就入庫了,想要拿出來就好比虎口拔牙!”


  盧海鵬仰天大笑,說道:”哥們兒!你說這話可是一點兒也沒錯!但是貨總得對版不是,三十五噸南北幹貨行的幹貨是一點兒也沒錯,但問題是,我的貨壓根兒就不是幹貨,是黃貨呢!”


  我想,這才是滅口的關鍵吧!我說道:”大哥!黑貨也好,黃貨也好,您隨便處理,我現在神情恍惚,心智迷惘,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思路的頭緒,既然您早已經對這個貨物勝券在握,那麽小弟也不好多說什麽,對了!大哥,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大哥幫幫小弟.”


  盧海鵬說道:”雖說早年間我和你那個同鄉林躍強,有些嫌隙,咱們哥們也有些誤會,我還丟了個眼珠子,但是你小子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個不計前嫌的人,在迪化,我們不也是相聊甚歡,把酒當歌嘛!有什麽話你就盡管直說,盡可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能辦得到的一定竭盡全力而為.”


  我一聽,人家這個話說的這麽有深度,包容大度,我要是再那麽狹隘的想人家,豈不是讓我成了小人?於是我說道:”大哥!請您放了我吧!您看我現在腳脖子上拴著這麽個鐵鏈子,掛著個大鐵球子,哪裏還有黨國軍人的樣子,顏麵無存啊!再一個剛才這個大個子山東憲兵把我揍得也不輕,你順便讓他高高手,別再揍我了,我確實沒有糟蹋過他侄女,如您所知我是個作風正派的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盧海鵬笑著說道:”我就願意看你吹牛不打草稿的樣子,你要是願意的話,以後你就跟著我做事吧!我手底下就是缺少你這樣曆練的人,對了早年間蔣校長不是說要給你謀一個法國領事的職務嗎?你跟著我咱們還能琢磨點兒生意經!”


  我笑盈盈的說道:”承蒙大哥不棄抬愛,我張世雄何德何能啊!不過若是您還看得起小弟,世雄甘效犬馬之勞.”


  盧海鵬說道:”世雄啊!你看我這麽多年在軍界也好,商界也好,摸爬滾打,除了積累了這些個黃貨,基本上也算是一無所有了,此去台灣,我有個重要的事情交代給你,你可一定要給我辦妥帖.”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大哥,有什麽事兒您盡管交代給我,我指定給你辦好.”


  盧海鵬笑了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個子山東憲兵,隨後照著大個子山東憲兵的腦袋上來了一槍.

  白色的是腦漿子,紅色的是鮮血,大個子山東憲兵瞪著兩個牛眼,眼神幽怨的望向了空中.

  我有點兒不知所措,因為這腦漿子腥氣得很,雖然開始時候這個大個子山東憲兵揍過我,還冤枉我欺負過他侄女,但是我想他也罪不至死啊!我的眼神也充滿迷惘的望向了盧海鵬,我跟前兒沒有鏡子,但是我能想象得到,這個感覺就好像一條狗即將被勒死之前,眼淚汪汪的望著手拿繩子,屠刀的人,等一會兒就要下湯鍋了,我眼淚汪汪的看著盧海鵬.問道:”這是啥意思?我就說得滅口了吧?大哥!我是個好臉兒的人,好歹給我留個全屍,朝著心髒的位置,來個痛快吧!”


  盧海鵬笑盈盈的說道:”世雄啊!你多慮了!我現在求你個事情就是你幫我把這個山東兵的眼珠子給摳出來唄?給我裝上!”


  我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心想,看來我摳人眼珠子這個事情真的是聲名遠播啊!連盧海鵬都知道.

  我從幹貨袋子上下來,拖著鐵鏈子和鐵球將兩條腿放到地上,隨後蹲在了屍體旁邊,我將手指伸向了山東兵的眼窩子,冰涼,圓潤,我想假如他尚未完全腦死亡的話,他應該是還有感覺的,這種殘酷的行為我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然而此時我的心底卻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我想假如前麵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那麽我現在經曆的才是真實的人生,假如此前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那麽我現在所經曆的應該就是一場可怕的夢魘.

  眼珠子摳出來了,我想這個東西有什麽用呢?我又沒有手術的家夥能把這個山東大個子憲兵的眼珠子筋腱接到盧海鵬的眼窩子裏,他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唄!

  這個感覺就好像殺魚一般,隻不過沒有魚肉的那般腥臭,也不似魚眼睛那麽微小,兩個明亮的小牛犢子一樣的眼珠子放在我的手裏,我想,再也沒有比這個事情更荒唐的了.

  我說道:”大哥!把您的眼罩拽開吧!”


  盧海鵬點點頭,隨後將槍放在幹貨袋子上,輕輕的掀開了眼罩,露出來光禿禿的一個眼窩子,說心裏話,對於這個事情我多少是有點兒內疚的,但是槍彈無眼啊!搞到如今這一步,我也想不到,我還有這麽一天,還能幫著盧海鵬往眼眶子裏裝眼珠子,太意外了.

  眼珠子裝進去了,還剩下一個,我問道:”大哥!這個怎麽整?”


  盧海鵬看了看,伸手接了過去,一張嘴就吞進了肚子裏.盧海鵬問道:”世雄啊!你看我這個眼珠子安得正不正?”


  我看了看想笑卻又不敢笑,因為此時他那個剛放進去的眼珠子黑眼仁兒是歪的,這看起來十分滑稽,然而我還是忍住了,因為盧海鵬之所以變成這個德行都是我害的!

  因此我強忍著沒笑出來用手指頭對正了盧海鵬的那個新裝上的眼珠子.

  盧海鵬歪著腦袋看著我手指頭的方向,將手指頭伸進了眼窩子裏,開始調整位置.調整完以後,雖然看起來有點兒怪,而且血忽連連十分恐怖,我看了一會兒心內油然而生一種恐懼的情愫.

  我說道:”大哥!新疆迪化是個好地方啊!您在那兒沒少弄好東西吧!”


  盧海鵬說道:”那是!你知道濤燁古國嗎?”


  我想,這就算是個夢境的話也能串上也是實屬難得!於是我點了點頭.

  盧海鵬說道:”我在迪化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老朋友,吳永清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啊!1926年，國民革命軍北伐，吳永清在東路軍總指揮部擔任營長，由汕頭進入福建。1927年部隊到達浙江時，總指揮部設立直屬獨立團（五十八團），何應欽將其升任上校團長。後任第一集團軍總部特務團團長，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警衛一團團長，1930年升任第十一師三十一旅少將旅長。1932年3月，他與賀衷寒等組織複興社，任訓練處處長。1933年秋任中央軍校軍官高等教育總隊第一隊隊長、總隊長，複興社中央幹事會常務幹事兼訓練處長。中央軍校軍官訓練班主任，中央軍校教導總隊(轄三旅九團四萬三千餘人)中將總隊長。1935年4月授陸軍少將，1936年10月授陸軍中將。任第七十八師師長，首都警備副司令，兼任南京市大中桂永清學校學生暑期軍事集訓總隊總隊長。1947年3月任海軍總司令，兼任國防科學委員會委員，海軍軍官學校教育長，海軍軍官訓練團團長。他是海軍啊!上新疆幹嘛去?”


  盧海鵬故作神秘的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新疆也有海!”


  我說道:”大哥!您說的那個海可是海市蜃樓?沙市?”


  盧海鵬說道:”世雄!你知道羅布泊為啥叫羅布泊嗎?”


  我心想又是羅布泊,看來這個地方是邪性的如同夢魘一般了,無法擺脫,也無法從中走出,我搖了搖頭繼而說道:”羅布泊從字麵上分析就是有水的地方唄!你看梁山泊!就是有水的地方唄!”


  盧海鵬說道:”世雄!羅布泊其實就是海,隻不過它叫死亡之海,這是個涉及到第三帝國建設的一個項目,吳永清是1948年6月到羅布泊的,他從羅布泊又來到迪化,帶給我一個關於濤燁古國的大秘密!”


  我問道:”盧海鵬大哥!第三帝國就是納粹德國吧!是指在1933年至1945年期間由阿道夫希特勒和其所領導的納粹黨所統治的德國。1933年至1939年他們叫第三帝國到了1939年至1945年就改叫大德意誌帝國。不過有個問題吧!中德合作是1935年至1936年，而且主要也是咱們中國從德國買武器吧!我記得那些年咱們訂購了31.5萬頂M35鋼盔，大量的M88、M98型步槍，和C96型毛瑟自動手槍。其他從德國進口的軍事裝備包括少量飛機，例如容克運輸機;萊茵金屬公司和克虜伯公司的榴彈炮、反坦克炮、山炮和防空炮:例如要賽炮22門(口徑未知)，124門37毫米反坦克炮，88毫米炮20門，105毫米炮4門，20毫米防空炮120門，;裝甲車輛:14輛一號坦克、12輛裝甲車;此外還有大量的軍用通訊器材、探照燈和發電機。中國海軍在抗戰爆發前向德國訂購了5艘潛艇、1艘潛艇供應艦、1艘布雷艇、11艘魚雷艇和1艘魚雷艇供應艦，以及大批魚雷。不過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海軍這個事兒還是和德國有交集的,但是問題是啥呢?問題是1945年希特勒都完犢子了!1947年吳海清還整個第三帝國項目合作個啥?還大海?還濤燁古國,你知道我從哪裏來的不?”


  盧海鵬的獨眼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他緩緩說道:”世雄!其實我知道你從哪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