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陰謀嗎
王長史看他情緒低落，勸道：“殿下不必灰心，我早上偷偷跟過去看了的，是烏少主沒時間就叫烏公子教夏姑娘習的武，兩人練武時沒有半點逾矩的行為，都是口頭教導，不曾有過任何接觸。”至於碰手臂那一下隻當沒發生過的。
“真的？”
“我親眼所見。”
陳寶國疑惑：“怪哉，我看烏越對夏末像是沒安好心的，他會這麽老實？”
確實有不老實，但不能說給你聽。“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陳寶國忽然靈光一閃：“哦，我知道了，這小子從小對女人退避三舍，估計是還沒扭過勁來，依然討厭女人。”
王長史就笑笑不說話。
“哼，那我還是有機會的！他也不一定就是對夏末有想法，說不定是覺得她與一般女子不同才有幾分感興趣，我與他講明我的心思，請他看在我們自小相交的份上不要再摻和了，說不定他還會把教夏末習武的機會讓給我呢！”
王長史有點後悔沒講那兩人碰手臂的事了。
“殿下不可。”
“嗯？為什麽？”
“您想啊，烏公子這次見麵似乎對您不太友好，萬一烏公子對夏姑娘隻是有幾分興趣，而您去跟他一說，他要是起了跟您爭奪的心可怎麽辦？”
陳寶國恍然大悟：“對啊，你說的有理！我不能跟他講明。那就瞞著他，還是加緊讓夏末喜歡上我才行。”
王長史：“嗯嗯，您說得對。這日頭挺曬的，要不我們先回房去避避？”
陳寶國：“行，走吧。”
王長史擦了擦汗：好險，差點就不可收拾了。這要真是當麵鑼對麵鼓了，太子殿下肯定吃虧啊。
夏末這幾天早上跟烏越習武，晌午就去找王忠和小溪他們三人天南海北地聊，吃了午飯就自己繼續練武。早睡早起，如此幾天後，夏末明顯覺得自己身體強健了很多，肢體也靈活許多。練武果然好處多多。
小溪如今可以下地走少許時間了，她體質弱，受了這麽大創傷恢複得較慢，夏末每天很有耐心地陪她聊天散步解悶，出於感恩，也出於對小溪這個姑娘的性子的喜歡。小溪是個典型的古代女子，弱柳扶風，文雅嫻靜，雖然身份低微，但氣質真不比大家閨秀差，說話也言之有物，跟她說話非常舒服。
這天夏末正陪著小溪在院裏慢慢散步，邊走邊聊。這時來了個侍衛請她前往前廳。“夏姑娘，少主有請。”
夏末點點頭，對小溪道：“我先送你回房。”
小溪搖頭：“姑娘不用擔心我，我自己能走回去，少主找你肯定有事，快去吧。”
夏末猶豫：“這……你能行嗎？我叫個丫鬟來扶你吧。”
小溪溫柔笑笑：“不用，我今天感覺好很多了，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你快去吧，像是有急事。”
夏末看看侍衛的神情，道：“那好吧，你要是累了就喊個人送你回去哈，我走了。”
見小溪點頭應了，夏末才轉身跟侍衛走了。
小溪在她身後站著，望著她的背影，眸光裏晦暗不明。
夏末一到前廳就感覺氛圍十分緊張。屋裏有許多人，劉太守和汪總兵他們都在座，中間站了袁武他們幾個。這麽多人，屋裏卻靜悄悄的，安靜異常。
夏末抬起的一條腿又收回去了，站在門口思考自己這幾天有沒有犯錯誤。這場麵整得像批鬥大會，夏末慫得不敢進去。
烏沛坐在正上首，一眼就看到在門邊打算縮回去的夏末。“你來了，快進來坐吧，就等你了。”
夏末悄悄後挪的腳定住了。聽阿沅的語氣不像是要批鬥我的？那就不用怕了！
夏末立馬板正腰板，麵不改色地大步走進去。托這些天勤學苦練的福，夏末如今的精氣神都與往日大不同了。真有那麽些行如風站如鬆的味道，看著很像那麽回事。
在烏沛右下手有個位置是專門留給她的，夏末就走過去坐了。左邊是烏越，對麵是陳寶國和劉太守汪總兵三人。
“行了，開始吧。”
汪總兵首先站起身：“末將已帶兵將雲州城內外勘察了一遍，又發現兩條地道，均通往城外，不過這兩條地道入口的屋宅空置許久，末將查了屋主戶籍，一戶是外地行商在雲州城置的產業，由家裏下人打理房屋，並未入住。一戶是城北的民居，屋主已不知所蹤，末將已派人查找，暫無線索。”
“汪總兵辛苦了，請坐。冬月你來說。”
冬月上前一步行禮道：“是。”
“卑職尊少主令，審問了地牢一幹人等，倒真問出來些東西。卑職先審的那日衝撞夏姑娘的車夫，據他交代，那日推車撞人並不是故意為之，撞上夏姑娘是個意外，原本他是偽裝成送貨的要去與太守府的那兩個暗探接頭，沒想到陰差陽錯被抓了。他的上線是之前被劉太守全城搜查的時候抓住的那些人中的幾個。卑職訊問過後他們交代是受了鄆城那邊一個權貴的指使，拿錢辦事，其中一個為求免刑供出了那權貴是鄆城太守府。”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陳寶國抿緊嘴唇，緊盯著冬月。
烏沛冷聲道：“接著說。”
“因來人蒙麵偽裝，故不清楚具體為何人。出示的信物卻是蓋有鄆城太守私章的信件以及印有鄆城標記的庫銀。卑職私以為此事與鄆城太守府定有牽連，於是拿這話去詐了詐那個神秘人，他竟有所動，但多的也就問不出來了。但李興的家眷交代出李興與鄆城方麵也有生意往來，銷過去的貨是毛皮，運回的是馬匹。雖李興經營的就是山貨和馬場，但卑職卻是懷疑李家與鄆城那邊有些勾連。關於陳太子的刺殺事件和這次的火藥案是不是鄆城太守府主使還不好說，但總是有些幹係的。”
烏沛點點頭，表示認可她的辦事能力。
冬月十分高興地退到一旁等候。
兩邊主要調查方向都一一闡明了調查結果，劉太守等輔助調查的也作了報告。
總結下來就是有個與李家勾結的懷疑對象，沒有明確證據。
事情又僵住了。原本李家的事，不管大小都屬於烏國內務，怎麽處置由烏家說了算。但案子查到這兒，牽扯出了小陳國鄆城那邊的官員，還跟陳國太子的刺殺案有關聯，這件事就不再是烏家的一言堂了。
烏沛問道：“陳太子有何見解？”
陳寶國正被冬月的話驚到，努力消化中，冷不防被點名，就愣住了，“啊？我……我不知道。”
烏沛：“這件事牽扯到你們小陳國的官員，就不能由我一人來做決定。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出來，我們探討一下。”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他。陳寶國忽然就慌了：“這……我……我也不知道，你來拿主意就好。”
烏沛皺眉不語。
王長史連忙道：“烏少主見諒，我家太子殿下初聞這等惡事竟與我小陳國的官員有關，一時有些激動憤慨，語不成句，待我家太子殿下緩緩情緒再與烏少主詳談。”
汪總兵：“你是何人？”
汪總兵統領雲州城所有兵士，論官職權利都在他之上王長史恭敬地道：“鄙人王文禮，乃太子殿下屬臣，現擔任長史一職。”
汪總兵：“哼！不過一長史，我們大帥與你家太子說話哪輪得到你插嘴！”他本來就不大瞧得上這陳國太子，文不成武不就，在他們大帥跟前壓根就不夠看！這也就罷了，陳寶國好歹也算是個正兒八經的太子，這王文禮又算個什麽東西！
汪總兵這話一出，全場氣氛就不對了。
王長史拱手作揖：“是鄙人僭越了，望大人海涵。”反手握住謝旬的手臂，以眼神示意不要衝動。他們現在是有求於人，姿態放低些也是應當，萬事都以太子殿下為重。
汪總兵輕蔑地冷哼一聲，算是揭過了這茬。
夏·暖場小能手·末上線：“額，我可以說幾句嗎？”
烏沛點點頭：“本就是請你來參詳的，你有話但說無妨。”
夏末瞅了瞅汪總兵，道：“方才聽冬月姑娘說那神秘人對你說的話有反應？”
冬月：“夏姑娘直呼卑職名字即可。那神秘人聽我說到鄆城就眼神閃爍，不似之前木頭人的樣子。”
夏末：“哦，那他長的什麽模樣？”
冬月：“……卑職並未看清他的長相。”
“嗯？為什麽？”
“他身上露出來的皮膚是經大火焚燒過的，臉上也是如此，實在辨認不出來他的模樣。”
“還真是見不得人啊。”說完就見大家都望著她，夏末輕咳一聲繼續道：“李家的問題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這個暫且不說。李家與鄆城官員勾連陷害少主和陳太子這件事並未有確實證據，那麽我們可不可以做個猜測，與李家勾連的不是鄆城官員，或者說，不僅僅是鄆城的官。”
烏沛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夏末：“當初陳太子遇刺之時我正好也在，事發地就在鄆城外不遠的小鎮。倘若真是鄆城幹的，不會選個不利於自己的地點行事。冬月也說過她的來處在大陳國，我猜刺殺陳太子的幕後之人來自大陳國。這應屬於你們陳國內政，但牽扯到烏國李家，而李家在烏國朝堂舉足輕重，這兩者之間必有更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