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才藝
周景寒不動聲色，他問，“皇兄心中可有合適女子之選？”
皇帝搖搖頭說，“朝中大臣的女兒，和成鈿年齡相仿的人倒是不多，朕也沒有選定一個合適之人，不過前陣子，欣嬪舉薦了禮部尚書的女兒，許靈兒，隻是不知此女如何，今晚倒是可以瞧一瞧。”
“許靈兒……”周景寒眯眼喃喃。
“嗯？你知道她？”皇帝看周景寒這個反應，好奇挑眉問。
周景寒笑了笑說，“說來也巧，今日入宮時瞧見了。”
皇帝頓時來了興趣，他追問道，“哦？那這可是巧了，你與朕說說這個女子怎樣。”
“人生的清秀，隻是這性子不討喜。”
皇帝麵色嚴峻，“你繼續說。”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她似乎料定自己一定會被選中，還對程漫兒嘲諷了一番。”
皇帝微微歎息，“可惜了，許贇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朕既然看重成鈿，給他選中的女子也必然得是知書達理，溫良恭儉的，此等跋扈的女子，要不得。”
周景寒點頭。
皇帝想了想又說，“朕此舉著實是有些對不住漫兒了，今晚，也怪不得一些見風使舵的人會去嗆她，這樣吧，今天晚上，朕會獎賞漫兒。”
“皇兄英明，程家世代忠君，程漫兒又是老將軍唯一的女兒，自然是金貴的，皇兄的安撫還是要有的。”
“好，畢竟，朕也不能寒了老臣子的心啊。”
宴會廳中的座位已經被漸漸坐滿，許靈兒坐在中間的座位上，她轉著頭，不斷打量著來這裏的女子，比她大許多的她不必擔心，那些人是由四皇子選擇的，她需要注意的，是和她一般大的女子。
果子糕點酒水被一一端上來，許靈兒瞥了一眼，宮中的糕點自是不同，光眼前這一盤裏，就足足擺了十二種各不一樣的糕點，精致誘人，許靈兒心裏暗暗思忖，她若是真被定為六皇子的正妻，到時候，等六皇子登上皇位，那麽她就是這後宮的主人，到時候，要什麽有什麽！
“四皇子到！”隨著內官的一聲高喊，一位身材頎長，身形偏瘦的男子大步走進來，大廳內瞬間安靜，眾位小姐都不自覺挺直了身子，有的扶著頭上的步搖簪子，有的整理著身上的衣服，都是為了能吸引四皇子的注意，四皇子的麵色有些蒼白，他身子素來不大好，等在上首的位子上坐定，他隨意掃了一眼，但是看起來興趣似乎不大。
許靈兒的目標不是四皇子，所以她根本沒有正眼看四皇子，看著這些努力想表現自己的女子，許靈兒忍不住暗暗嗤笑搖頭，一個病秧子四皇子有什麽好。
“六皇子到！”
許靈兒一聽，立即也跟旁的女子一樣，扶了扶頭上的翠玉簪花，又挺直了身子，眼神殷切地望著那正大步往大廳之內走的人，許靈兒隻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屏住呼吸看著來人，他高高瘦瘦，麵容俊朗，風度翩翩，簡直是那病秧子四皇子不能比的。
許靈兒坐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可是六皇子沒有在她這裏停留，甚至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許靈兒暗暗生氣，可是又不能發作，隻能忍著，臉上保持著她自認為得體的笑容。
周成鈿坐在四皇子對麵，兄弟二人互相點頭示意，周成鈿便端坐在位子上，除了時不時喝口茶，便沒有別的動作。
“這位六皇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不僅省份尊貴，人也生的如此好看。”
“就是的呢，而且聽說這位六皇子有勇有謀，當時雲琅王作亂，便是六皇子帶人護住陛下還有雲妃娘娘。”
“如此優秀的人，到不知最後是誰有福氣。”
聽著身後幾個人的討論，許靈兒已經開始吃醋，她回過頭，眼神淩厲掃過幾人，“閉嘴，六皇子也是你們等人可以討論的？”
那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小聲說，“我等是傾慕六皇子，說說又怎麽了？”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許靈兒急了。
“嗬，真是奇怪，我們說，和你有什麽關係？”
“哎呀，人家啊，是把自己當成正主了，可是人家六皇子能不能看重，還得另說呢。”
許靈兒在一片低笑中氣紅了臉，她正想發作，皇帝還有後宮幾位妃子便來了，她隻好隨著眾人一起站起來行禮。
這場宮宴是以雲妃的名義舉辦的，所以也隻能由她來開場。
“近日京中不平，如今賊人已伏，當此之際，也應該感恩皇恩浩蕩，本宮便想著辦一場熱鬧宮宴，去去這些日子的濁氣，本宮也好與各位千金佳麗見一見，各位既然來了，那就不要據著了，隨意一點就好。”雲妃說。
“是，多謝娘娘。”
雲妃坐回位子，她掃視一圈，這些千金小姐們個個都是端著的，倒是有一處不一樣，隻見蘇荷身邊的程漫兒在行完禮後便專心吃著桌上的點心，雲妃知道那丫頭心裏還在難受，她無奈暗暗歎氣，她悄悄看向周成鈿，卻見周成鈿那眼神也總是有意無意往程漫兒哪裏瞟。
歌舞已經上來，但是整個大廳裏眉宇幾個人的心思真正在這歌舞之上。
一曲舞罷，欣嬪舉著酒杯站起來對皇帝說，“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皇帝舉起酒杯示意，欣嬪欣然飲下，她用帕子擦了擦嘴，眼神瞥過許靈兒，她說，“皇上，這宮中的歌舞看多了，臣妾覺得已經無什新意，今日這些京中佳麗難得相聚在一起，不如看看她們都有什麽才藝。”
皇帝點頭，“也好。”
許靈兒會意，她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她率先站出來，“臣女願意獻醜。”
皇帝看著她，“哦？好啊，你叫什麽名字？是誰家的女兒？”
許靈兒高聲道，“臣女許靈兒，是禮部尚書許贇之女。”
此話一出，皇帝挑眉，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周成鈿也忍不住抬頭看著這位許靈兒。
許靈兒能感受到這目光，瞬間她似乎成為了最矚目的那人，許靈兒激動又緊張，她要的就是這樣。
雲妃淡淡瞧著，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一邊的欣嬪在暗暗激動，雲妃心裏了然。
“不知道許小姐有什麽才藝？”雲妃問。
“驚鴻舞。”許靈兒回答。
雲妃挑眉，廳內的眾人也忍不住互相議論，這驚鴻舞可不是一般人能跳的，跳的好了，那是驚鴻舞，若是跳不好，那就是跳梁小醜一般。
“好啊，那就請許小姐去準備準備。”
“是。”許靈兒深吸一口氣出去了。
很快，許靈兒身穿一身粉色長拳，手中的水袖飄揚，伴著琴聲和簫聲，許靈兒賣力起舞，可以看出來，許靈兒是下過功夫的，雖說舞的沒有驚為天人，但是也足有美感。
程漫兒咬了一大口糕點，她冷冷看著場中的許靈兒，心裏一陣難受，她忍不住看向周成鈿，卻發現周成鈿也在看著自己，程漫兒一愣，隨即轉移了眼神。
皇帝麵色平淡，雲妃更是沒有什麽表情，也唯有欣嬪，正緊張激動地望著自己這位外甥女。
許靈兒見不管是周成鈿還是皇帝對自己都沒有什麽讚賞之色，她心裏忍不住開始發慌了，這驚鴻舞是她在家練習好多次的，難道不夠驚豔嗎？這一緊張和胡思亂想之下，許靈兒竟然亂了拍子，腳下的步子也有些淩亂，許靈兒也發現了這個致命問題，可是越慌亂，她越出錯，最後竟然直接一腳踩在了裙擺上，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大廳中先是瞬間安靜，隨後便有低低的嘲笑之聲。
欣嬪急了，她忙揮著帕子吩咐人去把許靈兒扶起來。
許靈兒的臉已經滾滾發燙，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是來吸引六皇子注意的，卻沒想到是用這麽丟臉的方式，許靈兒欲哭無淚。
“看來許小姐的舞技還有待提升啊，罷了，下去歇著吧。”雲妃出聲。
許靈兒知道自己這是沒戲了，她著急說，“不不不，臣女可以的，剛剛那是意外，還請娘娘再給臣女一次機會。”
“對對對，靈兒的驚鴻舞一絕，皇上，雲妃娘娘，再給她一次機會吧。”欣嬪說。
皇帝皺眉道，“罷了，下去吧，這驚鴻舞中規中矩，倒是也沒有什麽出彩之處。”
許靈兒被重重擊打，她怏怏離開了。
程漫兒冷笑，她悄悄靠近蘇荷說，“蘇姐姐，我還以為她有多少能耐呢，原來就這點本事，還不如我舞鞭子舞的好看。”
蘇荷笑出聲，“你這丫頭，可別胡說。”
程漫兒心情莫名變好了，遠處的周成鈿見成程漫兒臉上有了笑容，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
皇帝看著成漫兒，他朗聲道，“漫兒，你過來。”
程漫兒抬頭，如今她倒是成了場中的焦點，她忙擦了擦嘴角的點心渣子，走到大廳中央，“皇上……臣女……臣女沒有準備什麽才藝，也不會什麽才藝。”
皇帝和藹笑出聲，“這個朕知道，從小你就不喜歡這些，自然是不會的，朕不是要你獻才藝，朕是要獎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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