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相思病
“你最近的動作倒是不小,廣納英才不是不可以,但是總要辨別好壞,不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周景寒又說一句。
周成渝臉色微變,隨即皮笑肉不笑,“這些皇叔就不必擔心了。”
周景寒看了他一眼,又落下一顆棋子,“你輸了!”
周成渝臉上有很明顯的不樂意,但還是大笑著,“皇叔果然厲害。”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周景寒說罷,回頭看著蘇荷,“既然來了還站著幹什麽?過來坐。”
蘇荷上前,“王爺,二皇子。”
周成渝立即笑著看著蘇荷,不得不說,他控製情緒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剛剛那股子明顯的不悅如今絲毫蹤跡也不見。
“三小姐怎麽來了?”
“我讓她來的。”周景寒搶先說。
“王爺找我來是有何事?”蘇荷問。
周景寒當然不能說他是聽了夜月的匯報才故意把她叫來,免得她在蘇府受到傷害。
“那日你說你喜歡丹青畫作,我尋了幾幅好的,邀你來瞧瞧。”周景寒說。
蘇荷一喜,畫……周景寒果真是會幫人!
蘇荷笑著說,“多謝王爺,”隨即,她看了眼周成渝,又問,“王爺這裏可是有江陵建築的畫作?尤其是江陵府,規模宏大,最具特色。”
“這個倒是沒有,你大可問問二皇子,他也收集了一些。”
蘇荷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周成渝。
周成渝聽到江陵府時,有些恍惚,端著茶杯的手也有些不穩,杯子裏的水灑在了桌麵上一些。
這些,蘇荷都看在眼裏。
“哦,我這裏也沒有,怎麽突然問這個?三小姐去過江陵府?”
蘇荷搖搖頭,“我連京城都沒有出過,哪裏去過什麽江陵府?”
“那三小姐怎麽對這個感興趣了?”周成渝繼續問,語氣平淡,倒不像是刻意為之。
“江陵建築最有特色罷了,而且聽說江陵府突遭意外,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倒是怪可惜,之前沒有見過,現如今也隻能奢望著有這麽一幅畫,也好讓我見識見識。”蘇荷回答說。
周成渝點點頭,裝作很隨意的喝茶,蘇荷的話聽起來沒有什麽異常。但是,周成渝突然想起那日試探蘇荷的婢女來的信,便又故意問,“三小姐的醫術很不錯,那日我也是見識了的,三小姐可是讀過醫書?”
“哦,不過是幾本尋常的傷寒雜病論,沒有什麽好說的。”
“聽說有一本書叫做《春秋陽盛》,乃是珍貴的醫書秘籍,三小姐可是讀過?”周成渝給蘇荷倒了一杯茶,邊倒邊問。
蘇荷當然讀過,她不僅讀過,還能把這本書背下來,因為這是江陵府的藏書之一。
蘇荷卻是搖搖頭,“說出來不怕二皇子笑話,我連聽都沒有聽過呢。”
周成渝看著她,笑著說,“也是的,書這麽多,難免有接觸不到的。”
蘇荷表示認同,便沒有繼續搭話。
周景寒見二人一直聊著,似乎有些不快,他吩咐人把畫抱了來,全部堆到蘇荷麵前。
“慢慢看,要是不夠,我再去給你搜羅。”周景寒說。
蘇荷看了他一眼,“有勞王爺這麽用心。”說著,她也真的打開畫,一幅幅欣賞。
“皇叔,你都好久不進宮看我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來,蘇荷也忍不住回頭看,原來是六皇子周成鈿。
周成鈿高聲喊著跑進來,等看清這裏不光有周景寒時,他立即改變了姿態,不再是一蹦一跳的,而是有些恭謹,他快步走上前,“二哥也在。”
周成渝笑了笑,“是啊,閑著無事,來找皇叔下棋。”
周成鈿回答說,“皇叔的棋藝的確是高超,我每次都輸。”
“你的腦子天天也不知道想什麽,書也不好好讀,下棋也不能贏我。”周景寒說。
周成鈿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笑了兩聲,又看到周景寒身邊竟然還坐著一位女子,他一開始隻當是來添茶倒水的侍女,現在仔細一瞧,發現這人不是侍女裝扮。
“咦……皇叔,這位姐姐是?”周成鈿那叫一個驚訝,他的皇叔身邊竟然有女人了,還能坐得這般近!不簡單!夠驚訝!
“你見過的。”周景寒提示。
周成鈿坐到蘇荷身邊,看著她。
蘇荷也大大方方仰起臉讓他看,上一次她是一身男裝,不知道這位六皇子能不能認出自己來。
周成鈿看著蘇荷,隻覺得莫名熟悉,這張臉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看著倒是眼熟,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呢?莫不是在夢裏見過?”周成鈿皺著眉頭說,熟悉但是想不起來的感覺最難受。
“你可真會說,在夢裏見過,這種陳詞濫調你也說得出口。”周成渝故意打趣。
周成鈿笑了笑,接著說,“實在是覺得熟悉才這麽說。”
“六皇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蘇荷出聲。
周成鈿一個激靈,他一陣激動,“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昨日和皇叔一起吃飯的……可是,你不是男的嗎?怎麽變成女的了?”周成鈿嘴驚訝張大。
“她本就是女子,昨日穿了男裝而已。”周景寒說。
蘇荷也含笑不語。
“哎呀哎呀,我說呢!”周成鈿一副恍然的樣子。
“好了,你在這裏待一會便回去吧,趕緊讀書去。”周景寒催著他。
周成鈿作頭疼狀,“哎呦,皇叔,我到你這裏來就是想讓自己放鬆放鬆,您就別督促我了。”
“你小子……”周景寒指著他。
周成鈿也不怕,他躲在蘇荷身後,“姐姐,皇叔他們下棋,咱們去後花園走走吧,皇叔府裏的荷花最好了!”說著,也不管蘇荷有沒有答應,拉著她就走。
周景寒也不攔著,反正都在他的府裏,跑不遠。
王府的荷花的確是開得旺盛,二人坐在亭子裏,邊說邊聊,二人倒是說的來,一會的功夫,已經聊了好多。
“蘇荷姐姐,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天天不想吃飯,心煩意亂,晚上睡覺也老是做夢。”
“莫不是生病了?”蘇荷關切的問。
周成鈿搖搖頭,“不是。”
蘇荷看著他的表情,試探著問,“六皇子有沒有在見到一人時,這些症狀就消失了?”
六皇子想了想,臉紅了。
蘇荷樂了,合著六皇子有喜歡的人了,此乃相思病!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蘇荷笑著問。
這下周成鈿更加臉紅,“我……蘇荷姐姐說什麽呢,哪有的事。”
蘇荷見周成鈿難為情,也就不再繼續追問,怕他臉皮薄。
周成鈿雖然不承認,但是心裏卻是對蘇荷佩服不已。
“蘇荷姐姐,你與皇叔……你們是什麽關係?皇叔從來都不準女人靠近,你是第一個。”
蘇荷愣了愣,笑著說,“我與王爺隻是朋友而已。”
“原來是朋友……”周成鈿聽了這個回答反倒是有些失望,他倒是希望周景寒趕緊尋個女子娶回來,要不然,這京中上下暗中說什麽的都有,傳的多的,還是龍陽之癖,昨日他見到男裝的蘇荷,差點也信了。
兩人又聊了許多,直到周景寒找來。
“眼看天色不早了,成鈿,你趕緊回去,再過個五六日,我就會進宮看你,出來時間長了,你父皇又該罵你了。”周景寒又來敦促。
周成鈿也不再固執留在這裏,雖然有些戀戀不舍。
“蘇荷姐姐,我走了,你以後常來玩兒。”周成鈿撂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周景寒簡直就是哭笑不得,這小子,說的就跟這裏是他的家一樣。
“王爺,我府裏也還有事,也該走了。”蘇荷也說。
“哦?什麽事這麽著急?”周景寒挑眉問。
蘇荷模糊吞吐,“這……”
周景寒也不強留,“好吧,既然你要回去,我就送送你。”
蘇荷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哪裏能讓王爺送我呢。”
“和我你還客氣什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