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決裂
三名士者對戰雁阿九，在數秒之中被雁阿九擊潰；即便加上迪雅，結果也沒有任何的改觀。
迪雅已經完全無法判定雁阿九真正的實力，他在以一敵四的情況下造成了這種場麵，究竟自己對雁阿九出手是錯誤的選擇，還是從一開始雇傭他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雁阿九太強了。
迪雅清楚他剛才殺了人，殺了自己的護衛！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心中的怒火迫使她克服了恐懼，提著劍向雁阿九發起了攻擊。
不管剛才是什麽原因使自己的兩次刺擊都未奏效，雁阿九在這樣高強度的消耗下擊敗了三人，所剩的修靈一定不多了。
挑擊，揮砍，刺擊！
迪雅的猜想並沒有錯，雁阿九在她猛烈的攻勢下一次次地後退，他手中的長劍根本不敢交上自己。
以前在那位德高望重的劍術老師指導下學會的劍術，在這種情況下，被迪雅發揮得暢快淋漓，有好幾次！她仿佛就要預見到到自己的長劍沒入雁阿九的胸口之中……
殺了他？
迪雅的心頭一緊，眼神軟弱了一分。
她沒有殺過人，即便在剛才一怒之中對雁阿九發動了兩次致命攻擊的情況下。
雁阿九在她劍勢這一瞬間就捕捉到了她的失誤，他選擇揮動右拳。
雁阿九的右拳被火紅色的修靈包裹著，猶如精鋼一般堅硬的拳頭砸在了迪雅的劍脊之上——
這柄漂亮而精致的佩劍旋轉著飛上了天空，雁阿九之所以不用蘊神藤絲格擋，隻是不想損傷迪雅的劍而已。
迪雅淩厲的攻擊就此停滯，她呆呆地站在雁阿九麵前，直到佩劍落到地上，發出框框的響聲，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三名士者，一死，兩名失去作戰能力，而且自己也被雁阿九繳了械。
現在迪雅能做的就是眼睜睜地看著雁阿九把長劍搭在自己的脖頸之上——再也沒有任何抵抗的意義。
“你為什麽要打暈我？”
迪雅顫聲問雁阿九，眼淚已經因為害怕和懊悔流了下來。
“因為有秘密不能讓你發現。”
“騙子。你隻是個好色之徒。”
“但我有理由對你沒興趣。”
“可是你為什麽要殺人！”
迪雅哭了出來，如果雁阿九當時乖乖投降，自己就絕對不會對他出手；即便有誤會有她在也完全可以當麵說清楚的不是嗎？可是你卻……
“你確定我殺人了嗎？”
雁阿九引導著迪雅的目光，讓她看到在地上平穩呼吸的那一名士者。雁阿九並沒有劃開他的喉嚨，隻是用劍削去了他肩頭的一塊血肉，讓他疼暈過去而已。
他很明確自己不能與整個瑞普家族為敵。
“什麽！”迪雅吃驚地說不出話來，甚至想起身去看個究竟。
雁阿九並沒有殺人……本來他看上去也不像是窮凶極惡之人，所以當初自己才會選中雁阿九做自己的護衛。那麽現在我的處境也沒有壞到那樣的地步？
迪雅心中想著，從絕望當中走了出來；這時候雁阿九開口說話了：
“剛才的一切大都是你的衝動所導致。”
雁阿九把手中的蘊神藤絲從迪雅的脖頸處放下，將她從地麵上拉了起來。
迪雅這才覺得脖子上有些疼，用手一摸，黏黏的，頸上的皮膚被劃開了一絲細細的口子，但她反而沒有像之前那麽害怕了。
雁阿九看了迪雅一秒，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你去哪兒？”
迪雅忙問了一聲。
“這與你無關。等到你的護衛們自己恢複過來，你就和他們一同離開丁諾森林吧。”
雁阿九說話時頭也不回。
“等等！我一個人守不住三個受了重傷的人，萬一有武獸襲擊我們怎麽辦？”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停下！聽我解釋！我之前是以為你殺了我的護衛，所以才——”
雁阿九停住了，徑直走至迪雅的麵前，鼻子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臉。
他說了：“在你出手的時候，是否考慮過，我也是你雇來的護衛呢？”
雁阿九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條金質的首飾項鏈，丟在了迪雅的腳下。
“錢還給你。”
迪雅蹲下身，把那條項鏈撿起來，意識到這條項鏈做工的精細程度最起碼值數百金幣，她也終於明白過來，雁阿九根本不缺錢，相比之下出遠門的自己才算是一個窮丫頭。
迪雅明白了之前的兩天，自己用區區兩三個金幣就要求雁阿九跟著自己，還時不時地以一個雇主的身份對他呼來喝去，各種無理取鬧的行為，然而雁阿九絲毫沒有在意這些。
可她現在隱隱地能夠感覺到，這條項鏈現在交給她，擺明了意味著雁阿九對她寒透了心。
迪雅把項鏈收好，輕輕抽泣起來，同時背轉過去不看雁阿九。
“阿九，對不起。”
雁阿九不再心軟，轉過身，往森林裏的更深處行去。
這一路上亡靈都沒有怎麽作聲，隻是在前方默默地阿九去往通靈猿猴的老巢。她不理解，雁阿九為何要把事情弄到如此決絕的地步，迪雅的悲傷與無助凱拉是看在眼裏的，至少得給人家一次機會好吧？
可是回過頭來，現在迪雅和那群護衛不在雁阿九的身邊，倒確實是省了許多事情。
“雁阿九，像前麵行進大概三百米，繞過這個山丘就到了。”
雁阿九“嗯”了一聲心裏卻仿佛在想其他的事情。
“通靈猿猴是一種十分狡猾的武獸，我親眼看見過它們獵殺過一頭獸狼首領，兩百年修為的那種。”
“武獸再聰明也終究是武獸，隻要修為沒有到達千年，靈智上和人類依舊有著很大的差距。”
雁阿九希望亡靈對自己有信心。
“再說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戰鬥起來就無所顧忌。”
凱拉愣了愣，問雁阿九：“這才是你扔下迪雅的真正目的？”
“也許是，也許不是。”
雁阿九停下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距離通靈猿猴巢穴三百米，其實早就進入了它們的領地範圍了。獵人在捕獵的時候，距離獵物越近，就越是要小心。
凱拉呆呆地看著阿九，這個在剛才力以一敵四戰勝了四名士者的少年，現在又要去單獨麵對三隻危險的智慧型武獸，他難道不知道害怕的嗎？
“迪雅沒跟著你，你還是要去獵殺通靈猿猴嗎？”
“我自己也正好需要刻靈，希望它們能適合我吧。”
“你準備好了？”凱拉問道。
“沒有準備好又能怎麽樣？敵人已經來了啊。”
雁阿九低低地笑了一聲，暫時忘卻了剛才所經曆的不快，並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柄戰錘。
不遠處，幾個白色的身影帶著刺耳的聲音正在逼近。
“像剛才那場戰鬥中一樣，輔助我。”
雁阿九的話語剛落，整個人已經朝著三個龐大的身影撲了出去：
“我要上了。”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