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悠閑
記得那晚，被裝在麻袋裏的保鏢悠悠轉醒，開始劇烈掙紮，薩爾方陀螺瞥了眼，邁著兩條短腿搖搖晃晃走過去，方戈以為他要放出保鏢，正要阻攔，卻見他瞅準時機，抬腳猛然踏下，速度與力道都極為恐怖，根本不像一個臃腫胖子的身手。
堅硬的皮鞋準確踏在保鏢的腦袋上，頓時麻袋深深凹陷下去一個腳印，片刻時間，猩紅鮮血滲出麻袋，緩緩鋪滿地麵，保鏢隻是抽動幾下頃刻間就沒了生息。
“好了，現在隻有我們三人了。”
薩爾方陀螺又看向方戈，眼神有些冰冷。方戈眉毛上挑，嗤笑道：“怎麽？連我也想殺？”
薩爾方陀螺肥嘟嘟的臉頰頓時垂下來，訕笑道：“哪能，我也就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唬唬人罷了”
方戈晃動幾下手指，指著地上死透的大漢，“能夠一擊踩碎沙場退伍戰士的腦袋，可不隻是唬唬人！”
薩爾方陀螺摸著大如籃球的腦袋，隻是一味訕笑。
方戈盯著他那白皙光滑的令女人都羨慕的大臉，恨不得按在地上狠狠踩上幾腳。一縷金芒閃爍即逝，方戈順著望去，有些驚訝盯著薩爾方胸口的族徽，三顆金燦燦的五角星呈金字塔形排列。喃喃自語道：“薩爾方？薩爾方？薩爾方多倫與你什麽關係？”
薩爾方陀螺仔細想了想，頗為認真的說：“如果你指的是聯邦十大元帥，那就是我大伯，與我父親是親兄弟。”
薩爾方陀螺驟覺脖子冰寒刺骨，一絲刺痛令他渾身直冒冷汗。
他完全沒有看到方戈是何時拔出的刺，幽暗的刀身凝聚出一點寒芒，頂在他的喉嚨上。
無論身手強弱，薩爾方陀螺畢竟與隊接觸較多，耳濡目染之下竟並無多少驚慌，但心顫是避免不了的。
抬頭瞧見方戈眸中並無殺意，甚至還帶有一絲戲謔，便硬生生止住了後側的腳步，目不轉睛與方戈對視。
這時，在一旁吞雲吐霧看熱鬧的鬼百川突然開口問：“小胖子，你是準備參加拍賣會嗎？”
被叫做小胖子，薩爾方陀螺也不惱，甚至還炫耀似的扭了扭肚子，“嗯……十天以後，在城主府舉行，號稱十年盛典！”
“嗯……我聽說了！你想幹什麽？”鬼百川丟掉已經燃淨的煙蒂，麵無表情的問。方戈認真打量著薩爾方陀螺，事已至此，他便明白了薩爾方陀螺來此的目的，在驍龍時，也經常會接手一些高薪雇傭，這也是機構允許的，一來為了更好的打磨隊伍，二來也為隊員增加收益。
方戈盯著他綠豆大小，卻飽含深度的眼睛，古怪的問：“你一個北方豪閥的嫡係子孫，還需要雇傭其他武力嗎？”
薩爾方陀螺揉了揉摔得疼痛的屁股，笑道：“鬼叔對我有恩，所以這次來請鬼叔幫忙的！嘿嘿……”
方戈一愣，似乎沒有轉過彎來，卻見鬼百川指著方戈說：“挪!這次就讓他幫你了！”
薩爾方陀螺大臉上頓時笑出了花，本來他是希望鬼百川親自幫他，但他也知這幾乎不可能，剛剛見識過方戈的身手，對此也是十分滿意。
鬼百川見街口已經有人影晃動，便拉起麻袋準備去處理幹淨，卻聽到薩爾方陀螺扭捏的說：“那個.……我還想借魚骨用一用！”
話音未落，就見如小山般的黑影倒飛出小巷，薩爾方陀螺兩百多斤的身體縮成一個球，一直滾落到街對麵。
揉著暈乎乎的腦袋起身後，屁股上有兩個腳印。方戈與鬼百川沉著臉異口同聲的說：“不行！”
不知不覺，方戈已經隨著鬼百川走進了一條幽暗的巷道，七八盞搖曳的魚油長明燈勉強可以看清前麵的路。
方戈略作打量，無奈的問：“鬼叔，這黑市不會真的就是黑咕隆咚吧？”
鬼百川並未作答，緊趕了幾步，方戈隨之便聽到一陣細微的嘈雜聲由巷道深處傳來。
又追了七八十步，方戈感覺似乎拐了一個微不可覺的巨大弧度，眼前已經亮如白晝，整個巷道也變得寬闊異常，足以並排駛入四輛裝甲運兵車。
入眼可見，是左右兩排連綿不絕的磚石小樓，圓頂，房頂，甚至有的直接用篷布做頂。
小樓中間留出五六米的寬度供人行走，此時街上已經是摩肩接踵，但大多數人都戴著麵具，更有甚者，整個人都籠罩在黑鬥篷內。
“額……果真是鬼市！嗬嗬……”
方戈勉強笑了笑，嘴角苦澀。
鬼百川拉起罩帽，率先鑽進人群。方戈稍慢一步，就瞧見鬼百川像被卷入大海的貝殼，瞬間就分不清身影。方戈也不著急追趕，閑庭信步的隨人群擠了進去。
出乎想象，如此擁擠的人潮，卻並沒有太刺鼻的氣味，反倒是有陣陣涼風不時拂麵而過。
方戈心知此地通風設施十分完善，才能有如此效果。正思索著，抬頭看見一道需仰望的身影，寬如一堵牆，擠在人群中屹立不動，人潮在他麵前自然讓出一條小道。
方戈勾了勾嘴角，當下追在此人身後，便是更加悠閑。
正瞧著一間冷兵器店鋪出神的方戈，不覺中揚起了罩帽下的半張臉。“鐺啷.……”
突然兵器落地，聲音極為清脆，傳入耳朵激起幾人驚訝側目。一名長相身材都大眾化的男子急忙拾起一柄寒光匕首，朝眾人點頭致歉。而後男子匆匆離開，正與門口的方戈擦肩而過。
方戈下意識側身，卻有一絲微弱的花香鑽進鼻子。
方戈並未在意，注意力始終落在一柄的蒙古彎刀上，刀身繁複的花紋以及金燦燦的鎏金刀柄，盡顯奢華。
反而更像一件裝飾品。男子低頭加緊步伐，一溜煙鑽進了人群中。方戈忽然覺得這氣味十分熟悉，再想去尋男子，已經不見了蹤跡。
方戈細細琢磨良久，也沒想起來這熟悉的花香味到底從哪裏見過，不得也也隻能作罷。
從武器店走出來，一路順著鬼百川指示的地點尋去，剛走到一座兩層小樓前，就瞧見鬼百川正與一名滿臉白花花的絡腮胡老頭爭論不休，老頭有些駝背，坦露上身，至少花甲年紀，肌肉卻是塊塊隆起，古銅色的皮膚被汗水打濕，泛起晶晶亮亮。
隻是胡子糾結在一起，看樣子得有好幾個月沒有打理過，甚至還有殘留的飯渣，頓時方戈對老頭的印象掉了好幾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