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孺子可教
鬼百川略顯驚訝，“你看出來了？”方戈撇了撇嘴，故作誇張的說：“他們表現的那麽明顯，傻子才看不出來！”
“得意個什麽勁，他們不過是一些外圍警衛！”
鬼百川撇撇嘴，又突然拉過方戈，噓聲遙指著樹林一側的陰影處，“別說話，你瞧那裏！”
方戈被這麽一嚇，當即屏息凝神，暗自戒備，順著鬼百川的指示瞧去，手中的刺已經落入掌心。
鬼百川按下肌肉緊繃的方戈，啞然一笑，說：“這麽緊張幹什麽！我讓你看那裏！你瞧那個小樹林中，那一對人在幹什麽？”
方戈定睛一瞧，頓時翻起白眼，哼哼幾聲說：“鬼叔，您老怕是憋壞了吧？如果實在難受，我跟魚骨說一聲，讓她給你找幾個漂亮姑娘解解悶！”
“嘿……你個臭小子！”鬼百川一腳將方戈踢去一邊，活動了下有些酸麻的肩膀，“老咯，老咯，跟你們年輕人不能比啊！
他沒有注意，方戈的視線並未落在那對男女身上。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斜倚在一棵大樹旁，黑色的齊耳短發被梳理的十分整潔。
“她……她..你.……妖.……妖慕荷.……”方戈自言自語，雙手顫抖著支撐起身子。當記憶中的身影與眼前逐漸重合，方戈的心口像是被被撕裂般的劇痛難忍，隨即捂著胸口蹣跚走到一旁。當他雙腳無力癱軟在地上，遠處那名女子繞過大樹走向一側。瞬間，方戈記憶中的身影徹底破碎，雖然兩人的背影很像，但這個女子並不是妖慕荷，而且她隻配有一把手槍。
這一刻，他分不清心中是失落還是欣喜，咯咯的傻笑不停，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嘿嘿.……如果讓我再見到你，我一定，一定.……”
鬼百川眼皮跳了跳，見到方戈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焦急的上前揉著他的腦袋問：“怎麽了？臭小子，可別嚇唬我！是不是舊傷發作了？”
方戈抬眼望著鬼百川，眸中的異樣漸漸淡去，神色複雜的問：“鬼叔，當年秦姨突然離開，你有什麽感覺？”
鬼百川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呆呆的看著一臉苛求神色的方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磕磕巴巴的不知如何回答。“秦璐？秦璐？你是說秦璐嗎？哪個秦璐？額.……嗬嗬……我怎麽不記得了！”
鬼百川像情竇初開的少年，在方戈的注視下躲躲閃閃，褶皺黝黑的臉上竟不自覺泛起了紅暈。
方戈心頭一顫，已然有了答案，哀歎一聲，緊攥的拳頭下意識鬆開，再去看那名女子，已經不見了蹤跡。當他轉過身，才悄聲吐出最後一句話：“如果再遇到你，我一定不會讓你走！”
兩人漫步靠近鬼市，鬼百川向方戈介紹道：“鬼市很大，是利用以前的地下巷道搭建的，所以整個鬼市縱橫交錯，據說有十幾個入口，遍布整個黑門石窟。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演變，鬼市已經不單單是買賣東西的地方，許多的隱秘交易都在鬼市中進行，還有大批來自星域中的物種居住在此！”
方戈麵露驚異，“那……整個鬼市都由魏星鵬控製？”
“嘿嘿.……哪能啊！他也沒有那麽大的精力啊！由各個本地黑幫控製！這一帶的鬼市靠近市區，是由傑克控製的！但魏星鵬究竟還是他們背後的靠山！”
正說著，兩對扮做情侶的守衛迅速圍了上來，一名雄壯男子冷臉攔下走在前麵的方戈，寬鬆的運動外套竟被他穿出了緊身效果，脖頸處露出的虯結肌肉使得方戈隻能拿黑熊與其比較。
“來幹什麽的？”大漢目露寒光，掃過方戈藏在腰間的刺，小心戒備。
鬼百川笑眯眯從方戈背後繞了出來，“呦……這不是小張嗎？今天又該你值守啊？你們老大呢？好久沒見他了！上次從我這裏拿的那兩瓶酒可還沒給錢呢！”
彪形大漢搭眼瞧見一臉壞笑的鬼百川，頓時身子哆嗦幾下，陰沉的麵孔迅速掛起了諂笑，轉換的速度令方戈都有些恍惚。“嗬嗬.……呀，原來是鬼叔！我們老大昨天還念叨您的！說是整個黑門石窟找不到比您那再香的酒了！”接著，彪形大漢看向方戈，樂嗬嗬的說：“鬼叔手下果真沒有庸人！小夥子精神的很！”
方戈略顯尷尬，訕笑說：“啊哈哈……沒有！沒有！客氣了！客氣了！”
大漢擺了擺手，幾名圍上來的警衛悄然退去，“鬼叔，快進去吧！”
鬼百川誇張抬起胳膊，笑嗬嗬的說：“不搜一搜嗎？萬一我們帶了凶器怎麽辦？”
被叫做小張的大漢連連擺手，“怎麽可能！鬼叔的人品我是十分相信的！”
鬼百川拍了拍大漢的肩膀，頗為讚許道：“嗯！孺子可教！我看好你呦！小夥子前途無量啊！哦……記得替我向傑克問好！”
“嗬嗬.……嗬嗬……一定！一定！鬼叔慢走！”
大漢點頭哈腰將兩人送走，視方戈腰間的刺如空氣。
一旁三名同伴見大漢甚至有些懼怕，也知麵前這名笑嗬嗬的中年人不是善茬，十分明智選擇沉默不語。
他們的任務也隻是攔下無意闖入者，還有佩戴兵器者。但是類似鬼百川這種煞神，兵器帶與不帶又有什麽區別？不過是殺人的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鬼百川腳下不停，徑直邁向水麵，方戈緊隨其後，第一步時心中還有些膽怯，畢竟如果一步失誤，可是會直接掉入水裏。水麵泛起層層漣漪，腳下與踩在地麵並無兩樣，幾步過後，方戈才定下心來。
七八十步後，寧靜的水麵波紋蕩漾，距離岸邊已經有了些距離。
鬼百川停下腳步，探頭望向依稀有些陰影的水底，“到了！”
方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喃喃問道：“鬼叔，剛才那家夥怎麽回事？”
鬼百川含含糊糊的說：“沒事.……以前與他老大傑克有些矛盾，被我收拾了幾頓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方戈嘴角扯了扯，盯著鬼百川的背影愣愣出神。
不知怎的，薩爾方陀螺肥碩的身形突然跳入腦海，惹的方戈渾身哆嗦，掉了一地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