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配
送走了那群請願的女子。吃瓜群眾也散了，不過消息卻傳遍了整個雲中城。
不少人正在討論這件事。
秦王淩夜無語的看著一旁的偷笑寧溪道：“這種笨拙的方式，真的有用？”
“方法是笨拙了點，但有時候這種不算辦法的辦法最有用，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就是人民的輿論，而不是文人的筆，王爺寬心。沒什麽事，就告辭了。”寧溪功成身退，打算回去了。這一早上，跑來跑去也浪費很多時間。
“清靈不進去坐坐嗎？順便嚐嚐秦王府大廚的手藝。”秦王淩夜笑道。這都到秦王府門口了。
“不用了吧，這不合適。”寧溪發自內心的抗拒，總感覺秦王淩夜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有點不對勁。
“本王的命令也不管用了嗎？”秦王淩夜一副我是你上司，你必須聽我的態度。
“好好好，既如此，馬進你先回去，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要上心，我去去就回。”寧溪的意思讓馬進去關注，積極引導老百姓的輿論方向，不要讓有心之人再出來亂搞，什麽以死明誌之類的無聊伎倆。
馬進帶著曖昧的笑容目送秦王淩夜和主子邁進了秦王府，他便走了。
也不是沒來過秦王府，所以寧溪沒有之前第一次那麽震撼了。
不過，秦王府真的是大，一個花園都能跑馬了。有錢有勢就是吃得開。
寧溪落後秦王淩夜半個身位，緩緩走著，也不知道聊些什麽，倒是秦王淩夜十分熱心的介紹，哪些地方是他常待的地方，經常在那地方做些什麽。寧溪點頭聽著，也沒多大興趣，畢竟這也不是她家。
來到後花園，下人們早就準備好茶水點心，寧溪看著精致的點心還是有些心動，便坐著吃點喝點。幾個月了，難得來秦王淩夜家蹭一點吃的，多不容易呀。
秦王淩夜吩咐下人去準備午餐，點了十來個菜，寧溪連忙拒絕，太多了也吃不下。
“王妃呢，她不來麽？”寧溪好奇。
“這是本王的私人花園，一般人不允許進來，包括她。”秦王淩夜微微一笑。意思很明白，他的私人領地，淩媚都沒進來過，寧溪卻進來了。
寧溪則是滿頭黑線：“讓她來唄，我挺想她的。”
“不必了，她午膳要陪母妃一起吃，本王陪你吃就好。”
“也行，隨王爺。”寧溪點頭，反正她是客人，客隨主便，秦王淩夜都這麽說了，那淩媚估計來不了了。
這時，有個下人過來在秦王淩夜耳邊低語幾句，秦王淩夜便起身略帶歉意說道：“清靈，你先坐一會兒，本王有點小事。”
“既然王爺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回去吃便是。”寧溪起身。
“去去便回，不是什麽大事。”秦王淩夜直接把她按在座位上，示意她不要走。
寧溪無奈笑笑，等就等唄。
秦王淩夜前腳剛走，花園裏就來了一個雍容華貴風韻猶存的貴婦，寧溪連忙起身行禮，這人也算有個一麵之緣，是秦王淩夜的母親，淩太妃。
淩太妃款款走來，坐在了寧溪對麵的位置。寧溪行完禮便恭敬的站在一旁，如果是秦王淩夜，她就安心坐著，但淩太妃在這，她就沒資格坐著。這點禮數還是懂的。
“你就是寧溪吧。”淩太妃上下打量，眼神裏透著異樣的神色。
“民女正是寧溪。”寧溪恭敬行禮。
“知道這是哪兒麽？”淩太妃淡淡說道。
“秦王府。”寧溪略有些疑惑。
“知道便好，畢竟秦王府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隨便能嫁進來的，別想著什麽攀龍附鳳一步登天，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讓夜兒如此迷戀，就算封了縣主還是一副山野丫頭的窮酸樣。”淩太妃語氣十分不善，特別看不起這個半路殺出的縣主小姑娘。還跟自己兒子走那麽近。這個不爭氣的三天兩頭去那個小院，知道的是去泡妞，不知道的以為是養了一房小妾。
寧溪感覺被雷劈了一樣，內心天雷滾滾，但臉上隻能保持波瀾不驚的樣子：“多謝太妃提醒，寧溪何德何能？隻是一介草民，從未想過要進秦王府。”可是，她內心突然湧出一絲絲苦澀，聽淩太妃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有一種叫做自尊的東西被這些所謂的貴族，狠狠踐踏。
“量你丫頭也不敢，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讓本宮失望。”淩太妃也沒多做停留，起身便走了，也沒多看寧溪一眼。
送走了淩太妃，寧溪如坐針氈，心裏很煩，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秦王淩夜。
“清靈你怎麽了？”秦王淩夜不解，似乎看的出寧溪臉上的不開心。
路很寬，寧溪直接繞開秦王淩夜，往外走，也不看他。
秦王淩夜伸手拉住了寧溪的手。
“鬆手。”寧溪冷冷的說道。
“你怎麽了？”秦王淩夜鬱悶。
“多謝秦王殿下關心。我很好。”寧溪一把甩開秦王淩夜的手。
“午膳都備好了，不留下吃了再走麽。”秦王淩夜勉強笑道。
“我不配，不配出現在王爺的秦王府，免得讓人說閑話。”寧溪眼眶都有些紅了，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清靈。。”秦王淩夜鬱悶。
“王爺還是叫我寧溪好了，或者寧縣主，還有男女授受不親，謝謝。屬下告辭。”寧溪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王淩夜看著空蕩蕩的手還有寧溪堅決的背影，似乎猜到了什麽。隻能歎了一口氣，目送她離去。
“剛才誰去見她了？”秦王淩夜心裏十分難受，總感覺如鯁在喉。
下人也不敢撒謊：“回稟王爺，剛才太妃娘娘來了一趟。”
秦王淩夜愣了一下，整個臉陰沉下來：“不用準備午膳了，傳令下去，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本王，包括母妃。”
另一頭，出了秦王府，寧溪也沒有馬車，隻能走回去，不騎馬也許要走小半個時辰，畢竟貴族區和平民區還是有距離的。就像秦王淩夜和她這個普通人中間始終有著一道鴻溝。這是封建社會，不是自由戀愛，講究門當戶對，寧溪心裏很清楚這件事。
走在路上，聽著吃瓜群眾在討論秦王淩夜今早發生的那些事，寧溪覺得自己已經能做到目前最好了。
心裏莫名的煩惱不安，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總有塊石頭堵在胸口一樣。想到淩太妃說的那些話，她隻能沉默。
她不配，的確不配，她隻是一介孤女，一個秦王淩夜撿回來的小俘虜而已，還幻想那些事情幹什麽，難道就靠幾分姿色。不想了，不想了。
哪有這麽快忘掉那些話？一想到那些，想著想著，為什麽眼淚掉下來了。他到底有多好，在你心裏占了多少位置？為什麽是他，為什麽。
她從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的男生，可是為什麽那麽在意，在意這個人，她算什麽？也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淚不再流了，寧溪感覺自己好多了，也許不再對那人有期待，也不再去想與那個人有什麽可能，還是安安心心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嗎？
不知不覺，回到了小院的門口。
推開門，一切照舊，馮老在屋頂曬太陽，墨離在樹下打坐，吳曉在屋裏複習功課，一切安靜祥和而美好。
“清靈，你怎麽哭了。”墨離連忙跑過來握住了寧溪的肩膀。
“沒，眼睛進磚頭了。”寧溪臉上的淚痕還是很明顯的。
“到底怎麽了，不能和我說嗎。”墨離不讓她掙脫。
“沒什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有些事一廂情願而已。”寧溪臉上苦笑。心情依舊很糟糕。
馮老跳下房頂：“是誰惹小溪哭了，老夫馬上去殺了他。”
“沒事，馮老，是我自己作的，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靜就好。”寧溪掙脫了墨離的雙手，回房去休息了。
“她到底怎麽了。”馮老有點抓狂。
“愛而不得，愛而難得，她的心意我知道，也許天平早已經傾斜，她自己沒發現而已。”墨離也有些失落，也有幾分無奈，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什麽跟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難懂麽。”馮老沒聽懂他的意思。
墨離沒回答，回去打坐了。
吳曉站在門口也有些無奈，靜靜地看了寧溪的房間，久久不語。
一直到夕陽西下，寧溪才出來做飯，似乎一切恢複了正常，墨離不知道她臉上的笑是不是很勉強的。
也隻能把這一頁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