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老婆的量詞是一隻> 第六十五隻爪爪

第六十五隻爪爪

  第六十五隻爪爪


  洗好的小西紅柿, 稍微滴著幾粒水的無籽葡萄。


  放在水晶桂花形狀的漂亮玻璃碗裏,再泡一杯提神醒腦的熱茶。


  除了頭還有點疼,宿醉後的清晨總算走上了正確的軌道, 一切都與以往沒什麽不同, 平靜,安穩,日常……


  “淩淩?”


  薛謹正打算把洗好的水果封上保鮮膜放進冰箱, 卻發現本該去床上睡回籠覺的妻子依舊坐在客廳裏。


  ……嗯, 就算因為不太喜歡被親所以用“我要去睡回籠覺回籠覺”的理由逃走了, 好歹也要在我麵前多偽裝一下啊。


  ↑已經經曆過“初吻後收到對方‘惡心’的回應”這種慘劇,所以對什麽都可以保持淡定的可憐人

  他想了想,便直接端著水果走過去。


  沈淩坐在地毯上, 趴著茶幾在用筆寫什麽。


  薛謹把水果放在她寫字的那隻手旁。


  沈淩被碗磕到茶幾上發出的清脆響聲驚動了一下, 薛謹奇怪地發現對方抖了抖, 露出了類似於害怕的表情。


  “在忙什麽?”


  他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因為這其中包含著“以後編理由逃走也要上點心偽裝”的無奈之情, 揉動的力道比平時稍微大了點。


  沈淩順著他稍稍加大的力道歪頭,臉上剛剛浮現的那種害怕般的表情卻又消失了。


  好像她通過這個舉動確認了什麽似的。


  “……我想核對一遍表格再去睡。”


  阿謹的摸頭服務最棒啦,而他昨天晚上說“收回一切權利”果然隻是嚇本喵的——


  “我們昨晚玩到一百多局還是平局,你也贏走了一百多個賭注。”


  想到這裏沈淩就又有點不甘心, “最後你說‘今天暫且就到這裏,從明天開始要記得兌現全部這些賭注,淩淩不想變成食言的差勁謊話精吧’,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無論是抓你的肩膀還是咬你衣領都晃不醒, 被晃煩了竟然還直接拎起我的後頸把我丟進了臥室, 用特別可怕的語氣威脅道“再吵我, 今晚就實行抽打二十下的賭注”。


  ——誰是謊話精?誰會變成差勁的食言的謊話精啊!偉大的祭司說到做到, 第二天早晨就破天荒起大早一件件完成缽缽雞寫在表格上的破賭注——不管是做飯買菜時時刻刻戴著戒指還是什麽別的我都會一一辦到的!而且是立刻就能辦到!呸!

  薛謹:“……”


  他突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淩淩,什麽賭注?”


  “喏,全都記在這張表格上。”沈淩把手裏的表給他看,“哦,你昨晚還特地說過,什麽‘必須要清楚記錄完整,以免我睡醒後全部忘記,錯過了兌現賭注,以及寶貴的錄像機會。’”


  薛謹:“……”


  錄像?


  錄什麽像?


  妻子發現我那些藏在抽屜裏已經拍滿了一整盒的內存卡?還是前段時間出差一結束就急忙抽取酬金更換的嶄新高清單反相機?

  ……不不不,就算發現了,淩淩應該也不知道怎麽播放裏麵的錄像。


  屑魔人心虛地咳嗽一聲,接過表格:“淩淩,你搞錯了,平時好端端的我錄什麽像……”


  遊戲主持者:薛謹

  遊戲挑戰者:沈淩

  第一局遊戲

  遊戲方式:擲骰子猜大小


  結果:平局

  主持者賭注:沈淩不可以在某些不合適的場合直接變回貓,給主持者帶來麻煩


  挑戰者賭注:作為妻子和薛謹睡在同一間臥室裏

  ……嗯,雖然有點奇怪,但沒怎麽過分啊。


  有的時候給她穿鞋穿襪,淩淩緊張過頭也會變成小貓逃開——各種意義上都有點麻煩,改正也是遲早的事。


  “淩淩,所以昨晚我們玩了一個小遊戲,我說了一些規定,要求你遵守嗎?”


  大概隻是陪小孩玩鬧而已,“淩淩,沒必要這麽認真,當時我並不清……”


  可過於敏銳的視線早已越過了主人慢悠悠的吐字。


  它迅速掠過下方的內容。


  第六局遊戲

  決勝方式:21點撲克


  結果:平局

  主持者賭注:可以任選沈淩脖子以下的任意部位,抽打二十下。


  清醒的薛先生:“……”


  他眨眨眼睛。


  又揉揉眼睛。


  第十四局遊戲

  決勝方式:21點撲克


  結果:平局

  主持者賭注:沈淩必須穿上白色直筒絲襪和女仆裝,用幾天前趴在地上玩小黃鴨的姿勢讓甲方隨意拍照錄像,期間不允許起立或坐直,但是可以發出“喵”之類的叫聲。


  這絕對不是什麽陪小孩玩耍的遊戲。


  這是小孩需要大人陪同才能觀看的遊戲。


  第四十二局遊戲

  決勝方式:抽鬼牌

  結果:平局

  主持者賭注:任何長度在膝蓋以上的裙子沈淩都不可以穿出家門,如有違背,本人可以保留在某些私密場合直接處理這種不得體衣服的權利,處理方式包括但不限於:撕裂、剪碎、扯下、卷起。


  而且發展方向也越來越不得了。


  ……正逐漸變成了成年雄性滿腦子黃色垃圾的產物。


  第八十八局遊戲

  決勝方式:猜謎語

  結果:平局

  主持者賭注:以後沈淩每次玩耍本人的手(方式包括但不限於咬、戳、舔、捏),本人都可以用相應的方式回報在沈淩脖子以下的任意部位。


  很好,現在完全變成了兒童絕對不能觀看的遊戲。


  第九十一局遊戲

  決勝方式:撲克拖拉機

  結果:平局

  主持者賭注:如果沈淩睡前玩耍時踩過了被窩,在旁邊人身上肆意打滾,就要做好覺悟。


  此時,沈淩探過腦袋:“哎,對了,阿謹,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下第九十一局遊戲裏的賭注是什麽意思?就這個似乎沒什麽要求,我搞不懂啊,你這條是要求我做什麽?”


  薛先生:“……”


  他默默把表格放下了。


  默默捋平。


  翻了個麵放好。


  又翻了個麵,放好。


  接著拿起了旁邊盤裏盛放的水果。


  沈淩:“阿謹,你怎麽也突然把小西紅柿捏碎了?”


  清醒有理智的成年男性:“……”


  於是他默默把被捏碎的小西紅柿塞進自己嘴裏,揩幹淨手後,又緩緩拉過被捋平的表格。


  翻到反麵。


  再翻回正麵。


  ……然後默默捂住了臉。


  ——這張破紙正麵反麵,他隻看到了被一遍遍重點強調的“性暗示”好嗎!

  說到底前麵幾個還情有可原……畢竟白絲襪和女仆裝是夢想中的配置……癖好興趣什麽的咳咳咳雖然不會做什麽但幻想畢竟無罪……這種要求我倒也沒有譴責自己的意思……所以喝多了提出這種要求也能夠理解……說實話光是想想那個畫麵就想衝去抓住自己的單反相機……


  但後麵。


  後麵。


  ——那些越來越過分的賭注概括在一起就是“哄騙妻子意圖上本壘”啊!


  這種……赤|裸裸的……


  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以為我不想嗎?!

  薛先生心底裏的“母愛”撕開了外皮,可怕森嚴的“理智”咬牙切齒地錘向半隻身子都爬出來的野獸:“酒精隻是逃避,忽略感情進展和對方感受就用哄騙的方式達成目的是不對的!”


  野獸咆哮:上就完事了!


  這是不對的!這不符合規則!不符合任意一條規則!

  野獸咆哮:上就完事了!


  沈淩不明白,沈淩不會懂,這不是什麽強勢壓上去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必須耐心!


  野獸咆哮:上就完事了!


  你怎麽可能指望一個連親吻都排斥的姑娘直接去接受‘性’?

  野獸咆哮:上就完事了!


  因為酒精作用就開始發瘋,選擇性逃避了這些問題的你根本沒有給出意見的權利!滾回去!不準做任何——


  野獸咆哮:處了幾百年的東西才應該滾到深淵裏閉嘴!

  ……


  野獸咆哮:以我們的運氣這可能是唯一一次和女孩子睡覺的機會了!哄她騙她灌她酒不管什麽方式——你他媽明明有幾千種把她騙到床上的方式——總之上就完事了!


  ……沒錯。


  沈淩非常信任他。


  沈淩在這方麵的知識幾乎都是他教導的。


  方法有幾千種。


  隻要想,就可以做。


  他可以故意讓她穿著短裙出門,然後借口懲罰把她關進商場的更衣室,用剪刀剪碎那條裙子。


  他可以在她玩自己手的時候,突然把手抽開,威脅說自己也要舔咬把玩她的手,繼而逐漸向下。


  他可以在沈淩害怕想逃的時候,命令對方不可以變回貓的形態,命令對方不準逃開。


  他可以……不,甚至都不需要強迫,稍微引導一下沈淩的好奇心,編幾個謊話,什麽“如果想要以後換毛期身體舒服的話就讓我檢查一下這些位置”,就可以……


  或者……隻需要兩句話。


  我保證這件事非常好玩,你想試試嗎?點頭之後就不可以反悔,反悔了就不是我聽話的妻子。


  啊……幻想是無罪的,但太多太細致積累太久的幻想著實……


  “危險。”


  旁觀的沈淩歪歪頭。


  “什麽危險,阿謹?”


  我啊。


  把“隱藏”刻入骨髓的男人深吸一口氣。


  “沒什麽……我昨天喝了點酒,淩淩,可能今天還是需要休息一會兒。你介意我待會兒也去睡個回籠覺嗎?”


  “?好呀?那我們一起去睡回籠覺,然後……唔,十點鍾起來?”


  “嗯。我會喊你的。”


  ——睡眠與休息能讓人冷靜,當然,我現在這種把腦子塞滿黃色垃圾、不停思考幻想實踐的可行性的行為——它會隨著我徹底休息好,挽起袖子去廚房做菜,專注打掃家務等等日常工作時煙消雲散的。


  薛謹謹慎地把茶幾上的表格收好,然後揉著太陽穴走回了臥室。


  說起來,昨晚他喝多後是自己在沙發上睡的?

  ……即便決定利用千種方法哄妻子上本壘,還要把最終的選擇權留給清醒的我……


  嗯,基本的自製力連酒精都無法摧毀啊。


  “我會拒絕的。”


  薛先生小聲告誡自己,直接躺倒,用被子蒙住臉。


  他合上眼前又強調了一遍:“睡醒後的第一件事,去撕了那張表格。”


  心底的野獸還想咆哮什麽,被森嚴堅定的理智重新踹回深淵底部。


  然而——


  “阿謹阿謹,你讓讓,讓讓,你擋住我啦。”


  被角被掀開,柔軟、鮮嫩、漂亮又暖和的女孩子貼著他鑽了進來。


  在被窩裏左蹭蹭,右蹭蹭,然後還打著圈拱了拱,似乎是要以人形在他身上踩出幾個小標記,留下氣息或毛發來標注占有權。


  最後她找到了他右側肩膀下方的位置,發出了一聲“咕嚕”後,直接枕在了那裏。


  薛謹:“……”


  他默默睜開眼睛。


  “淩淩,去蓋你的被子。”


  “什麽?”


  正完成睡前慣例打滾玩耍的小貓趴在他肩膀上皺皺鼻子,“是你親手把我被子燒掉的,說以後要睡一床……你忘啦?”


  薛謹:“……”


  哦。


  看來那基本的自製力的確被酒精全部摧毀了。


  不愧是我,夠狠.jpg

  沈淩歡快地又蹭了好一會兒,用腦袋用鼻子用臉在自己最喜歡的懷抱裏拱來拱去——她本以為用同一床被子睡覺會很不適應呢,實際上,嗯……


  這不就是躺下來也能享受阿謹所有氣息的絕佳位置嘛!

  比枕頭比胳膊比隔著棉被的胸口都要棒多了!

  又暖和,又舒服,又……


  沈淩頓了頓。


  她奇怪地抬起腦袋。


  “阿謹,有東西在戳我。”


  “……”


  絕佳抱枕睜開眼瞥了瞥她,沈淩莫名又有點想發抖了。


  但他是那個清醒而克製的絕佳仆人,所以他隻是略略推開沈淩,側過身調整了姿勢。


  “你枕在另一邊睡吧,淩淩。貼著我的後背就可以,不要過來亂蹭。”


  丈夫的嗓音聽上去一如既往,就是稍稍有點發啞,“那大概是你昨天晚上睡覺時往床上叼的積木玩具。”


  可昨晚我困得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根本沒叼什麽玩具。


  不過……


  沈淩又不安分地拱到他的正麵,爪爪在被子裏胡亂摸了摸。


  “哎,好像是積木?”她疑惑地說,“我沒有這麽硬的玩偶。”


  ※※※※※※※※※※※※※※※※※※※※


  淩淩啊,再摸會出事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