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靳晚雪換腦手術失敗?
寧聽南勾起嘴角輕笑一聲,“沒事兒,這是我欠她的,我還她一隻眼睛,兩清。”
這般冷心冷肺的話,他竟……這樣笑著說了出來。
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說是無情,但又有情。
蘇茉心裏滋味怪怪的,說不出是什麽情緒。
“童恩跳樓自殺了。”她說。
寧聽南身形微微一頓,沉默了兩秒,問蘇茉:“就剛才在公寓嗎?”
“離你很近。”蘇茉淡淡地說道。
“是嗎?”寧聽南仍是笑,“可惜我看不見了。”
“哦。”
寧聽南皺眉,小心翼翼地問:“茉茉,你生氣了嗎?”
“我為什麽生氣?”蘇茉坐不下去了,她起身給寧聽南倒了一杯水,放到他身前的茶幾上,“喝點水吧。”
寧聽南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茉茉,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冷血了?”
“沒有,”蘇茉將手抽了回去,腳下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不管任何時候,都好像站在了樹蔭底下。
活在了陰影裏。
醫生本應救死扶傷,但手上卻染滿鮮血,所以注定了下地獄。
“那……那你原諒我好嗎?”寧聽南小心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低著頭不敢看蘇茉,不隻是因為自己看不見,他甚至連麵向她的勇氣都沒有。
他愛得太卑微了。
就像童恩愛他一樣。
“寧醫生,你先好好休息,等晚些我再來給你換藥。”這兒的空氣讓人窒息,蘇茉已經快不能呼吸了,尋了借口就想要離開。
“茉茉!”寧聽南叫住她,“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蘇茉站住腳,但沒有回頭,“寧醫生,我們兩清了。”
寧聽南怔了一瞬,突然笑了起來,“茉茉,我們果然是一樣的人。”
“嗯,”蘇茉微微一笑,眉眼籠著柔色,說的話卻是無情,“我是醫生,你是病人,我救你是應該。”
……
晚上,蘇茉回去給寧聽南換藥。
屋裏已不見他的人,隻有茶幾上留了一封信和一個玻璃瓶。
他不想成為她的病人,更不想她成為他的醫生。
所以他走了。
而玻璃瓶裏是一顆眼珠。
他的眼珠。
一顆被自己的外婆挖了去,一顆留給自己最心愛之人。
蘇茉抱著玻璃瓶坐到沙發上,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寧聽南——
放蕩不羈地倚著門框,慣然地單手帥氣插兜,俊俏的劍眉輕挑了挑,唇角勾出一抹邪笑……
她怕是再也看不到他那樣笑了吧。
——
三天後,靳晚雪被推進手術室,陸爾他們在外麵守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終於從裏打開。
靳夫人最先走上去,顫抖著聲兒:“醫生……我女兒她,她怎麽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歎了口氣,沉重地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
就是這麽狗血的一句話,毀了掉多少人心中的希望。
靳夫人腳下一晃,差點跌坐到地上。
還有有靳君盛將她扶住。
靳夫人不敢相信地搖著頭,眼淚不聽使喚地流了出來。
心就像抽筋一樣的疼。
她捂住胸口,用力地喘著氣。
記得上次這種疼還是在女兒走丟的那個晚上。
“爾爾……”蘇茉亦是不信,但眼圈已經通紅,她抓住陸爾的手,手心都濕透了,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誰的冷汗,“小雪……小雪她……”
蘇茉現在腦子裏很亂,想的事情很多,跟靳晚雪有關的,跟靳晚雪無關的……就像火山爆發一樣,統統地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
她閉眼,沒有跟陸爾牽住的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指甲包裹在掌心,死死地往肉裏摳進去,想借由尖銳的疼痛喚醒此刻麻木的知覺。
但終究是無效。
直至陸爾牽住了她的那隻手。
陸爾的手有力而靈活,一根一根地撬開她的手指。
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心,就像一針強心劑注入,蘇茉煩亂的心緒終於慢慢地平靜下來。
陸爾小小聲地跟她說:“先進去看看吧。”
手術室裏麵有兩張病床,一張躺的是十二歲的靳晚雪,一張躺的是二十二歲的靳晚雪。
一個女孩子,一個小貓兒。
她們都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安寧。
靳夫人已經哭倒在一旁,靳君盛將人抱了出去。
所有人都陷入悲傷不能自拔,唯獨喬安……
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站在兩張病床中間,目光在兩個靳晚雪身上掃了個圈。
然後笑了。
沒人知道他在笑什麽。
最後他抱起病床上的小貓兒,輕輕地撫著她背上的絨毛,低下頭說了一句什麽。
聲音很小,旁人都聽不見。
他離開了。
小玄貓脖子上的鈴鐺發出一聲脆響,回蕩在手術室外麵悠長的走廊裏。
回到怡園,喬安抱著小玄貓去浴室,放了熱水給她洗澡,洗完澡,用吹風機將她的絨毛吹幹。
小玄貓安安靜靜地趴在浴巾上,喬安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身子,“我們小雪好香哦,乖乖睡這兒等我,我洗完就來陪你。”
喬安起身去洗澡,果然很快回來了。
上床,將小玄貓抱進懷裏,熄了床頭燈,拉過被子蓋身上。
很有儀式感地開始睡覺。
“小雪,晚安。”
原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懷裏的小東西,但沒想到……
喬安覺得自己比她還要涼。
蜷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明明是熱得要死的夏日,他過得卻像是寒冬臘月。
突然想到什麽,喬安睜開眼睛,低頭看著懷裏黑黢黢的一團,語氣中帶著笑意:“明天是小可愛的手術,但我手上事情有點多,就不打算過去了,小雪,你不要生氣好嗎?”
“等小可愛手術結束,我想五哥也該醒了,他們以後會很幸福,所以你盡管放心好了。”
喬安捏住小玄貓的小耳朵,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還是冰冷沒有溫度,他抿唇笑了笑,“還有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說到做到……不過,小雪,你倒是挺狠心的,為了推開我,竟然什麽法子都想得出來。哎~怎麽就這麽淘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