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漢第七十三步

  晚上的宴會賓主盡歡。


  待業多年的巴尼一朝重新上崗，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以證明自己還有用武之地，一大桌菜既豐盛又別致，賞心悅目的同時讓人食指大動。


  奧莉薇亞最喜歡那道鹽漬焦糖奶油，焦糖熬煮得恰到好處，裏麵還別出心裁地加了點檸檬汁，使這道甜點在焦香甜蜜的同時又不會甜膩過頭。


  看來巴尼詳細詢問過斯內普她的口味偏好，並且下足了功夫去迎合她的喜好。


  嘴巴雖然很壞，行為還是很貼心的嘛。咦，好像和某人撞了人設？


  奧莉薇亞吃得心滿意足，伊萬傑琳的眼刀頻頻殺過來，讓她收斂一點，別等吃完站起來貼身的裙子鼓出一大塊，那今晚的妝容再精致也是白費。


  艾琳顯然也受不了自家兒子吃飯時視線不停往對麵飄，就差拿人家下飯的舉動，剛吃完就把這對情侶打發走。


  “西弗，帶奧莉薇亞去逛一逛吧。”


  斯內普從善如流地起身，走到奧莉薇亞旁邊，在她起身時將椅子輕輕拖出，然後伸出手臂。


  ——看來這幾天艾琳和巴尼給他惡補過禮儀。


  奧莉薇亞的手指輕輕搭上斯內普的手臂，一手提了下裙擺，微微欠身表示離開。


  剛離開眾人的視線，兩人極其自然地就把挽在一起的手臂鬆開，改為十指緊握。


  “哎，不行不行，我要喘不過氣來了。”奧莉薇亞捂住胃，表情扭曲，“西弗勒斯，幫我把裙子後麵的綁帶鬆一下。”


  斯內普：“……”


  他還沒見識過女人為了變美能對自己使出多狠的招數，看到奧莉薇亞痛苦的表情，連忙站到她身後試圖按她說的做。然而裙子後麵層層疊疊的褶皺和花邊太多，毫無經驗的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外裙的綁帶解開又鬆鬆係上。


  兩人幾乎同時舒了口氣。


  奧莉薇亞裏麵還有一條束腰，但這個現在也沒辦法解開，忍不住和斯內普抱怨，“伊萬真的太狠了，我感覺我的肋骨已經彎曲變形。”。


  斯內普讚同點頭，扯了扯自己領口，“我也覺得襯衫的扣子太緊了。”他並不習慣，也不喜歡穿這麽束手束腳的衣服。


  “那我也幫你解一下。”


  奧莉薇亞抬手將斯內普的領扣鬆緊調整了一下，並將襯衫最上麵的兩顆紐扣解開，順手整理了一下衣領。


  斯內普頓時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感覺我們倆就和偽裝成上流社會的平民一樣。”奧莉薇亞笑道。


  斯內普瞥了她一眼，糾正道：“我是，你不是。”


  “那行。”奧莉薇亞立即改口，“感覺我們倆就和偽裝成上流社會的平民拐帶貴族少女私奔一樣。”


  斯內普：“……你這幾天作業沒做都在看麻瓜的言情小說嗎？”


  奧莉薇亞雙手叉腰，凶悍道：“還想不想私奔了？”


  斯內普：“……”倒也沒見過強迫平民帶自己私奔的貴族少女。


  他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拉住她的手，“好吧，尊貴的小姐，您想去哪？”


  奧莉薇亞用指甲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以示不滿，“你是情夫，不是馬夫，應該是你要帶我去哪。”


  被“情夫”這個詞撞得心口一熱，斯內普瞬間有把她帶到自己臥室的念頭，然而他還是非常自持地將其塞進心底，語氣平穩地說：“去植物園吧。”


  ——恐怕早晚有一天他看到布萊克穿著女裝跳芭蕾都能麵不改色並輕輕鼓掌。斯內普心想。


  在進入植物園之前，奧莉薇亞以為普林斯莊園的植物園應該和其他地方的沒什麽區別，最多觀賞性植物少一點，藥用價值高的植物多一點。但走進那個平平無奇的小木屋後，她震驚了。


  木屋裏明顯施展了空間魔法——且是極為高端精妙的多重空間折疊魔法，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


  頭頂星辰運轉，仿佛是真實的夜空。空氣清新自然，能感覺到微風的撫動。


  擁有鬆軟泥土的平地和高聳的山丘相連，山頂有飛鳥掠過。幹燥炎熱的沙漠和潮濕陰暗的沼澤互不幹擾，遠遠都能感受到沙漠裏蒸騰的熱氣。


  翻湧的湖水裏長著明顯隻生長在地中海的水生物，連綿的台階上去後竟是一片冰天雪地，之前斯內普送她的聖德瑪特寧花零星地盛開著。


  除了植物外，空間裏還存在一些與植物有共生關係的動物。比如背上長毛滿了孢子的沼澤鱷龜，在沙葵上蛻皮的沙葵蟾蜍，還有守護樹木的護樹羅鍋。


  兩人在植物園裏漫步了一會後在一道瀑布前停下，瀑布周圍是一片濕地，濕地上長滿了從白到紫漸變的花朵，水波晃蕩時很是好看。


  斯內普給她科普這是魔眼蓮，花瓣上的眼睛狀花紋會變化，造成眨動的錯覺。


  嗯，看到一片花朵對自己眨眼還是挺有魔幻感的。


  “感覺像是愛麗絲漫遊仙境。”奧莉薇亞對如此絕妙的場景讚歎連連，“我曾聽說神奇動物學家斯卡曼德有一個神奇的旅行箱，應該和這個植物園是同一原理吧。”


  斯內普見她果然喜歡這個地方，心情很好地點頭，“這裏有很多魔法世界已經絕種了的植物，有些我也還沒研究出是屬於哪個科目，可能是經過培育變異了。”


  “普林斯莊園裏最珍貴的寶物應該就是這個植物園了。”而奧莉薇亞從沒有聽說過任何相關傳聞，想來普林斯家的人也是深諳財不外露的道理。


  想到這，她忍不住對斯內普說：“如果你沒有繼承普林斯莊園，這個植物園也不知道會落到誰手上。”


  “巴尼說，它會在外人進來前將其毀掉——這也是我祖父的命令。”斯內普道。


  “那就太遺憾了。”奧莉薇亞想想都覺得心疼，“還是交給你最能發揮它的價值。”


  斯內普定定地看著她。有時候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她總是能對他抱有這樣高的信心和肯定，仿佛篤定他能獲得什麽了不起的成就。這讓他在虛榮心滿足的同時又忍不住懷疑，她看到的和他自己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真的能做到嗎？長久埋藏在心底的自卑使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能力。


  “當然可以。”


  聽到奧莉薇亞的聲音，斯內普才發覺他不自覺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就像斯卡曼德擁有他神奇的行李箱一樣，必然也隻有你才配擁有這個植物園。”奧莉薇亞笑吟吟地看著他，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既定的事實。


  在她身後，瀑布濺起細密的水霧，錯眼看去，像是籠在她肩上的披帛，與她的香檳色裙子恰好相配。


  沉默許久，斯內普輕聲道：“隻有你才會這麽覺得……”


  但是，他也隻需要她這麽覺得。


  兩人相攜回到客廳，伊萬傑琳目光在奧莉薇亞的腰帶和斯內普的領口掃過，眼神略有些微妙。


  她總不會覺得他們去做少兒不宜的事情了吧？奧莉薇亞有些好笑地心想。


  艾琳似乎喝了不少酒，神態微醺，甚至心情很好地在彈奏鋼琴——盡管錯漏了好幾個音，但也算是流暢動聽。


  看到斯內普出現，艾琳招手讓他過去，然後拉著他的手突然落淚。


  眾人猝不及防，就看她垂淚哽咽道：“我年輕的時候做了許多荒唐的事情，那時候，我還覺得自己特別勇敢，認為自己的選擇如此的明智……回想起來，我的一生荒唐愚蠢，像個拙劣的笑話……我唯一的成就，就是西弗勒斯，他是我的驕傲……但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懦弱，無能，既沒有保護他，也沒有指引他……我真的很愧疚……”


  斯內普整個人僵住了，他木著臉，幹澀道：“好了，好了，媽媽，現在不適合說這個。”


  艾琳的真情流露當然讓他感動，但他更覺得在奧莉薇亞家人麵前說這些陳年往事實在太過尷尬和掃興。


  艾琳明顯已經醉了，繼續喃喃絮叨，“現在他長大了，有了喜歡的女孩，我真的很高興……我希望他能幸福，不要和我一樣……他很聰明，是的，當然不會重蹈我的覆轍……但我還是害怕，我怕這種不幸是一種詛咒，連我的孩子也無法逃脫……而我無能為力。”


  奧莉薇亞靜靜地聽了一會，似乎明白了她到底想說什麽。


  她走到艾琳麵前，目光直視著她，聲音冷淡道：“艾琳夫人，難道您是希望我做出承諾？向您承諾永遠不會辜負西弗勒斯？向您保證我能給他幸福？”


  她看了眼斯內普，搖了搖頭，“原諒我無法保證。”


  艾琳怔住，淚珠還掛在腮邊。


  斯內普看著奧莉薇亞，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神情並沒有太大波動。


  “我一直覺得，如果一個人的一生，需要靠另一個人的許諾來維係，必然會如細棍上的雞卵一樣搖搖欲墜，且容易破碎。我們光是認真過好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如此不易，又怎麽能輕易承擔另一個人的人生？”她認真道，“我和西弗勒斯都在走自己的路，我當然希望我們能永遠同行，相互扶持，但我更希望即便有一天我們在遇上岔道，需要分別，也能笑著揮手，各自毫不動搖地繼續走下去。”


  她喜歡斯內普，喜歡他的一往情深和矢誌不渝，但她不願意他將自己視為救贖，當作唯一，失去她就像失去全部。


  一個人隻有擁有的太少，才會承受不了任何失去。


  而她希望他能擁有的東西足夠多。


  “我說的這些，艾琳夫人，您明白嗎？”


  艾琳迷茫地看向斯內普，見他與對麵的女孩四目相對，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兩人似乎心意相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心神一震，有些失魂落魄地鬆開手兒子的手，低聲自語，“是的，我應該要明白的，我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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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的安慰和鼓勵，這是篇甜甜的戀愛文，就不和你們揮灑負能量啦。


  希望不管生活裏麵有什麽煩惱，大家都能在看文的時候開心片刻。


  大家的肯定，也是對我的正向反饋。


  我們都要加油，好好過好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