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可笑了說:“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過度勞累啊!你別緊張,我隻是剛才想事情才覺得頭好疼,現在已經不疼了。”。


  醫生提到:“這隻是暫時的緩解了你的疼痛,開的處方藥不要多吃。這個對身體不是太好。目前還是多注意休息,少勞累。過一段時間,這些症狀都會慢慢減輕,直到消失各位不用太擔心。”


  可可搖搖他的手說道:“看到了吧,醫生都是這麽說的,你放心吧大哥,我沒有事。”許健讓眾人退了出去,他單獨留下陪著可可。


  兩人說著悄悄話,提著小時候的惡作劇。不多一會兒藥效起了,可可睡著了,許建看著他安靜地躺著,不由得心髒一緊。


  他生怕可可就這麽睡去,再也不醒來了。這個念頭在腦中越演越烈,他明白不能再待下去了。


  生怕別人察覺出他有些異樣,最重要的是可可肯定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


  他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下樓開車衝了出去,老管家本想攔住他,看他著急的樣子以為集團有事兒就沒有橫加阻攔。


  許建開車漫無目的地轉,他的車速極快。妄想用什麽打開纏繞在心髒上的繩索!這感覺好像一直有什麽東西緊緊抓著他,讓他不得安生。


  他衝回了家關上房門,把自己鎖在裏邊,電話響個不停,他也沒有管。


  踱步到窗台前眺望著天空,看著天邊最遠的星星,回想起可可眼中的星辰大海。看著樓下的花園,回想起可可的天真散漫。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才造成的,如果當時他看住了可可,如果當時玉沒有碎。


  如果的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許建心疼,手疼,頭也疼,手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他拆開紗布,看見已經快愈合的傷口因粗暴的動作又滲出一絲鮮血。


  他看著隻覺得的刺眼,衝向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任冰冷的水衝在手上,水流帶走了鮮血。


  鮮血又再次冒出,水流再次將鮮血衝掉。這像是一個循環,昭示著許建逃不出的循環,他怕極了,猛地抽回手。


  紅色蜿蜒著,順著手腕和指尖,一滴滴落到地上,開出大片紅色的花。


  許建明白他逃不出了。


  他開始回想和可可的過往,那些片段像電影一樣,一禎一禎地浮現在他眼前。像是死刑犯臨死前的掙紮,又或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許建徹底崩潰了,放肆的在洗手吼叫,砸碎了一切。洗手池蓄滿了水,水流很快衝刷了整個浴室帶著紅色爭先恐後的流入下水道。


  他又覺得不過癮,打開淋浴,水從頭頂流下像是能幫他洗刷清這一身的罪惡。


  他抬起頭任水流無窮無盡的打在臉上。仿佛看見屋頂有兩個小人在跳舞,一個小人說:“這樣的日子真是太無趣了,”另外一個小人說“那我們找一點刺激,尋求一點快樂。”兩個小人頓時露出狡猾的目光看向他,許建被嚇得一個激靈。


  他不由自主的蹲下拿起手邊的碎片,剛想向手腕狠狠劃去。突然停下,像是明白了什麽,直接解開扣子,快速脫掉了襯衫。


  在手臂的內側狠狠的劃下一刀,這裏沒有血管,脂肪較多,剛劃下時也不會冒出鮮血,許建看著慢慢湧出的紅色笑了。


  他找到了快樂。


  他像是不過癮一樣一刀又接著一刀。又像是明白這件事被發現也是很麻煩。專挑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劃,在這些不會輕易露出的地方,肆意著勾勒圖形。


  良久,痛感終於強行喚起了他的思緒。他手足無措的發現屋裏的這一切都是自己親手毀掉的。破碎的鏡子,一地的狼藉,身上腿上的傷也是自己親手劃下的。


  他驚恐的望著鏡子裏的那個人,那個人麵目猙獰,眼神流露出懼。僅存的褲子也被打濕,褲子上劃出了各種各樣的口子。


  渾身上下竟隻有鞋是完好無損的。他看見鏡子裏的人從恐懼到憤怒轉到慢慢平靜,明白這一次的危機總算度過了。


  脫掉褲子,許建調整溫水,簡單清洗了一下就出來了。隨意得拿起浴袍圍在腰間,走到落地鏡前看著自己,兩條手臂內側全是明顯的劃痕。而隱藏在浴袍下的大腿也是布滿了傷痕。


  他需要找些藥物來處理一下這些傷。現在這個階段,他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家裏是有急救藥箱的,如何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拿到藥箱,並且包紮好傷口?


  他走到桌子旁,拿起水杯隨意的扔在地上,啪的一聲,水杯四分五裂。


  他從容地披上另一條浴巾,喊進來保姆又叫來了管家,通知他把藥箱拿來,說他被玻璃紮傷了手。他時常在想,如果他家的管家能夠像可可家的管家那麽貼心,那麽善解人意,也許和自己說話的朋友又能多一個。他晃晃頭把不切實際的幻想拋出腦後。


  將所有人都打發走,他靜靜地坐在醫藥箱旁,拿起紗布碘酒熟練地清洗傷口。縱橫交錯的口子呈現在他眼前,第一下劃的有三厘米長傷口處泛著白,他想到,好像這刀深了些,需要縫針。


  許建看向下一處傷口,這道傷和第一道離得有些距離,長的橫跨手臂,到是比前頭的輕些,沒那麽深。他依次擦藥,剩下的傷口七零八落的疊在一起,許建一狠心拿起藥走進洗手間直接倒在胳膊上。


  他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攥緊拳頭,脖子上漏出青筋,痛的他想立刻去死,一了百了。接著還有另一條胳膊上的傷和大腿上需要處理,

  他再次看向鏡子,企圖找些支撐。可鏡子裏隻照出狼狽的自己,他慌不擇路的在胳膊、大腿上倒藥,想讓這一切快點過去。


  痛感一波一波的向他襲擊,一次比一次嚴重。他避無可避,帶著傷口坐到了沙發上,又開始獨自品嚐過往,拿起紗布包紮。


  他想這是第一次!喔,這不是第一次了,那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許建自嘲的笑笑,也許下一次就再也用不到紗布了。


  突然電話響起“大哥,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怎麽才接呢?”


  許建一點都不慌張說:“剛手機落在車裏了,車被送去清洗的路上我才想起來!”他麵無表情的繼續著手裏的動作,緊緊蜷縮的腳趾暴露出他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老八眼睛轉了一圈,有些疑問,一向細心的大哥怎麽也會有如此馬虎的時候,他說到:“是這麽回事,我帶的一隊人去了夜場。發現夜場裏有偷偷散藥的,隻不過是些美莎,品質差到不行,曲馬多也是牆灰混合而成。”


  “這些價格低廉,大多都是賣給學生的,都吃不死人抓到也就是拘留。”


  許建提議道:“既然他們弄假的,你就從假的入手。”


  “嗯嗯,我這邊已經鬧起來了,在等管事的,老七那邊還沒有消息。我和他出發時前後差了一小時,這邊完事了我會盡快去接應他。”說著老八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他放下電話,靜靜地給傷口上藥。等待著下一次鈴聲想起的時候,這藥上的很疼,還灑了一些在地毯上。許建無奈的笑了,他想到自己果然是父親口中那個不成事的孩子,連上藥都做不好。


  夜晚總是漫長的,今天的星星也格外的亮,他正出神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許建的表情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結果。


  電話屏幕上赫然跳動著大大的老七的字樣,這不應該啊!老七的消息應該是老八最先知道,他摁下接通問:“有什麽意外嗎?”


  電話這頭的人氣喘籲籲“大哥沒意外,今天太爽了,本來我們叫了很多酒和美女,打算來個霸王餐。結果有一個男的喝多了,把舞池旁的音響砸壞了,殃及了好多人。”


  老七咽了口口水接著說道:“然後保安來了,要把他拖走,和這人一起來的朋友不幹了,要賠錢解決,不同意武力動粗。”


  “反正,整個現場亂糟糟的,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就打起來了,後來打架的人越來越多,被最先無辜波及的是主力,他們一直在毆打喝多那小子。”


  “我就趁亂帶著弟兄們出來了,不僅一分錢沒花,還砸壞了他們那好多設備、裝潢,反正近期肯定是開不了業了!”老七得意洋洋的說著,特意跑到許建這邀功。


  許建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結果扯到傷口,倒吸了一口氣久久沒有說話,老七不明所以追問到:“大哥你怎麽了?”


  “沒事,磕到手了。你們幹的不錯,既然出來了,也別著急走,看看他們如何解決的。”


  老七疑問:“還能怎麽解決?肯定是賠錢了。”


  許建抬了抬手說:“賠錢也要看是誰賠的,這麽多人的群架私了也是不容易的,你報警吧!給他們添把火。”老七恍然大悟立刻去辦了。


  許建放下電話查看又流血的傷口,還是第一道的問題,太深了。猶豫著要不要去縫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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