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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半卷殘書

  雲來了,遮住了月亮。起風了,寒涼刺骨。嘩嘩啦啦下起雨來。鄭好感覺到了透心的冷。


  長歎一聲。騎上車子循著徐芸離去方向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徐芸始終沒有回頭。


  快到配件廠時,風停雨住。屋簷下許暢來回踱著步,見了落湯雞似的鄭好奇怪問:“今天怎麽了,買賣很好嗎,回來這麽晚,還灰頭土臉的,這是掉礦坑裏了嗎?”


  鄭好看到倉庫宿舍的門還關著。顯然鄭鐵山還沒有回來。


  許暢說:“等你有兩小時了,怎麽回來這麽晚。”鄭好不作聲,把車子放好。


  在門口俯身撿起一根木棍,拋給許暢說:“我們練武。”


  許暢說:“我不是來陪你練武的,我告訴你了我不會賠你練那個無用的什麽挨打十八式了。”


  鄭好說:“過來吧,動手。”


  許暢說:“鄭好,你難道瘋了嗎?赤手空拳你都打不過我。”


  鄭好說:“那兒這麽多廢話。讓你用,你就用。”


  許暢拿棍試探著戳過來,鄭好說:“幹什麽,表演舞蹈嗎,下手狠些,重一些。”


  許暢隻得加了些力量。鄭好不避不閃,手臂像蛇一樣隨棍而上,一拽一抖,許暢手臂一震,棍子脫手飛出。


  許暢說:“哎喲棍子沒有抓好。”


  鄭好說:“那就撿了再來。”


  許暢拿了棍子喊道:“小心了。”說著向鄭好砸去。


  鄭好依然不避不閃,抬手一勾,手臂又把棍子纏住,棍子再次從許暢手中飛出。


  許暢罵道:“他媽的,也邪門了。”不等鄭好吩咐,撿了棍子又去打鄭好。


  這一次他加倍留神,緊緊握住棍子,心想:“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丟了。”


  但是鄭好的手就像蛇一樣再次把棍子纏住。隻聽得哢嚓嚓。棍子斷為數截。


  許暢看了看地上斷了的棍子,又看了看鄭好,一時驚得呆若木雞,許久才回過神來,歡呼說:“神功已成,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功嗎?”


  鄭好說:“我們練得是真功夫,不是假的。”


  許暢興奮地說:“我剛才看見你的手臂伸過來時,真的像蛇一樣,看的我都有些毛骨悚然呢。”


  鄭好懶洋洋地說:“是嗎?”


  許暢奇怪地說:“鄭好,神功已成,為什麽卻如此萎靡不振呢?來,快些把神功教給我。”


  鄭好說:“算了吧,改日吧!”


  看到鄭好無精打采模樣,許暢說:“本來想告訴你一件高興地事情的,沒想到你卻是這個模樣,算了吧,改日再告訴你!”


  但是臨走時候,許暢還是忍不住回頭說了:“知道嗎,李瑤給我說話了,不是那個醜李瑤,而是那個漂亮的李瑤!”


  鄭好苦笑:“那可喜可賀啊!”


  許暢說:“看你那副模樣沒有一點喜與賀可言。”


  鄭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祝賀你朋友。”


  許暢歎氣:“你笑比哭還要難看。”


  許暢走了,留下鄭好呆在當地。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彷徨孤獨。徐芸真的離他愈來愈遠了。星期一,鄭好不想去上課了。她想去百貨大樓找徐芸,給徐芸解釋解釋。


  走到中途又停住了。心想:“算了吧,她本就嫌自己給她丟臉,自己如果再去百貨大樓找她,豈不是自找難看。徐芸自打工作以後,已經不是上學時的她了。”


  早早回到學校,鄭好剛剛走進校門。就被許暢拽住了。鄭好奇怪地望著許暢。


  許暢說:“既然你神功已成,現在去操場教給我,我也想成為武林高手啊。”


  鄭好說:“改日吧!”許暢哀求說:“擇日不如撞日,教會我你那幾招哢嚓哢嚓折斷棍子的本領。”


  鄭好說:“還要晨讀呢。”許暢說:“今天如果你不告訴我,不要說晨讀,恐怕我連上課都聽不進去。”


  鄭好被糾纏不過,說:“那好吧!”


  看到鄭好答應了自己要求,許暢喜出望外。頭前帶路,一路小跑來到操場曾經練武的地方。


  鄭好就認認真真把如何用力,如何發招等一係列技巧方法原原本本告訴許暢。


  可是無論鄭好怎樣教,許暢就是不能運用。一遍又一遍。轉眼一小時過去了。


  許暢失去了耐心,打了個哈哈說:“哎喲,這裏麵技巧太多了,我記不得,看樣這套武功不是人人都能練得。非得要有絕頂的聰明。不然真的不行。我就不練了,以後跟著你混,給你交點保護費吧。”


  快到上課時間,鄭好也不願再耽擱下去,爽快地說:“不用交保護費,免費為你保駕護航。”


  許暢很高興,說:“一會我去找張海。”鄭好問:“找他幹什麽?”許暢說:“讓他親眼看看,讓他什麽所謂科學,什麽胡說八道解剖學見鬼去吧!”


  回到宿舍鄭好習慣性地翻開枕頭,枕頭下空空如也。


  鄭好趕忙翻找被子,床單,床下、衣櫃都沒有。


  他的移身幻分筋錯骨手竟然找不到了。他愣了,明明是放在枕頭下,怎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這不是見鬼了嗎?

  張海晨讀回來,看了看鄭好說:“鄭好,為什麽沒有晨讀?”


  看到張海,鄭好問:“見我的練武書了嗎?”張海搖搖頭說:“什麽練武書,不知道。”


  鄭好說:“就是那本移身幻形分筋錯骨十八式。”張海說:“真搞不明白,那根本就是一本無用的破書,都是騙人的,為什麽你就那麽走火入魔。”


  鄭好說:“你不要管我的書怎麽樣,你見到了嗎?”張海眼神遊離,說:“沒有”鄭好拉住他說:“我就把書放在了枕頭下麵,你確信沒有看到。”


  張海說:“哎呀鄭好,我還要去吃早飯,這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們不要再糾纏這些無謂的東西,好嗎?”


  鄭好鬆開張海的手,認真地說:“張海,這不是無謂的東西,這是烈士的遺物,是相當珍貴的物品,倘若你看到了,請一定告訴我。”張海說:“好……好吧,我先走了。”說完匆匆而去。


  鄭好一屁股坐在床上,自己竟然把這麽一部既有實用價值,又有保留價值的書搞丟了。心中無比沮喪。懊悔自己太麻痹大意了,這樣重要的東西說什麽也不該隨手就放到枕頭底下啊。


  許暢吃完早飯匆匆進來,看到鄭好坐在床上發呆,就說:“鄭好,你怎麽了,為什麽沒有去吃早飯,還這麽失魂落魄的!”


  許暢抬手看了看腕上手表,說:“還有十多鍾就上課了,我們快去上課。再不去,就晚了。”


  鄭好說:“上課不重要,我的書丟了,見我的書了嗎?”許暢問:“什麽書?”“我們一起練功的那本書?”


  許暢十分驚訝:“啊,那本武功秘籍被人偷走了嗎?”鄭好說:“放在枕頭下麵,現在不見了。”


  許暢說:“這書太重要了,讓我想一想,讓我好好想一想。”突然他一拍腦袋說:“好像見過。”


  鄭好激動地一把抓住許暢的手,說:“告訴我,在哪裏?”許暢說:“我想想再說。”


  一分鍾後許暢說:“哦,想起來了。”星期六走的那天下午,張海好像拿著你的書去廁所。”


  鄭好說:“他拿著我的書去廁所幹什麽?”許暢搖頭說:“不知道,大概是嫌蹲坑太寂寞,想找本書看看吧!”


  鄭好說:“我知道了。”許暢還沒有說完,鄭好已經像箭一樣衝出宿舍門外。許暢說:“等等我,一起走。”到了門口,鄭好已經無有蹤影。


  “張海,我的書你給我放在哪裏了。”鄭好站在張海麵前,滿臉是怒氣。寂靜教室裏,鄭好的聲音仿佛是在吼。


  教室內所有學生目光都瞧向他們。從來沒見鄭好發這麽大的火。所有人都充滿好奇。


  張海說:“不是說了嗎,我沒有看到。”鄭好眼睛幾乎噴出火,大聲說:“胡說!”張海氣餒了,改口說:“哦哦,我想起來了,拿了,在宿舍櫃子裏呢!”


  鄭好說:“什麽櫃子,走,一起去拿!”張海說:“快上課了。中午再說吧!”


  鄭好說:“不行。”說罷拉了張海就走。張海說:“哎哎,我的手。”鄭好的力氣竟然出奇地大,他的手就猶如被鐵箍住一般。不得不跟上鄭好的步子。


  高三二所有同學麵麵相覷,丁大兵說:“鄭好怎麽了,今天這麽亢奮。像開了掛似的,我可真是見識了,學習這麽好的人也有發怒的時候啊!”丁大兵說出了班內所有人的想法。


  王雨燕說:“一定是張海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否則鄭好是不會輕易發脾氣的。”


  他們衝出教室時候,上課鈴剛好打響。張海邊走邊抱怨,“不就是一本破書嗎,犯得著這麽大動幹戈嗎?”鄭好沒有做聲。他憤怒於張海的撒謊。


  張海在床下一個破鞋盒子裏麵找到鄭好的書。


  鄭好拿出一看,氣得手都抖了。這本書竟然被破壞的不成樣子。前麵練功的十多張撕去了,後麵腿法與身法也全部撕去。


  鄭好問:“前麵後麵的都哪裏去了?”看到鄭好著急模樣,張海意識到自己大概犯了很大錯誤。就老實交代說:“去廁所時用到了。”


  鄭好說:“虧你想的出,這麽舊的書,你也能用。”張海辯解說:“沒有辦法,肚子拉稀,我的衛生紙用完了,急切間就拿了你這本書。”鄭好憤怒說:“為什麽撕了前麵,撕後麵,這不是故意搞破壞嗎?”


  張海說:“中間好像是有血,而且都是人的手,感覺挺別扭的。”鄭好憤怒道:“你這拉個屎放個屁竟然還這麽講究的啊!”鄭好氣得都爆粗口了。


  鄭好翻了翻書,四十多頁的書竟然還剩下二十多張。鄭好說:“你的屁股這麽寶貴嗎,四十多頁給我撤去二十頁。”張海老實說:“我有痔瘡,用紙多啊!”


  鄭好腦袋都炸了,以手扶牆說:“去廁所找過來吧!”張海沒有動。鄭好說:“信不信我會踹你?”


  張海說:“紙被水衝走了!”鄭好說:“難道你把紙不放在簍裏嗎,這不是最起碼的社會公德嗎?”


  張海說:“對不起鄭好,我陪你錢,你說個數吧!”


  冷靜下來想一想,這件事情其實也怪不得張海,畢竟自己沒有重視,既然東西重要,怎麽可以隨隨便便放到枕頭下麵呢。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鄭好知道發再大火也沒有用了。對張海擺擺手說:“走吧!”張海討好地說:“今天英語課,挺重要的,你不去了嗎?”


  鄭好說:“我好好想一想。你走吧!”張海臨走回頭說:“鄭好,我沒有想到那麽破的書,對你來說竟然那麽重要。我陪你錢!”


  鄭好怒了:“有些東西是錢可以賠償的嗎!”張海不敢再說什麽。灰溜溜走了。鄭好躺了一會,心想:“不行,這個書難道因此就毀在我的手裏嗎?對不起死去的先輩啊。”


  想及此處,鄭好從床上爬起來,找到紙與筆。前十張是練氣打坐法門,鄭好看了十數遍,可以說了若指掌,很快默寫出來。


  但是後麵有兩張是分別用腿,用身子去纏繞對方,不僅僅有文字,還有圖畫。鄭好並沒有仔細看,隻是翻了翻,打算先練習手,剩下那些以後練習,掃了幾眼而已,隻能想起前兩張腿的用法。至於再後麵的,縱使他天資聰慧,也萬萬想不出來了。


  鄭好萬分懊惱。但是他大概想不到的是,其實創作這個武功的先輩也隻是練到用手,至於腿與身子像蛇一樣纏繞對方,隻是前輩天馬行空想象的結果。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還是應該符合基本物理規律的。人的腿與身子怎麽能夠像繩子那般彎曲纏繞呢。腿畢竟不如胳膊靈活,至於人的身體,即便肌肉練得彎曲自如,裏麵還有心肝脾肺腎這些髒器,內髒怎麽可以扭曲呢?

  這些鄭好當然不知道,看了看剩下的這半卷殘書,歎了口氣,心想:“這本書以後還是放到家裏比較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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