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遺腹子
王成把消息帶回了宮中時,蕭唯頭上纏著一根白色的紗布,昨晚他撞到頭了,所以今日的早朝免了。
他撐著頭躺在軟榻上,中間以珠簾間隔著,歐陽震跪在簾外,他看著裏麵影影綽綽,他隻好繼續道:“陛下,求您恩準,老臣將小女帶回府中照料,她如今有了身孕,留在王府,老臣實在是不放心啊!”
蕭唯哼了一聲,外麵的歐陽震一時沒分清楚,陛下這是在冷笑?可是他為什麽要冷笑?
“當初是你說,你的女兒歐陽家的大小姐隻求嫁入睿親王府中的。”
“是!的確如此,可是如今情況不同,睿親王已經不在了,小女居然還有他的遺腹子,陛下您也知道,睿親王府中還有一個性格乖張的睿親王妃,如今,王爺不在了,小女要是落入她的手中,老臣……”他頓了頓,異常悲痛的哀戚著,捏著袖子摸了摸不知真假的眼淚。
“老臣膝下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啊陛下!”
蕭唯頭疼得很,被歐陽震這麽幹嚎幾嗓子,他更覺得痛。同時心情煩悶到了極點。
王成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情況,他跪在歐陽震的身邊把去宣旨的事複述給了蕭唯聽。當聽到蘇傾傾拿了刀把竹子砍斷,還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的時候,歐陽震臉都白了。
蕭唯也驚得頭似乎一下不痛了。
坐在他身邊的陸妃娘娘,她捏著帕子的手頓時一僵。
這蘇傾傾暴戾是他們共同的認知,可是誰能想到她竟然暴戾至此!
蕭唯轉眸看了看旁邊的陸染,他抬了抬手,陸染乖覺的扶著他起身坐正了。
“你說的是真的?”他不認為王成會欺騙他,他說這麽一句廢話不過是為了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
歐陽震聽完連忙跪在地上,“陛下,您看到了,睿親王妃這般的暴戾難纏,雅兒現在孤身一人在那邊是要受苦的。”
蕭唯眉頭一蹙,“行了,此事容後再說,你先下去,朕頭疼得厲害!”
他捂著頭,又重重的摔進軟榻上,這麽一來,歐陽震也不敢在多說什麽,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隻能謝恩告退。
他一走,陸染就開口了。“陛下,這睿親王妃做事總是不妥當的。”
那日她和皇後按照陛下的旨意明裏暗裏已經過問過多次了,她對蕭唯是否忠心,是否願意投靠陛下。可是這個蘇傾傾滑不留手的,不會留下一句話的把柄。
“如今,睿親王去了,那麽這個睿親王妃您打算如何處置。”
昨夜一宿,蕭唯都處於一種莫名的亢奮之中,他不敢相信,他恨了那麽多年,想要殺了那麽多次都沒能死掉的蕭深,如今就真的死了?
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可是他又總覺得不太置信。那種矛盾糾結的情緒直到他撞到頭暈過去之後在終止了。
他今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軍部的暗諜叫來,讓他們詳詳細細的給說說清楚。
“他不在了,這個睿親王妃其實沒有活著的必要,不過,這歐陽溫雅居然有了遺腹子,在下葬之前暫且不要管他們好了。”他心想這,好不容易死了蕭深,居然又有了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算算血脈輩分是他的侄兒,可是他還是不想讓這個孩子活著。隻不過,現在弄死這個孩子,會為人詬病,他得好好想個不惹眼又能把自己撇開的辦法來。
“王成,你明日把近衛隊撤回來。”
“老奴這就去安排。”
“那歐陽家的小姐?”陸染是歐陽震的人,她自然還是要多問一句。
“可是,您是知道的,蘇傾傾對睿親王深情一片的,聽說之前她有過一個孩子,不過不慎流產了,如今在這種情況下,歐陽溫雅又了遺腹子,以她的脾性絕對有可能因為妒忌而讓這個孩子無法出世的。”
聽到這話,蕭唯心裏一動,這不就是一個好時機?
他認真思考片刻後沉聲道:“歐陽溫雅得留在王府!她既然懷的是蕭深的孩子,怎麽能去其他地方,再說了,她可是歐陽丞相的女兒,要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她還算什麽歐陽家的人。”
末了,蕭唯又補充一句,“這是蕭深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如果生下來是個女兒,敕封郡主,如果是男孩,是要繼承蕭深的爵位的。”
他心裏冷笑幾聲,不再多說,捂著頭,閉了眼了,唉,他的頭又痛了!
陸染聽了這話,聰敏如她自然在瞬間就聽懂了這話中的深意,她眉頭緊蹙著什麽也不說了,隻是默默的在香爐添了一把能夠鎮定止痛的熏香。
睿親王府在王成走後,府中就不安寧了。
王爺驟然去世了,而後這個王府被禁衛軍團團圍住包圍著,這對府中眾人的壓力不可為不小。
一刻鍾之後,府中開始亂了。
歐陽溫雅爆出有孕在身,可是她現如今在王府的地位不是特別的高,又被蘇傾傾弄到偏院居住,府中的眾人沒人去管她。
不過,在前院出事了。
一個負責前院看守的家丁從庫房裏偷了一口袋東西,打算翻牆逃出去,卻被看守在外麵的禁衛軍攔下了。
宋管家當即把此事稟報給了蘇傾傾知曉。
負責看守的禁衛統領名姓周名譽。
但凡在京都任職的人這其中多少也是盤根錯節的關係的,更何況還是禁衛軍,這更是與皇宮有關係了。
而這個周譽年輕輕輕就能進入禁衛軍,還能成為小小的統領,家族背景也是不小的。
他看著手下抓到的幾名偷盜了東西想要翻牆逃出去的家丁,他冷笑道:“這個睿親王妃不是很受睿親王的寵愛的麽,本將還以為她有幾分本事,沒想到她這麽無能,王爺遇難的消息這才發布多久啊,就有家丁趁亂要偷東西逃走了。”
他對蘇傾傾滿是不屑。
“走,來人把這幾人給我連人帶東西扔進去!”他伸手摸摸了下頜,“慢著,本將親自去,我倒是要看看,她現在是個什麽德行!”
他說著笑了起來,嘴角掛滿了落井下石的意味。
他穿著禁衛統領的服飾,抬腿邁進了王府大門。
守門人見他們這些禁衛軍直衝進來,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更別說攔了。
看到潰敗的王府,周譽冷笑起來,“不都說睿親王曾經治軍嚴謹,曾經的墨甲軍所向披靡的麽?瞧瞧,這都是什麽事啊。”
“去,把你們王妃喊出來。”他無比的囂張,異常的跋扈,言語間沒有半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