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天險
順口三峽口乃是一處天險。
就像是三座聳立的大山,被人給生生劈開,三座大山劈開的中心處,一條河流湍急而過,山的外麵植被茂密,可是挨著河水的這麵,卻是異常的光滑,兩壁岩石上沒有植物生長,黑黝黝的石壁沒有任何生機。
所謂的三峽口就是這三座山峰之間連接的位置,讓河流在這裏形成一個紆回的隘口,每個隘口中央位置是一個天然的漩渦,像是一個魔鬼張開的大嘴,要吞噬過往的船隻。
小船都不會從這裏過,會繞開這三處山峰,隻是這樣一來路程是增加了很多,但是也安全很多,可是如同這種大型的官船則不用,官船從那些渦旋上經過,也危險,隻是官船的重量和大小,還不至於被渦旋吞噬了。
然而現在蕭深在官船之上,無比的嚴肅。
因為後麵無數的大到變態的彼岸花追著他們想要把他們拽路河中。
兩旁的石壁漆黑得連光都反射不出去,陳亮看著身後,“這船體已經損壞得太嚴重了,沒有辦法越過這三處隘口的。我們的船會沉!”
他不是悲觀的人,能在戰場上活著的人,如果心中滿是絕望,那麽他死了無數次了,就算是最艱難的時候,他的心裏都有一團像是火焰一般燃燒的希望。
隻是現在希望的火焰似乎絕滅了。
陳亮看到了超乎他想象中的東西。
那些花怎麽會長到這麽大,而且砍都砍不死,斷了之後還會再生長,這些摧毀著他原有的知識構架。
他不知道此刻應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內心,特別是他看到了蕭深手中幻化出來的魂刀,那兩柄閃爍著藍色光芒和火焰的魂刀。
他看著自己手中短刃,再看到地上掉落的那塊代表禦前行走身份的黃玉牌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很無知,而下達讓他去刺殺蕭深命令的皇宮裏的那裏皇帝陛下很可笑。
他一腳把黃玉牌子踹飛,然後一刀砍斷一條伸過來的彼岸花枝,他道:“這花怪的生長速度比船快。”
蕭深一記掌風揮開一朵眼看要抓住船體的彼岸花,他還騰出手來拍了拍陳亮的肩頭,“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可是,天地間似乎並不想讓蕭深的話這麽自然的存在,因為天地變色了。
一道悶雷驟然間在三峽口的天空上炸開。
大雪的天氣,夾雜悶雷,一道閃電像是銀色的白龍穿梭在雲層中,伴隨著雷聲釋放出無盡的威儀。
“怎麽打雷了?”
陳亮在戰場上,他自己可以憑借著排兵布陣,或者極度的信任自己的部下,亦或者是他手中的兩柄短刃。
這些都是可控的。
而現在他所見到沒有一樣是可控的。
他聽說過世間上有幻魂師行走,可是這就像是嚇唬小孩會吃人的狼外婆,誰也沒有親眼見到過。
如今這些東西一樣一樣的衝擊著他的眼球,震驚著他的內心。
蕭深見到這雷的瞬間,臉色並沒有好看,相反的更加凝重。“莫非真要入水了?”
這裏就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三道山峰把這裏團團圍住了,再加上天空的雷電,還有前方驟然掀起來的高高的水牆!
順河之後由北向南方向流淌,高低的落差,水不會倒流,然而現在水倒流了!
不但倒流,還在官船的前方驟然樹立起一堵高高的水牆,水牆的裏麵無數的人頭,他們或平靜,或猙獰,或不甘,卻像是砌牆用的磚頭,就在那裏。
船沒有半點控製的咚的一聲撞在了上去!
在那一瞬間,陳亮倒吸一口涼氣,心裏默念:吾命休矣!母親對不住了,兒子不能盡孝了。
與此同時,船體在空中肢解了,無數的碎片濺落,船裏的人尖叫的聲音卻被雷聲掩蓋了。陳亮感覺伴隨著這一撞,他的身體失重的漂浮在空中,區區人力如何抵抗這樣的異常。
電光火石間,他去看到了蕭深雙手結印,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他心口位置綻放出來,那光芒漂亮得無與倫比……
蘇傾傾把東西收拾妥當,看著她大包小包的,紫東道:“你這是做什麽?”
“不是說好了,要去北方麽。怎麽,難道你不想去?”
“你是去北沃還是去北方啊?”
“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嗎?”
紫東不說話了,他看著蘇傾傾,也不見他怎麽挪動身體,他重重的歎一口氣。
“你唉聲歎氣的做什麽呢?”
蘇傾傾想的是趁著蕭深尚未回來之前去一趟北方,可是看著紫東的樣子,他好像不太想走。
這個就有些讓她疑惑了。
“你是和尚嗎?”她忽然間問了這麽一個問題,在這裏,紫東可是人盡皆知的大師,是出家人,然後這幾日的相處,蘇傾傾幾乎要懷疑,真正的紫東法師是不是被人殺了,然後被人剝了人皮做成了麵具戴在了別人臉上。
紫東看著蘇傾傾的雙眼,無比嚴肅認真的說道:“在別人的眼中,我是法師,是出家人,可是在你的眼中,我僅僅是我。”
蘇傾傾怔了怔,旋即笑了起來。“你昨晚說我是你的主子,這話不會隻是為了騙吃騙喝的吧。”
紫東明明被揭穿了,卻沒有半點尷尬,他曉得爽朗,“呀,你看出來了,也不算太笨嘛。”
蘇傾傾一掌揮過去,被紫東靈巧的躲開了。他看了看天色,“你確定今日真的要去北方?”
“不然呢?”
“我們先出門吧。”
“那不收拾行李了啊。”
“不用,至少是暫時……”
蘇傾傾感覺到了紫東的話裏有話,正要多問,卻被紫東拽著手往外麵走去了。他領著蘇傾傾來到集市上,蘇傾傾笑道:“原來你還要采購,早說啊,王府裏可是什麽都有的,沒必要花這筆錢啊。”
紫東微笑著不語,領著蘇傾傾到一個路邊的茶鋪上坐著,要了一壺茶,他倒了一杯給蘇傾傾,“先喝口茶吧。”
“你到底要說什麽,直說吧。”
“我什麽都沒有要說的,我隻是在等。”
“等什麽?”
紫東目光看著遠處,那邊是城門入口,人來人往的城門口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蘇傾傾不知道紫東刻意來這裏要等什麽。她喝了一杯茶水入口,看到一騎快馬飛奔著往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