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竟是如此?


  疆時亮著一雙仿若閃著光的眸子,沒有出聲,不過他眼中的亮光就已經是顯露出了他的疑惑和激動。


  白蘋不由勾起嘴角。


  她柔和了聲音看著疆時道:“姐姐今日與你說這些,本也是有一些目的的。”


  如何事是自己都能夠想通透的?


  “此事說到底,還是非的錯,若不是非的錯誤認知,也就不會給小卜帶來他所不喜歡的小魚幹,此事非應該承擔全部責任。”


  此事,韓非越是謙遜懂禮,白萍就越是心中察覺幾分對不起。


  又怎麽可能會真的像韓非說的這般輕描淡寫,竟然是說通透就通透的?


  他不相信,這話,怕是韓非自己也同樣不會相信。


  韓非抿抿唇,眼瞼微垂,一道弧形的濃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淺淡的陰影。


  “的確並非是自己領悟,隻是聽著白蘋姑娘的一席話,便忽然想通透了罷了。”韓非道。


  “就是主人曾經說過,要從源頭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也應該這樣。”一雙精致的還在側邊立線處用細鎏線繡的祥雲朵朵的分外的大氣的白底黑錦靴穩穩踏在了還生著嫩芽青草的地。


  “師兄……”


  韓非喃喃出聲。


  那個下來的黑衣少年見了一身青衫的清俊美少年的韓非如此模樣,挑眉正要笑話。


  然後又是立馬擺正了臉色,然後快步上前,現在就黑衣少年的一旁,又一次的,然後與他做了相同的動作,嘴裏也是恭聲道了句,“師父。”隻是這話剛喃喃出口,白蘋又是立馬打斷了自己即將要飛出天外的思緒,又是皺眉,“隻是記載之中描寫的麒麟並不是如此模樣,不僅是並非白色的毛發,麒麟大概也是沒有這樣一雙模樣的角的吧?”


  隻是也僅僅隻是如此,小卜的模樣與她所記憶之中所記載的麒麟模樣應該是有許多不同的之處的。可是四靈的‘麟、鳳、龜、龍’,小卜不曾是其中的一個,那他的真實身份又會是什麽?

  小卜輕抬高了下巴,刻意的一雙眼尾微微上挑著的狐狸眼斜斜的高高在上著的瞥著白蘋。


  若他此刻並非是眼下的純白毛發的小獸模樣的話,倒還真是像極了白蘋曾經在京都的那座高高築就的景色清幽的樓台亭閣之中混在父母身後無意之中偷瞥到的那個穿著一身絕豔飄逸紅裙的小女孩兒。高傲而又矜貴,是她曾經的那隻一直妥善收養的貓兒。姬長淮在韓非麵前,沒有一絲豪還在白蘋麵前時候的無理與稍稍輕浮。


  反而是沉穩肅立,眉似劍目如星,舉止端方有禮,卻又不失貴公子威儀。


  這樣的姬長淮,才是真正的受燕國多皇室宗親期許,又多次被燕王讚揚不已的真正的燕王室公子。


  是受燕國百姓敬仰著的存在。


  姬長淮看著韓非的模樣,就心中知曉怕是這一陣子他的這一個師弟應又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吧。


  就連如今青城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他竟然也是絲毫不知。


  姬長淮頓了頓,覺得還是要細細與韓非一說,不然依此模樣,看著他對那個白蘋姑娘的印象還是非常好的。就算是此時關於白蘋姑娘的傳言滿天飛,她也不定隻是委屈。”


  光是她手臂之上的那朵會盛開著的楓紅胎記,豈能說她無辜,就算是無辜,又能無辜到哪裏去?果然,最後的結論卻是……確如白蘋所言。


  這便證明了白蘋的所言非虛。


  隻是……


  韓非皺著眉。


  難不成要當真如此時心裏所想,如追求所謂的虛無的權利?

  他看著白蘋,然後道:“白蘋姑娘,這個方法的確是有用,但是,非用此法,很明顯,相比較而言,更是放心不下權利與地位。可若真要如此的話,就如姑娘所說,追求權利,隻是為了這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又為此汲汲營營一生。


  非試想過,卻發現這樣的生活,根本就非是非心中所期盼。這又該是如何?”


  白蘋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


  “為什麽要這麽問,就像是韓郎君你方才也曾說過的一樣。誰說隻是為了追求權利,就一定是要想諸國國君一般,一生汲汲營營,皆是耗費在那樣的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之上?當然是還有其他的選擇!”


  白蘋說的理所當然。


  韓非略挑了挑眉,不由問道,“不知姑娘所說的其他選擇,是……”


  發現兩人討論的東西,他竟然是一點都聽不懂的時候。


  小卜生無可戀地看著現在竟然是能夠討論地熱火朝天的兩人,小卜卻隻是感覺到了興致缺缺。“不知在韓郎君的眼裏,長公子姬長淮又是什麽樣的身份?”她開口問到。


  如此簡單的問題?

  韓非皺了一下眉,想也不曾想過的,便直接開口,道,“長淮師哥是同師門的佼佼者,同樣也是博聞強記的有才之士。”在之前,明明自己是那樣的容易招來麻煩的人,若是還不知進退,強行藏身在韓非這裏。隻是她自己心裏都不幹活。


  “若說是麻煩的話,對此下來,分明是白蘋更加的麻煩,若是韓郎君再說那些話,豈非是更加讓我不自在?”


  韓非笑了笑,如墨玉般的眼睛裏蕩漾出一抹淡淡的愉悅。


  “好,不說。”帶著些許無奈的輕笑了聲,他道,“也不算是如此,畢竟各弟子之中總不會一絲糾紛也不存在的模樣。再且說了,就如白蘋姑娘所說,這種諸學子同聚的時候,亦是少見之時。”


  他抬頭,道,“生而在世者,特別是我等這種唯心求學之人,不僅僅是在私學之中的學習,更多時候都是行千裏路的一種對閱曆的充實,還有對書本之上的所見所認所論的知識的更深刻的一種了解。”


  “所以白蘋姑娘也是懂得,近年來,就像是長淮師哥已經是外出遊曆了許多年的模樣。而師父荀卿此番之所以會前來,也是因為他一直都是在外遊學,途徑此處。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這句話總是有那麽一些道理的。”


  “不過,若是為白蘋姑娘你的話,想來因為你家中還有一個熱衷於遊曆求學的兄長,也是會更加的對這樣的話有一個了解。”


  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之前明明是已經說好了要帶姑娘出城去的,隻是眼下,實在是有些不好動作了。”“就在韓郎君的一旁,還能是發生什麽事情。”


  她笑著解釋,道,“隻不過方才好像突然瞧見了一旁的那根樹椏上倒墜下來一條渾身綠色的肥蟲,無意之間看見,一時驚嚇了罷了。”


  韓非依言朝著白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裏除了枝丫和樹葉之外,空無一物,根本就看不到白蘋所說的那隻渾身綠色的肥蟲的蹤影。


  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已經是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每每當她見她的那位四處遊曆回來的兄長時候,雖然看著是要比之前臨出發之時,膚色明顯要黑了許多。


  不過韓非沒有說錯的是,或許遊學對於他們求學者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經曆。


  就像是兄長。


  哪怕是四處遊曆的生活,有時候也會的環境也許會過於艱苦。結果,那位族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白父趕出了院子。


  且莫要說現在各地各諸侯國之間也是時常少不了一些小的摩擦。可是,卻也絕對到不了途有餓殍,隻是一個地方的餓死者就數以百千計,到了需要食以‘兩腳羊’的地步。


  更甚至是,這個對象還是他們的尚在五服之內親緣甚厚的親人,後輩。李斯覺得,若是再與他待在一起,隻怕是自己要被氣的老十歲不止了。


  每一次遇到這樣的固執的師弟,他隻覺得渾身無力的很,就連分辨都是分辨不過的。從前的師弟雖然是有口吃之症,可是辯論之時總是一針見底的在於多數,根本就並不需要他去以口才辯論成功。


  而如今……可是白蘋默默在心底數了數,方才自己和疆時一齊從青城中的那條最是繁鬧的街市走過來到這條難得安靜的巷子。


  大概最低也是經過了巷邊的人家最低是五戶的人家。


  唔,還有幾隻在白蘋看起來做工實在是粗簡的簡直不堪入目的烏色木頭做的東西。


  她看不懂,默默在心底還在想著,到底是貧窮之地,還有就是國家不同,文化也不同。這稍微有些家底的家家戶戶的門口,到底都是雕刻著的什麽東西?

  還是小卜在一旁看出來了她的疑惑,在識海之中難得表現出了他經常所說的知識淵博,見識廣泛的話來。


  “這門口的俱是用木頭雕刻的動物,想來應該是遠古的神獸,名為辟邪。”


  辟邪?又是一隻神獸?

  白蘋默默在心底不由念叨了幾句有怪勿怪的話,然後才是輕呼一口氣。時間長了,自然也是多少習慣。


  這時候唯一不一樣的,或許便是在場的李斯了。白蘋所有所思。


  所以說,這所謂的上古第一神花,還是自己親自尋來的?


  最後卻是隻為了用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給自己留下了這樣的一個花開即命隕的命運?

  上古第一神花,又名往生花。


  小卜曾經津津樂道的話仍是在耳邊回響著。


  往生花,上古往生花。


  白蘋細細念著,忽然眉目一凝。


  凡事都不會出現,發生的無關緊要。他一抬頭,便看見了眼前的近在咫尺的樹幹,一時愣了愣,怔怔地往後稍退了幾步。


  再等他反應過來,方才是有人出聲提醒他的時候。


  韓非轉過身,正好瞧見了正倚在門框,兩眼笑如彎月,正亮閃閃地看著自己的一身淺綠衣裙的少女。


  在少女的裙角旁,還如老僧入定一般,蹲了一隻純白的小巧可愛的小雪狸。他說著,忽地對白蘋淺笑,他說道,“若以螢火之光對比月華之光,嗬,非以為,自是無可較之也。”


  說罷,那雙向來冷清著的雙眸也不由微微眯起,嘴角還含著一抹淡淡的笑,一直都不曾消退。


  “似乎非每一次見到姑娘,姑娘都能總是給與非不同初見的感覺。”


  韓非眼眸稍暗,想了想,又道,“或許心中有疑惑,白蘋姑娘也可以先跟非說。畢竟身為同門弟子,非對於長淮師哥之後的行程還是多少知道一二的。”青城之中有許多民房式的小客棧因是不顯眼又不宜尋找,這才是躲避之路的上上之選。而她現在所住的這所客棧因為是青城中最為遠近揚名而出眾的,想來總歸被人下意識忽略的。


  如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倒是還能等到明天,但若是到了明天後韓非的那個所謂的恩師還不來的話,她就真的要因為不得不離開而錯過了。


  畢竟她能想到的問題其他人也能想的到,搜尋她的人中總歸有幾個不正常的會反其道而行之!最後有絕大的可能印照了她最開始的心中想法,非傷即殘,不管怎麽說,結局都是可憐的很。


  白蘋質問了一聲後,許久沒有聽到有人回話,有些漲紅的臉不禁凝重了幾分,一時眉頭緊皺著,又是低著嗓音質問了一句,“不知是哪位人物,既是看見了也是有緣,不妨出來說話?一直藏頭藏尾的總歸是不太好的。”自從知道了竟然自己的族人也同樣有這樣的心思之後。


  白父也算是徹底同意了之前她的兄長所提出的建議。


  如今的世道,便是哪裏也不甚安全,更何況還隻是一個弱女子的情況之下。


  但是無論如何,那也好的過將人就在都城之中遭各路人馬的惦記和使用陰謀,好過族中的許多別有用心之人的暗中使壞!沒有她,也照樣會有其他人也如同她一般,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亦是猝不及防。


  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理解,不過過客的真正道理。


  “主人,你幾時懂得這些大道理了?”小卜驚奇出聲。


  一段時間下來,他一直都險些以為,其實主人在丟失了她曾經的記憶的同時,就連她那不得九竅也有七竅的腦子也丟了呢。


  這樣動作,能看的出來那位所謂的大人物現在應該就現在窗台前,或許是嘴角嚅笑著看著她,就如看一個頗為有趣的畫麵。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