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白,這院子之中除了他的舊師荀卿,自己,還有那個李斯之外,又有誰能夠有如此本事能夠住的韓非解疑惑。


  想著想著,便早已是昏昏欲睡。生命如此脆弱無力,她既然得了小卜叫的為麽多聲主人,自然也是要多為他想想的。


  幾秒之後,白蘋終於反應過來的模樣。所謂的愛好看美人,也是平時愛說幾句親近的話,與他平日裏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大相徑庭。


  姬長淮:“……”


  幾乎從頭到尾都是寫著滿滿的拒絕。


  姬長淮並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明白韓非回頭看他的那一眼的真正意思之後,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姬長淮半靠在床頭,想著自己的師弟韓非當時與自己說起這件事時候的模樣。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白,這院子之中除了他的舊師荀卿,自己,還有那個李斯之外,又有誰能夠有如此本事能夠住的韓非解疑惑。所以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可笑行為。


  不然的話,白蘋想,若是小卜還醒著,隻怕是現在早就已經在識海之中,然後對她的行為進行無限的鄙夷了吧?

  想著那小小的一團,然後頂著兩隻堪為他身材的大角,看也不曾看她的傲嬌模樣。


  白蘋才是更加覺得幾分真誠的可愛與嬌憨。


  韓非看著白蘋的表情,一時覺得甚是新奇。


  “白蘋姑娘,你這是……”你這是忽然之間到底怎麽了?

  不過看了看白蘋的表情,韓非頓了下,沒有把他的疑惑問出口,反而是一時更加的深藏心裏。


  白蘋愣了下。


  總不好直白地說,其實是因為我覺得你忽然之間太過單蠢了一些?

  白蘋暗自搖頭,第一時間就否定了自己實話實說的第一可能。


  她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隻是方才忽然想到了曾經所聽到過的,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時儀態不雅,讓韓郎君見笑了。”


  韓非眼眸深深的看著她,好半晌後,他才是忽地抿了抿唇,搖頭示意無礙。韓非笑了笑,如墨玉般的眼睛裏蕩漾出一抹淡淡的愉悅。


  “好,不說。”


  他一手背於身後,在前方走了一陣,漫不經心地問,“那不知姑娘在出城之後,可有去處?”認出來了這個青衫少年的真實身份,也終於知道了讓還沒有恢複記憶的主人一心想要跟隨的他到底是誰。


  不過昨天雖然叫住了主人想要去追著那青衫少年的腳步,可是他知道,這一晚上,主人定然是睡得極其不安穩的。又轉眼想到,說不定這些人口中的幾波人馬之中的其中一波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大家族之中的一些人在得知了她的去處之後,專門派人過來誓要殺死她的呢。


  要知道,從以前的記憶裏就可以看到,就算自己是本家的嫡出二姑娘,可是一旦聽說自家可能因為她而帶來厄運,除了自己的爹娘,其他的人可是沒有幾個會想著她活下來的。


  “我說不必如此,師哥……長淮師哥實在有些忙,若是姑娘心底實在過意不去的話,明天非會親自將姑娘的話代為傳達。”韓非道。


  白蘋愣了愣。


  姬長淮後天就要離開了,這裏有他的舊師和師兄弟,想必他本身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就如同韓非所說,是根本就騰不出來時間來見自己的。


  不過下一瞬,卻是在聽到白蘋所說的以後,反而是忍不住輕笑。


  聲音清亮,悅耳。


  “白蘋姑娘——”


  他頓了頓,斟酌了一番說辭之後,才是道,“姑娘倒是極為的信任非。”


  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誌,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彌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隻是在心底這般願望著。不由所有的動作都一時頓住。


  白蘋挑眉,饒有興趣地開口,“不過是我還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的對一些事物的看法罷了,這又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再者說了,你現在不說,等到將來的有一天我恢複了記憶。到時候你費盡心機想要瞞著我,那又是何必呢。”


  白蘋循循善誘著,她始終堅信著,一個人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可是她本該有的對待事物的本能和習慣,這是絕對不清易就會有所改變的。


  總不至於她曾經……,還會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也不可能會有小卜會心甘情願地認她為主的。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


  種種皆是可能,但是會像白蘋這樣一口相信的人,隻怕是少之又少。


  不過,索性白蘋並沒有信任錯。白父也算是徹底同意了之前她的兄長所提出的建議。


  如今的世道,便是哪裏也不甚安全,更何況還隻是一個弱女子的情況之下。


  但是無論如何,那也好的過將人就在都城之中遭各路人馬的惦記和使用陰謀,好過族中的許多別有用心之人的暗中使壞!沒有她,也照樣會有其他人也如同她一般,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亦是猝不及防。


  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理解,不過過客的真正道理。


  所說的,卻也同樣是他所追求的話。


  這時候,突然被姬長淮這樣仔細的問起。而其他也有一些族人,實際上是還待在陽翟地方,他們的老族地的。


  不過家族如何,在白蘋看來,她是在國都新鄭出生,相較於家族的舊族地陽翟,她還是更覺得新鄭尤為的親切。


  出來家族這麽久,也不知現在家中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若是說不想念,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是,若是要跟著韓郎君一起。看著眼前的這個曾經將她當做戲子,明目張膽的做起了看戲人的男子。很顯然,他現在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讓她說話,讓她乖乖地服軟。


  白蘋心中一陣氣悶。


  與其自己慢慢的毫無幫助地慢慢想著能夠出城的法子,不知以後的哪一天不小心,就會被現在整個青城都在搜索他的人抓住。


  最後送到他們背後的主人那裏去。


  或許是充當著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也或許是被王朝的神侍押去,在暗地裏因著她手臂上的往生花而做出各種慘絕人寰的實驗……


  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許是在後天。


  誰也不知道,就連白蘋自己也不確定。


  她人被困在了一個小小的青城,又有這麽多的人馬一齊想要抓捕她。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就算她還有小卜的幫助,可是小卜曾經也是為了自己受傷,功力大減,本就無法幫她太多。“對了,小卜,方才你看那與韓郎君走在一起的人,你可認識?”


  白蘋一邊手下繼續挑撿著水果,一邊回想起來了自己方才無意之間所看到的景象,若有所思地在心底默默地問道。


  她所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那個被韓郎君引領著走在前麵的那個人,不管是身形還是衣著,還有頭上半是銀白的發絲,不管是從哪裏來看都是已經上了一些年紀的老者。


  如此畢恭畢敬著,想來也正是前日裏,他特意到客棧之中說是要訂房原因。霎時間,一種墜落感油然而生,白蘋心底猛然一提,嚇得就連尖叫也不敢。


  “主人……你別一直晃悠著啊,有宵禁呢。”


  小卜看了半晌,見白蘋還真沒有一絲一毫逃跑的姿勢,心中憂慮,便小聲地提醒道。


  宵禁?


  白蘋悠閑的步子猛然一頓,她怎麽忽然忘了還有這個規定,在青城,又或者說是不管是在哪個城市,亦或者是都城,晚上超過了一定的時辰就開始宵禁,不允許其他人隨意走動了。


  不然的話,這個時候主人定然是一點也不曾防備,等著方才就直接被抓了!

  誰委屈,誰有錯,白蘋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計較了,她隻知道這後邊的人怎麽還在追,她快要跑不動了!

  白蘋此時早已是氣喘籲籲,紅霞撲麵,這是跑的太快太極而血氣上湧完成的,而絕非她容易臉紅。“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現在也沒有閑暇心思去秀氣地微提著裙擺了,真的是毫不留情地拽起一端的大部分,而另一手緊緊掐腰,盡量支撐著自己這一句跑來好說歹說堅持下去了。


  “這樣一個大晚上的,青城再好歹來說也是一個城,城中在夜晚也是要關閉城門禁止外出的。


  主人,你現在這樣子可不是逃出生天的結果,反而倒像是陷入城中侍衛還有守城門人員的雙層夾擊。”雖然是勸解小卜的話,可是白蘋也沒有胡說什麽。


  可是一直以來他所見到的這隻小白狸的模樣,卻僅僅是隻有鬧騰的,還有頹唐的。


  哪裏像是在白蘋手中的時候?

  簡直就是一被寵壞了的小公主,還是連皇後都不能與之爭鋒的模樣。這樣的他,連眼前的小小困難都不敢麵對。


  又如何如同白蘋所說的,將來如變法的商君一般,有著異於常人的魄力與膽氣,去頂住一國,更甚至是諸國的壓力去堅持自己的想法?

  如何去實現自己心目中的那份宏願!

  這樣的他,又如何對得起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子的深切的期待?


  堅持了那麽久,疆時終於是再也是堅持不住地在白蘋麵前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毫無顧忌地哭了一場。微微一笑,“你方才說了什麽,我沒有聽到。”


  小卜:……默默裝啞巴。


  剛剛什麽也沒說,你肯定聽錯了。


  “主人,待出了城,我們就往西邊去吧?”


  “我還想回家去看看……”


  聲音一頓,白蘋愣了下然後看著已經化作了一隻白貓出來望風的小卜。李斯與韓非這種同在而立之前的青年男子,有的時候也算是極有共鳴時候。


  這兩個師兄弟,一直以來都是除了師父荀況之外,也是有幾分親近的師兄弟之間的情義的。


  李斯與韓非的關係說起來也是著實不錯。


  而李斯將近而立之年,對於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不過能夠肯定的是,李斯是早在弱冠成年之前就已經是遵循了父兄師長的意思,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所以他將近而立,到也算是妻兒俱在,便是事業之上,也是因為頗有計謀所以並非是尋常野夫,反倒是為郡府的小吏。


  最後送到他們背後的主人那裏去。


  或許是充當著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也或許是被王朝的神侍押去,在暗地裏因著她手臂上的往生花而做出各種慘絕人寰的實驗……


  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許是在後天。


  誰也不知道,就連白蘋自己也不確定。


  她人被困在了一個小小的青城,又有這麽多的人馬一齊想要抓捕她。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就算她還有小卜的幫助,可是小卜曾經也是為了自己受傷,功力大減,本就無法幫她太多。


  白蘋眼見著碧波湖的薄霧之上的那個有些龐大的茸角的白色毛發的狐麵獅身,虎爪狼尾的小小動物著實愣了下,然後半垂著頭。


  分明是虎爪,可實際上看過去卻是實在像是貓兒的梅花的爪子不住地在盡是薄霧的地上撓了撓。


  這個模樣應該是心底已經是被她這樣說著,有幾分心動了吧。


  白蘋維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無聲地看著小卜垂著頭,時不時還要猛然甩頭的動作,盡是矜然。


  而浮月國離大明的國土最是相近,在先皇還是在位之時一直都是虎視眈眈著。隻不過完全就是顧忌著他的父皇,先皇手中的據說暗中還存在的一批皆是武功高強之輩的隱衛,且還是當年的大明建國之時所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韓非的步子頓了頓,有些不好回頭看女子此時臉上是如何表情,隻是低聲道,“正是此字。”


  小卜默默在一旁看著白蘋在暗自得意著卻無力去反駁,總覺得主人利用往生花重來這一遭好像也不是為了再一次喜歡韓非的來著,但主人此番已經失去了記憶,他也不知道真實情況。白蘋反手從腰間解下一直都被自己掛著的木牌,挑眉看見木牌上工工整整雕刻著的數字,白蘋一瞬便笑眯了眼。


  忽然覺得前幾天聽一位過路人的話說的不錯,這有緣人啊總歸在一起的,緣分來了,總也是擋不住的。“就是不知道會是哪位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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