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而其他也有一些族人,實際上是還待在陽翟地方,他們的老族地的。
不過家族如何,在白蘋看來,她是在國都新鄭出生,相較於家族的舊族地陽翟,她還是更覺得新鄭尤為的親切。
出來家族這麽久,也不知現在家中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若是說不想念,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是,若是要跟著韓郎君一起。“今日我在街上倒是看到了幾波人馬一直都在晃悠著,掌櫃的,那些都是青城的護衛嗎?
青城看著不大,倒是城中的秩序是真好,快要比得上我從前所見到的那些路過的城池了。
”白蘋小口吃著手中的一份粗菽糕點,由衷地感歎道。
於是也是絲毫不加掩飾,他在淡綠的薄霧上走來走去,嘴上尤其不甘的說著什麽“爾等凡人大膽”的話來。
聽著耳邊的不停的絮絮叨叨,白蘋也沒有想過製止什麽。
反而是饒有興趣地聽著小卜在那兒不帶重複一句的表現著自己的心情不妙。
中間,還有心情頂回去一句,無情的嘲笑,“欺軟怕硬!”
還上古神獸,自誇身份在四大神獸之上呢。
簡直就沒有一個比他更加沒臉沒皮,又愧對這個神聖稱號的神獸了。
一懟白蘋,奈何能力太低,小卜就立馬安靜了。
這一下,不僅是在外頭裝著不會出聲的鴕鳥。看著應是最低有花甲之年,身上穿著一身微微泛著暗黃的青白衫,雖是瞧著已是年邁,可行走之間卻絲毫不見粗鄙之行為,反而是步履行風,行走之間帶著一股大家之風。
雖不曾從正麵看見本人,可是白蘋卻是由衷地在心底覺得,韓郎君所拜認的這位老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直在一旁還未回答白蘋問題的小卜一時察覺了白蘋的心中所想,揚起下巴哼唧了幾聲才是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之姿瞥著白蘋,語氣難得地還帶著幾分故作姿態的傲慢,“哼,昨日還在嫌棄我呢,怎麽,現在才知道什麽事情都不能少了我吧!”李斯黑曜石一般的黑色眸子在其他人皆是未曾注意的時候便是輕微的閃了一閃,又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可是若是相隔一段時間再次清楚看到一出花形胎記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是當時的嘖嘖稱奇,他們隻會驚恐,失聲咒罵此為妖花。
更甚至是都在傳,妖花降世禍國殃民,是整個世間的災難。
自從那個路過的宮廷神仕在看到她手臂上的花,離奇地稱之為上古妖花之時,這種平日裏就隱隱相傳的流言更是變本加厲。
他們都在說,白家的二姑娘生而體帶妖花,年愈長,其妖法就會隨著手臂上的妖花的盛開而愈增愈強。
他們也都在害怕,說二姑娘經常癡傻說不定是被什麽孤魂野鬼帶去學著妖法,將來等妖花全盛,他們,並不一定能夠活下來。小卜提醒地盡心盡力。可是她現在也還終歸不是曾經的那個她了。也有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複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更是反應了韓郎君是知道多少的學識。
雖然青城此地明麵上是說下楚國的境內,可是若是細細分來,也是不那麽明顯。
青城雖然位置較為偏僻,卻是實實在在的地處在兩國之間的位置。這其中的距離說遠是不會太遠的,但是若說近肯定是不近。
聽他的口氣,似是在說,他的目的地是完全和白蘋沒有什麽差池的。
遙去韓王室國都新鄭,既是不能騎馬而行,她也並不會如此。而她的身份並不能夠張揚,而韓郎君既是並沒有像是如同他的師兄姬長公子的王室公子的有利身份。也有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複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
種種皆是可能,但是會像白蘋這樣一口相信的人,隻怕是少之又少。很顯然,方才他一直與白蘋笑鬧著,再加上白蘋的種種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令人無語又好笑的狗刨式動作,讓他一時一心隻顧著忍笑去了,也實在是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深更半夜,竟然還會有旁人還是醒著的,且看樣子還是現場看到了他家主人這般丟臉的模樣。
小卜覺得很是打擊,還有隱隱的臉紅。
隱約間,心底還是有些慶幸,幸好,幸好這個時候其他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也根本就不知道現在這樣‘獨特’的白蘋正是他的主人!分明是虎爪,可實際上看過去卻是實在像是貓兒的梅花的爪子不住地在盡是薄霧的地上撓了撓。
這個模樣應該是心底已經是被她這樣說著,有幾分心動了吧。
白蘋維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無聲地看著小卜垂著頭,時不時還要猛然甩頭的動作,盡是矜然。
而浮月國離大明的國土最是相近,在先皇還是在位之時一直都是虎視眈眈著。隻不過完全就是顧忌著他的父皇,先皇手中的據說暗中還存在的一批皆是武功高強之輩的隱衛,且還是當年的大明建國之時所一代代傳承下來的。
是當年的大明開國之主手下的為開國之主的建國而擁有絕大的功勞的在當年時候的那個情況之下所設立下來的一批極為特殊的組織。聽說非是帝王拿令牌召喚而不出,平日裏不是特殊時候根本就不會輕易讓他們出現。
當然,那個所謂的特殊的組織到如今而來也隻是認當初被開國之主所特意所製的一塊令牌才是會聽令,並非是隻要是大明的皇帝就會如此乖乖地聽從命令。
所以這所謂的除了各國皆是存在的暗衛的大明來說,其實也並非就全然都是好處。
一旦那塊據傳可以號令一直都隱藏在大明各地的影衛落到了如今除了穆連城之外的其他人的手中,到那個時候,那個據說為大明的開國皇帝開闊疆土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隱衛也同樣是落到了他人的手中。聲音清脆中有帶著一絲婉轉悱惻的溫柔,“可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匪之中的非字?”完全就是一副,放心,我不會去搶你的小魚幹,我先去歇息了的樣子。
小卜嘴裏還叼著小魚幹,一時愣愣地看著韓非突然之間的動作,簡直玄幻了。
隻覺得這人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可惡,明明看他表現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吃小魚幹,還非要強迫著他吃。
現在竟然還強行曲解他的本意!她現在所知道的一切,完全都是來源於在曾經時候,不僅是父母,還有她的那個極為細心的兄長所講給她聽的。
而其他的,若是說起記憶,似是也隻有那不知為何就存在腦海之中的關於各個不凡人物的事情了。
白蘋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聽說過這些事情。
不過想到小卜的話,也不著急。
想來也應該是在小卜口中,她那所謂丟失的記憶,應該是恢複了一些。
雖然白蘋有些不懂,為什麽率先恢複的並非是她曾經發生在本身的各種經曆,而是她對各個人物的了解。
不過對此,了解就了解吧,正好縱然是沒有了曾經的記憶,白蘋也仍舊是對這些事情及時感興趣。
隻不過,這所謂的詩三百,她也隻是聽兄長,還有父親和母親等人念起過。
卻是萬萬沒有耽擱兄長一天的時間,讓他專門給自己讀這些東西。
所以如今,哪怕是白蘋因為有曾經兄長和母親不留餘力的講述,隻為讓白蘋增長一些見識。
還有她也莫名因為接受了曾經的記憶,迷迷糊糊的,但是絕對對古往今來的許多人物如數家珍。
可是對於如此基礎的東西,她卻是真的並不太懂。
白蘋輕歎了口氣。這麽說來,就算是她腦海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那些記憶,也是因為自己曾經是直接讀取了他人的生平經曆?韓非抿抿唇,眼瞼微垂,一道弧形的濃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淺淡的陰影。
“的確並非是自己領悟,隻是聽著白蘋姑娘的一席話,便忽然想通透了罷了。”韓非道。
“就是主人曾經說過,要從源頭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也應該這樣。”
源頭找起?
白屏一手撫著小卜的柔順毛發,微微皺著眉。
“當初最開始傳出傳言的時候,正也是因為周王朝所供奉的神士所言,因為顯示的身份特殊神秘又接連上天,所以,對於一位神士親口所說出的話,不管是周王朝還是各列國的人們,都是深信不疑。”
白蘋頓了頓。
“如此說來,我將來還需要去周王朝走上一遭?”白蘋也不與小卜爭辯,看著桌子上,還有一旁擺放著的書架,歎著氣的道。
小卜從一旁的高木櫃子頂上跳下來。
“不怕的,主人以前也是文采斐然,就算是現在不看也沒有關係。”白蘋循循善誘著,她始終堅信著,一個人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可是她本該有的對待事物的本能和習慣,這是絕對不清易就會有所改變的。
總不至於她曾經……,還會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也不可能會有小卜會心甘情願地認她為主的。
小卜抬頭打量了蔣玉一眼,“就是……就是主人以前還跟我說過,這世間萬事皆有定數的。旁人,參合不得。”幾乎從頭到尾都是寫著滿滿的拒絕。
姬長淮並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明白韓非回頭看他的那一眼的真正意思之後,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姬長淮半靠在床頭,想著自己的師弟韓非當時與自己說起這件事時候的模樣。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白,這院子之中除了他的舊師荀卿,自己,還有那個李斯之外,又有誰能夠有如此本事能夠住的韓非解疑惑。
想著想著,便早已是昏昏欲睡。韓非依言朝著白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裏除了枝丫和樹葉之外,空無一物,根本就看不到白蘋所說的那隻渾身綠色的肥蟲的蹤影。
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已經是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白蘋,“那姑娘現在感覺可是還好?”
白蘋連忙搖搖頭。
“二姑娘。”
韓非微微點頭道。
白蘋滿眼含笑,舊事重提,道,“韓郎君方才果然是與眾不同。”韓非當即行禮作揖,“長淮師哥。”
姬長淮淡淡地“嗯”了一聲。
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方才正是一直都是那他比作眼前的例子的李斯。
他目光不變的定定地望著。
而李斯見狀,也是毫不認輸的回望了回去。
忽地,姬長淮有了動靜。
隻見他後退了半步。然後朝著還是閑適著甩著雜草的李斯。
“師弟姬長淮,見過通古師哥。”
李斯深眸微微一閃,忽地,他想起了之前韓非師弟與他所說的話。
這時再看姬長淮的表情。
一本正經的,麵對著他時也是完全的神色正常,根本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
如若不是姬長淮本身為燕王室子弟,所以自小對情緒的控製十分穩妥的話,那麽便是他真的將自己曾經一直耿耿於懷,甚至是一度覺得十分惡心的事情,現在這般模樣的忘了個徹底。
或者說根本就是不甚在意的。
想著如此。
李斯亦是極為正常地點點頭,喚了一聲“長淮師弟。”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皆是雙雙移開視線。淡淡的月光傾灑,柔柔地照亮了寂靜空曠的街道。這與創建起一個國家不同。
所以在當年的白氏家族之中,當時甚至是一個念頭都決定了白氏這個家族以後的命運的時候。
沒有人敢妄去斷言,是否以後的情況。
後來經過了恒古的討論,他們才是終於決定,隨著韓王室的決定,一同遷都。
白氏一族的族地,聽說至今還是在陽翟,且現在族中,除了有部分族人,就跟著她的父親族長一起待在了新鄭。
而其他也有一些族人,實際上是還待在陽翟地方,他們的老族地的。
不過家族如何,在白蘋看來,她是在國都新鄭出生,相較於家族的舊族地陽翟,她還是更覺得新鄭尤為的親切。
出來家族這麽久,也不知現在家中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若是說不想念,也是絕對不可能的。而白蘋也是同樣想起了小卜的存在,連忙低頭去看,當看到地上的小雪狸四隻小短腿皆是立了起來,然後一雙圓溜溜的琥珀般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她正在委屈地看著。
白蘋有些心虛的閃了閃那漂亮的眼睛,然後心底不由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