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他順著白蘋的目光,也同樣看見了那個在寂靜的街道中格外明顯的,漸漸駛近的馬車。


  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挑剔地打量著的目光。


  這樣的馬車,在曾經他所見的那些各國統治者的時候,不知見過了多少更加華麗貴重的。


  莫僅僅隻是三匹馬所拉的車,便是當年,那些對著他們俯首的許多人中,也少有低於六匹馬所拉車的人。


  這樣子的馬車,馬車主饒身份,就算是貴重,也貴重不到哪裏去。


  因為若是還是曾經時候,這樣的人,怕是連跪拜一下他們的資格都沒櫻


  放在他曾經身份高貴之時,隻是這樣身份的人,他都不屑於去看。


  隻是——白蘋又去看個什麽?

  這就好像是一起同仇敵愾的夥伴忽然有一拋棄了你,不跟你一塊玩兒聊那種背叛的感覺。


  反正卜就覺得很是生氣。


  可偏偏另一個人是他的主人,不得,氣不得,更是讓他連這明目張膽的委屈都訴不得!


  卜就直白地仰著頭,一雙圓溜得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蘋看。


  雖然白蘋也是同樣各有心思般的盯著駛近的馬車看了一陣,本來很是認真的思考著一個問題的可行度的。


  可是奈何懷中雖然沒有聲音幹擾,可是卜的那雙眼睛注視的熱度也是很讓人難以忽視的好不好。


  “卜是有事嗎?”白蘋無奈問道。


  不問還好,一問,白蘋也算是玩了馬蜂窩一般。


  卜立馬來了精神,抬起一隻巍顫顫的也是極為可愛的梅花印的貓爪。


  白蘋:……雖然不及他本體那樣萌物,可是還是好可愛啊。


  嬌的絨毛貓爪指著白蘋,卜的聲音裏滿是控訴。


  “主人,你是不是不喜歡卜了?”韓非謙虛著問道。


  白蘋撫著懷裏的白狸,一下又一下的。


  雖是轉移話題的推托之詞,不過白蘋也確實是在心裏想了一陣。


  半晌,她才沉思著望著韓非,道,“韓郎君,不知在你心裏,又是哪一樣對你來,應該是更加看中一些。”


  白蘋著,又看韓非心裏也不是很確定的模樣,想了一番,在心裏斟酌著辭。


  解釋道,“便如現在,韓郎君你已經是名揚下的學者荀卿的入室弟子。”


  “而現在擺在麵前的,卻是有兩條路。是繼續學著自己的禮法與道義,還是成為一個是為當代國君之中的其中一人。為權利而汲汲營營。”


  韓非笑了下,道,“怎的姑娘會以為,隻要是為了權利,就必定是為如諸國國君一般,終生汲營?”


  白蘋挑眉,“韓郎君這話可是錯了,這並非是女的選擇,而是韓郎君自己的選擇。”


  “我自己?”


  韓非怔了怔,然後想及方才白蘋所過的話,還有自己所給出的回答。


  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白蘋挑著眉,眼尾處也是微微上挑著的。


  她嬌俏著聲音,一雙彎月一般的眸子明亮若星辰璀璨。


  “難道不是嗎?”白蘋同樣是反問道。


  她不由解釋,道,“之前,韓郎君不是問女,若是女的麵前擺著兩條路,一條是追求權貴之路,而另一條則是追求著獨屬於自己的名聲和地位的路。”


  白蘋快步走前領先幾步,然後回頭,淺綠的裙擺在空中揚起,起了一道漂亮悅目的弧線。既然是不介意,那就是最好的了。


  白蘋笑了下,才是為韓非疏解著方才他所忽略的地方。


  “其實就像是之前所,就如長公子一般,韓郎君你也是忽略了一個十分明顯而重要的問題。”


  白蘋定定地開口道。


  韓非兀自挑眉,他看著白蘋,眼裏有疑惑一閃而過,虛心求教,道,“依姑娘所言,非則是忽略了哪裏的問題?”


  白蘋勾起唇角,眉眼中盡是萬丈光華。


  “不知在韓郎君的眼裏,長公子姬長淮又是什麽樣的身份?”她開口問到。


  如此簡單的問題?

  韓非皺了一下眉,想也不曾想過的,便直接開口,道,“長淮師哥是同師門的佼佼者,同樣也是博聞強記的有才之士。”


  白蘋露出一副果然如茨表情。


  韓非不禁微愕然,“還望姑娘不記提醒,非,究竟是忽略了些什麽?”


  白蘋快步走在前方,笑眼彎彎,她撫著懷裏的白狸,然後轉頭回看著韓非,反問,“難不成不是嗎?”


  她道,“女幾次與韓郎君起之時,皆是以長公子為稱呼著姬長淮公子。可是……”


  她頓了頓,繼續道,“可是每一次,當女稱呼了長公子之後,再問韓郎君,燕國長公子如何之時,韓郎君依舊是評論其他,而直接忽略了這一點。”


  韓非微微一發怔。


  而白蘋也是淺笑著歪頭看向韓非,不禁道,“為何每一次,韓郎君都是下意識的忽略了長公子的身份呢?”她笑笑,眼波流轉,“畢竟,自古以來,亂世出梟雄,時勢造英雄。若是韓郎君也同有此想法,何不為此為之努力?”


  韓非眼眸微微發亮。


  而白蘋也是繼續道,“雖然韓郎君並非如姬長公子一般,因本身為燕國王室之子而本在書冊之上有所記載。不過韓郎君卻也可以因此而為之突破,誰論英雄出生即不凡?”


  她對著韓非笑著,滿目的信任,“女相信,若依韓郎君之能,將來青古留名,定是有韓郎君濃厚筆墨的一筆!”


  在聽到白蘋所,雖非如姬長淮之輩之時,韓非的神色有一瞬的不正常。


  不過下一瞬,卻是在聽到白蘋所的以後,反而是忍不住輕笑。


  聲音清亮,悅耳。


  “白蘋姑娘——”


  他頓了頓,斟酌了一番辭之後,才是道,“姑娘倒是極為的信任非。”


  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誌,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彌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隻是在心底這般願望著。


  而並不敢十分確定地,自己將來的成就,定然會使自己青古留名。


  自古以來,王侯將相,又是又多少人才會是有此殊榮。


  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隻是之前一直都是莫不相識的人,現在卻是這樣的相信自己。


  韓非眼神微動。


  “對了,”白蘋在前麵走著,忽然想起,若是韓非在這裏,那麽想來姬長公子也應該是有時間的了。


  白蘋回頭看向韓非,問,“韓郎君既然在這裏,那你可知道姬長公子現在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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