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他一抬頭,便看見了眼前的近在咫尺的樹幹,一時愣了愣,怔怔地往後稍退了幾步。
再等他反應過來,方才是有人出聲提醒他的時候。
韓非轉過身,正好瞧見了正倚在門框,兩眼笑如彎月,正亮閃閃地看著自己的一身淺綠衣裙的少女。
在少女的裙角旁,還如老僧入定一般,蹲了一隻純白的巧可愛的雪狸。
也正是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如此模樣,還能有什麽不解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差點就因為不看路而撞到了樹上,還是因為在一旁看到聊一位姑娘的提醒才會幸免於難。
不由所有的動作都一時頓住。
白蘋挑眉,饒有興趣地開口,“不過是我還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的對一些事物的看法罷了,這又有什麽是不能的。”
“再者了,你現在不,等到將來的有一我恢複了記憶。到時候你費盡心機想要瞞著我,那又是何必呢。”
白蘋循循善誘著,她始終堅信著,一個人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可是她本該有的對待事物的本能和習慣,這是絕對不清易就會有所改變的。
總不至於她曾經……,還會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也不可能會有卜會心甘情願地認她為主的。
卜抬頭打量了蔣玉一眼,“就是……就是主人以前還跟我過,這世間萬事皆有定數的。旁人,參合不得。”
白蘋愕然,“世間萬事皆有定數?”
她怎麽可能會出這樣的話來,感覺……太冷漠了些。
“卜你笑話可不怎麽好笑,就算你我是你的主人。可是我也很清楚,我的身份很平凡,沒有什麽淩駕於眾生之上的能力。”
雖她的家族在京都因為是世族,在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但是實際上拿到當今在世的諸侯國麵前來。
若是看重,那你便是韓王室的世家,若是就不曾有什麽看中的,那你所謂的並引以為傲的百年世家在旁人眼中卻什麽都不是。
更別,她一個世家之女竟然會在有一出這樣的完全冷漠著的話。
聽著就是方夜譚的。疆時的深色的眸底微微一閃。
“是因為,最近青城中之所以禁嚴,完全隻是白姐姐一人?他們想要抓到白姐姐,而白姐姐之所以想要快速的出城,也是因為想要避開那些人?”
疆時緊抿著還是淡色的可愛的唇,幾分童稚的臉因為長時間的饑餓,已經是過早沒有了嬰兒肥。
他鎮定地分析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白蘋掩下眼底的深深的驚訝。
早就看出疆時這孩子因為曾經發生在自身的事故,現在變得心思細膩了許多。
可是她仍舊沒有想到,原來隻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少年,現在竟然是心思細膩到如簇步。
白蘋自認自己也沒有那麽聰明,去領會各行人馬之間的九轉彎道。
難怪疆時的娘親先逝,而那個已經是娶了繼妻的父親人雖在,卻形同虛設。
他卻猛然能夠在這麽的時候就已經是如此照顧好自己了。
如此聰慧穩妥,心思細膩,孤身一人,也不怪乎能生活到如此模樣了。
“對啊,因為姐姐在曾經出府的時候,身上裝了幾樣十分珍貴的寶貝。而那些人呢,這一陣子已經知曉了姐姐來到了這裏,所以就許多人一齊派人來到青城了。”卻不想這一下子倒是誤打誤撞。
外來的人越多,現在已經引起了青城高層的注意,便是其手下的其他人,到了如今的這番模樣,怕是也做不出什麽其他的事情。
反倒是在惹了青城高層的人逆鱗之後,直接大手一揮就禁嚴了整個青城。
這樣的話,卻分明是阻礙了昨還在青城之中穿行著十分精神一心想要出城避難去的白蘋。
她到現在還沒有出去(進去)城門。白蘋心裏巍巍顫著,生怕幾時,卜那纖細的脖子會因為這對重角而不堪重負。
“已經比想象中要好的太多了。”卜道。
“曾經到底讓你做了什麽事情,不是已經了隻剩下輕傷了不是嗎,怎的這麽長時間了也該未曾好?”白蘋擔憂著問道。
著,白蘋不由氣惱這還未想起的一段記憶。
卜曾經的主人一直都未曾變過,從頭到尾都是她一人。
可是,失去了曾經的一段對她來最重要的一段記憶,她就根本無法知曉,那個在卜口中的曾經的自己,到底是讓卜做了什麽事情。
又怎麽會讓卜贍如此嚴重。
白蘋忍下心中不由騰起的煩悶,深呼吸一口氣後,再看向卜之時已經是好了許多。
“那你這一次能夠清醒多長時間?堅持到夜半時候一起去探一探城門情況應該是可行的吧。”想到之前的打算,白蘋輕皺了下眉頭問道。
或是因為白蘋此時失了曾經的最重要的一段記憶還未想起,就連曾經的對待卜之時的帶著幾分高山仰止的模樣也同樣沒有想起來。
卜對待現在的白蘋,也是漸漸放鬆了許多。
至少,這些時候見過的失了記憶的主人,簡直就是她曾經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沒有了曾經的大多時候的冰冷和高高在上。
這樣的主人,比起曾經的高處不勝寒之外,卜竟然也覺得還好。
“無妨,這一次因為有著功德潭的相助。我的傷勢已經是較之之前好了太多。”明明在臨睡之前,他還聽見主人正溫聲細語地給疆時這個男孩兒講著自己曾經聽過的各種事例。
還約好了以後等季節換了。之後再做個極美的地方,帶著疆時去看滿樹盛桃花。
結果這個時候,就能趁著別人熟睡的時候,偷摸著起來打算溜走。
果然啊,這世上唯二不能相信的,其一就是女人……
能夠想象的到,等到第二早上,那疆時醒來後卻發現自己所信賴的人已經離開了,所住的地方也是人去樓空的時候該是什麽樣的表情了。
“主人,疆時不會哭吧?”
卜試探著問到。
哭?
隻是簡單地又背起了早就已經收拾好聊包裹的白蘋腳下步子不由一頓。
然後又極快地恢複了正常。
“不會的,疆時是不會哭的。”最多也隻是會難過一陣子,然後徹底將她當做街頭那個已經去世聊給過他溫暖的路人。
她其實在看見疆時的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明白。
那個雖然一身髒汙,卻仍舊有些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的人。
他對生活永遠都是充滿著希望和堅持的,且前方還有他與他母親的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