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風雲再起（2）XiNShU.CoM
雕陶莫皋為了女人，從來是不惜投資的。他回國之前果然留下了五百龜茲騎士給兜題，帶隊的軍官是個匈奴人，名叫貴糜尼，他是金微山匈奴王庭下的一個小部落首領。
那一年，李同的玄甲騎突襲了貴糜尼的部落，他和少數人僥幸逃脫。為了生存下去，這位失去了部眾和牛羊的酋長帶著剩餘的部眾來到了龜茲國當雇傭軍。雖然說落草的鳳凰不如雞，但匈奴人骨子裏的驕傲還是讓貴糜尼看不起匈奴以前的附庸國龜茲人的。
在龜茲國幾乎人人知道，雕陶莫皋並非龜茲王的親生兒子，他其實是個匈奴人，他的母親被大單於賜給龜茲王當王後時已經懷了孕，雕陶莫皋應該是大單於的私生子。如果這事在漢朝，這是根本無法想象的醜事。但在草原上，這種事情很尋常，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
譬如成吉思汗的大兒子術赤，就是術赤母親被掠走後懷的孕，成吉思汗依然接納了他，完全是當做親兒子養。由此可見，古代草原部落並不注重血統。正因為這樣，匈奴王廷被襲擊後，貴糜尼和那些匈奴人第一選擇是投奔龜茲國。
雕陶莫皋要求貴糜尼聽命於兜題，他根本沒放在心上。貴糜尼表麵上答應了下來，但他一直對兜題不冷不熱的。兜題卻一點不介意，不僅很客氣，還送了女人和不少財貨賄賂貴糜尼，看在這些好處的份上，貴糜尼客氣了不少。兜題的苦心沒有白費，幾天後，他果然如願以償的被立為疏勒王。
龜茲王建之所以會選擇他來管理疏勒國，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麽特別的才能。在龜茲王族中，有才能的人多的很，兜題單單被選中，一方麵是因為他善於討好一些權貴，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龜茲王建需要他這樣一個飯桶當傀儡。有才能的人當了疏勒王，可能會對龜茲國構成威脅。可龜茲王認為兜題不可能，至少沐牙師和雕陶莫皋就認為這家夥就沒有這個可能性，兜題隻能夠俯首帖耳。當奴才的料放在主人的位置上，還是奴才。龜茲王阿彌建這點很自信。
即使是個傀儡新王登基，也有許多事要做，例如加冕禮，發布新政令，安排要職人選，重新修整槃橐城等等，事情很繁雜。令龜茲王建感到頭痛的還是整編投降的疏勒官軍，安排這些偽軍的頭兒。他可不想讓兜題手中掌握著實際的軍權，哪怕他是傀儡。
可龜茲王手下的軍官又不願意在疏勒帶兵，無奈之下，阿彌建把主意打到了雕陶莫皋留下的那些騎士身上。龜茲王一聲令下，包括貴糜尼在內，這些雇傭軍的軍官就被打散到疏勒偽軍中，沒法子，雇傭軍嘛都是為了軍餉才做事，老板開了口，不能不聽。
不過，龜茲王沒想到這次犯了一個大錯誤——雇傭軍是可以被收買的。這些匈奴人都是為了錢做事，誰出的價錢高，就聽誰的。這段日子，兜題費盡了心思，用金錢和承諾悄悄的收買的這些軍官。就這樣，兜題神不知鬼不覺地掌握了疏勒軍隊。
兜題其實是個善於隱藏的家夥，他心裏清楚：槃橐城是疏勒的國都，不是龜茲國的城市，龜茲王總歸是要回國的。等他走了，有了這支軍隊在手，槃橐城最終會掌握在兜題手中，如果運氣好，就可以慢慢控製整個疏勒國。
兜題可沒有打算永遠做龜茲王的傀儡，為了自己能夠成為真正的國王，他也不會跟著阿彌建身後去趟漢匈之戰的這趟渾水，甚至他打算借刀殺人。這把刀就是漢朝的軍隊，他的計劃就是派人秘密去哈密向漢軍投誠，讓漢朝廷承認自己疏勒王的地位。正因為這樣，龜茲王臨走的時候，讓他帶兵驅逐駐紮在疏勒城的漢軍和漢人屯民，他當麵答應的很好，轉身就當做耳旁風。他可不傻，沒打算讓自己成為漢軍首先打擊的對象。
答應雕陶莫皋的事情，兜題還是要去做的，畢竟自己目前還羽翼未成。不過就是幫雕陶莫皋搶一個女人嘛，在兜題看來，這不算什麽了不得的事。一切塵埃落定，兜題通過拉攏和收買，穩定了自己疏勒王位置。又過了幾天，兜題帶著一隊精兵向翁格山進發了。
兩天後，兜題和貴糜尼帶的那隊精兵到達了翁格山口，並埋伏在驛道旁的樹林裏，等待著奧麗黛的車駕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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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通訊實在太落後了，時間都過去了一個月。李同和班超對龜茲入侵疏勒的事情還茫然無知。不過是話說回來，李同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會介入別國的紛爭，西域這地方幾乎無日不戰，如果不影響大漢的切身利益，他是不太願意去管的。
李同以為，隻要匈奴人不打他地盤的主意，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李同希望能爭取一段和平的日子，繼續鞏固西域都護府的根據地。說實話，大漢在西域的人口太少，哈密、柳城、疏勒三個地方加起來還不到八萬人，地盤大了並沒有好處。由此可見，李同是個實用主義者。
班超卻與李同相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大國情節。相比於關起門來種田埋頭發展，他更喜歡代表大漢出使各國。他很想效仿蘇秦和張儀遊走於各國之間，更想學習張湯一樣揚威域外，萬裏封侯。實事求是的講，李同、莫博德等人因戰功封侯刺激到他了。甚至連那個小小軍侯古德信都特麽的成了關內侯，這讓他如何能忍？
班超一直希望能夠再次出使西域各國，卻李同壓了下來。李同認為在西域，沒有強大的漢軍做後盾，即使班超能夠成功地說服西域五十五國成為大漢的藩屬國，也沒有實際的意義。這不過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海水一衝就倒塌了。萬國來朝的局麵頂多是曇花一現。這樣做除了勞民傷財以外，對大漢帝國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
李同很清楚班超這位儒生心裏在想什麽？除了想建功立業，就是想在西域各國建立的國際秩序，實際上就是建立朝貢體製。什麽是朝貢呢？朝貢首先是政治事件，其關鍵是明確國際關係，大漢帝國是宗主國，前來朝貢的國家是藩屬國的關係。
作為藩屬國，這些國家必須承認中國在政治、文化上的優越地位，並且按照大漢帝國的要求，在規定的時間派遣使節朝覲，表達對中國的歸順與臣服，具體表現在謙恭的文書、使臣的跪拜禮儀等等。而宗主國呢？作為對藩屬國歸順的政治回報，大漢帝國對這些國家的統治政權給與認可，頒發金印、敕書等具有政治合法性的憑證。
班超認為，隻有確定了朝貢視野下的政治關係之後，才會有為人所熟知的經濟交流。作為宗主、藩屬政治關係的延伸，藩屬國在前來朝覲大漢天子的時候，必須向中國皇帝進呈本地的土特產，以示恭順。從漢武帝開始，這種朝貢體係延續了近兩千年。
這些外國使節跋山涉水，甚至遠跨重洋而來，所帶的東西的實際價值並不重要，往往以新奇為主。中國沒有什麽，他們就帶點什麽。比如明朝的時候，皇帝喜歡獅子，可中國又沒有獅子，於是外藩使者看準了皇帝的口味，既有走海路，也有走西北陸路，經常向明朝進貢獅子。這些國家固然有投其所好，討好中國天子的目的，更多的原因還是為了獲得豐厚的賞賜。
從漢武帝開始，中國的皇帝們都有這種虛榮心。富有四海的中國皇帝，接受了異域藩屬不遠萬裏送來的禮物，當然不能讓人家空手而回。縱觀一下曆史，包括大漢帝國在內，曆代朝貢都存在“薄來厚往”的情況，中國給予的賞賜在經濟價值上遠高於藩屬國的進貢。
李同卻極其討厭這種粉飾太平的經濟聯係，他認為這種經濟上的交往，有還不如沒有。除了吸引了人們的注意，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從古至今，中國的封建王朝在朝貢的過程中吃了太多的虧，白白花費了真金白銀，隻不過滿足了皇帝的虛榮心而已。歸根結底，朝貢的政治意義遠大於經濟意義。
兩個人為此多次爭論，特別讓班超生氣的是，李同認為經濟的就歸經濟，政治的就歸政治，不要混為一談。還很刻薄的提出班超根本不懂商業，不懂得外交。李同一針見血的指出：就這種外交體係而言，這種所謂的主、藩關係的互相認同，大漢帝國高高在上當宗主國，其他國家必須表示臣服，並且承認大漢帝國的優越感，這是一種自封“天朝上國”的自大！這樣下去，隻會導致大漢的皇帝和官員固步自封，自以為是，不求上進。最後，李同擺出一副商賈的嘴臉，嚴厲批評這種朝貢體係之下的外交屬於“花錢賺吆喝”。
班超被氣的麵紅耳赤，又無言以對。的確，以經濟意義衡量朝貢是得不償失的活動，雖然大漢與朝貢國之間是宗主與藩屬國的關係，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大漢帝國對各國的內政並不感興趣，更不在意實際控製權。李同也沒說錯，這些國家或部落普遍都是在大漢和匈奴之間兩頭下注，即使成功的說服他們來朝貢，對於控製西域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隻會助長皇帝的好大喜功，這隻是紙麵上的開疆擴土，滿足個人的虛榮心。
班超被氣得半死，卻又說不過李同。兩個人在西域都護府對外的政策上第一次有了嚴重的分歧。傷了自尊的班超一氣之下，自請離開哈密，去了柳中城鎮守。幹脆是眼不見心不煩。
說來也巧，班超離開哈密的第二天，一隻巨大的駝隊從西方而來。耶路撒冷的猶太商人拉赫曼事隔三年後再一次來到了哈密。
這次與他同行的還有幾位來自天竺的商人，商隊的規模更大了。當再次看到哈密城時，拉赫曼的嘴巴就張得如同河馬一般，眼前繁華的市場，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地，自從離開耶路撒冷，一路東來，他再也沒在一個城市內看見過這麽多人。
一個國家的統治基礎是什麽？當然是人。作為穿越者，李同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更多的國君明明知道百姓是自己的統治基礎，卻肆無忌憚的殘民自肥。李同不敢奢望人才這種好東西現在大漢國內一樣密集的出現，目前階段，隻希望哈密地區成為一個人煙稠密的所在。人多了，百業自然興旺，這甚至不用官府刻意的去推動什麽，僅僅是人們自身的需求，就足夠維係一個龐大的市場，並且讓它欣欣向榮。
上位者不過是一個調配者和引路者而已，其餘的事情百姓自己去做，就能做的很好。隻是很奇怪，擁有最後決斷權力的卻往往是寄生在百姓身上的那些人，這是何等的不公平。不過，李同並不認為自己是這個寄生者，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份供奉，因為在這裏，一切都是他締造的。
李同在自己的公事房接見了遠道而來的拉赫曼，作為一位朝廷的高官，如此高規格的接待一位來自遠方的商人，李同還是第一次。理由很充分，因為拉赫曼帶來了他夢寐以求的各種植物種子。經過清點，李同從中發現了小麥、花生、西紅柿、甘薯、鷹嘴豆、馬鈴薯、苜蓿、石榴、蠶豆、核桃、香菜、大蒜和黃瓜的種子，最讓他驚喜的是一種來自天竺的辣椒。
一般人認為，辣椒原產地是美洲，其實這是個謬誤。現代科學考察發現，在印度、日本、中國神農架地區都有辣椒品種存在。其中最辣的是印度黃辣椒，其辣味素含量高的驚人。別人見了黃辣椒可能不認識，而這種辣椒吃入口中形似一團烈火，在中醫學理論中，這種口感的食物常常是毒藥。所以他們不敢也不會當食物品嚐。
但李同是啥人，一見就知道這玩意利潤豐厚。拉赫曼不僅帶來了許多種子，還帶來了波斯馬（阿拉伯馬的前身）、來自印度地區的瘤牛，還有幾種來自地中海的山羊和綿羊。所以才給了拉赫曼如此高規格的接待。
李同檢查完商隊帶來的貨物，滿意的說道：“拉赫曼，謝謝你！這些種子和牲畜我很滿意，你是個有信譽的商人，你的表現贏得了我的友誼。我不會讓朋友白辛苦。說說吧，你需要得到什麽回報。你看，我這裏有最好的絲綢，還有瓷器、茶葉、玻璃鏡等等豐富的商品。隻要你開口，我可以拿這些東西跟你交換。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用黃金來支付。直到你滿意為止，我希望你將來能夠帶來更多的好東西，這是我的承諾。”
“尊敬的城主大人，真高興這些東西能讓你滿意。謝謝您的友誼！這些種子和牲畜是我的族人獻給您的禮物，它不要錢，我的族人需要您的友誼和幫助。您說的這些商品都是好東西，我很喜歡，但我可以用黃金來購買。”拉赫曼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拉赫曼，哦，你真是個精明的家夥。我就知道，不要錢的東西才是最昂貴的。我想你是錫安山的拉比吧。嗯，讓我猜猜，馬薩達應該也被羅馬人攻破了。說說吧，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你究竟期望換到什麽？”李同說完，拉赫曼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同。
拉赫曼沒想到這位東方的將軍知道錫安山，竟然還猜出了羅馬人攻破了馬薩達。他究竟是怎樣辦到的？消息不可能傳的這麽快呀！
錫安山是耶路撒冷老城外的一座小山，這裏是大衛城的聖山，是猶太人的宗教聖地。而馬薩達是以色列古代猶太國的象征，公元一世紀晚期被羅馬人徹底摧毀，是猶太人在這片土地上陷落的最後一個城堡。當時所發生的猶太難民在城池被攻破前全部集體自殺的悲劇事件，是猶太人不可抹去的曆史。
在這個時代，羅馬帝國的殘暴與凶猛在中東大地上隨處可見，它不僅攻破了馬薩達，還占領了特佩拉。凝聚在一起的猶太人就此散居在世界各地，但不論曆史過了多久，城堡在風沙中變得如何淩弱，馬薩達依舊是他們的聖地。
據李同所知的曆史記載，其中有一支猶太人是在大衛王神廟被毀之後，逃出巴勒斯坦的。曆史上，這些猶太人一直向東花了數百年先逃到南亞，又花了數百年才遷往中國。沒想到，拉赫曼竟然是一個猶太部落的拉比。至於他想提出的要求，李同已經猜出來了。拉赫曼想把自己的部落想遷徙到哈密來，自己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這件事必須慎重。
李同知道猶太人是一個凝聚力極強的民族，即使是再過兩千年後，當猶太人重新建國時，那些離開民族發源地，在異域漂流數千年的部族相繼返國。無論他們身處何地，無論他們所處的環境多麽惡劣，多麽令人難以生存，數千年過後，他們仍沒有丟失自己的信仰。這對李同想要打造各民族融合在一起的西域來說，接收這幫猶太人並不是件好事。
不出所料，拉赫曼模仿著大漢的禮節，大禮參拜後說道：“偉大的李將軍，請把您的仁慈分一些給我的族人，我的部落失去了最後的居住地，我的族人像野狗一樣在曠野中四處流浪，在寒風中哭泣。我懇求您大發慈悲，讓我們這些失去家園的人遷居到您的領地上，從此我的族人和我們的子孫後代發誓效忠於您的家族。您可以剝奪我們的自由、我們的尊嚴、我們的生命，但不能剝奪我們的信仰。羅馬人打破了我們的家園，我們背井離鄉，四處流浪，我們什麽都沒有了，我們隻剩下信仰。俗世可以讓我們屈服，但我們的靈魂屬於上帝！這是恒久的約定！”
果然如此，想要在別人的國家的生存，卻又想保持自己的獨立，沒有誰會喜歡這樣的種族。李同心中暗暗吐槽。
他想了想，說道：“拉赫曼，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暫時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你可能還不知道，哈密城並不是我的領地，我的領地在遙遠的中原。哈密是我妻子的領地，她是我大漢帝國的公主，她才是真正的主人。請原諒，這件事我必須征得公主的同意。”
“我明白，將軍。希望您在公主麵前能夠替我們多多美言，我和我的族人很有誠意。”拉赫曼理解的點點頭。看得出來，這些精明的猶太商人肯定打聽到了哈密城的確是大漢公主的封地。
李同想了想，又補充道：“拉赫曼，我個人是沒有意見的。我尊重你們的信仰，如果公主同意的話，你們遷居到我的土地上後，我會允許你們建設教堂，信仰自己的神靈。大漢帝國是個信仰自由的國度，你們可以保留自己的信仰。如果你們給我服役滿十五年，我可以作主把你們居住的土地送給你們，地契上寫上你們的名字，你們仍可在我的庇護下，在大漢的土地上信仰耶和華！不過這有個前提，這隻針對你所在的部落，其他部落的猶太人不享受這項優惠。”
“太感謝您了！”拉赫曼再次拜倒在地，此刻他已是淚流滿麵：“感謝耶和華！我們有‘應許’之地了！我們有新領主了，他不會把我們當奴隸，他知道我們的大衛王，尊重我們的信仰……”
李同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他知道現在的猶太人也是一個個部落的形式存在。如果隻是少部分猶太人在這裏定居，應該不會影響曆史的進程。對於李同來說，他看中的是猶太人在天文地理、醫學、算術、植物學等諸多方麵的建樹，如果中國的儒學能夠吸收這方麵的內容，也許不是件壞事。
建初三年十月十一，班超從疏勒送來了緊急的文書。前往車師柳中城途中，班超在疏勒城獲知了龜茲入侵疏勒，國都槃橐城陷落的消息。班超來信請求李同派兵支援疏勒城，降服龜茲，實現“斷匈奴右臂”的戰略意圖。
接到班超的求援信後，李同沒有猶豫，立刻任命班超為本次戰役的總指揮。同時派出關內侯玄甲騎校尉莫博德為軍司馬率一千玄甲騎軍士，屯田校尉平陵人徐幹為假司馬率一千五百哈密屯衛軍，攜帶四千匹戰馬，一百五十輛最新配備的四輪武綱車（注：這是仿利的北美西部大篷車，由四匹馬牽引，通過性很好），組成遠征軍前往疏勒城，西去馳援班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