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主駕到(2)xiNShUHaiGe.COM
對小女兒父親會格外疼愛。吳翠花在父親麵前撒起嬌來,就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吳老三也一直以為她沒有長大。平常在家裏,一般沒有什麽事,她想睡多久,吳老三都不會管。
用這個時代的眼光看,其實吳翠花已經算是不小,過了年馬上就十六了,她的姐姐這個年紀已經出嫁了,可吳翠花到現在連婆家還沒有。老伴總是在他麵前說這個事,說再不把這個小閨女嫁出去,就成老姑娘了,沒有人要了。吳老三可不這麽想,像吳翠花長得這麽俊俏的閨女怎麽會嫁不出去呢?隻不過是吳翠花不想隨隨便便嫁一個人罷了。說實話,吳老三自己也舍不得讓吳翠花早早離開自己去給別人當兒媳婦。
走到女兒閨房門口,吳老三喊了一聲翠花,裏邊馬上響起了脆亮的答應聲,隨後門就打開了。原來吳翠花早就起來了,她不但穿好了衣服,還收拾打扮了一番。臉蛋子還塗了一點粉和胭脂,看上去比平時更俏了。看著翠花這個樣子,吳老三愣了一下,她今天這個打扮顯然是和下地裏收割麥子這個事聯係不到一起啊。
吳翠花看出了父親眼中的不解,不禁莞爾一笑。她馬上對父親解釋說:“爹啊!忘記告訴你了,今天女兒要去哈密城。您不知道吧?昨天鄉公所出了通知,公主府的羊毛紡織場招女工,包吃包住,每個月可以拿到一百五十個五銖錢薪酬,聽說手藝好的織工,甚至可以拿到兩百個。我已經報上名了,今天去試工。”
“啥?每個月有一百五十個五銖錢!翠花,你說的可是真的,包吃包住還發這麽多錢,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吳老三嚇了一跳。
“當然是真的!”吳翠花回答的很肯定,“鄉公所都貼了榜文,阿爹,你這個當村長多久沒去鄉公所了?我得走了,趁著現在知道的人不多,我得趕緊去報名。嘻嘻,錯過了,會後悔的!”
翠華說的這麽肯定,吳老三眼睛都直了,要知道五銖錢可是朝廷發的貨幣,比那些市麵上的私錢購買力高多了啊!他可知道,如今在洛陽年景好的時候,每斛麥子隻要五個錢,即使是災年,每斛麥子也沒有超過十個錢。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手上很少有現錢,也很少用錢,基本上還是保持著以物易物的傳統,用錢的時候很少,最多是都是用家禽或雞蛋去換點錢買鹽,農戶家裏有個十來個五銖錢,都算是手頭寬裕的人家了。
不夠在哈密好一點,用錢的地方比較多,主要是這邊的商業比中原發達。農戶平日裏依靠向鄉公所的供銷社售賣獵物皮毛或者藥材也能收到五銖錢,大部分時候是用糧食來換錢。在哈密的六個鄉以及哈密城裏官府都辦了供銷社,主要是售買鹽、酒、農具以及針頭線腦等貨物,同時也負責糧食以及獵物皮毛的收購,當然最主要的功能是一年一度的收稅。供銷社一經推出,極大的方便了哈密的老百姓,很受大家的歡迎。
言歸正傳,一百五十個五銖錢意味著什麽?斛是漢時的體積單位,根據糧食不同密度的東西,自然重量不一樣。比如大米一斛是十公斤左右。若是小麥就是十三公斤左右,大豆隻有八公斤左右,按平常年景算,這就意味著這些女孩每天的工作能夠換到十三公斤麥子,這就意味著一個月能夠賺到近四百公斤麥子,這相當於五畝地一年的糧食收入了。
“嗯呐,這麽好的機會可別錯過了。”這麽高的收入,吳老三聽了都眼紅,他趕緊說道,“丫頭,別急!滿屯,滿屯,先把鐮刀放下,快套車!俺陪翠花走一趟哈密城。”
“爹,啥事呀?”還在院子裏磨刀的吳滿屯有些莫名其妙。
“少囉嗦!俺有急事。讓你套車就套車,哪那麽多廢話。還不快去!”吳老三斥道。
“哦,知道了!”
老實巴交的吳滿屯不敢囉嗦,答應一聲,就放下手中的活計去了馬廊套車。哈密城雖然離下河灣村有幾十裏地,去一趟不太容易,可坐上馬車頂多走個小半天就到了,騎馬就更加快了。
馬廊裏,吳滿屯非常鬱悶的套著馬車。他知道老爹特別寵愛自己的小妹,往常每一個月裏,吳老三都會帶小女兒去幾次。與村子裏相比,哈密城當然更熱鬧,更有意思。吳翠花把去哈密城當節日一樣對待,所以每一次去都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可今天去哈密城有再重要的事,也沒有收割麥子重要呀!老爹是不是糊塗了?
見到吳老三過來,吳滿屯甕聲甕氣問道:“爹啊!改天去不行嗎?這兩天地裏的活多。”
吳老三說:“不行,今天不去,趕明兒就晚了!”
吳滿屯更加糊塗了:“為什麽?啥事啊?這麽著急忙慌的。”
吳老三就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吳滿屯一聽,立刻把手裏的活往地下一扔,衝到西廂房,衝著屋內喊道:“翠花,你這死妮子,咋不早說呢?二丫,二丫,快點起來,換衣服進城……”
見到兒子跳起腳在門外喊,吳老三這才醒悟過來。好嘛!自己這大兒子也不傻,這樣的好事大媳婦豈能錯過。吳翠花噘了噘嘴,有一點不高興。她心裏清楚嫂子的手藝比自己好多了,自己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但她不敢吱聲。父親雖然疼愛她,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也要懂事,見父親沒有反對大哥的意思,也明白這事根本攔不住。在這個家裏長大,什麽事最重要,不用人給她講,她也早看明白了。
嫂子穿戴整齊出來時,外邊母親喊著吃早飯了。
吳老三吩咐道:“二丫,翠花,收拾一下,快去吃飯,吃過飯,我們就進城。天爺呦!這麽好的機會可別錯過了!”
見到嫂子一頭霧水的樣子,吳翠花笑了。吃早飯時,吳老三覺得今天奶茶的味道有些淡,問老伴是怎麽回事。老伴說,茶葉不多了,不省著用,馬上就沒有了。
吳老三這才想起往日那個王貨郎好久沒有在村子裏出現了。他的貨郎擔不是挑在肩上的,而是放在馬背上的。他每次來都會先到吳老三家門口,他似乎預先就知道了這一家人需要什麽。隻要吳老三家裏缺東西,他都能像變魔術一樣全都變出來,隻是那些東西的質量不咋滴。
吳老三心裏嘀咕了一下,便吩咐自己的老伴去供銷社買茶葉。老伴有些嫌棄地說供銷社的茶葉雖然好,但是太貴了。
吳老三大氣的一揮手:“算了,那王老五送來的茶葉梗子我都吃膩了,還是供銷社的茶葉正宗。怕啥?貴就貴點,咱家今後吃得起。”
“抽啥風呢?大手大腳的,這日子還過不過。”老伴莫名其妙,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老頭抽什麽風,突然變得這麽舍得了。她一臉狐疑地看向自家的老頭。翠花趕緊解釋了一遍,這老婆子這才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便沒再囉嗦。
吃過早飯,除了老伴和小孫子留在了家裏,剩下的家庭成員全都準備妥當了。吳老三帶著家人,趕著馬車走出家門後,看到了村子的各處都有人在走動,這些人名字不同、長相不同,可都在套馬車,帶著自己的媳婦女兒都是要出門的樣子。見到這幅情形,吳老三臉上抽搐了兩下:奶奶的,敢情這事已經家喻戶曉,就俺蒙在鼓裏呀!
等下河灣村人們趕到城裏,大家嚇了一跳。哈密城外十裏八鄉大閨女小媳婦全來了,哈密公主府門外已經排起了長龍,三班衙役正在維持著次序,被聘上女子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沒被聘上的哭喪著臉,一臉的不服氣。見到這副情形,吳翠花心裏頓時有些緊張,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翠花正在胡思亂想時,隻見大哥吳滿屯一臉喜氣的跑過來,興奮對著吳老三說:“爹啊!好消息呀,好消息。我剛才打聽到了,官府秋後招工修路,包吃包住,一天七個五銖錢,俺已經報了名了!”
“真的!那俺也去看看。”吳老三立刻蹦了起來。
“別別別,爹啊,您就別去了,俺聽書吏說了,超過五十歲的不要,再說爹年紀大了,您就在家裏好好歇著吧。”
吳老三一愣,頓時罵罵咧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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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哈密官府開始給幹活的百姓發錢之後,市場就形成了,五銖錢在西域這裏一如既往的受歡迎,不僅漢人喜歡,西域各國的商人也很喜歡。這個時代,貿易的形式主要還是以貨易貨,要不就是金銀作為貨幣,進行大額交易。
李同想要在哈密大力推動商品經濟,必須讓老百姓手中有錢,可國內銅礦並不豐富,朝廷每年發行的五銖錢有限。哈密真是一個好地方,這裏蘊含著包括銅,鐵,煤等大量的礦藏,尤其鐵的品位特別高,銅的產量也不低。最難得的是容易開采,上輩子李同從小就在這裏長大,知道哈密附近有個規模不算小的銅礦,而且挺方便開采的。於是李同派萬福帶著一切工匠偷偷開采銅礦,私自鑄造五銖錢。
朝廷的銅錢都是鑄造的,而哈密采用的是水力鍛造技術,生產效率不知道比朝廷錢監高了多少,而且五銖錢也更加的精美,幾乎沒有瑕疵,很受國內市場的歡迎。隨著銅礦開采量的增大,李同現在掌握的五銖錢數量驚人,為哈密的迅速發展提供了助力。
李同除了派人帶著這些新製作的五銖錢去中原購買哈密需要的物資以外,最想做的就是打造一個商業環境出來,前提就是那老百姓手中有錢。想讓老百姓有錢,這錢也不能白送啊!於是,在李同的主持下,由官方出錢雇傭老百姓進行城市建設,大力整修道路、整修各項水利設施。
公主來了以後,李同又以公主府的名義開辦各類作坊,第一個投產的就是羊毛紡織廠,這是一個勞動密集型產業,可以惠及哈密的千家萬戶。與此同時,哈密供銷社派出商隊,帶著哈密生產的各種商品,通過以物換物形式在各個草原部落收購羊毛,逐步有效控製那些遊牧部落,讓他們也成為哈密經濟中的一環。
老百姓手中有了錢,有了一定的積蓄,哈密就有了大興商業的基礎。目前還是試行期間,等明年開春各路商賈來到哈密之後,才是這些政策的真正大考驗,才會看到真實的效果。
為了拉動中原和西域經濟的互動,李同憑借著手中天量的五銖錢從關內采購大量的商品,囤積了大量的鹽巴,茶葉,布匹,陶器等商品。同時為了提升哈密市場對各地商賈的吸引力,前段日子,他甚至帶著這次新招募的工匠,親自在隱藏野狼穀的工業區動手燒出來一批瓷器和玻璃器,作為哈密城的鎮山之寶。
他希望通過這些高價值的商品,引誘西域客商帶來自己急切想得到作物的種子,比如天竺的長絨棉花種子,各種蔬菜和作物種子。同時用以物貨物的方式,換取西域各國的香料,戰馬,牛羊,皮張,馬尾,藥材等等物質,用經濟手段控製西域各國。
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做了,至於能不能成功,李同也沒底,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公主劉巧來了哈密後,李同手中多了一批可用的人才,同時也帶來了隱患。他心裏清楚這群人裏麵少不了皇帝的眼線,因此他比過去更加謹慎了。為了應付意想不到的局麵,在此之前,他還不惜代價,又在哈密搞了一個都護府令庫工坊區,掩蓋野狼穀的存在。
野狼穀基地李同沒有告訴自己的妻子,他是有著自己的考慮的。雖然目前夫妻倆感情很好,劉巧也很單純,對自己百依百順。但他這位來自後世心裏比較齷齪的人還是不敢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裏。
野狼穀畢竟是他安身立命的基礎,絕不容失。要知道天家無私情的,劉氏皇帝在曆史上也特別的狠,絕不可能容忍威脅皇權的存在。想當年大將軍周勃因為私藏五十副鎧甲,就被漢武帝以謀反的名義殺了,如此功勳卓著的大臣,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李同不想賭,也不敢賭!
試想一下,如果讓皇帝劉炟知道哈密野狼穀內隱藏著有一個門類齊全的軍器監,擁有一個有五座最新工藝的高爐,年產量近萬噸的鋼鐵廠,還有很多跨越時代的工坊,即使是自己的妹夫,再仁慈的皇帝,君臣關係再好,肯定也會砍掉這個臣子的腦袋。
這畢竟是一個家天下的時代,李同沒有那麽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別人手裏。
來到這個時空,李同並沒有自立的打算,也不想做皇帝那個位置,作為一個享受慣了的穿越者,他沒有那個野心。他隻想在西域這個地方逍遙下去,同時,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隻有在這個前提下,他才會去想一想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為華夏民族做一些什麽,盡點微薄之力。
總而言之,別指望李同忠君,這種美德他真沒有!至於愛國愛華夏,毋庸置疑,這是必須的。
這個世上就沒有傻子,真相不可能掩蓋太久。海量精美的五銖銅錢,層出不窮的新商品,以及大批量的鐵器出現在哈密這裏,哈密的工坊短時間內還可以掩蓋住部分真實情況,糊弄一下這個時代沒多少見識的古人。但紙包不住火,時間長了總會露餡的。
班超、耿恭、範羌等人早就起了疑心,首先讓他們起疑心的就是玄甲騎的裝備,雖然哈密城中也有一些打鐵鋪,也有專門的軍工廠,但不可能短時期內生產出這麽巨量的武器,時間長了,他們心裏清楚,這些東西肯定還有其他生產的地方。但出於打敗匈奴人這個目的,這幫人沒有戳破這層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聰明人不止他們,新的西域都護府成立以後,其他一些調過來的官員也有些懷疑,其中就包括這次跟隨公主來的宦官張誌,這個家夥可是皇帝安插在哈密的眼睛。來到哈密不到一個月,張誌就注意到哈密的城衛軍和玄甲騎的武器裝備,甚至比皇帝身邊的羽林衛還要精良,不僅如此,哈密農民手中的農具竟然奢侈的都是鐵器,在這個時代太慫人聽聞了。於是這家夥就留上了心。
在漢朝鹽鐵是專賣的,嚴禁私自煉鐵。進入東漢後雖然沒有西漢時期管的嚴,但延續了西漢時期的鹽鐵專賣管理製度,有專門的情報部門負責監督。張誌這個太監就屬於這個情報部門。武器的生產就更加嚴格了。漢朝政府規定所有的武器裝備都必須由官府製造和保管,設有專門的管理部門。
中央由九卿之一的少府主管,其下考工室令、左弋令和若盧令是具體負責兵器製造與保管的官吏。考工室令,漢武帝時更名為考工令,負責管理官營作坊,製造弓弩刀劍甲胄等兵器及其他器械;左弋令,又作佐弋令,也兼管監造部分弓弩,居延漢簡有“左弋弩力六百廿”語,可知邊兵所用弓弩也有由左弋令監製的,漢武帝時更名為佽飛令,“有九丞兩尉”;若盧令負責保管部分製成的武器裝備。
執金吾(中尉)的屬官武庫令則是專職負責武器裝備貯藏、保管的官吏,製成的兵器大部分交由其所屬中央武庫保管。另外雒陽武庫也是漢朝廷最重要的兵器庫之一,其主管官吏武庫令,雖隸屬河南太守,但任職者均為皇帝精選的親信之人。漢地方各郡,主要是邊郡,也都設有兵器倉庫,如上郡、漁陽、北地、酒泉等,長官也稱武庫令,簡稱庫令,屬郡太守。
李同的都護職位相當於太守。但西域都護府情況比較特殊,因為西域離政治中心雒陽太過遙遠,又屬於戰火不斷的前線,所以朝廷就授予西域都護府自行生產武器的權利,畢竟各屯田部隊人數有限,武器保有量不大,加上山高路遠,影響不了大局。不過還是有嚴格的監督機製,西域都護府可以按照本地區的需要,自行生產弓弩和其它的武器裝備後,但必須向朝廷備案,並且要定期核對賬目。
哈密的武庫令由陶最擔任,他是李同的心腹,能夠隱瞞真相這麽久,這個經驗豐富的刀筆吏做的賬目功不可沒。再加上能夠接觸到這些賬目的莫博德和萬福等人都是隨他起家的老人,所以這個秘密一直保護的很好。
不過現在不同了,西域都護府現在是由李同做主,班超、耿恭、範羌等一大批非嫡係的官員並入到這個群體之中,鋼鐵的產量就無法掩蓋住了。無奈之下,李同隻好在附近的一個規模較小的鐵礦又樹起了幾個煉鐵爐,並在附近開辦了一個軍工廠,用這個時代的工藝煉鐵和加工武器,總算是把這些人糊弄了過去。
至於玻璃和瓷器的生產地,那是屬於家族的私人財產,李同不說,別人也不好打聽。還好漢朝並不禁止私人鑄錢,西域本身就不缺銅,商隊從西域各國收購的銅也不少,哈密畢竟山高皇帝遠,大批量的銅錢輸入關內,反而緩解了國內的錢荒,這對朝廷是件好事,如今沒有人懂得貨幣的價值,倒是沒有人太在意這個問題。
這個時代最令人頭痛的信息傳遞速度也幫了李同,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將野狼穀隱藏的更深。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李同作為西域的最高長官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能力應對這些麻煩的。
總之,公主來了,但一切沒有改變。哈密城按著他規劃的藍圖開始發展,這時候沒有人會想到,這個人口不到六萬人的城市將會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活力。幾年以後,它將成為一顆璀璨的西域明珠。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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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風雲,飄忽不定,反複無常;人間事物,像大自然的風雲,變幻莫測。漢軍擊敗北匈奴,收服了疏勒、車師和於闐,恢複了漢朝的勢力範圍。
然而,漢朝重建西域都護府後,西域並沒有因此平靜下來,隨著絲綢之路的重新開通,西域各國為了爭奪利益,為了在這條商道上分一杯羹,相互之間的戰爭並沒有停止。在漢匈雙方的角力下,親漢朝和親匈奴的國家漸漸的形成了兩個陣容,鬥爭越發的激烈。
建初二年的金秋十月,幾條淡淡的薄紗似的白雲橫在天上,把瓦藍瓦藍的天空襯得更加遼闊。從莎車方向吹來的熱風,在草原上引起了一陣陣不安的絮語,但它很快又隨著風兒吹散了。
這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晴天,兩萬龜茲大軍奉龜茲王建的命令,正聚集在離疏勒城百裏之外的紅柳林前待命。
五年前,也就是永平十五年,龜茲聯合匈奴人攻滅了疏勒,扶植了一個親龜茲親匈奴的國王,讓疏勒成為了龜茲的附庸國。可惜好景不長,漢軍開始了反擊。再加上李同的橫空出世,對匈奴三戰三捷,西域都護府重新設立,副都護班超出使西域各國,配合著玄甲騎的軍事行動,疏勒重新歸附大漢,又換了一位親漢朝的國王。
這一年多來,由於漢軍的強勢,西域很多國家相約入漢版籍,效仿哈密城,習漢禮儀,革除陋習,取消了奴隸製。不過,仍然有部分像龜茲一樣的國家和匈奴一樣保持著奴隸製。奴隸製的存在,導致了大量不堪壓迫的奴隸逃亡,使得本身人口不多的龜茲兵源缺乏,這就使得他們不得不雇傭大量的匈奴人參軍。
李同永平十八年長途奔襲了匈奴王庭,整整幾個月在金微山下草原上放火焚燒牧場,匈奴各部落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很多部落陷入了困境。為了活下去,一些失去部落的牧民來到了龜茲當兵,使得龜茲軍隊一下子膨脹起來,常備軍竟然增加到了三萬。
軍隊多了費用也大,為了養活這隻軍隊,龜茲王建把目光投向的鄰國。龜茲與疏勒接壤,曆史上相互攻伐過很多次,相互之間的矛盾有著深遠的淵源。
漢朝時的西域很像中原的春秋時代,小國林立,幾乎無日不戰。各國之間攻伐不斷,很多國家之間甚至爭鬥了幾百年。漢朝的勢力深入到西域後,疏勒、鄯善、於闐等國受漢朝的影響較大,許多國家開始效仿漢朝取消了原始的奴隸製,開始釋放奴隸,政策更加的溫和。大勢所趨之下,奴隸製已經逐漸為封建製所代替,這吸引著龜茲奴隸大量逃往這些國家。
受班超的影響,疏勒國王做的最徹底,不僅釋放了奴隸,還給這些奴隸授田授牧場。很多龜茲奴隸逃到疏勒國內,在葉爾羌河一帶定居下來,成為擁有自己土地和牲畜的自由人,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這樣,龜茲和疏勒之戰就成為了不可避免的必然。
對於龜茲王建來說,不攻滅疏勒,不阻止漢朝對西域的滲透,龜茲建立在奴隸製上的王國就不可能存在下去,這是龜茲貴族無法容忍的。龜茲軍與定居在葉爾羌河一帶的龜茲逃奴已經爆發了多次的戰鬥,龜茲軍竟然沒有占到便宜。
這些奴隸主要是以養羊剪羊毛賣給哈密生存,在李同收購羊毛的商隊資助下,他們用漢軍淘汰的武器武裝了起來,組成了奴隸民團。建初元年十月,龜茲軍的匈奴軍團再次大舉入侵疏勒國境,還沒有遇到疏勒正規官軍,就遭到了奴隸民團最猛烈的抵抗,進攻一度受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