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帝賜婚（1）
建初元年四月初，盛況空前的班師大典如期在雒陽皇城應門外舉行了。漢朝是一個尚武的時代，非常注重軍功，新皇帝劉炟用最隆重的儀式迎接他遠道歸來的勇士們。李同的玄甲騎和一百三十九名匈奴貴族俘虜編成前後兩隊，一起穿越由一萬八千輛車馬，十數裏樓門和龐大儀仗隊，十數裏樓門和龐大儀仗隊伍組成的通道。他們越過洛龍橋，在應門外的華表下集結。
儀式宏大隆重，應門外旌旗招展，鼓樂喧天，龐大的儀仗簇擁著皇上登上了檢閱台。丞相來了，太尉來了，他們分別坐在皇上的兩側。在京兩千石以上的官員一個個冠冕高聳，朝服肅整，排列在台下。驃騎將軍耿忠率領著羽林衛沿著連接南北的洛龍橋部署，崗哨一直排到洛龍橋北麵。
城門外盛大慶功的儀式結束後，在文武百官和禦林軍的簇擁下，李同這三百騎沿著通往皇城的馳道，押解著匈奴貴族前往太廟獻俘，同時接受沿途雒陽百姓的歡迎。
李同這個時空是第一次來雒陽，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這座帝都的雄偉，感受大漢的山川形勝，紫土秀木，他的心境一下子變得十分複雜。雒陽的南端門往北，是一條大街，止於應門。應門之內便是皇城，內有含德、章台、天祿、宣明、溫飭、迎春、壽安、永寧諸宮。宮殿之間，皆有架設的閣道，彼此相通。建築富麗堂皇。
皇城之內，有皇家禦花園。花園內有芳林苑、濯龍池，和許多人工堆砌的溪穀。夏天有荷花覆水，秋天有蘭草被涯，可以看魚躍，又可觀看龜鱉遊。德陽殿前有靈台殿，靈台殿南有和歡、安福二殿。再往南，是護城河。這一帶修有冰室、水榭，有各種奇花果樹。永安宮是座離宮，十分幽靜，周圍植滿了成林的修竹，泉水清冷，陰池幽靜，林中雀鳴，鳥語花香。
雒陽城內大街此刻擠滿了歡迎的老百姓，這裏店鋪林立，朱輪華轂，馳於大街。皇城外是皇家苑囿池沼，景致宜人，一派太平盛世之景象。如此隆重的場麵讓李同強烈感受到西域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榮耀，更使他知道自己肩上的使命。
李同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官爵和地位，是沒有資格享受如此排場、如此龐大的儀式的，漢章帝之所以如此安排，還是因為他實在有些用力過猛，戰功彪炳，取得的戰果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換句話說，這場史無前例的勝利不僅給這位剛剛繼位的皇帝掙了麵子，也代表著大漢帝國的威嚴，象征著皇上遠播四海的恩澤，宣示著大漢帝國睥睨天下的強盛。
李同領著三百將士在檢閱台前肅立，待三公同皇帝劉炟坐定後，才緩緩登上檢閱台，向劉炟行參拜大禮，之後便獻上了匈奴大單於和各個部落的旗幟，接下來就是獻俘儀式。這些程序之後，大行令宣布向李同賜禦酒。李同接過酒，一飲而盡，又遞給身邊的黃門。
接下來，司徒鮑昱莊嚴地頒布了詔書，敕封李同為定遠侯（原時空這是班超的爵位），食邑六千戶，其部下莫博德、古德信、阿隆木等人皆封為比列侯低一級的關內侯，如此重賞，也算得上是皇恩浩蕩了。接下來，皇家樂隊高奏《大風歌》，彰顯大漢太平盛世。
伴隨著雄渾的樂曲，劉炟站了起來。他走到前台，一手牽著李同，一手牽著莫博德，對台下軍容整齊的玄甲騎士卒們和前來觀禮的各國使節道：“從今以後，朝廷將在哈密重新設立西域都護府，西域各國國主與朕情同手足，朕的玄甲騎將守護著這片大地的安寧，漢族和西域的各民族親如兄弟，和睦相處，共享萬世太平！”
此言一出，台下立即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喊聲：
“大漢威武！”
“皇上萬歲！”
……
入城的時候，朝廷專為李同安排了車駕，就跟在劉炟之後。劉炟特賜李同“驂乘”，一路上他從皇上目光中感受到親切和滿意。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李同成了漢朝眾目翹望的人物，整日裏宴請不斷，觥籌交錯。這既讓他感到風光，也成為他的負擔。
說心裏話，他很希望這喧嘩的日子能盡快結束，好讓他早點回到哈密，在那裏繼續他的宏圖大業，可是皇帝不開口，他也不敢主動提出回到西域，免得被皇帝猜忌。
李同一到京城，就聽少府寺的官員說，皇上為他在雒陽安排了新府第，還傳言這位新皇帝還很熱心地為他擇偶，聽說相親的對象還是東平王劉蒼的小女兒橐縣公主，這讓他多少有些不安。
從內心講，他覺得現在還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做一個現代人，跟一個從未見麵的女子結婚，心裏麵多少有些抵觸。但現實就是在這封建時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了皇帝的一番“好意”，皇家明顯這是在拉攏他，如果自己不識抬舉，肯定會看做藐視皇權，有異心，接下來很可能會把你打壓或者冷藏起來，想回西域？做夢去吧！
這些天，從自己的師傅陳段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皇家以及朝廷大臣非常忌諱李同和隴右李氏有任何瓜葛，皇帝對此也很猶豫，一直下不了決心。說實話，李同的哈密城孤懸塞外，西域都護府如果想控製西域，玄甲騎肯定未來將要擴編，哈密又路途遙遠，為了應對西域複雜的情況，西域都護必須要有更大的自主權。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西域都護府很有可能成為一個諸侯王國一般的地方，都護的權力太大了，不僅要管民還要管軍。李同出生隴右李氏，萬一將來出現另一個李陵，朝廷哭都沒地方哭去，如何才能讓百官放得下心來，這是問題。
以尚書陳寵為首的大臣也上疏說：將李同調回關內，玄甲騎編入羽林衛。這項提議，贏得了絕大部分的朝廷官員讚成。不過漢章帝並沒有立刻接受這個提議，他有著自己的考慮。
東平王劉蒼和司徒鮑昱也極力反對這種提議。這兩位認為：西域遙遠，朝廷軍隊鞭長莫及，而且目前西域漢軍還處於守勢，如果派大軍出塞平定匈奴，朝廷目前無法承擔如此沉重的費用。再加上西域各國首鼠兩端，忽降忽叛，西域各國大部分沒有歸附大漢。這次北匈奴雖然遭到沉重打擊，但依然有數百萬人口，兵力上占有絕對的優勢，依舊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司徒鮑昱指出：漢朝和匈奴之間的戰爭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隻有在西域有自己長期駐紮的軍隊，西域各國才會聽到大漢帝國的聲音，從某種意義講，西域目前城南被匈奴的糧倉和後勤基地，欲勝匈奴，必須掌控西域，不給匈奴死灰複燃的機會。
劉蒼也認為匈奴人其實也深知這個道理。他分析說：從東漢初年開始，漠北的北匈奴，連年遭受嚴重天災，又受到南匈奴、烏桓、鮮卑的攻擊，退居漠北後社會經濟極度萎縮，力量大大削弱。為此，北匈奴大單於多次遣使向東漢請求和親。這究竟是為什麽呢？其一怕東漢北伐，其二想挑撥南匈奴人，破壞東漢與南匈奴的關係；其三想在西域抬高自己聲望，其四想通過和親與東漢互市交換所需物資。
漢明帝之所以沒有答應和親，僅同意雙方人民互市，正是看破了匈奴人的險惡用心。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北匈奴沒有達到目的，立刻就翻臉反戈一擊。從公元65年至72年期間，曾不斷襲擾劫掠東漢漁陽至河西走廊北部邊塞地區。
漢明帝高瞻遠矚，隨著東漢的政治穩定和經濟得到恢複發展，國力增強，為了徹底解決匈奴的問題，漢明帝在永平十五開始了征伐北匈奴的戰爭。永平十五年二月，漢明帝派竇固等四路大軍出擊，占據伊吾盧城。同年，派班超通西域南路收服鄯善國。75年至76年漢匈之間對西域展開了一場爭奪戰，竇固、耿恭擊敗呼衍王和左鹿蠡王，占車師、爭奪金滿城，如果不是因為漢明帝突然駕崩，加上中原大旱，人民負擔太重，朝廷豈能暫時罷兵，給北匈奴喘息之機。
事實證明北匈奴的狼子野心從未改變。果然，緩過氣來的匈奴去年趁機在西域發起全麵反撲，車師、疏勒複叛，西域都護府猝不及防下遭到嚴重損失。仗打到八月，交河、柳中兩城全軍覆沒，西域都護府陳睦、郭恂、關寵先後殉難；耿恭堅守孤城危在旦夕；匈奴特使胡多須指使龜茲、姑墨聯合出兵，屢屢向疏勒發動進攻……如果不是李同橫空出世，如今西域的局勢恐怕已經無法收拾。
司徒鮑昱以為，李同目前是朝廷穩定西域唯一的定海神針，如果這時候把李同調回來，並不符合大漢帝國的利益，反而助長匈奴的囂張氣焰。等西域全麵崩潰，朝廷失去哈密這個最後的落腳點，想要收回來，介時消耗的錢糧將是一個無底洞，甚至會導致帝國的財政崩潰。東平王劉蒼也建議皇帝應該像漢武帝一樣，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劉蒼和司徒鮑昱共同提議讓李同和班超搭建班子，負責西域的事宜，並賦予李同臨機決斷的權利。
最後，東平王劉蒼狡黠的指出李同尚未娶妻，自己的小女兒橐縣公主與李同倒是良配，美女配英雄正是一莊好姻緣。劉蒼請皇上親自賜婚。司徒鮑昱也捋須微笑，連連讚成，願意保媒。兩個老家夥一副正該如此的模樣。劉炟猛然醒悟過來，一拍額頭連連讚歎：皇叔高明！在這個時代，聯姻的確是個拉攏臣子的好手段，既然李同是個不可或缺的人才，那就把他也變成皇親國戚。
建初元年四月廿九是一個黃道吉日。皇帝劉炟在大朝會下旨賜婚，將東平王劉蒼第五女橐縣公主許配給定遠侯李同為妻，擇吉日完婚。翌日，皇帝劉炟正式任命李同為中郎將，西域都護府都護，玄甲營統領。玄甲騎由部擴編為營，編製為五部共計五千騎，由於西域偏僻，情況複雜，皇帝特許西域執行戰時體製。李同都護可以根據西域都護府的具體情況，向西域附屬國征稅，自籌軍械獨立募兵，這就相當於把軍事和民事完全交給了都護李同。
此令一出，朝廷上下一片嘩然，這種權力在東漢立國後是沒有先例的，尚書陳寵直言這有違祖製，上表予以反對。東漢立國後，軍製和西漢相比有了很大的區別，太尉到了東漢因為各州郡侯國的兵力被取消所以職權反而得到擴大。位列三公之首而且九卿中的太常、光祿勳、衛尉都受其管轄，甚至權力大時可以控製尚書台。
東漢的具體軍事權力機關名義上是尚書台，東漢製“雖置三公，事歸台閣，尚書台有參與軍事方麵各項決策的權力。但因為尚書台地位較低，所以又成了一個皇帝、大將軍、太尉誰勢力大聽誰的執行機構。在具體作戰時就由各將軍，中郎將，校尉等領軍作戰。
朝廷直接控製的部隊主要是宿衛軍(西漢時的南軍)；都城的警備和機動部隊(北軍)。宿衛軍分兩部分，一部由光祿勳所轄，作為皇上的警衛部隊。即所謂虎賁郎、羽林郎、羽林左、右騎。屬官有五官、左、右、虎賁、羽林中郎將及羽林左、右監。另外一部分由衛尉所轄，負責宮內的警衛巡視及宮門的守衛。
北軍也是兩部分，一部由執金吾所轄，擔任都城的防衛及皇帝出巡時作衛隊和儀仗隊；另一部是北軍的主力設五營由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校尉統領。
宿衛軍和北軍是由全國最精銳的士兵組成，主要負責防衛京師，有時也作為主力出征。至於各郡的地方軍這一塊，因為立國時劉秀要省兵減政，所以將西漢時的郡國都尉、邊郡吏卒、郡國的材官、樓船、騎士等常備軍都取消了。同時，東漢建國後廢除了秦以來的征兵製改為募兵。
各郡國不設常備軍，有戰事就臨時募集士兵。募集的對象有農民，商人、少數民族；募集辦法主要是用錢財、免賦、免役的辦法。由於訓練不足，導致了漢軍地方軍的戰鬥力下降，起到了強枝弱幹的作用，加強了中央的權利。
為什麽李同的任命會遭到這麽多人的反對呢？這不得不提一下目前西域實行的戰時體製。何謂戰時體製呢？按照東漢軍製規定，隻有在參戰時由朝廷任命的統帥才可以進行實行戰時編製，委派若幹“將軍”分領幾個作戰集群，集群下可以將各地征發的士兵按其地域集中編製為某一戰鬥部隊，號為“部”，由朝廷委派的“校尉”指揮。部下分為若幹個“曲”，由“軍侯”指揮。
曲以下按平時基本編製，整編為伍（伍長）、什（什長）、隊（隊率）、屯（屯長）。另外每一級軍官都可支配約占編製10%的另編人員為隨從親兵，擔任警衛、通訊等特別戰地勤務。
東漢軍隊的編製如下：
營將軍 5000人
部校尉 1000人
曲軍侯 500人
屯屯長 100人
隊隊率 50人
什什長 10人
伍伍長 5人
由於李同被賦予了臨機決斷的權利，西域都護所轄的地方就是實行了全民皆兵的政策，隨時可以拿出一支上萬人的隊伍，這在國內是不敢想象的。
玄甲騎作為常備軍將會擴編為玄甲營，人員將會達到五千，一旦成軍，朝廷除了大將軍竇固麾下的西涼鐵騎以外，又多了玄甲鐵騎這樣一支精銳的部隊。由此可見皇帝對李同的器重，李同雖然隻是中郎將，但權力並不亞於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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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過三天，就是李同的婚禮了。一大早，李同就接到了慈安殿的黃門傳來皇太後馬氏口諭，要他謝絕一切宴請，進宮敘話。
太陽剛剛升起，空氣中還透著料峭的寒意。但對在西域大戰中餐冰飲雪的李同來說，這氣候根本算不了什麽。是非經過不知惜，李同懷著感恩的情愫走進了從未進入的慈安殿。沒想到，今天皇帝劉炟和橐縣公主都在。橐縣公主劉巧看李同的目光透著崇拜和溫柔。
李同行過禮後，馬太後賜坐，李同小心翼翼的在下首坐下，一臉的拘謹。
“看看！這孩子可真俊啊！“馬太後越看越喜歡，戲謔道：”這就是媲美霍驃姚的李同嗎？嘖嘖嘖，個子倒是很高大威猛，但這模樣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像書生多過像將軍，劉巧兒真是好福氣呀！”
“哎呀呀！看太後說的，”橐縣公主滿心歡喜，她雖然隻有十四歲，但漢朝的公主可沒那麽扭捏，那個個都是敢愛敢恨的。她對未來的夫君李同很是滿意，見太後調侃自己的郎君，在一旁說話了，“我家同郎本來就是將軍麽！長得俊又不是他的罪過，在孩兒的心目中，他就是我大漢的第一勇士。”
兩個年輕人的眼神就在這一瞬間相撞了。李同很快就從橐縣公主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異樣的色彩，那是少女仰慕英雄的激動，是情竇開放的炙熱。
“哈哈哈哈……”
馬太後和皇帝頓時哈哈大笑，劉炟調侃道：“巧妹啊！這還沒過門，你這小丫頭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馬太後是過來人，年輕人心理微妙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她的感覺，何況這兩人三天後就要完婚了。她現在想說的是，希望李同這個年輕人在名利麵前保持應有的清醒，他可不希望李同像霍去病一樣過剛易折，讓自己的侄女成了寡婦。
馬太後神情嚴肅的說道：“李同啊，你今年才二十歲，皇上就封你六千戶，徹侯，與驃騎大將軍耿恭幾乎比肩，現在又賜你與橐縣公主完婚，這些都是皇上的恩典，你還年青，要戒驕戒躁，謙虛謹慎。在任何時候都不可以居功自大，辜負了皇上哦！”
“娘娘的教誨臣謹記在心。”李同恭恭敬敬的答道。
馬太後點了點頭，在詢問了他近況之後，就開始轉向正題：“你自歸朝以來，大宴小宴不斷，本宮就不犒勞你了。今日宣你進宮，是要說一件事情。”
馬太後看了看橐縣公主道：“你和皇上先退下，本宮有話要單獨與李同說。”
“太後！”
橐縣公主跺跺腳，不情願地隨著皇帝向後殿去了。
等兩人走後，馬太後便以皇太後的身份向李同轉達了皇上的意思，皇帝的意思是，公主下嫁後，皇上準備轉封橐縣公主為哈密公主，將哈密作為劉巧的封地經營，這樣李同在管理民政時，可以少很多羈絆，在朝堂上，也可以堵住悠悠眾口。
漢代封建理學尚未誕生，還保留著一點母係社會的餘溫。因此，與其他朝代相比，漢代女性的社會地位是後世無法想象的，她們參與社會生活的廣度和深度是其他朝代無法比擬的。漢代貴族婦女和平民婦女都有自由自在的生活空間。他們的精神更加獨立，他們的言行更加自發，他們的情感更加激情和奔放。此外，在漢代，雖然沒有那麽多的女性有嚴格的道德觀念，但她們在愛情和婚姻方麵有相當大的自主權。
社會對女人也很寬容，女人結婚三次那是很平常很自然的事情。不僅平民女兒卓文君可以“夜跑”司馬相如，演繹古代故事，最高太後太後公主可以再婚，甚至三到四人結婚。漢文帝的母親博太後和漢景帝的國王和王後都再婚了。漢武帝為了讓他的母親開心，竟親自接待了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和他的母親，並授予了這座城市的稱號，等於把整個世界都獻給了皇後的母親，讓她在再婚前進入皇宮。開國大臣陳平的妻子在嫁給陳平之前已經結過五次婚。
漢朝也被認為是曆史上女性最自由的朝代。漢武帝皇後魏子夫和漢武帝皇後趙飛燕，都是藝妓出身，出身貧寒，但卻有著同一個母親的世界，無論是大臣還是百姓，都是公認的。因此，哈密一旦成了公主的封地，有公主在，李同若想叛漢自立，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因為公主是君，李同是臣，西域都護府的官員不可能從賊。這實際上是給李同戴上了緊箍咒，皇帝對他還是有所防範的。
馬太後說道：“本宮知道，這事對巧兒不公平，橐縣富足，哈密貧瘠偏僻，公主的收入肯定會銳降。但你是帶兵之人，又掌握著這麽大的民政權力，朝臣對此詬病也無可厚非，如果哈密成為公主的封地，無論你在封地裏實施什麽樣的政策那都是家事。隻要你不坑害百姓，不企圖作亂，保一方平安，這樣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也無話好說了。還有，皇上希望你永遠不許回歸隴右李氏，記住你就是你，是皇上的妹婿，本宮的侄女婿，否則……因此此事本宮也是讚成的！你可不要心中有怨哦。”
李同撲騰一聲跪下，重重磕頭泣道：“娘娘，這是皇上和太後對小子的厚愛，微臣哪能不識好歹？複敢有怨言。娘娘！臣本平陽布衣，父母早亡，苟全性命於世，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僥幸得立軍功。皇上不因臣卑微，授臣列侯之爵，超擢臣為中郎將，又下嫁公主，陛下殷殷，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歎，恐托付不效，以傷皇上之明。願陛下托臣以討賊平定西域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陛下愛臣，臣不勝受恩感激，此去西域，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同巴拉巴拉一通說完，又連連磕頭，以至泣不成聲，憨厚的臉上敦孺之情溢於言表。馬太後既感念其赤膽忠誠，亦憐其身世苦楚，好言勸慰，李同方才止泣……
恰好這時，小黃門帶著皇上的口諭進來了，要李同和橐縣公主一同去看府第。馬太後於是開心笑道：“好了，好了！話既然說開了，就別放在心上了。李同，你是個好孩子，巧兒許配給你，這下本宮倒是省心了。來人，快備輦送將軍、公主去太常街。”
“娘娘，臣是騎馬來的，還是騎馬去吧。”李同說道。
橐縣公主闖了進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大聲說道：“既然郎君不乘車駕，那巧兒也騎馬去，正好一路可以向李郎討教。”
馬太後無奈地笑了笑道：“汝父東平王爺生來喜愛清靜，怎地生了你這個男兒的性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