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歸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周璿，廖子軒終於給洛雲遙打來電話:
“三天後，下午兩點半。你做好飯，等阿厲回來。”
洛雲遙顫抖著手把電話掛斷，整個人心神不寧。——秦厲，真的出來了。
黑啤知道了這件事後，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塊骨頭真難啃”，便不多做評價。反倒是洛雲遙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
光是這一次竊取賬本，就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她不知道她還有沒有第二次，豁出去的勇氣。
原來真的是這樣，人越長大，顧慮就越多。反倒沒了之前那種飛蛾撲火的勇氣和決絕。
三天後的下午兩點，秦厲從警察局走了出來。這段時間他在警局裏麵好吃好喝，又不用忙工作，精神竟然還不錯。反倒是廖子軒，為了秦厲跑上跑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秦厲向廖子軒開來的車走過去，就在這時，他旁邊一輛車的喇叭響了一下，秦厲偏頭看去，陳健一隻手搭在敞開的車窗上，向秦厲拋過來一根煙。秦厲接過，沒有點燃。就在嘴裏叼著。
“你贏了。”陳健勾唇一笑，眉眼之際全是灑脫。
“勝之不武。”秦厲淡淡地說。
“秦厲，你說，如果我們不是警察和商人的關係，而是朋友，會怎麽樣？”陳健說道。
“大概，生活會很精彩吧。”秦厲笑了笑。
陳健也笑了，他揮揮手，不再多言。放下車窗，沉默地開車離開。
秦厲看著陳健開車離去的背影，心裏湧上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陳健真的是一個好警察，他有著敏銳的直覺，還有無論經曆多少年都保持不變的熱情，更有一股天生的正義感。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不能成為朋友。秦厲走的路，始終是和陳健道路背道相馳的，充滿黑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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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遙看到秦厲的第一句話，是:“吃飯吧。”
秦厲微微一笑，脫下衣服，坐在餐桌旁，他發現，桌子上放著的全是和他被帶走的那天一模一樣的菜。
秦厲抱住洛雲遙，又摟著洛思苦，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月以來，他一直提著的心，終於可以狠狠放下了。
秦厲雖然出來了，但泛野集團經過這一個月的無主，已經樹倒猢猻散了。領導層多數辭職跳槽，隻剩下和秦厲最開始一起打拚的那些人，還有一些平時就對秦厲忠心耿耿的職員。值得一提的是，當初和秦厲一起對抗黑客的網絡部，一個成員都沒有少。
“患難見真情，這句話說的當真不錯。”知道了這種情況後，秦厲如是說道。卻沒有太多的感慨，其實他早就預想到了，連哪些人會走都猜測地差不多了，他早就做好了從頭再來的打算，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這麽多人留了下來，這也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現在我在這裏說一件重要的事情，請大家認真聽。”
秦厲歸來後的第一次員工大會上，眾人議論紛紛，秦厲的話裏帶著嚴肅和認真，讓大家都停住了討論，紛紛安靜下來聽秦厲說話。
“我們泛野集團已經走過了這麽多年，經曆了不少風雨，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這一次，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衝擊，許多我們的同事離開了，但是令我驚訝並且更高興的是，你們留下來了，在這裏，我要向大家衷心地說一聲：感謝大家！”秦厲說完，居然在台上給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員工們連忙站起來，也向秦厲鞠躬，並且由衷地伸出手為秦厲鼓掌。
“接下裏，就是我要說的那件重要的事情了。”秦厲說著，拿出來一個箱子，打開一看，箱子裏滿滿的全部都是錢。
“嘩——”大家議論紛紛，不知道秦厲是何用意。
“這裏，是我能拿出的所有資產，現在我放在這裏，供大家按需求拿。”秦厲麵色認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若是現在選擇離去，可以，拿著你覺得你應該得到的回報，我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但如果你選擇留下，我也不能保證你還能拿到像以前那樣的薪水，但絕對不會不發。大家拿完剩下的錢，就是我們公司以後重新創業的基金，隻要大家相信我，我就一定會給大家一份滿意的答卷。”
秦厲說完，在場的人都沸騰了。紛紛說秦厲這個老板夠義氣。是拿著錢走人還是留下來繼續跟著秦厲，這對於有些人來說不是一個問題，要走他們早就走了，但對於一些有著生活重任的人來說，卻不一定了。
工資不能照常發，對於一些家庭來講，可能就是很大的打擊。
於是，一個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首先站了出來，滿臉抱歉地看著秦厲。
“老板，對不起。可是如果沒有以前那樣的薪水，我全家吃飯都成問題了……”
秦厲搖搖頭，表示沒事，遞給男人一疊人民幣，男人接過，不停地鞠躬說著感謝的話。
接著，相繼又有人站了起來。有的人接了秦厲的錢，有些人沒有。他們大多數三四十歲左右，都是家裏的頂梁柱，少了工資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家對於這些人也沒有責怪，他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總有人要被生活所牽絆，也總有人，並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就這樣，秦厲又少了許多員工，留下的都是還充滿了衝勁的年輕人。他們是對生活還有著熱情的人，
秦厲對於那批老員工的離開不甚在意，他更在乎的是以後，他看著底下一大群年輕的麵孔，心裏湧起一股很久沒有的，創業之初的激情。
“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以後的日子，還請大家，多多關照了！”
“好！——”年輕人朝氣蓬勃的回應，給了秦厲莫大的信心。他相信，有了這些人的支持和付出，他能夠把泛野集團辦得比以前更大、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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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樹上，又長出了一片樹葉，沈洳霜睜著眼睛看著，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腦子已經空了很久了，她現在就像一個木偶人，任由她的父親擺布她。沈仲在那天對於沈洳霜住院的處理非常成功，讓沈洳霜在媒體麵前樹立了一個情真意切的深情女人的形象，沈家重情重義，在秦厲危急之時也不放棄的行為也為他們集團加了不少分。
這段時間，不管是來看她的人還是照顧她的小護士，都對她為了秦厲自殺的行為表示了深切的慰問。也有人說她傻，但話裏都是對她的稱讚。
隻有沈洳霜心裏清楚，她有多惡心這些話。
她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就有多久沒說話。不管是誰跟她說話，她都沒有一點反應。
就像一個真正的木偶。
又是夜裏，但是今天晚上，沈洳霜卻沒有像平時一樣早早入睡，而是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窗外，樹影閃爍。
突然，窗戶一陣響動，一個黑影從外麵一躍而入，躡手躡腳進了沈洳霜的病房，來人帶著帽子，病房裏又沒有開燈，讓人沒辦法看清他的麵目。
察覺到來人的靠近，沈洳霜輕輕閉上眼睛裝睡。
來人把帽子摘下，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以辨認出，來的人是方子睿。他像往常一樣查看著沈洳霜額頭的傷口，卻在目光往下移的時候，對上了沈洳霜的眼睛。
“你來了。”
沈洳霜住院以來這麽多天，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方子睿，眼裏的情緒千絲萬縷。
方子睿尷尬地放下自己的手，沒有說話。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前幾天吧。有天晚上我失眠了。”
“那你怎麽不早說？”
“我怕你尷尬。”
“那現在就不尷尬了嗎？”
方子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自嘲地笑笑。
“你怕我難過，所以一直沒拒絕我。那麽之後的拒絕就不會讓我難受了嗎？你怕我尷尬，所以一直沒點破，那你今天點破，我就不會尷尬嗎？沈洳霜，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備胎而已。”
方子睿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來看沈洳霜，精神非常不好，頭也經常痛。他低著頭，繼續說道:“但是我就是這樣，甘願當你的備胎。”
“所以我就是想讓你不要再來了。”
沈洳霜看著天花板，麵無表情地說著。
“無論如何，我都會和秦厲訂婚。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我現在隻是想關心你一下都不行了嗎？”
“方子睿，我一個人賤就夠了。”沈洳霜淡淡地說。
方子睿一震，“哈哈”地笑出聲，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之前看新聞說你為了秦厲自殘，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為了那個男人果然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沈洳霜，你怎麽能這麽——執迷不悟！”
方子睿的話在耳畔回蕩，不是什麽難聽的話，卻讓沈洳霜無比地受傷。
她閉上眼睛，不願再說話。她不願解釋她早已醒悟，還發現了自己對方子睿的感情；她更不願解釋她的父親——沈仲對自己帶來的痛苦又多大。
因為，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