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殘忍
“少夫人的手耽擱治療太久了,雖然日常行動沒什麽問題,但是以後要注意了,重物不要提,還有注意天氣變化,隻怕是年紀越大受的罪越多。”
醫生說的籠統,許韶瑜躺在**上卻很清楚,自己的右手廢了一大半了,索性她不是畫家不是設計師,沒什麽大不了的。
因為她手受傷的事,老爺子將唐亦琛狠狠地訓了一遍,這下可好,唐亦琛幹脆就陽奉陰違,好幾天都不回一次家,回來也就是拉著她**,例行公事一般,完全不和她交流。
老爺子將一切看在眼裏,卻沒有任何意見,整個唐家,隻有唐晉寒會在偶爾無人的時候給她一個笑容,這幾乎成了許韶瑜生活中唯一的溫暖。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驗孕棒上的兩條杠又給了她當頭棒喝,竟然真的懷孕了。
明明她每次事後都偷偷地吃藥,為什麽還會懷孕……
一整天都沉浸在恍惚的情緒中,她也不敢出門,生怕會有人發現自己的異樣。這是她和唐亦琛的孩子,如果被發現,將來這孩子也不會留在她身邊,因為自己終究還是會和唐亦琛離婚的。
一直在窗邊坐到天黑,唐亦琛今晚難得地沒有回家,就連老爺子晚上打電話“傳召”都沒能找到他。
許韶瑜想起來一個多月前的那通短信,心裏忽然有點不是滋味,仿佛已經可以預見,唐亦琛帶著那個女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樣子。
**無眠,直到早上還是被空調凍醒的,她這才猛地想起來自己懷孕了,趕緊去喝了一杯熱薑茶。
隻是薑茶還沒有喝完,房間門就忽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她嚇得一驚,轉過頭去,就看到唐亦琛站在門口。
早晨的陽光打在他身後,折射成逆光的背影,然而他的眼神卻冷冽陰森,周身一圈寒氣,走進來的時候,許韶瑜想到了一個詞,修羅。
“唐亦琛?”她不記得自己這幾天得罪過他。
男人目光陰森,仿佛吃人的野獸,不等她說話,忽然走上來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許韶瑜,你真是膽大包天,誰給你的膽子刪我的信息?!”
許韶瑜心裏一怔,脖子上他的力道越來越大,完全阻斷了她呼吸的道路,胸腔裏一陣針紮一樣的難受,她臉漲得通紅,隻能伸手去掰他的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
唐亦琛眼神驟然,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聽到她的話,更加怒火中燒,湊到她臉頰邊上,“不是故意的?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害了一條人命?!婉兮因為沒有收到我的回信,自殺了你知不知道?!”
自殺?!
許韶瑜瞳孔睜大,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力地蹬腿,力氣一點點地流失,她思緒都開始渙散。
唐亦琛注意到她臉色的變化,手上驟然一鬆,觸電一般地將她甩開,怒吼一聲,“你裝什麽死?!”
許韶瑜整個身子都被甩出去,重重地打在了地板上,砰地一聲,渾身的骨骼都差點被打散,剛剛恢複好的手腕又被重創,帶來的疼痛比之先前還要嚴重。
腰剛好撞在後麵的**頭櫃上,一陣尖銳的痛,從後腰一直傳送到小腹,疼得她渾身都是冷汗。
孩子……
“唐亦琛……我疼……孩子……”
男人瞄了她一眼,咬緊了牙關,放下狠話,“你當我蠢嗎?少在我麵前裝可憐,婉兮現在還在醫院,你受得這點苦根本不足以彌補千分之一!”
心髒猛地被人抓住,放在烈火上烹製,混雜著小腹傳來的劇痛,說不出的感覺,她弓起身子,企圖緩解疼痛,然而雙腿之間傳來的溫熱感覺卻讓她絕望,仿佛冬日之中被人潑了一盆涼水。
“孩子……”
“你少拿孩子……”
男人有點煩躁地轉頭,然而話還沒說完,女人身下的那抹鮮紅就讓他僵在了原地。
她真的懷孕了……!
怔了一瞬間,他猛地反應過來,對上女人的眼神,“許韶瑜?”
“救……孩子……”
話音剛落,聽到爭吵聲的長輩們已經出現在了門口,老爺子拄著拐杖,臉色難看,怒喝一聲,好“都還愣著做什麽?叫醫生!!”
一片兵荒馬亂,許韶瑜疼得沒有意識,隻是經過唐亦琛身邊時,對上了對方的眼神。
瞬間,交叉又錯過。
這晚,唐家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等醫院的消息,唐亦琛跪在老爺子的書房,被老爺子抽的滿身傷痕,腦子裏卻是許韶瑜被唐晉寒抱出去時的滿身鮮血。
“你是腦子抽風了嗎?!阿瑜才是你的妻子,現在這樣你高興了?以為終於能娶木家那丫頭進門了書?我告訴你,不可能!”
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用力地用拐杖碰撞地板。
唐亦琛抹了抹唇角的鮮血,笑得無所謂,仰起頭看著爺爺,道:“這個結局您不是二十年前就看過一次嗎?我隻是比爸爸做得更絕一點,親手弑子,嗬!”
“混賬!你還不知道錯!”
錯嗎?不會的,這才是最正確的結果,這下那個女人應該不會再留下了吧。
一遍遍地這麽告訴自己,可是好像又有哪裏不太對勁,心髒那一片,疼得壓抑呼吸。
“老爺,醫院傳來消息,少夫人小產了。”
轟隆一聲,仿佛有什麽轟然倒塌,唐亦琛跪在原地,一動不動,放在身側的手卻下意識地握緊。
老爺子無力地坐倒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渾濁的氣,揮了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你也去吧,不必跪在這裏礙眼了。去看看韶瑜,她是無辜的。”
唐亦琛踉蹌地起身,一雙腿已經麻木,想著那個女人的臉,頭腦中一團亂麻,然而走到門口卻聽到身後遇到聲音。
“要離婚就離婚吧,當年是為了阿瑜的父母,也為了教你懂事,我硬是把你們放在一起,本來以為是一樁好事,沒想到竟然害了阿瑜,實在對不住那孩子。”
明明是最想聽到的話,可預料中的喜悅卻沒有到來,就連腳下的步伐都變得出沉重無比。
開著車在外麵徘徊了一晚上,手機不停的響,他也不去看是誰打來的,一直到早晨太陽升起,手機上一連串的短信才引起他的注意,瞳孔一縮,手指打顫地倒車回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