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從此路人
“不行！”
張鬆鶴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硬著頭皮迎上林書廷冰冷的目光，但還沒等他說什麽，林書廷就走過去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張鬆鶴的表情直接就變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低著頭沉思了半晌，又抬頭看了看林書廷，輕輕點了下頭。
“手術結束以後，會有人把錢交給你的。”
林書廷說了一句，隨後交待院長全權負責，就帶著歐陽亦涵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走在回病房的路上，歐陽亦涵好奇地問道：“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麽，他就直接答應了？”
“我隻是說他要是不答應我們就再找別人，到時候他一分錢都拿不到。”林書廷隨口解釋道。
這敷衍的語氣怎麽聽都不像是真的，但無論歐陽亦涵怎麽問，林書廷都是這麽一句話，看他實在不想說，歐陽亦涵隻好放棄。
回到病房，將這個喜訊告訴母親，劉靜雲依舊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對於她這個年紀又得了絕症的人來說，除了孩子的幸福之外，包括自己的生死在內，都已經沒什麽能夠讓她動容的了。
“林總，您為了我這個病忙前忙後的，還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劉靜雲歉意地看著林書廷，微微歎了口氣。
麵對歐陽亦涵的母親，林書廷臉上的冰冷早就消失不見，笑道：“沒什麽麻煩的，亦涵是您的女兒，我幫忙也是應該的。”
這句話出口，劉靜雲的麵色就變得奇怪起來。
從進門開始，林書廷就一口一個亦涵，叫的那麽親熱不說，現如今又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兩人該不會……
想到這裏，劉靜雲看向自己的女兒。
這個女兒一向乖巧，從來不需要她操心，但這並不代表就沒有犯錯的時候。她如今已經結婚，若是真的和林總再發生什麽，那豈不是……太不知羞恥了？
察覺到母親的目光不對勁，歐陽亦涵急忙說道：“媽，看您說的，雖然林總是我的頂頭上司，但生活中可是很要好的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對不對啊書廷？”
第一次聽到歐陽亦涵這麽喊他，林書廷一時間有些發怔，接著就感覺到腳上一痛，再看到歐陽亦涵不停對他使眼色，就明白她是故意踩的，這是提醒他不要說錯話。
眉眼微挑，林書廷順著說道：“是啊伯母，亦涵在工作中那麽努力，平時又幫過我不少忙，我幫忙也是應該的，況且這對我來說都是舉手之勞，談不上麻煩。”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題便被劉靜雲扯到了歐陽亦涵的婚姻上麵：“亦涵，這幾天怎麽一直沒有看到文謙？你們倆是不是鬧什麽別扭了？”
沒有去度蜜月，也沒有來看過自己，劉靜雲要是再看不出來有問題，那她就連傻子都不如了。
“哪有，你想多了，他隻是工作太忙沒有時間而已。”歐陽亦涵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很快就掩飾過去，埋怨道：“你說你不好好養病，非得瞎操心……”
“好好好，是我瞎操心，隻要你沒事就好。”
劉靜雲笑著拍了拍歐陽亦涵的手，突然目光一凝，仿佛從歐陽亦涵的臉上發現了什麽，正要起身細看的時候，歐陽亦涵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
“媽，我和書廷還有一些別的事情要處理，明天再來看你啊。”
歐陽亦涵的情緒上沒有絲毫破綻，劉靜雲隻當是自己看錯了，當下點了點頭，隻來得及囑咐了兩句路上注意安全，歐陽亦涵和林書廷已經走出病房。
回到車上，林書廷湊過來，蹙著眉頭問道：“為什麽不讓你母親知道？”
他沒有明說，但歐陽亦涵也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我媽知道了肯定得上火，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怎麽經得起打擊。”歐陽亦涵看著車窗外，語氣有些低沉。
林書廷微微搖頭：“你隻是說了一半，還有另一半……知道你離婚了她肯定會擔心著急，但要知道了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
歐陽亦涵再一次否定道：“別以為你幫了我這麽多我就會承認，我們不過是有過兩次肉體上的接觸而已！”
每次談到這個話題，歐陽亦涵就是這幅語氣態度。
一個被拋棄的女人，當有一個男人關心她的時候，她不應該很容易投懷送抱嗎？為什麽歐陽亦涵卻這麽特殊？
如果說一開始林書廷隻是想單純地繼續歐陽亦涵“提議”的那個成人遊戲的話，那麽現在開始已經對她漸漸產生了一絲興趣。
當然，還有一種原因不可忽略，那就是對這個女人的強烈占有欲。
他是歐陽亦涵的第一個真正的男人，當然不會允許她再被別的男人染指。
回到家裏，歐陽亦涵給楊藍藍打了個電話，本以為楊藍藍會說“看她笑話”之類的話，但沒想到那頭傳來的卻是一聲“對不起”。
聽著這個帶著輕微啜泣的聲音，歐陽亦涵的心一點點軟了下來。
“藍藍……林總已經答應不開除你了。”歐陽亦涵先是告訴了楊藍藍這個好消息。
電話那頭，楊藍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勁的追問：“亦涵，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會被開除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複，楊藍藍不禁歡呼一聲，急忙對這電話說道：“亦涵，這次多謝你了，我那麽說你還打了你一巴掌，你還對我這麽好，我都要沒臉見你了……要不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吧，我請你吃一聚仙的大閘蟹怎麽樣？”
興奮的聲音猶如溫和的水，在歐陽亦涵的心底微微蕩開。
但即便再溫和的水，也都有變得冰冷的時候。
歐陽亦涵現在很冷靜，麵對楊藍藍的邀請，她不加多想便拒絕了，在心底孕育了很久的話也終於說了出來：“藍藍，從今天開始，我們便是路人了。”
說完，也不等楊藍藍再說什麽，她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