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用錢說話
“你這丫頭……”劉靜雲搖了搖頭，有些責備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再批評她，隻是說道：“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不過聽護士說那人不是很樂意，所以咱們也別抱太大希望。”
劉靜雲的話仿佛一盆冷水，將歐陽亦涵澆了個透心涼，她怔怔地看著母親問道：“那人真是這麽說的？”
“八九不離十吧，聽那個護士說，院長跟那人談了好久，他都沒有答應。”微微歎了口氣，劉靜雲倒是沒有多失望，畢竟得了這種病就隻能聽天由命，有人捐獻骨髓自然是好，人家不樂意捐獻也隻能說明自己命該如此。
看著母親蒼白的麵色，歐陽亦涵的心針紮一般的疼，將尚未溢出眼眶的淚水擦去，站起來就往外走。
“亦涵，你幹嘛去？”劉靜雲將女兒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怕她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急忙問了一句。
歐陽亦涵勉強笑笑：“我去看看那個骨髓匹配上的人，跟人家談談，看看能不能答應下來。”
不等母親回應，歐陽亦涵已經走出了病房。
林書廷把車停好，上來正好碰到從病房出來的歐陽亦涵，看她眼眶微紅，關心地問了幾句，聽到那人不樂意捐獻骨髓後，眉頭微蹙起來，冷著一張臉拉著歐陽亦涵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半躺在椅子上，雙腳搭在院長的辦公桌上，最裏麵叼著一根煙，見到林書廷和歐陽亦涵進來，眼睛仿佛微微亮了一下，隨即又暗淡下去，故作瀟灑地吐出一口煙。
“他就是那個捐獻骨髓的？”林書廷進門就直接問道。
年輕人輕笑一聲，側著頭看著林書廷，將手中的煙屁隨意丟在地上，說道：“我不是。”
林書廷沒有搭理他，眼神一直放在院長身上。
院長站起來，走到林書廷身邊，示意兩人到一旁說話。
走到辦公室的角落，距離那個年輕人遠了一點，院長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就是他，貧民窟那邊的一個小痞子，名叫張鬆鶴，前段時間跟人打架受傷，在民益醫院住院來著，他的資料就留了下來，昨天劉夫人的資料剛剛登記上，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因為隻是初步配型，所以也沒有驚動您，今天把他找過來做了進一步匹配，完全符合之後才給的您消息，不過這小子來的時候挺痛快，真讓他捐獻的時候卻打起了退堂鼓。”
“我去問問。”歐陽亦涵心裏著急，聽完院長說的，就直接朝張鬆鶴走了過去。
見他走過來，張鬆鶴隻是抬了抬眼皮，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歐陽亦涵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也就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好聲好氣說道：“你好，我叫歐陽亦涵，跟您做骨髓配型的是我的母親。我知道你願意來做骨髓配型，肯定是有捐獻骨髓的意圖的，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能夠滿足的我一定滿足你。”
聽了這話，張鬆鶴終於抬起頭正眼看她了，不過那懶散的模樣很是欠抽，語氣更是惹人厭煩：“他們找我過來的時候隻是說做骨髓配型，我怎麽知道要捐獻骨髓，早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來的，那可不是捐血，雖然我沒有上過學，但也知道骨髓多麽重要，你們把我的骨髓抽走，你媽是沒事了，我呢？”
很明顯，張鬆鶴的理解有問題。
歐陽亦涵很耐心地跟張鬆鶴解釋起來，她雖然沒有學過醫，但自從母親得了白血病，她就讀了很多這方麵的書。
人的骨髓的確很重要，但卻是可以再生的，而且捐獻骨髓也不是一次性捐獻，每一次隻需要捐獻很小的一部分就行，根本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麽影響。
她解釋得很耐心，也很詳細，張鬆鶴卻是一副不耐煩的語氣：“你別跟我說那麽多，我聽不懂，我隻知道捐獻骨髓的是我，又不是你們，萬一這中間我出點什麽事，我下半輩子就毀了，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歐陽亦涵沉默下來。
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她當然擔不起責任，但母親的病也不能放著不管，好不容易找到匹配的骨髓，怎麽能就這麽放過？
咬了咬牙，歐陽亦涵一臉堅定說道：“如果你的身體真的受到影響，你以後的生活就由我來照顧。”
“真的？”張鬆鶴的眼睛似乎微微亮了起來。
“真的。”
“那你幹脆嫁給我，我就答應。”
“你！”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說來說去都沒什麽用，最後竟然讓自己嫁給他，難不成他早就盯上了自己？
如果不是為了母親，歐陽亦涵早就一個巴掌甩過去，扭頭就走了。
她緊緊咬著下唇，幾乎都快要咬出血來，手指緊緊捏在一起，猶豫了很久，她幾乎就要開口答應，林書廷卻在這時走了過來，冷眼看著張鬆鶴說道：“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錢？”張鬆鶴一聲嗤笑，似乎很不屑一般：“錢能買人的健康嗎？”
林書廷冷笑一聲：“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不管說的多麽冠冕堂皇，最終同樣會扯到錢上，說個數吧。”
如果不是歐陽亦涵在旁邊看著，以林書廷的性格，哪裏會跟他說這麽多廢話。
深邃的眼眸中飽含冷意，張鬆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仿佛被看穿了一般，側過頭不敢看林書廷的眼睛，伸出手掌說道：“五……不，一、一百萬就行。”
“嗬——”
林書廷輕笑。
一百萬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但即便在這時候，這小子竟然還敢說出這麽大的一個數，不就是仗著他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和歐陽亦涵的母親骨髓配型成功的人嗎？
“十萬。”
“十萬？”張鬆鶴明顯猶豫了起來，想了想說道：“十萬也行，手術一次就要給我十萬。”
手術一次十萬，那等病治好了，豈不是照樣要花上百萬？
他林書廷的錢雖然多，但也不想給了這種人。
“一次性，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