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你很聰明
牢房。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一邊的獄卒抬手作揖問安。
阮白虞淡聲開口詢問道:“陵親王妃關在哪兒?”
“修王妃娘娘請隨奴才過來。”獄卒抬手作請,引著阮白虞往裏麵走去。
鬱五淵緩步跟在後麵。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公夫,陵親王妃一身的珠釵華服被脫掉,換上了簡陋的囚服。
阮白虞緩步走過來的時候,陵親王妃眯了眯眼睛,看著雍容華貴的女人,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阮白虞走到欄杆前看著牢裏的陵親王妃,“忽然淪為階下囚,有何感想?”
這話一出,便知道是來冷嘲熱諷了。
隻不過鬱五淵不太相信阮白虞專程過來就是為了冷嘲熱諷。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那精致的臉蛋,微微歎息,“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沒有贏,因為我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所謂的比試。”阮白虞緩聲開口,她似乎是怕陵親王妃聽不懂這話的意思,還格外善解人意的補充上一句。
“我從未把你當成過對手,所以,談何輸贏。”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目光暗沉了許久,而後她開口說,“今日我怎麽入獄,以後你就會怎麽死。”
阮白虞莞爾一笑,“你這是在教唆我殺了華袖嗎?”
都到這個地步還不忘挑撥離間,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是真的不想放過華袖,還是想因這一句話讓她和華袖鬥個死去活來呢?
陵親王妃微微一笑,“我可沒這麽說。”
阮白虞看了一眼素琪。
素琪和一邊的獄卒說了兩句。
獄卒離開了一會兒,而後拿著一個凳子過來。
凳子放下後,阮白虞彎腰坐在凳子上,“老實說,我挺欣賞你的。”
阮白虞這冷不丁的一句話,陵親王妃都傻愣了。
不是,等等,阮白虞她說什麽?
她說欣賞自己??
“有城府,有手腕,隻可惜嫁錯人了。”阮白虞似是惋惜的開口。
陵親王妃也懶得端著王妃的架子,她彎腰坐在地上,看著欄杆外的阮白虞,“嫁錯人了嗎?錯與對誰知道呢?這嫁人本來就是一場豪賭,如今看來,我賭輸了。”
或許錯了,也或許是對了,誰又知道呢。
反正自從做那些事起,她就已經料到了有今天。
“就不後悔?”阮白虞說了一句話,這話不像是她會說的。
陵親王妃笑了笑,“後悔?你指的是嫁人還是那些事?”
“都有吧。”
陵親王妃微微一愣,眼裏浮上了一些幽深的目光,過了一會兒,她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後悔有用嗎?”
像如今的這些事,明知道不可為,她還是去做了。
在被人眼裏或許就是垂死掙紮,可是,這人總不能等死吧?都到絕境了,為什麽不去放手一搏呢?
阮白虞應了一聲後垂眸,似乎實在思索什麽。
陵親王妃看著恬靜貴氣的阮白虞,“嫁給修王後,後悔嗎?”
阮白虞抬頭看著陵親王妃,神色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問。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嫁給君離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唯有陵親王妃問,後悔嗎?
這……
“同為王妃,我深知這其中艱辛,這些個王爺忙於政務,喜新厭舊,身為王妃,你得幫他管家,給他出謀劃策,甚至要給她納妾,嗬。”陵親王妃自嘲一笑。
她這大半輩子,活得真不如待字閨中的時候。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說真的,我欣賞你,也羨慕你,至少你現在真的幸福。”
阮白虞沒說話,她安安靜靜的看著陵親王妃。
“年輕的時候我也幸福過,可沒過幾年,幸福的日子就沒了。”陵親王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我沒有你那麽好看,可我也不差,隻不過,女人都難逃歲月的蹉跎。”
“這容貌固然重要,可有一句話叫做腹有詩書氣自華,歲月從不敗美人,比起容貌,我覺得還是內也重要。”阮白虞不緊不慢開口。
像母親,如今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再如何精心保養,這眼角免不了有細紋,可是一眼看去,總還是會叫人覺得母親是一位美人,這無關容貌,這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從容。
人總會老去,順其自然的老去,也不失為一種優雅。
“你還是年輕了點。”陵親王妃笑了笑。
阮白虞歪頭,“其實你說這麽多,還是要挑唆,你拐彎抹角的告訴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都是喜新厭舊的,等我人老珠黃了,君離就會納妾,就算他不敢納妾,那也會有數不清的通房。”
說完,阮白虞攤手,很是無所謂的開口說道:“我從不擔心這些,不是因為我年輕,而是因為我們不同。”
她愛君離,可也不是離開了君離就活不下去了。
她不會整日想著君離會不會和那個女子是不是有一腿,那樣患得患失,不是她。
陵親王妃看著阮白虞,抿起唇瓣。
阮白虞很直白的開口說道:“我離開君離照樣可以活得很好,但你離開陵親王你就什麽都不是,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陵親王妃無法反駁。
是啊,她離開了陵親王,什麽都不是。
可阮白虞不一樣啊,她有家人,就算是沒有家人,她還有一身的本事,這樣的人才,其他國家隻怕會以上賓待之。
沉默了好一會兒,陵親王妃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會問我背後的人是誰呢。”
那些藥來自於其他國家,隻要有這些藥的存在,他們肯定會知道陵親王府通敵。
原以為阮白虞來是來問這個的,沒曾想,她居然是來聊天的。
“藥來自衛國,但人隻怕不是衛國。”阮白虞不緊不慢開口。
陵親王妃看著笑容盈盈的女人,瞳孔驟縮。
也就是一呼吸的時間,陵親王妃恢複了,她微微一笑,“你很聰明。”
這話,變相的承認阮白虞說對了。
阮白虞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陵親王妃也起身走到牢房深處坐下,閉目養神。
走出牢房,鬱五淵望著阮白虞。
“聽我狡辯。”阮白虞訕訕一笑,開口。
鬱五淵點點頭,“你說。”
說是去顯擺炫耀,這實際上呢,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阮白虞到嘴邊的話影視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去。
“我真的覺得,今天這事是在你的謀算裏。”鬱五淵沉聲開口,“王妃娘娘,你到底在謀劃什麽?”
今天這個突發事情,直接打亂了他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