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

  申九軍,申諾諾現在這一小公寓的房東,雖是同一姓氏卻並不是一家之人。


  這天,申九軍拎著一大串鑰匙打開了申諾諾這一小公寓的房門,輕聲呼出一口氣,他好似以前經常這樣做的般隨手拿起了不知何人喝過的水杯,‘咕咚咕咚’一口飲盡了杯中剩餘的水!


  坐在沙發上,申九軍將自己的雙腿盤起,舒適的伸了個懶腰後躺了下來!


  ‘咕嚕咕嚕’


  一隻橘紅色的大貓出現在了沙發下,呼嚕呼嚕的開始假寐起來!


  “多大爺!您遛彎回來了,這是!”申九軍看著這隻可愛的大貓,也不禁起了憐惜疼愛之意,伸出一隻手撓起了多多的下巴,惹的後者一陣愜意的抬頭踮腿!


  門外,忽的一開鎖聲響起!

  申九軍聞聲望去,隻見一名輕衫素衣的女子打開了房門!


  “吆!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尋思著多少要等你一會兒呢!”申九軍對著這一身簡衣卻依舊難掩其青春氣息的來人說道!


  “申九軍!你怎麽又來了!我昨天可是剛剛交過了房租了!”申諾諾見著自己房中的不速之客頓時就瞪起眼來,邊說著申諾諾上前一把將多多抱起,使其逃離了申九軍的魔爪!

  “那是上半年的!這個下半年按理說也得交了!我也知道現在我們這裏的經濟一直都不好!各行各業都在哭窮,沒錢!可我也沒辦法,你看隔壁那戶我都給人家漲了三個月房租了,可你這我是半年裏提都沒提過,而且你這房租拖了我半年,昨天才交我手上!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啊!”申九軍放下了盤起在沙發上的腿,俯身,手裏順勢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東西把玩起來!

  “唉!雖然都是一個申姓,可你看看人家‘午戈時代’的申家,再看看我們這些‘窮苦人’!真是沒法比呀!”申九軍像是覺得自己有些太為難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子了,話說到最後又不禁多嘴一句。


  “多少錢!”申諾諾臉色一變,提起這現在的申家,她的心是在痛的,但她已經不再屬於那個地方,她的內心不允許自己再屈辱的承認自己是那申家的人!

  “你這房子說起來還比隔壁要大上一些!而且現在周邊的廣場、娛樂城等等都在漲價!隔壁那邊是兩千,.……算了,我就不給你多漲,你這也算個兩千吧!半年的房租是一萬二!”申九軍拿起一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寫寫畫畫出一個一萬二的數字出來!

  “我現在沒有那麽多錢!”申諾諾嘴唇緊緊抿了起來。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申九軍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他一早就已經做好了要將其趕出自己這處‘黃金屋’的打算了,“收拾一下東西吧!這兩天我這有新租客要搬進來了!”


  說罷,申九軍擺了擺手,起身就要向房門處走去!

  “哎!.……等會兒”申諾諾一把拉住要走的申九軍,拿起桌上的那張紙說道:“你這樣!我這裏先給你.……先給你一千二行嗎!”


  申諾諾一番手忙腳亂,將一張已經被指甲扣去尾數一個零的紙示意在了申九軍的眼前!


  申九軍看了看還有著一絲驚慌失措狀的申諾諾,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眼前那已經被揉搓起褶皺的紙。


  “我都已經在你這租了三年了!”


  半晌後,點了點頭。


  “行吧!”
……

  第二天清晨


  “喂!媽,你還在忙嗎?”申諾諾一早吃完早飯後撥通了申夫人昆紅燕的電話!

  “你先等會兒孩子!媽媽這裏還有點事情走不開!晚點我會給你打過去的!”電話那頭伴著紛雜吵鬧的響動聲昆紅燕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那算了!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嘀、嘀、嘀”


  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掛斷的聲音,申諾諾還沒有講完話,可能真的很忙吧!諾諾自己安慰著自己,本來鼓足了勇氣要張開嘴講的話,也並沒有機會吐出口!

  她理解自己的母親現在的心情,自爸爸去世以後她就一直沒有再離開過那間‘小七樓’酒店,而這麽多年下來,那間酒店已經徹底離不開了她,這不僅是有著公司股權轉讓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那狼子野心之人的緣故!

  “房租、房租、房租.……”申諾諾苦笑出聲,一遍遍嘀咕起來,本來還在因為心情不錯而挺起的玉背此時也在一瞬間垮塌了下來!

  她低頭看向正趴在自己腳麵上蹭來蹭去的多多,彎腰一把將其撈起,抱進了自己的懷裏,將自己的頭深深埋進那暖融融的毛發裏,晨光將其照的更加刺目了些,依稀裏隻見這單薄的身影在顫抖、在止不住的抽搐。


  她隻有自己了!


  她的母親還在不甘的抗爭著,自己的姐姐已經被段嫖恩迷了心智,即使明知是有違常倫,卻依然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爺爺申威央一夜之間有了瘋癲之症,各家族親便都慌了神,一個個自顧不暇。


  半晌

  再次抬起頭,申諾諾眼眶裏不知什麽時候已有了一層水霧彌漫,深吸一口氣,她重新鎮定了下來,隨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牆上那枚亮燦燦的金牌!

  走到電腦桌前,申諾諾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開始了新一天的直播!


  2700的直播間人數從來沒有被突破過,辛勤直播十多個小時後,申諾諾看著不時有著小花打賞的界麵,思緒也不禁飄走。


  原來討日子是那麽的艱難呀!


  狹小的窗口外,夜色已在不知覺中籠罩了大地,大片的黑暗襲來,讓人不由得有了幾分迫切感!

  “這次不許說我提前下播了!”申諾諾俏皮的一吐舌頭對著直播間的觀眾說道!

  晚安的話語總是那麽的俗套又千篇一律!

  如往年的日常一天一樣,今天的的申諾諾結束一天的直播。


  按著慣例細數起今天所有能拿到的獎金數目。


  夜深,燈光熄滅


  即使再有不甘的人也已經睡去,期待著明天那嶄新的未來!

  “姑娘!姑娘!”


  夢境裏,一個始終看不清相貌的男人呼喚著申諾諾!

  “啊!”申諾諾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些什麽!歡快答應著。


  “爸?”夢中的申諾諾試探著問道。


  片刻後,沒有任何回應響起。


  申諾諾並沒有放棄,依舊在一遍遍的喊著,那不是她的父親,她自己是知道的,但她太想他了!


  三年的天人之隔,申諾諾並不是已經習慣了沒有家的日子,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父親,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想念了,但她沒有辦法,她要生活,她把一切的思念一切的怨恨都藏在了心裏,隻等有一日在合適的機會爆發。


  但太久了,她等太久了,她害怕自己已經是那黔驢技窮之輩,三年的壓抑她怕是已經泯然眾人了,再無翻身可能!


  “你能幫幫我嗎?”卑微的話語帶著懇求,讓人聽著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她終於將這個壓抑在自己心頭三年的問題問了出來,她太想知道了!


  “有個故事,你想聽嗎?”依舊是那個陌生的人說出那陌生的話,但申諾諾隻當是自己的父親。


  “想”申諾諾輕應一聲。


  “有個人,患有一種怪病,他會時常莫名其妙的用頭撞向桌子,吃飯的時候撞、與朋友聚會也撞,甚至半夜起來撞,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怪病發作起來的時候,他會把眼前的一切統統用額頭、用臉砸的粉碎!家人們很擔心,於是四處求醫,中醫說他是有詭症、西醫說他腦神經有問題,而江湖術士則說他被妖鬼附了身!嗬嗬”那人一頓,嗬嗬說出聲來!


  “那後來呢!”申諾諾繼續問。


  “後來,有個人來到了他們家,看著那人被怪病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樣子,於是在他家桌角砸上了一枚尖頭朝上的釘子!他道這病沒有藥救,沒有人能通,隻能靠他自己,若是三個月他能控製自己不去撞向那枚釘子,那他就能活,反之他控製不了,那就隻會死了!”陌生人的聲音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而申諾諾的眼前已經沒有那人的身影!


  “救不救,都在你自己的一念間,那顆釘子就在那。”


  不知是那人的有意指點還是申諾諾自己的明悟,這一瞬間,她想起了好多!

  最後,申諾諾大聲地問起:“申遠坤……申遠坤究竟在做些什麽?”


  再沒有回應產生,而自己已經被驚醒!
……

  “我的天!我剛剛是講夢話了嗎?”猛然坐起身的申諾諾,微微回了一下神後自喃道。


  清晨,咕溪鳥已經開始了一天中最重要的演唱。


  申諾諾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鍾。


  上麵am6:00的字樣大大的顯現著。


  頭發蓬亂的申諾諾哈出一口氣來,繼續躺了下去。


  臆想繼續去做那未完成的夢。


  但片刻後。。


  一股大力湧出申諾諾又是猛地掀開了被子,起床去了洗手間。


  今天,她,決定要主動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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