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學於偉文,但臉沒鞋墊厚
祁偉見林默如小學雞一般站在自己麵前,等待聆聽自己的“諄諄教誨”,接受奇奇怪怪的知識的洗禮,迎接即將開啟的新世界的大門。
想到自己要將新知識傳授給“小徒弟”,完成“汙文化”的傳承,讓小眾文化有更強的生命力,就像要完成一樁大業似的,祁偉忍不住激動了,他深吸一口氣,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氣,然後張開了嘴。
啥也沒說,又閉上了。
林默正等著呢,見祁偉就跟打了個哈欠似的,屁都沒蹦出來一個,便瞥了他一眼,催促道:“快快說來。”
“呃……這個……”祁偉“這個”“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本來祁偉覺得沒什麽好害羞的,說說就說說唄,都是大男人的,有什麽可羞的?
可是臨了臨了就說不出口了,一開始起的調笑林默的心思也沒有了,本來是想讓林默羞恥一下的,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林默還沒怎麽著呢,他自己倒先受不了了。
唉,祁偉頹廢的想到,真是同人不同臉呐。
遙想偉文當年,呲牙猥·瑣笑,汙言穢語,信手拈來,說的呀,那叫一個輕巧,逼逼叨叨,臉皮也不紅,張口咧咧,頗為好玩,我就也想試試。
沒想到,對於臉皮的厚度,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低估了於偉文的。
如果我的臉皮有一張鞋墊那麽厚的話,那於偉文的臉皮估計得有十張鞋底那麽厚。
而且,他的不光厚,還硬。
祁偉忍不住暗罵自己,讓你趕時髦,讓你盲目從“文”讓你知道點兒東西就亂應用,這下翻車了吧?
連車輪子都翻沒影了,真是活該。
於是,祁偉幹巴一笑,道一聲“沒什麽”,大步一邁,往旁邊溜去,想要蒙混過關。
林默可不讓,一伸手拎著他的衣領將他給提溜了回來,堵在過道上,說道:“還沒傳我知識怎麽就要走?你這老師當得可不稱職哈,快說吧,說完了我便立刻放你走路。”我非得知道是哪裏出錯了不可。
林默隻知道刨根問底,卻忘了這世上還有這麽一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好奇心羞死你。
祁偉見林默態度堅決,看樣子是自己不說明白就決不罷休的,便在內心跪地仰天長嘯一聲,放棄了掙紮。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尷尬吧。
羞恥路上有你作伴,我也不算孤單。
老天爺爺,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一通悲鳴之後,祁偉麵色如常,如念戲文般說道:“來來來,你走近一些,我且說與你聽。”
見林默在自己麵前堪堪停住,祁偉像長輩似的語重心長道:“徒兒啊,之前你說的那句話以後可是萬萬不可隨便再說了。”
“嗯哪句?”林默確實是不知道。
他說過的話那麽多,怎麽隻能憑著一個籠統的“那句話”便能想起來祁偉到底指的是哪句話呢?
那句話?
哪句話呀?
我可不知道你指的“那句話”是哪句話,我又不是你。
你有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我也有我認為的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但是我認為的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並不真的就是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
對吧?有這種可能吧?
所以,我不知道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到底指的是哪句話,你必須把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清楚明白的說給我聽,我才能知道你想說的我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哪句話。
當你將我的原話說出來的時候,我才會記起來是哪一句話,並且一邊點頭附和一邊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原來是那句話啊。”
怎麽樣?我說的夠明確了嗎?很有道理吧?
祁偉一咬牙,一閉眼,就跟要奔赴刑場即將人頭落地一樣,充滿了男兒血性與陽剛之氣。
不過,英勇的假象隻維持了兩秒便變的磕磕巴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就……就是……你讓我吹你的……那啥……”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仿佛要了他半條老命似的。
“哦——,原來是那句話啊。”林默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到祁偉的表情後,一臉疑惑,仿佛想不明白祁偉為啥那麽羞憤欲昏似的,於是不明所以的問道,“那又怎麽啦?有什麽問題嗎?我讓你給我吹……唔……”
祁偉反應迅速,一把捂住了林默那張正在說些“驚天駭言”的嘴巴,還頗為慌亂地向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便鬆了一口氣。
他壓低聲音對林默說道:“我待會鬆開手後,你不能再說‘給我吹’這三個字,聽見了嗎?聽見了就悄悄‘吱’一聲。”
林默:“……嗯——”你捂著我嘴,我,我,我“吱”不出來。(._.`)
祁偉:“……不好意思哈,一時大意了。”然後趕緊鬆手,將林默拉到了牆角,的垃圾桶旁,裝作扔垃圾的樣子,開始進行“秘密培訓”了。
在進行“培訓”之前,祁偉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形,在大家都各忙各的,無人注意到這角落,便飛快的湊到林默的耳邊說了一個字,然後立刻站直,來回不過兩秒鍾。
林默被祁偉這一波沙雕操作給迷惑了,他想不明白,說就好好說唄,整這一出豈不是太過顯眼、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默也不管這些詞語用的對不對,反正全都一股腦兒的用來評價祁偉迷惑行為了。
?
你這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偷親我呢。
mua個雞兒的,麵臨晚節不保。
於是,林默往旁邊一挪,與祁偉之間隔開了一段距離,問道:“什麽?沒聽見。”
祁偉快要抓狂了。
第一遍說的時候都是一咬牙一跺腳如壯士扼腕一般才說出來,眼下是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在張第二遍口了。
可憐祁偉一個壯漢,就這樣被逼成了一株嬌弱的含羞草。
怎麽辦呢?既然事情是我惹出來的,那就由我來負責到底吧。
想著,祁偉的腦瓜子溜溜一轉,都不像他平常學習時的智商了,“啪”的一下就想出了一個既不需要說話又不會留下“證據”而且還能讓林默十分了解的絕妙好辦法。
比絕味鴨脖子還要絕。
祁偉示意林默將手伸到自己麵前,掌心向上,做出乞丐討錢、衣來伸手的手勢,然後用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固定住林默的右掌,拇指和食指捏,中指頂,統共圈住林默右手的中間三根手指的三個指頭肚。
待“紙張”紋絲不動穩如泰山之後,祁偉右手隻伸出一根枯棍兒般的食指,其餘四指自然彎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準備開始“下筆”了。
沒錯,這個比絕味鴨脖子還要絕的絕妙好方法就是——寫。
以“手指”作筆,以“手掌”作紙,既能看得明白,又不至於留下萬一日後被人無意之間翻出定會引出一波風言風語說是寫字之人滿腦子都是苟·且之事簡直是傷風敗俗的“證據”,真可謂是一舉兩得。
林默看著自己的三個指頭肚被祁偉捏著,怎麽看怎麽不得勁兒,下意識地想將祁偉的爪子給打一邊兒去,又怕發出聲響惹來圍觀,便忍著沒動。
萬一讓人看見兩個大老爺們兒不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反而站在垃圾桶旁聞著垃圾散發出的令人上頭的氣味,而且還偷偷拉手,那可真是蝦蟆遇到人——會呱也不管用了。
人哪會管你呱的是些什麽玩意兒,肯定二話不說,一杆子就將你這隻蟆給挑飛了。
翠綠的蟆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優美的亮麗拋物線,像是一顆冒著熒熒綠光的流星,伴隨著一聲嘹亮的“呱——”,劃破天際,落入池塘,“啪嗒”一聲,激起層層波紋。
本以為是死裏逃生,沒想到是才離狼窩又入虎口,黑燈瞎火啥也看不清,於是蟆就被當成田雞端上了人類的餐桌。
臨下鍋之前,蟆呱呱咒罵:愚蠢又可惡的人類,你們不光吃了我的親戚,現在竟然連我都不放過了。
本蟆在此預言,如果你們繼續這樣什麽也吃的話,你們遲早會遭報應的,本蟆就在天上等著看你們遭報應的那一天。
雖然你們的確沒人性,而且還把我放在鍋裏咕嘟咕嘟,但是本蟆其實並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因為,那也意味著更多生靈慘遭你們的毒手,進汝口,入汝腹,化汝腸,成汝排泄物。
這是對我們的侮辱,這是對我們的侮辱,這是……呱!!!
林默像是嘴裏含著蟆似的忍不了了,手往旁邊一抽,逃離了“三指”的禁錮:“你寫就寫,別動手動腳的,再敢占我便宜,小心我扁你。”
“嘁。”祁偉不屑的說道,“你有什麽便宜可讓我占的?還真把自己當個洋柿子了。你花錢請我占我都不會占的,你就放下你那顆七竅玲瓏的大玻璃碴子心吧。”
說完,祁偉便正式開始“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