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借酒消愁
直到阮福晃的身影消失不見，葉縱橫仍然站在船廊上，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忽然，他感到有人披了一件大衣在他身上，卻是菲力。“風大，小心著涼，回船艙吧。”
葉縱橫與菲力回到豪華艙，這是他在船上的個人臥室。有床，有床椅，還有酒櫃。
菲力拿出一盒“越南他爸”煙，給葉縱橫和自己點上，問道：“你愛他？”
“誰？”
“小皇帝。”
葉縱橫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勺子狀的煙圈。
“這是什麽？”菲力問道。
“北鬥七星。”
“什麽？”
“這是我和他的秘密。”葉縱橫歎道。
菲力聳聳肩：“不管怎樣，我們回廣州灣了，一切還得向前看。”
“我知道。”葉縱橫點點頭。他肩負使命，必須要拿得起，放得下。
菲力陪著葉縱橫去參觀普通艙，那裏都是青壯年難民，也是未來雷神軍的土兵。
男人紮堆的地方總是烏煙瘴氣，有人抽煙，有人打撲克牌，有人扳手腕，有人打打鬧鬧，有的在吹水聊女人，有的則陰陽怪氣地在討論葉縱橫的緋聞，個個荷爾蒙爆棚的樣子。
葉縱橫對這一批新兵的體能非常滿意，他們都是偷渡到越南，體弱多病的早已被淘汰，剩下的都是身體素質最好的。不過，思想政治教育一定要搞好，否則這群人都是失控的野馬。
大家見到葉縱橫過來，趕緊過來見禮。那幾個聊八卦的也趕緊收聲，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其實葉縱橫早聽到他們聊什麽，但他不想理會。“食得鹹魚抵得渴”，當他和阮福晃在行刑台上牽手之時，他就知道要頂著多少流言蜚語了。
“來吧，扳手腕，我出五分力，能支撐半分鍾的賞一塊大洋，一分鍾的賞兩塊大洋，能贏我的賞十塊大洋。康勇，把贏錢的都記下來，回去發賞錢！”葉縱橫脫下外衣，擼起袖子，嘴裏叼著一根煙，坐在一張鐵桌邊開始挑戰。
聽說可以贏大洋，排隊挑戰的絡繹不絕。雖然隻出五分力，但也隻有三分之一能贏錢，其中贏一塊銀洋的居多。謝爾蓋等俄國兵各贏了兩塊大洋，白種人的體能果然更勝一籌。
但更令人驚奇的還是葉縱橫的手勁，眾人沒想到這個看似瘦瘦的少帥，力氣如此之大，還隻是使了五分力。
葉縱橫跟兩百多個人扳過手腕之後，感覺體能下降，加上身體有損傷，便停止了比賽。
接著，大家坐在地上打撲克牌。當時撲克牌由法國人引入，因攜帶方便，玩法刺激，在越南和廣州灣已經比較普及，尤其在船上玩得比較多。
胡梅是在普通艙這一層的高級艙，她在艙內呆得氣悶，心情又不好，便出來透透氣。好像聽到葉縱橫的聲音，她好奇地出來看看。不看則已，一看嚇一跳。
胡梅本以為葉縱橫與阮福晃分離後會心情難受，沒想到他居然在亂糟糟的普通艙和一幫男人打撲克。
隻見他的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嘴上胡茬沒刮幹淨，敞著襯衫扣子，嘴裏叼著一根香煙，摸牌打牌的手法極為熟練。牌很厚，手上一抓一大把，似是三副牌的“升級”？他一邊打牌，一邊抽煙，還跟大家一起講著黃色笑話。聽到“女人屁股”幾個字……流氓！胡梅在心裏罵道。這人真是變了。
葉縱橫也看到了胡梅，他懶得搭理她，之前就是因為自己太好人了，才將她慣成這個樣子，還不如順其自然，快意人生。雖然打女人不好，可容素素也被打過幾次了，也沒怎樣。當然，以後肯定是不能再打，但也說明一個問題：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過猶不及。
胡梅看了一陣，見他根本不理會自己，覺得無趣，便回艙房休息了。
葉縱橫打牌打到半夜，一些人撐不住先睡了，隻剩下十來個水平不錯的陪他玩。好酒的俄羅斯戰鬥民族謝爾蓋又從船上找到了幾大瓶白蘭地。謝爾蓋陪著葉縱橫喝得酩酊大醉，唱著歌，橫七豎八倒在甲板上，被船員發現才扶了回去。
菲力幫忙將葉縱橫攙回到三樓的豪華船艙，他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可以說是反常了。或許是心裏真的很痛，才會放縱至此吧。
葉縱橫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菲力找了大塊的帆布鋪在甲板上。葉縱橫隻穿一條短褲，趴在帆布上曬太陽，遠看就似一條白白的鹹魚。過一陣又翻過來平躺著曬。
大家吃飽了飯，無事可作，站在船廊上看葉縱橫曬太陽，指指點點。“少帥果然是異人啊，怎麽曬都曬不黑的？”“那是自然，難道跟你一樣的賤命，不曬都黑似豬？”
胡梅也倚在廊上，呆呆看著葉縱橫那完美的身材，寬肩，細腰，長腿。漂亮男人跟漂亮女人一樣，都是被人搶奪的寶貝，自己還有機會嗎？
白天補充能量後，晚上葉縱橫又繼續打牌喝酒，一醉方休後才睡覺。第二天曬曬太陽，下午三點多便到西營東堤深水港了。
高飛鴻、梁華已在此迎接，張明西受克勞泰默指派在此接應。由於這是法國人的港口，不宜來太多雷神軍中的人物，以免影響不好。
這三百多人暫時整編為一個獨立營，由經曆過一戰的謝爾蓋任營長，楊康勇任副營長，從西營上岸後，在梁華的帶領下，步行至菉塘營新兵報道處。
葉縱橫與高飛鴻擁抱了一下。高飛鴻眼中微紅，聞到他身上一股酒味，一巴掌打在他肩上，笑道：“靠，好幾天沒見，變成酒鬼了！”
阮氏星、阮氏月兩姐妹扶著胡梅一瘸一拐走出來。高飛鴻驚道：“小梅，你腿怎麽了？”
“中槍了，”胡梅淡淡地道。然後她問葉縱橫：“葉少帥，我該去哪？”
高飛鴻忙道：“都安排好了，上車吧。”他打開汽車門，葉縱橫攙著胡梅上了車，坐在後座。
另有一輛空車則將兩個宮女和越南公主的十幾個箱子的嫁奩先拉到葉府。
在開往赤坎的路上，因為胡梅的原因，氣氛有點緊張。高飛鴻與葉縱橫隻能揀不緊要的閑聊了幾句。
汽車開到大福街一處隱蔽的小宅院，隻有一扇小木門，推開後是一間三間平房的小宅院，裏麵站著兩個婢女，另有四個荷槍實彈的雷神軍士兵。
三個人走進房間，葉縱橫關上了門，他想與胡梅好好談談，高飛鴻作個見證，或是出出主意。
“葉縱橫，你什麽意思？要軟禁我？”胡梅問道。
“也不是，小梅，你先在這休息……”高飛鴻陪笑道。
“是，就是軟禁你。因為我一家妻兒還想有命在。”葉縱橫這次說話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