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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第69章

  世林相信,桂芹能聽得出來他話語裏的潛台詞。


  “噢,弄了半天你原來是為的這個事啊,我還以為俺們一家人怎麽得罪你這個原來的貴客了呢!”她伸出一隻溫潤有加的不敢擅自變得冰冷的玉手摸索著用床頭的濕巾擦幹眼淚之後,又用心地理了理頭腦中紛亂不堪的思緒,然後才可憐楚楚而又幽怨無比地說道,恰如他以為的那樣信假為真,不懂得其中滋味。


  “你親弟弟蓋屋,我這個當姐夫的能一毛不拔嗎?”他幹脆把話挑明了,省得再和她假戲真做地猜謎語玩,怪沒意思的。


  “呃,這個事嘛,俺媽她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回她終於有合適的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口了,因而情緒也隨即好了不少,隻要能把眼前這頭不聽話的小肥豬暫時哄乖就行,“她又沒指名道姓地讓你掏錢幫襯。再說了,俺弟弟蓋屋,我這個當姐姐的和你這個當姐夫的適當地出點力支持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對吧?”


  他未予理睬,其態度自然是清晰可見的。


  “這,無非就是個多和少的問題,”她繼續緩緩地言道,不為他的態度所動搖,且確信最後能夠說動他這個倔貨,“如果有那個條件,關係搞得好的,那就多拿點,如果沒那個條件,關係搞得不好的,那就少拿點,這又有什麽啊?你說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犯得著為這個事生這麽大的氣,使這麽些心事嗎?”


  “哼,你少給我灌迷魂湯了,”他說話更加不入路了,一點男子漢的氣概和風度都沒有,剛剛有點好轉的風格和氣氛又開始淩亂了,“叫你說,我要是拿少的話,我的臉上能好看嗎?”


  “世林,這大過年的,我指天發誓,”她見狀隻好咬牙剖心道,“桂卿蓋屋,我不讓你掏一分錢,這樣總行了吧?”


  “你也不要在我跟前硬充那個好人,”他恨恨不平地說道,就是不領她的情不會她的意,似乎有意要在她家裏狠狠地殺殺她的威風和霸氣,盡管她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麽威風和霸氣,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主觀臆想而已,“我又沒說不掏錢,這個事我不掏錢好像也說不過去,我就是煩你媽說的那個小話,她憑什麽在我跟前來回地念叨這個事啊?有話直接說就是了,何必使心眼子弄那些景呢?這樣做,有意思嗎?”


  “我再強調一遍,我是她閨女婿,又不是她兒子!”他義憤填膺地強調道,好像誰真強迫他當上門女婿了一樣,“再說了,我娶的是你張桂芹,又不是你所有的家人!從來都是一樣的話兩樣說,她既然不會說話,那能不能學著閉嘴呀?有些話,讓你出麵說不行嗎?你反正是一貫的巧舌如簧,口吐蓮花,那個小嘴說什麽都有理。”


  “行,世林,你的話我馬上忘掉,”她又哭著表明道,一副明明不想委屈而不得不委屈,明明不想生氣而不得不生氣,明明不想表態而不得不表態,明明不想絕望而不得不絕望的可憐而又可氣的樣子,“我就當你喝多了,說的全都是醉話,或者就當你什麽都沒說。”


  “得了吧,今天你愛咋的咋的吧,”他被她剛才的那句話激得越來越野蠻無禮和煩不勝煩了,好像他今天說什麽都說不清了,就像掉進爛泥窩裏再也出不來了一樣,“反正我也懶得再問你家這些破事了,也懶得再和你瞎囉嗦了!不過有一點我得聲明一下,我根本就沒喝醉,所以我說的也不是什麽醉話。我之所以中午喝酒,那不過是不想傷你弟弟的麵子罷了,是他非得要和我喝的。”


  她沒再理會他,而是輕輕地睡下了。


  他見她半天都沒有動靜,就忍不住用胳膊肘推了推她的肩膀,並忿忿不平地說道:“噢,你就這麽睡了?”


  “你還想怎樣?”她異常冷淡地說道,也是要治他一下。


  “還想怎樣?”他有些猙獰地說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她一字一頓地回道。


  “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瞪著她道,眼中的恐怖之色愈加明顯了,就算她是傻子也應該能看懂了。


  “我沒心情。”她犯了一般女人都會犯的低級錯誤,不該拿夫妻之間的這個事來懲罰他,因為自古以來這種做法就沒成功過。


  “什麽,你沒心情?”他諷刺著罵道,像是徹底看透了她,從而更加不拿她當回事了,“老子還沒說沒心情呢,你憑什麽沒心情啊?張桂芹,你趕緊給爬我起來,把那個什麽撅起來等著,快點,別不識抬舉啊,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可沒那麽大的耐性!”


  “你想幹嘛?”她瞪大眼睛問道,像個膽小的小女孩。


  “你說幹嘛,”他粗魯地回道,“難道我剛才說得不清楚嗎?”


  “馬上就快要過年了,你不要沒事找事啊!”她頭發散亂地趴在那裏,又傷心又生氣地說道,言語間還不忘關心他的身體,而不是一味地考慮自己的惡劣情緒,也是希望通過另一種方式挽回局麵的意思,“再說了,這麽冷的天,滴水成冰的,你萬一要是著涼了怎麽辦?以前你又不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折騰了好幾天才好利索的,你難道忘了嗎?”


  “哎呦,你還知道快要過年了啊?”他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副狼心狗肺的可惡樣子,“你既然知道快要過年了,那你為什麽不用實際行動來慶賀一下過一年就少一年的新年呢?”


  她雖然覺得他這話有點不吉利,但是卻不想說什麽。


  “你看看,就在你的老家裏,就在你曾經的閨房裏,我要拿出一流的功夫好好地伺候你,讓你高興,讓你滿意,讓你興奮地不要不要的,這有什麽不好的嗎?”他繼續賣嘴道,越說越不入路,越說越覺得自己嘴管,“××,哎呀,想想這事我就興奮得受不了,我下邊就硬得和鐵棒似的。你這個人見人愛的小可人,你快給老子興奮起來,歡起來啊,好好地躺正了,把兩個大長腿給我大大地叉開。”


  她心裏如潮水般湧過一陣厭惡感。


  “我非常嚴肅地告訴你,你可別在這個關鍵時候寒著個死臉惹我不高興,懂嗎?”他半是威脅半是命令地獰笑道,手腳也開始胡亂地行動起來了,“還說什麽會著涼?這會子你倒是挺關心我的啊!謝謝你啊,我的賢惠的小老婆,小情人,小蹄子。”


  她有點想要吐的感覺。


  “不過你懂什麽叫‘小夥子睡涼炕,全靠火力壯’嗎?”他厚顏無恥地顯擺道,“再說了,越是寒冷地方的人,那方麵的欲望和功能就越是強大,你恐怕還不知道這一點吧?在這方麵你真是連一點最基本的悟性和發展潛力都沒有,總是榆木腦袋死不開竅,可謂是朽木不可雕也,爛泥不可扶也。”


  她心理的防洪大堤開始崩潰了。


  “這種事難道還要我采取強迫措施親自動手嗎?”他居高臨下地問道,一副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的樣子,“那樣的話還有什麽意思,還有什麽好玩的呀?平平淡淡的就和喝白開水一樣,你覺得那樣就好嗎?我真不明白你腦子裏都是怎麽想的,放著激情快活的日子不過,非要用一大堆沒用的清規戒律約束自己,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一邊肆無忌憚地說著這些不堪入耳的髒話,一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培訓學校的薑寧,於是越發地控製不住自己瘋狂和扭曲的心理了。他那完全變了味道的邪性十足的欲望就像馬上就要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停地衝擊著他那點可憐的由殘缺不全的理智和發育不良的道德胡亂壘砌成的堤壩,把他折磨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因為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他必須得在很短的時間內一舉拿下眼前的壯麗堡壘才能稍微地衝淡一下心中隱蔽很深的那個卑鄙念頭。


  是獸,就得吼,這是必須達成的使命。


  她又一次含淚任他擺布,不再憧憬第二天的太陽。


  他在竭力衝殺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薑寧淳樸幹淨的臉蛋、挺拔飽滿的前胸、緊俏靈動的美臀,還有那雙清澈透明的充滿天真和童趣的大眼睛,就連被窩裏殘存的那點熱乎氣幾乎全跑光了,他也沒注意到。


  任何邪念都必須要付諸實施才有可能從根本上停下來。


  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個至深而又至簡的道理,所以在沒有真正得到薑寧的身體之前他永遠都是痛苦的,也隻能是痛苦的,盡管這種痛苦十分令人所不齒。他雖然僥幸披著一張看起來還算精致漂亮的黃白色的人皮,卻擁有一顆醜陋不堪的難以被□□和感化的獸心。就是這顆見不得陽光的獸心頑強地支撐著他,在這個美麗鮮活的世界裏硬生生地活下去。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什麽任何真正的快樂和幸福,盡管他的結發妻子就是一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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