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趙溫寒話少，屋裏忽然少了趙溫禦這個小話癆，感覺空蕩蕩的少了很多人。
趙曦言無奈的歎了口氣，詢問趙溫寒的意思：“溫寒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好不好？”
趙溫寒想了想，說道：“我想吃炒雞蛋。”
“好，媽媽這就去做，”趙曦言沒想到趙溫寒隻想吃個炒雞蛋。
平時都被趙溫禦帶著，幾乎忽略了趙溫寒的想法。
這孩子懂事到讓人心疼，學習不用管，穿衣吃飯也不用操心，在外邊對人有禮貌，在家裏也知道謙讓哥哥，從來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讓她省了不少心。
趙曦言很快炒了五個雞蛋，盛了兩碗米飯端到桌子上。
看趙溫寒坐在學習桌前擺弄手工紙，喊道：“溫寒，過來吃飯了。”
趙溫寒立刻放下手裏的剪刀來到餐桌前，乖乖的坐好拿起了勺子。
想到趙溫禦去對門吃飯了，又想到老師說的什麽沒有爸爸之類的話，趙曦言忽然有了點想法。
她偏頭看著趙溫寒，輕聲問道：“溫寒特別想要爸爸嗎？”
趙溫寒很幹脆的點了點頭，默了一會沒聽見趙曦言說話，他飛快的觀察了一眼趙曦言的臉色，生怕她不高興似得又低下了頭，扒了一口飯，說：“沒有也沒關係。”
趙曦言鼻子一酸。
這孩子，明明很想要爸爸還要顧及她的想法，說出什麽沒關係的話。
此刻對麵屋，周允承把包子放在盤子裏，又從保溫桶裏端出兩道菜，“溫禦，惜涵，過來吃飯。”
趙溫禦看見燉排骨眼睛都亮了，聞到香噴噴的羊肉包子更是口水直流：“周叔叔，這包子誰蒸的啊，這麽香。”
“我母親，”周允承淡聲道。
“那就是奶奶嘍，”趙溫禦伸手抓過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不住的點頭稱讚，“奶奶手藝真好，做的包子真香，要是能天天吃奶奶做的包子就好了。”
周允承被他的彩虹屁吹的臉上笑意浮現，“這話我會轉達。”
周惜涵卻不高興的在旁邊哼了一聲，“馬屁精。”
頓了下，“你怎麽不讓你奶奶給你蒸。”
趙溫禦不高興道：“我要知道奶奶是誰，還來這蹭飯。”
他一邊往嘴忙乎排骨，一邊說：“我們老師說我媽媽未婚生子，我哪裏去找奶奶。”
“哦對了，弟弟說周叔叔知道我們爸爸是誰，弟弟說算著時間媽媽就是大學的時候撿的我們。”
說到這，他把包子放下，咽下嘴裏的排骨，看向周允承問道：“周叔叔你知道是誰和媽媽一起撿的我們嗎？”
“未婚生子？”周允承捕捉到重點，眼神深了下，“你媽媽沒結過婚嗎？”
趙溫禦繼續吃包子，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媽媽當然沒結過婚。”
周惜涵非常懷疑他的話：“沒結婚你是哪來的？”
趙溫禦：“反正我沒當過花童，媽媽說她結婚肯定會邀請我當花童。”
周惜涵還是不信：“那會你小，忘了吧。”
趙溫禦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忘記，努力回憶之前的事。
但他太小了，記得不清楚，想了好一會才說：“反正我媽媽就是沒結過婚，去年有一個叔叔跟媽媽求婚，媽媽本來要結的，但是那叔叔讓媽媽找我們爸爸去要錢，媽媽不肯去，後來那叔叔就跑了，媽媽氣得哭了一晚上呢。”
周惜涵剛才還對趙溫禦不滿，聽到他說沒有爸爸的苦惱後，心裏的那點感同身受都被勾起來，她把牛奶往趙溫禦身邊推了推，“那你一直都沒見過爸爸了？”
趙溫禦用油乎乎的小手抓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嗯，我們問媽媽，她總是不說。”
“反正沒有爸爸我們過得也挺好，就是最近老師總是說我們沒教養，說媽媽未婚生子也是沒教養。”
周允承眼眸一沉，眉心深深皺了起來。
周惜涵小心瞥了周允承一眼，她最害怕爸爸變臉色了，但還是表達了自己對趙溫禦的不滿：“那還不是你不聽話，我也從來沒見過媽媽，老師怎麽沒說我。”
趙溫禦不服氣道：“那溫寒倒是聽話呢，不也挨說了？”
周惜涵：“那還不是被你連累的，每次老師說你，說生氣了就開始連溫寒也一起說。”
“周惜涵！”趙溫禦被人指責，又羞又惱，他啪的放下筷子，小臉漲得通紅，“我不理你了。”
周惜涵長得好看，尤其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特別閃，趙溫禦很喜歡和她一起玩。
但周惜涵不願意搭理他，反倒很喜歡不怎麽理她的同桌。
現在聽見小女孩指責他，尤其還指責他連累趙溫寒，說的他又羞又臊，又惱又怒，連包子都不香了，起身就走。
“不理就不理，誰稀罕，”周惜涵氣嘟嘟的瞪了他一眼，見他剩下了半個包子還放在碗裏，又氣呼呼的說，“你把包子剩下給誰吃！”
趙溫禦走了兩步，聽到她的話又返回來把半個包子塞嘴裏，目光落在盤子裏，那裏還有好幾個，他想著媽媽和弟弟都沒吃，稍一猶豫又拿了兩個，衝著周惜涵哼了一聲。
然後和周允承說：“周叔叔，奶奶的包子太好吃了，我給媽媽和弟弟嚐嚐。”
剛才還聊的好好的兩個孩子，轉眼就鬧到惡言相向的地步。
周允承無奈的聳了下肩膀，隨即說道：“你等下，把這幾個包子都給弟弟帶回去吧。”
就覺得周允承這人很好，趙溫禦有些不好意思，大眼睛眨呀眨，紅著耳根說：“可我媽媽不讓我隨便要人家東西。”
東西都吃到嘴了才有這覺悟，周允承忍俊不禁：“你媽媽如果不許，也不會讓你來這，帶走吧。”
趙溫禦高興了，抱著個大盤子往外走，出了屋還不忘和周允承說：“謝謝叔叔，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一個爸爸就好了。”
語畢，他抱著盤子一溜煙的跑了回去。
有他這樣的爸爸就好了，這句話絕對戳到了周允承心髒裏最柔軟的地方。
趙曦言的家裏雖然隻有八十多平，但他這裏卻有140多平。
除了三室一廳之外還有一個大書房，客廳也非常寬敞。
現在就住了他和女兒兩個。
如果再搬進來兩個小不點，外加一個喊他學長的女人，似乎這樣的家就比較完美了。
他看著門外像泥鰍似得小不點，嘴角無意識的勾了起來。
“爸爸，你幹嘛都讓他端走啊，”周惜涵很不滿意趙溫禦把包子都帶走的做行為，“我還沒吃飽呢。”
“說什麽給弟弟和媽媽帶的，我看是他自己想吃才對。”
周允承臉色嚴肅下來：“剛才不是在奶奶家吃過了，還沒飽？”
周惜涵不說話了，但還是有些不高興，“那也不能讓他都帶走，我明早還要吃呢。”
周允承無語道：“他帶回去給溫寒吃了，你不想給他吃嗎？”
“倒也不是不想，”周惜涵小聲嘟囔著，“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吃獨食。”
這邊趙溫禦端著盤子回來，趙曦言和趙溫寒剛吃完。
“媽媽，溫寒，我給你們帶了包子。”
趙曦言看他端著一個比他臉還大的盤子，擔心他摔了，趕緊接過來：“你怎麽還連吃帶拿的！”
趙溫禦不以為意：“是周叔叔讓我帶的，說給你和弟弟吃。”
趙曦言已經吃飽了，現在哪裏還能吃的下去包子，轉身問趙溫寒：“溫寒，你吃嗎？”
趙溫寒搖了搖頭：“我也吃飽了。”
趙溫禦伸手抓了一個遞到趙溫寒麵前：“你嚐嚐，這個包子可好吃了，就吃一個，肯定能吃下去的。”
頓了下，“周叔叔說這個是惜涵奶奶親手做的呢。”
趙溫寒還是不接，一來他已經飽了，再者他總覺得這樣去人家拿東西不好。
所以他抬頭看向趙曦言，征求她的意思。
聽說是周太太親手做的，趙曦言似乎想到了什麽，笑了：“既然是周叔叔給的，那你就嚐嚐。”
“嗯，”趙溫寒終於接過了包子，咬了一口，隨即眼睛發起了光澤，“媽媽你也嚐嚐，真好吃。”
趙溫禦立刻附和：“我就說好吃嘛，”口吻很快變成了遺憾，“剛才讓你們兩個去，你們不去，奶奶還做了好多燒排骨呢，你們都沒吃到，可惜了。”
趙曦言無奈的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就你不外道。”
趙溫寒吃了兩個，包子還有六七個，趙曦言覺得把吃剩下的東西送回去不合適，便把這些包子都倒進自家的盤子裏，把人家的盤子刷幹淨了讓趙溫寒送回去。
“溫寒，你去把盤子送回去，”頓了下，“跟周叔叔說句謝謝。”
她本來是不想讓趙溫寒接觸周允承的，但也不知道是包子的香味太濃，還是最近被老師那些話刺激到了，忽然覺得給孩子找個爸爸也挺好。
“嗯，”趙溫寒接過盤子要去，卻被趙溫禦一把搶了過去，“我去吧，弟弟都不愛說話，萬一惹周叔叔不高興，以後吃不到這麽好吃的包子了。”
兩手忽然空了，趙溫寒看向趙曦言。
趙曦言歎了口氣：“算了，就讓他去吧。”
父子相認也是需要緣分的，萬不可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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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蝌蚪要找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