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迫加入
等她跟著香妃去客房轉了一圈後,再返回便得知項天禮已經先走了。
乾陵悅滿臉問號。
這個人到底什麽毛病?千裏送結發?
且不說南王府安不安全,單就這樣不顧人的意願把人扔在外頭三天,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事已至此,她隻能既來之則安之,為了平安歸去,須得小心行事。
為此她開始不恥下問,趁著香妃離開的間隙問綠竹,“有什麽禮儀做遵守嗎?”
“沒什麽大的要求。”綠竹好歹在王府服侍多年,自然熟知,搖頭晃腦地回答,“須與主人同起同臥,不得冒犯主人長輩。”
“還有呢?”
“不隨意走動,不觸碰主人物件。”綠竹口若懸河,對她進行了長達半刻鍾的諄諄教誨,乾陵悅從最初的心無旁騖逐漸變得雲裏霧裏,眼神失焦。
綠竹說完後長長換了一口氣,“王妃,您記住了嗎?”
“記住了。”她滿心輕鬆地答應,心說也沒什麽特別的,大概與她在現代的禮儀相仿,總之就是畫地為牢,把自己圈在屋子裏就對了。
做好心理準備,綠竹去整理行李,她則打開自己的小冊子開始新一輪的創作。
“王妃,您在這裏也不閑著嗎?”雖然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但綠竹已經無數次看到王妃坐在窗台前奮筆疾書,有時候甚至會忘了吃飯。
“閑著也是閑著,又不能四處走動。”她頭都沒抬,好不容易有了點靈感,當然要盡快記下。
綠竹搖搖頭,整理好後回頭問道,“王爺知道您在做這個嗎?”
她抬頭與她對視,搖頭,並叮囑,“別告訴他。”
項天禮向來討厭她提離開的事,這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沒收不可。
“好的。”綠竹點頭,餘光又看了一眼。
當晚用膳,香妃親自來請,本打算稱病不去的乾陵悅不得已賣她的麵子,跟著她一起去了大堂。
其他側妃坐得整整齊齊,可氛圍卻又與安王府的不一樣。
安王府裏大家各得其樂,側妃裏也有彼此關係不錯的,落座後大多自己聊著天,而南王府裏,從落座順序開始就是一場無聲的戰爭。
她前腳才剛踏進去,立刻就有一個陌生的女人走上來,熱切地挽著她的胳膊,“妹妹來這裏坐。”
說著就要把她拉過去。
她莫名其妙,可胳膊在人家手裏,掙脫出來實屬不妥,隻能挪著腳跟過去,先是看了綠竹一眼,不知道合不合適。
可綠竹的眼睛都在她腳下,怕她絆到,她隻好看向已經坐在主位的項天義,以眼神尋求幫助。
好在項天義是個好心人,接收到她的求救後淡淡笑了笑,衝她招招手,“陵悅就坐在我身邊吧。”
主人發了話,那位側妃才依依不舍地放開手,隨後被香妃瞪了一眼。
等乾陵悅落座後,才算了解為何她會如此殷勤,按照項天義的為人,她必然會被安排在他身邊,那引路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能坐在離王爺較近的位置。
姑且分析完,她更是一臉無語。
坐得離他近是能吃到更多菜嗎?要是她想爭寵,一定主動坐得遠遠地,至少吃相不會被堂皇注視。
一邊想著一邊看向桌麵,這些菜談不上合不合口味,能吃。
飯桌上起初還安靜著,香妃忽然夾了一筷子菜到乾陵悅的碗裏,後者無形皺眉,她真的不喜歡不太熟的人給自己夾菜,髒。
“這是王府大廚最拿手的菜,陵悅嚐嚐。”
可都喂到嘴邊了,不吃又顯得清高,她直接一大口喂到嘴裏,囫圇吞棗地咽下去,沒嚐出多大的味道,普通蔬菜吧。
“味道如何?”
人家又在追問。
“好吃。”她抿唇點頭,言簡意賅。
香妃這才滿足地吃自己的飯,隨後項天義就給她夾了菜,沒說話,大概是無聲的嘉獎。
其他妃子見狀,紛紛卯足了勁開始討好乾陵悅,不多會,她的碗裏就堆起了小山尖,有妃子見裝不下,費心扒扒拉地給她夾了一顆丸子,堪堪卡在碗邊。
在她們的注視下,乾陵悅一點點吃掉並不怎麽喜歡的菜,還要違心地誇讚,逐漸失去味覺。
一頓飯終於吃完,她長舒一口氣,回頭一看丫鬟們送上來漱口水。
這習慣安王府也有,不過她不喜歡,就在流火居私自取消了。
好久不用漱口水,她有樣學樣,餘光關注著其他妃子的動作,輕輕吐出漱口水,避免被濺一臉。
饒是一個小動作,她都做得膽戰心驚。
繁瑣的禮儀之後,她暫時得到解放,和綠竹走到無人的角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展身體。
“王妃,您看上去很疲憊。”綠竹實話實說。
她何止疲憊,甚至想立刻回到安王府。
兩人一個來回都沒說上,清淨立刻被人打破,一位有些麵熟,可能是在飯局山給她夾了菜的側妃走過來,“陵悅妹妹在這裏做什麽,難道香妃姐姐沒叫您嗎?”
一聽她提到香妃,乾陵悅立刻警覺。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但凡這種在她麵前提到其他妃子,多半沒什麽好話。
“和我說過了,我隻是飯後積食,消化一下。”她微笑點頭,避開她探究的視線,不管是啥先應著再說。
“如是,不如我們一道過去?”側妃沒有要走的意思,盛情邀約著。
她剛想開口拒絕,想到自己對時間地點一無所知,便按捺住,“那邊有勞姐姐。”
兩個不太熟的人並肩走一段不知長度的路,其實是一件相當尷尬的事。
側妃可能原本打算借這個機會與她好好熟絡,可現在無話可說。
沉默隻會讓事情更加尷尬。
乾陵悅選擇體貼地活躍氣氛,“說來你們每日都是一同用膳嗎?”
“不是,隻有貴重客人來時,王爺才會召我們。”
她深沉地頷首,實則無奈,換做她,貴重客人來時她是萬萬不會召到一起的,畢竟爭寵使人盲目,萬一搞出丟人現眼的事,爛攤子難收拾。
當然,這也是她是個平民老百姓的原因,誰能理解那些貴人的想法和排麵呢?
“聽陵悅妹妹的意思,安王府不是這樣嗎?”
“不是,”提到自家王府,她的話多了點,同時注意地不談及隱私,“貴重客人來當然會重視,平日王爺閑暇多時也會召大家一起培養感情。”
“想來安王爺是個溫柔之人。”
頭一次聽到有人誇項天禮溫柔,乾陵悅差點笑出聲,“南王才是真正溫柔,能入南王府著實是女子的福氣。”
她真心實意地感慨。
項天義待人寬厚,又體貼入微,即便是不太愛的人,也會柔和以對,這樣在王府也足夠生存。
那側妃在她說這話時多看了她一眼,眼底思緒流轉。
多虧了兩個男人打開了她們的話題,一路聊到一個異常奢華的院落前,側妃止住腳,“這裏便是了。”
“哦。”她望著眼前的金碧輝煌,仿佛換了一個府邸。
側妃從容解釋,“這出風水不怎麽好,又偏僻,為了改善風水,王爺才依照大師的建議建了這麽一個金燦燦的院落,平日裏活動也多半都在這裏,增加人氣。”
她了然頷首,隨著她走進去。
香妃正站在項天義身側低聲與他交談著,項天義嘴角溫柔,應和著她的話,餘光看到她走過去,轉身麵對著她去的方向,招手,“陵悅,來得這麽晚?”
乾陵悅眨眨眼,看來項天義也默認她會過來。
關鍵是沒有任何人通知她,如果不是那位側妃偶爾與她相遇,可能她活動活動完就直接回住處了。
“路上走得慢了些。”她收起思緒,假裝無事發生,沒有看香妃。
與她一同前來的側妃笑著解圍,“臣妾路上撞見陵悅妹妹,見她不怎麽識路,所以就一並過來了。”
“嗯,旖妃有心了。”項天義點頭,算是誇獎。
旖妃瞬間笑開,又跟著道,“畢竟這祭祀難得一遇,若是耽誤了就不好了。”
祭祀?難得一遇?莫非她無知無覺地又介入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活動嗎?
“陵悅可能有所不知。”項天義往前跨一步,站在她身邊,聲音洋洋盈耳,“每年這個時候,府裏的人都會過來上上香,走動聚一下。”
她一知半解地點頭,確實有所不知。
“今年香妃選在了今天,左右我也無事,便訂好了。”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香妃的問題。
她看向站在一邊一言未發的香妃,很想聽聽她的說法。
若是她願意,完全可以將實情告知,想來其他側妃也很願意配合她。
但她選擇無視。
這裏不是她的地方,這些沒有硝煙地戰爭也不是她該參與的,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多管閑事,盡量將自己抽離出來。
然而這都是她的理想狀態,偏偏有人把她扯進去。
“方才用完膳,香妃姐姐可是直接離開了,和陵悅妹妹半句話都沒說呢。”不知道哪裏來了另一個側妃,緩緩道。
項天義掀起眼皮看了香妃一眼,“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