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小弟
王妃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項畏默默後退一步,餘光小心瞥著王爺。
項天禮閉上眼,奇怪地發不出火,反而是她眼中的倔強與坦蕩勾得他心中一動。
他是病了嗎?一向睿智的男人眼中閃過疑問,在項畏忐忑等待中一甩袖,“走吧。”
嗯?不止項畏一頭問號,就連暗中觀察的下人也滿臉霧水。
王爺對王妃的容忍度是否太高了。
“看來傳言是真的……”待項天禮走遠,下人湊到一起嘀咕。
“王妃也太過分了,我還以為她真的變好了,沒想到竟然用巫術控製王爺。”
“噓,小聲點兒。”
“王妃來了,快閉嘴。”
乾陵悅無語地看著作鳥獸散的下人,方才的議論聽了大半。
用巫術控製項天禮?腦洞真大。
她並沒放在心上。剛剛打算回寢殿,到半路想起回府時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孩兒,咳得厲害,想著替他看看。
向綠竹打聽了他的所在,便先遣綠竹回去了。
小孩兒住柴房,她憑著下人著裝打扮一路摸索過去,終於在府院角落找到一溜柴房。
小孩兒正一邊咳一邊劈柴,小小的人力道卻很大,兩斧頭就能劈開一條。
“你叫什麽?”她鮮少幹搭訕之事,思來想去挑了最溫和平常的一句話。
“璫——”他手裏的斧頭掉在地上,一看是乾陵悅,膝蓋一彎直直跪下去。
乾陵悅脖子往後一縮,忙上去扶他起來,嘴裏念叨著,“這是幹什麽?好端端跪什麽跪。”
而手掌下是小孩兒顫抖的肩膀。
她了然,看來原主以前的確喜歡拿下人出氣,還好不是打人的習慣,不然她立刻投湖。
“別害怕,”她溫聲勸著,“我隻是來看看你的病。”
小孩兒畢竟年紀小,將信將疑,眼中恐懼未散,猶豫地跟著她走進房內。多餘的家具自然是沒有的,隻有一張孤零零的床。
“這麽寒酸嗎?”乾陵悅嘟囔一聲,好歹是王府,不能給下人設備齊全一點的地方?
利索地開始替他檢查,擼開他的袖子後一怔,胳膊上斑駁的傷痕觸目驚心,哪些畜生竟然對一個小孩兒動手?
小孩兒一動不敢動,在看到她手中細長的針後抖得更厲害,可他一個下人哪敢反抗。
刺痛從胳膊傳來,小孩兒眼中噏滿淚水,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乾陵悅專注為他注射藥物,等塞了棉球止血時才注意到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很疼嗎?一會兒就好了。”
她收好東西,避開他的視線拿出藥,“這個顏色的一次吃三顆,一天吃三頓;這個顏色的一次吃一顆,一天吃兩頓。”
知一時半會解釋不清,她隻挑重點說,“聽我的,等吃個三天左右,你的症狀就能減輕了。”
小孩兒哆哆嗦嗦接過,眼裏視死如歸。
乾陵悅歎口氣,摸摸他的腦袋,又問一遍,“你叫什麽?”
“奴才沒有名字,他們都叫奴才小啞巴。”許是她的溫柔鬆動了他的警惕,他囁嚅回答。
她微微皺眉,小啞巴?
醫者,人道為大。這也導致乾陵悅格外關懷善良弱小的人。
她思考再三,直接開口,“你的東西多嗎?”
“不多。”他揪了揪衣角。
“跟我走。”
帶著新收的小弟回到寢殿,綠竹瞪大眼,“王妃,您怎麽把他帶回來了?”
“有問題?”乾陵悅沒有理她,自己帶著人轉了幾圈找了個合適的房間給他,“以後就住這兒。”
小孩兒身體直打哆嗦,似乎不敢相信。
可能她有聖母情結,隻想盡自己所能幫助更多的人。
見他害怕,她留在這兒也無益處,交代綠竹多和他溝通後則打算回住處,想著搞不好能讓小孩兒做個活廣告。
轉念一想,算了,那個層位的下人,估計也沒多少月俸,養家尚且不易。
路過廚房,看見正在挑水的大力,眼珠子轉了轉,“以後和二力好好照顧新來的小孩兒。”
又歪頭衝他身後的老嬤嬤喊,“李嬤嬤,多給那小孩兒煮點好吃的。”
“是,王妃。”
不出半個時辰,柴房的頭頭就找過來,一身橫肉隨著她的步伐抖動,乾陵悅看得有些辣眼睛。
“王妃,聽說您帶走了我柴房的一個小奴才。”她沒有半點對王妃該有的尊重,語氣衝動,隱隱帶著孤傲。
乾陵悅一聽就猜出誰是她的靠山,抱臂往前走了幾步,“所以?”
“即便是王妃,帶人也應該經過管理人的同意吧。”大胖子昂首挺胸,“您就不怕我告知榕……”
“你是怎麽與本宮說話的?”乾陵悅打斷她,驟然拔高聲音,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