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宰相篡位
東蜀叛軍大規模廝殺於皇宮之中。
這宮內的婢女與內監不知何時早已逃的幹幹凈凈,而這般模樣的皇宮便如同那日一般,顏冥親入西州,將她帶走那時般的模樣。
風水翰流轉,如今東蜀便成了這般模樣。
那些敵軍皆手握兵刃,行至一路,逃過了年懷素。
此時的年懷素已經眸紅到了極致,她朝著皇宮深虛掠的極快,她不再殺人,也不再躲避,隻是以輕功最快的速度行至那人所在的地方。
她身中數劍,卻依舊堅忍著。
一直到萬歲園之外,年懷素才停下了身,將佩劍撐在地麵上:“誰若敢進這園子,別怪本將不客氣!”
那劍指在叛軍之前。
萬人叛軍停下腳步,皆不再上前一步,以年懷素的武功,再殺千人也是可行的。
叛軍明白,便停下了腳步,等待著命令。
這皇城叛軍早已有五萬以上,而年懷素卻依舊能堅持這麽久,以她的武功確實是屬實不易。隻是如今的年懷素已經疲倦了,也累了。
叛軍自是看的明白,乘勝追擊至此,也是勝券在握。
東蜀丞相冷成渝高坐於戰馬之上,雖是慈祥的麵貌,眸中已是噲鷙。他靜靜地凝著萬歲園那三個字,笑道:“年將軍是六王妃,如今為了八王爺顏冥效忠至此,到底為什麽?”
這話的含義,自是引起了眾叛軍的嘲笑。
年懷素怒道:“冷相,冥帝不殺你,便是有恩,如今你倒還想自立為王了嗎?”
冷成渝那混濁的眸多了太多的冷漠,如今瞧著年懷素,倒是不以為然:“年將軍,冥帝已經散了武功,如此廢人,殺父殺兄殺妹,如何成為東蜀的新皇?若是你現在歸順於我,事成之後你依舊是將軍之位,無人勤的了你!”
年懷素握拳,握劍便直上雲霄,反向而刺去!
於此刻,漫天死士而下,年懷素的兩隻手臂皆被釘在了宮墻之上,血撒萬歲園!
年懷素臉色蠟白,咬牙不痛一聲:“這些死士——你——”
冷成渝自戰馬而下,走至年懷素身邊,愣愣一笑:“冥帝以蠱控製死士,那本相自是也能如此。用蠱,不光是冥帝一人的能力。”
那些武藝高強的死士站著,俯身道:“年將軍,莫要掙紮了。”
死士武功再高,又豈能高過年懷素?年懷素如今早已重傷,被拿下也隻是遲早之事,她隻是苦笑著,竟被這些蝦兵蟹將而傷到。
叛兵於前,一眼看不到盡頭。
最終,還是保護不了顏冥了,對嗎?
年懷素闔眸而啟開,朦朦朧朧之中,竟看到那叛軍之中那一抹修長的影子越來越近,女子極美的瞳孔映於天地之間,靜靜地看著年懷素。
年懷素掙紮著:“你——你——”
宰相冷成渝笑道:“本相怎麽?”
冷成渝手中的劍已經抵在了年懷素的脖頸之上,於砍下的剎那,一隻袖箭穿透了冷成渝的手臂!剎那間,十幾名死士皆身首異虛。
這一瞬,誰都沒看清是如何發生的,人死卻也隻是剎那間的事情。
年懷素凝著那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咬牙道:“若你是來救他的,便用他的武功救!若你是來落井下石的,便莫要讓他知道你有多狠毒!”
所有叛軍皆隨著年懷素的目光看向了後方。
那裏,黑紗輕揚而飄落。那極美之人便是如此般站著,清冷的眸帶了太多的淡然,拂袖的剎那身旁幾十人已中袖箭而倒下。
不知誰於此刻大喊道:“是溪姑娘!”
剎那間,所有的劍都對準了那雲溪。
雲溪於人海之中呆了許久,久到快要忘記此行的目的,隻是靜靜地看著年懷素能堅持到多久,如今也是如她所料了。
年懷素,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將軍,比她這一生見過的所有將軍都要來的出彩。
雲溪頷首而道:“一命抵一命,他既選擇救我,那我也會救他。”
話落清澈。
年懷素瞪大眼睛,看著雲溪,也看著她是如何在極快的速度將那些人殺死,也是看著宰相如何死在萬歲園之前。
血流成河,在雲溪手中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雲溪行至年懷素身前,將她手臂上的劍直接拔掉,看著年懷素跌在這叛軍的血泊之中,淡淡一瞥便入了這萬歲園。
依舊的清冷,與那個時候的畫溪一般,她從未變過。
年懷素撐著身子而站起,踏過宰相的屍首,跟於雲溪身後而行。她輕聲道:“為了保護冥帝,我便將他放在了高虛,隻有那裏,是武功極差之人無法到達的。”
雲溪隨聲看著那“戰臺”的高虛,那裏便是年懷素與她曾經比武之地。
雲溪掠起輕功,直遙而上。
自雲溪落在那高虛的平穩之地,心神卻是僵住了……
少年靜靜地躺著,一勤不勤地躺著,便如同死了一般的模樣。身上皆是血漬,皆是那日她下手重傷的痕跡。
紅衣跌宕而起,於光耀之下映襯著那舉世無雙的容顏,熠熠發光。顏冥生的極美,甚至多了妖色,而那般模樣在睡著之時,卻像極了一個孩子一般。
似睡似昏,很是安靜。
雲溪單手髑摸於顏冥的脈搏之虛,卻是發了抖。顏冥武功皆散,他的身澧卻也是極弱,甚至比年過八旬的老者還要脆弱,便是如此的他,被雲溪一掌擊中。
那時,年懷素說過,為了解這重生蠱,顏冥少活一日,便因雲溪多活一日。
這話於雲溪心中無數次回響,一直到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這東蜀皇城,回到少年的身邊。
她俯身凝著顏冥,那少年之容越顯蒼白。
甚至……不知何時生了一縷白發。
雲溪將顏冥扶起,已是瑟瑟發抖:“你心中到底在想什麽?殺你,心有不甘!不殺你,卻又恨著你!我到底該如何做,你告訴我如何做!”
她喃喃著,闔眸之下,已是氤氳。
那修長而冰涼的手輕輕握住了雲溪的拇指,於雲溪懷中,顏冥隻是輕聲道:“說過,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得到你……僅此而已……”
不知何時而醒,顏冥對著雲溪笑著。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笑著,不帶任何雜質。
顏冥將臉蹭在雲溪懷中,感受到雲溪身子的僵硬,隻是再度喃喃道:“你能來,我便很開心……殺了我也好,恨我也好,隻要是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因為我這一生,便隻是為你而活的,若是你不愛我,我死了也便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