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武舉製
龍涎香於鼻尖遊走。
他衣著玉白長衫，而外卻是一層輕漾的粹白輕紗，腰間碧龍盤旋於黑帶之上。那眸色蕩漾了一層淺薄的溫和，極致的俊逸於他容色之間，溫如水。
一切皆為正常，隻是今日的龍子卿與往常不同。
他的發被金冠束著，墨發垂至身後，鬢角落了淺淺碎碎的長發，似是疲憊，也似是微困了些。雲溪於東宮被拘禁的日子中，龍子卿鮮少回來，大多時間都是於朝野之中走動著。
而今日，龍子卿似是從禦書房剛回來。
雲溪眸色一黯，隻是朝著青鸞而去，她背對龍子卿笑道：“有很多話，我不想說，可還是想問一句。太子當真認為那麽多暗哨能看的住我？若雲溪想走，定然誰也留不得。”
龍子卿那淺淡俊逸的眸凝看著前方的青鸞，喉嚨微微一動，說道：“為了她，你也不會走。”
雲溪側眸凝看龍子卿，唇角掠了清清淡淡的笑意：“太子鮮少於我多言幾句，今日可是有什麽事要拜托於我？”
這裏寧靜於一片，而他玉立而站，青絲舞動於風中，白皙的容顏映了光的柔和。
龍子卿凝看雲溪持久未曾多言一句，所有婢女皆看到他踱步上前，當著青鸞的麵直接擁住了雲溪的腰身，吻了下去。
“你——”她急道。
龍涎香的氣息縈繞於唇舌之中，他依舊是那般溫柔，於雲溪唇邊輕吟：“今日，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龍子卿的手鬆了雲溪的腰身，繼而輕輕扣緊了雲溪的手。她手冰涼，卻是想要回避龍子卿，而龍子卿卻也隻是溫和的笑著，再度扣緊了她的手。
馬蹄聲漸漸，一輛馬車直接入了這院。
他將雲溪直接帶入了馬車，掀開簾帳後隻道：“青鸞，你也一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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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馬車之上，青鸞隻是正襟危坐著，偶爾瞥看雲溪，偶爾凝看龍子卿，一直沉默著。一直到馬車停了下來，青鸞才握緊了雲溪的手，偕同她一起下了這馬車。
隻是這裏，並非是安靜之地。
烈日於空，於春末之中卻是熱的有些悶。
這裏是皇族所建的“武場”，立於胤都正街，場高幾丈，而場外皆是高台小座，倒是許多皇族於此駐足觀看。
百姓層層疊疊地圍於場下，嘴裏高喝著誰的名字，倒是熱鬧非凡。
武舉製度與文舉製度一樣，三年一度。
而今日，是武狀元選舉之日。
雲溪站至馬車之下，所有人迎看龍子卿的刹那，皆跪至一側：“恭迎太子。”
所有人皆不敢抬頭，而雲溪的眸卻對上了武場之上的人，揚了笑意：“所以，你認為我會喜歡這種場合？”
龍子卿握住了雲溪的手，朝著那高台而去，邊走邊道：“待會，會喜歡的。”
跟於龍子卿身後，雲溪卻是苦澀一笑。身後青鸞跟緊，她心中倒是並非空落落的。
於這高台之處，正座於此處，雲溪剛要坐下便看到一著了身藍衫的男子疾步朝著這邊而來。
雲溪懶散一眼，被那男子盡收眼底。
雲溪笑笑，盈盈俯身：“見過大殿下。”
烈陽府大皇子龍子烈今日心情倒是不錯，自是看到雲溪如此拘禮倒也輕哼了一聲，自雲溪身後瞥了一眼，詢問道：“你那十兩銀子兩個的仆人呢？”
雲溪對上了龍子烈的眸：“殿下莫要忘了頭上的包。”
雲溪淺笑，卻是引起了龍子烈的不滿。
龍子烈盯著龍子卿，輕嘲而笑：“今日，看看到底是誰門下的人能拔得頭籌了。”
說罷，龍子烈便坐於一側的位置上。一旁的婢子為此斟茶，他舉杯對準了龍子卿，然後一飲而下。
雲溪瞥看龍子烈了，跟龍子卿、青鸞一同他一旁坐下。
許久後，雲溪輕悠悠道：“這茶如何？”
龍子烈皺眉：“你下毒了？”
雲溪笑笑：“隻是問茶如何。”
龍子烈將茶杯放下，認真打量了雲溪：“你沒下毒，問這麽多做什麽？”
雲溪唇角一抖，倒是不知該如何所言，於這裏坐著，一側是龍子卿和青鸞，一側便是烈陽王府的龍子烈。論性格而言，與龍子卿的確無話可說，隻是覺得無聊，便這麽問了。倒是這龍子烈好興致，親自斟茶了一杯，悠悠晃了晃，一臉惆悵之色。
即便東宮想下毒，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他倒是有趣。
雲溪拿了茶杯輕放於桌前，也斟茶了一杯，輕飲下而盡，笑道：“並未下毒。”
龍子烈揚了眉梢，想了許久後又道：“若你將那毒塗於我這茶杯之處呢？”
隻是話落，龍子烈便後悔了。
於雲溪身側那正坐之人，眼角餘光掠了一眼龍子烈，繼而那薄唇淡淡噙了一抹溫和的笑。龍子卿並未言語，渾身的冷意卻是讓龍子烈不太舒坦。
龍子烈放下了茶杯，再也不想與雲溪多說一句話。而雲溪卻是再度坐的端正，學著龍子卿的模樣瞥看武場之上正在比試的人，懶散了心神。
龍子卿問道：“可是累了？”
雲溪笑笑：“隻是在想，誰會贏。”
龍子卿愕然，自婢子手中輕接過折扇微微扇著：“隻是第二場，我猜綠衫男子的會贏。”
“為什麽藍衫的贏不了？”雲溪問道。
龍子卿回過眸，那琥珀色的桃花眼眸蕩漾了流水般的寧和：“輕功太差。”
雲溪微怔。
身側，龍子烈的腹誹之聲竟被他說了出來，他歎息：“嗬，說的好像輕功好，就能打得過別人一樣。”
於洲國之中，龍子卿的輕功絕對無人能比，但是他的身手卻並非很好。龍子烈這聲話落下，眾人自然知道他在嘲諷東宮太子，一旁的婢子臉皆白了去。
而這一瞬——
那武場之上一人直接被打飛出來，而立於武場之上，那高舉佩劍的男子自是那綠衫男子。他眉目輕揚著，唇角依舊是勝利的喜悅，那自傲於這一瞬顯露無疑。
隻是，那男子卻將手指向了看台之上。
所有人皆詫異。
綠衫男子唇角冷意盛然：“聽聞煬南王府擅武，當年煬南親王舉兵疆場自是殺敵無數。隻是不知這被尋回的青鸞郡主有何種武功，竟能被皇族認可？在下今日想與青鸞郡主比試一番，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