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武卒營李斯將軍
馬車之內倒也無拘無束,便是氣氛有些奇異。
一路上,畫涼盯著雲溪便沒有移過眼睛,盯了良久之,似是眼睛有些酸澀,畫涼才微微闔眸不再去看,雲溪想笑,卻又瞧著那張冷臉憋了心神。
畫涼在雲府受此磨難,失憶重傷,本便不容易相信別人。而她救了畫涼,畫涼心中自然困惑,也想要與雲溪多親近。那些年在畫府之時,畫涼便喜歡與她一同操練習武,即便是上戰場也總是形影不離,畫涼對她的依賴,即便失憶了也從未變過。
想到這裏,雲溪自是覺得心中一暖。
除此之外,一路上雲溪通過龍子卿對這武卒營了解了大概,她屬於北淵胤都的一種兵製武卒,屬於步兵的一種,由正將公孫戚帶領。這武卒營距離胤雖然很近,卻占了整個墨城給予操練,由此可見胤都對其的重視性。畢竟這武卒營有八萬將士,地太小,也無法展開。
……
墨城不似胤都喧鬧繁華,反而沉靜許多,酒肆與攤販並不多,隨處可見習武戎身之人。
自他們一行下了馬車,在墨城之下,便迎來了各男子的矚目而看。雲溪瞥看四周,果真沒有發現一名女子,皆為男子之身。習武練兵之地,無女子倒也正常。
前方,有一隻隊伍走的極快,似是將軍的領頭男子著了一身鎧甲,看似沉重,卻依舊帶著身後數十人跪足於雪地中,對著龍子卿便是磕頭跪拜:“末將李斯恭迎太子!”
這一聲很是齊整。
龍子卿背著手,隻是笑道:“起來吧。”
那李斯將軍起來之時,腳下還滑了一滑。這一路上,李斯將軍很是殷勤,邊走邊說著些什麽,雲溪皆聽的不甚清楚,隻因一旁的顏冥攬著她,距離龍子卿甚遠。
畫涼跟在龍子卿身後走的極快,似是很喜歡這裏,但是那張臉卻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涼的徹底。不知龍子卿說了什麽後,便停了下來,幾步走至雲溪身前,道:“李斯將軍便是今後教習你之人,軍中多日,東宮來此不便,你可明白?”
他眉眼溫和一笑,俊美的樣子依舊如春風般喜人。
李斯回過身與雲溪對視,雲溪微微俯身後,便對著龍子卿嫣然一笑:“自是明白,太子無需擔心。”
都說北淵太子溫潤如玉,如今於這墨城之內,這抹溫和倒也襯的這墨城無了那沉重之氣。
看著龍子卿此般幫忙,青鸞走至雲溪身側,對著龍子卿再度盈盈一俯:“青鸞會於此好好照顧姑娘,定不負太子所托。”
青鸞於顏冥一側,輕輕拽了拽顏冥。
顏冥跟著咧了笑,這一笑不打緊,李斯流了鼻血,一直到東宮太子龍子卿離開這墨城之時,這李斯也未曾反映過來,反倒是僵硬地走至雲溪身前。
李斯身後,一眾將士也跟隨而來。
這些將士皆為步兵,卻身著沉重的盔甲,每一步皆是響動,雲溪對著李斯將軍微微俯身,卻沒成想後者的臉色卻由和善變成了……不善。
李斯隻道:“跟本將來吧。”
說著,便超前而去。
……
墨城之大,並非一般小城能比擬。
雲溪自知這走了甚久,他們隻是到了墨城的一角,這地方並非偏僻,將士極多,自龍子卿走後,這李斯將軍便將他們帶到了一處校場。
校場著了盔甲之兵居多,皆是身高八尺的男兒,大約有一千人之多。他們見李斯而來,所有人停下手中之事,站的整齊,一把把長矛握的正緊。
而每人,目光都灼灼地看著雲溪……身側的顏冥。
李斯將軍走至校場中心,直接褪去一身沉重的盔甲,長矛直接插入了那盔甲之上,怒道:“宮內秘旨,宣一女子來我們武卒營為兵,這女子卻帶了婢女與仆人,不知丟不丟人!”
武卒兵齊聲:“丟人!”
李斯將軍再道:“唯有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武卒兵再度齊聲:“難養!”
每次回應,皆震耳欲聾,雲溪站在這李斯將軍的身旁,眉眼皆帶著沉沉笑意,掠至那被丟在地上的盔甲,微微歎息:“並非是宮中密旨,胤都城皆知了。”
李斯將軍瞥眼冷笑,走至這千人武卒兵之前,再度大聲道:“西州雲府通敵賣國,不知這二姑娘抓了太子什麽把柄,要挾入主東宮正妃,我等不服!”
武卒兵最後一次齊聲道:“不服!”
一次比一次震耳,這校場後方的樹梢雪皆震碎了些許,雲溪輕聲道:“並無把柄,莫要惡意揣度,李斯將軍。”
然而,雲溪這話李斯將軍卻未曾聽的進去。
雲溪回首間便瞧不見畫涼了,與青鸞麵麵相覷:“公子呢?”
青鸞微搖頭,瞧著這千人之兵,眉梢微皺,於雲溪耳畔輕聲道:“溪姑娘,若他們一直如此,按軍規如何處置?”
雲溪雙手背後,唇角抹笑:“這是武卒營的一部分,並非西州,莫要忘了。”
青鸞愣了愣,眉目一閃的淒,便不再答話,隻是看到李斯將軍身前之人,她愣了愣。
那緘默已久顏冥已走至李斯將軍身側,笑道:“你剛剛說誰——是小人?”
李斯將軍皺眉,看著身前那人,咽了咽口水。
顏冥被冠發束起的青絲於臉龐之側拂過,貼身之衣單薄,卻在這風雪中輕輕顫震著,他側顏冷看李斯將軍:“我在問你,你便答話。”
李斯諂笑:“自然不是說姑娘,說的是雲家二姑娘!”
這話落下,顏冥眉宇似是忍了怒氣,回眸與雲溪對視:“他罵你,殺了吧。”
殺了吧?殺了吧!
李斯將軍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顏冥所言之語,不由得臉色煞白:“這是軍中,還不由得西州叛國之人來做主!”
於此刻,武卒兵皆將長矛舉起——
上千兵卒虎視眈眈地凝著雲溪,而她站在這兵卒的中間,唇角掠了笑,眉目清朗地看著武卒兵的最後方:“公子,找到了。”
“啊——”
有人再人群之後發出了慘烈的叫聲,下一瞬,那人便被長矛挑起,直接飛了數十丈落在了雲溪腳邊,她俯身掠著那鼻青臉腫的武卒兵:“一個。”
“啊——”
又一人落至雲溪身前,她再度笑道:“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