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隻是她的替身罷了
看著流煙如此模樣,雲溪陷入了沉思,聲音沙啞道:“是我多慮了。”
在這亂世中,女子的美貌便是利器之一,畫藍鳳利用自己的容貌進了宮,又利用自己的醫術救死扶傷,贏得了各個官員之間的信賴。
良善與美貌,便是畫藍鳳最好的形容詞,寧西洛信賴畫藍鳳最不可或缺的原因便來源於此。而曾經的畫溪,又何嚐不是?即便她如何思慮,都不甚清楚畫藍鳳究竟想要做什麽,雖相處二十載,畫府卻無一人了解畫藍鳳,唯一了解她的那個人,卻失蹤了,那便是畫涼。
龍攆疾馳的速度很快,簾帳被風揚起。
雲溪鼻尖一涼,便咳出了聲。
突然,龍攆簾帳被掀起,被褥被人直接卷在了雲溪身上,嚴嚴實實,她連動彈都覺得束手無措,隻能作罷。
寧西洛此時,正緊緊地抱著她。
似是風有些大了,所以他回來的時候,頭發有些亂,與那身明黃並不映襯。但是,那雙鳳眸卻依舊寒冷,但是那寒冷所對之人竟是流煙。
流煙心中緊張:“皇兄,我不過在這裏多呆了——”
“出去。”寧西洛冷冷道。
流煙懊惱,一臉心灰之色掠了雲溪,便掀開簾帳踏了出去。
龍攆在這一刻停了下來,似是等到流煙下了車,張良才再度駕馬馳騁,而中間,流煙與張良並無交流。
龍攆壁上的夜明珠被布遮掩著並不明亮,溫婉的光線反而襯的他的臉溫潤了幾分。
雲溪掙了掙身子,剛要開口,便被寧西洛直接塞進嘴裏一顆藥,緊接著,他便用另一隻手從桌上拿起了一杯水,遞到了雲溪唇邊,冷聲道:“喝下去。”
“我已經咽下去了。”雲溪皺眉,繼續掙紮,不肯喝。
“你不喝?”寧西洛坐的端正,左手抱緊了雲溪一分,眸色若有若無地掠了那杯水一眼。
“這藥治風寒,那水一入肚,會將減小藥性,我不想喝。”雲溪說道。
他目光深邃地望著雲溪,隨即一聲冷笑:“你別後悔。”
雲溪看到寧西洛竟直接將那水飲下的同時扣住了雲溪的下顎,溫涼的唇直接貼在了她的唇上!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男子的喉微微動,水順著她的口便流了進去……
她渾身冷戰,一時間竟忘記推開身前之人:“寧西洛!”
他輕笑,再度端起了一杯水,放在了雲溪唇邊:“你要朕喂你,還是你自己主動?”
雲溪咬了咬牙,臉色蒼白:“我主動!”
寧西洛深眸悠悠:“你確定?”
雲溪點了頭。
寧西洛淡淡道:“好。”
他的動作比誰都快,左手托著雲溪的後腦勺直接抬了起來,飲下了水,下一秒,她的唇便貼到了他的唇邊……
對於他而言,無論對雲溪做任何事,都無需封了穴道。
雲溪掙紮著,最終咬了他的舌,暈出了血色,他才鬆開了那隻扣緊雲溪後腦勺的手。
雲溪直接將束縛自己的被褥扔了出去,怒道:“寧西洛,你別忘了你對我承諾過什麽,我幫你解開那信的謎團,你便不會動我。”
寧西洛斜靠在桌邊,右手撐著臉,唇邊血跡卻是明顯至極:“可你還沒有解開,不是嗎?”
雲溪沉聲道:“不過幾日便要到了地方,你不能反悔!”
他笑了笑:“就憑你剛剛直呼朕的名諱,朕便有理由殺了你。”
“你殺我,何需理由?你將我殺了,找一個同齡女子,用人皮麵具扮成我的模樣,依舊可以繼承書燁商會,你做背後掌控,豈不最好?”
他鮮少時間都不會笑,這一抹笑卻是美到了極致,雲溪看著,便紅了眸。在寧西洛身前,她永遠都做不了自己,也永遠都無法悵然。即便是恨,她也沒有能力下手。
這份痛苦,讓她感到窒息又絕望。
寧西洛神色恢複了淡漠,並未回複雲溪的話,反而淡淡道:“朕為流煙準備了馬車,你無需擔心。”
雲溪眸色紅了一分:“你若依舊如此待我,便殺了我。”
寧西洛皺了眉:“很多女子都歡喜於朕的榮寵。”
雲溪深深凝著寧西洛,反而笑出了聲:“我與貴妃娘娘不同,我善妒的狠,若爭寵的女子多了,我便會忍不住殺上幾個。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說法對於皇上而言,太過奢侈,可對於我而言,卻不奢侈。驚鴻做的到,龍子卿毅然做的到。”
若換做平時,他想他早已怒了,身前之人或許已經被他斬殺。而現在,他隻是思慮著雲溪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想,她是故意的。
寧西洛聲音溫和,竟不知不覺脫口而出:“朕,亦然如此。”
她再度裹住了那掉落的被褥,身手便將那茶杯直接摔碎!
雲溪素手拿起了茶杯鋒利的碎片,伸至他的身前。
寒風掠進了龍攆內,她的發輕揚,瞳孔中的冷漠盛然:“若我用這個東西,殺了貴妃呢?”
寧西洛緘默,隻是凝視著他,眸內已有了怒意。
雲溪淺笑:“皇上為了畫藍鳳,可是殺了畫府八十八口人命,又怎會摒棄她?”
寧西洛喉嚨微動:“即便是鳳兒,也不敢在朕麵前如此說話。”
她沉沉地吸了一口氣,收回了手臂,卻直接被寧西洛握住:“朕不是為了貴妃所殺畫府全家,是畫府背叛了朕,你可明白?”
碎片掉落在被褥上。
雲溪頷首對著寧西洛的眸輕輕笑了,眸中的霧氣卻無法被掩蓋住:“寧西洛,你心中到底可以愛多少人?”
她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卻不後悔。
寧西洛輕看了她一眼,是半晌的寂靜。
雲溪將那碎片撿起,輕輕放在了桌上,轉身將地上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撿起來,手臂顫抖地穿在了身上,這個過程,她都沒有去看寧西洛。
駿馬飛馳,龍攆跨過了巨石頭,震了一下。
吱吱呀呀的聲音越來越多,夜明珠包裹的布條紛紛掉落,一地錯亂。
也是在這時,雲溪聽到了他的聲音,寂靜而帶著冷漠:“你隻是她的替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