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重生之明宮花> 第394章 第一女官 二 一 堪憐秘意情關 上

第394章 第一女官 二 一 堪憐秘意情關 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二


  第一節

  一堪憐秘意情關上


  幾吸之間,存知的臉色已灰敗下來,黑紫青梗,血管都僵硬了,顧著蘩卿在側,咬著牙不敢放肆叫疼,就憋的呼吸漸微,竟然慢慢在磕目。


  “哥——啊——”蘩卿不是第一次見癲癇的症狀,但對方是最親愛的哥哥,因自己的緣故至於此,瞬間驚嚇無措,連呼吸都忘了。仿佛又回到夢中,魂魄在外,看著軀體機械的掐人中,口中控製不住的喃喃低語,“哥哥哥哥,你疼?哪裏?肚子?這裏?還是這裏?這裏不是肚子啊!不能咬舌頭。”


  塞了受傷的右手入他口中撐著牙關,被咬出血,卻不知道疼,“你是怎麽疼的?不是好多了嗎?是不是瞞著我呢!哥哥哥,你不能有事哥,哥哥哥哥,你不要有事,你好好地,你等我啊,等這事兒了了,我就不在宮裏呆著了!我想辦法嫁給你,我嫁給你,好不好?我們定親,對,我們先定親吧!說定就定。我錯了,我錯了哥,是我傷你的心,我錯了,我錯了哥哥,……”驚神失位,難以自持。


  對她來說,重生的壓力完全來自對失去親人的恐懼。這輩子,她可以忍受窮困潦倒,可以忍受疾病困苦,可以沒有丈夫孩子,沉淪孤獨,就算灰飛煙滅也無所謂。隻唯獨不能再一次失去親人。


  沈存知,從確定他絕不是她親兄長的那一刻,她就明明白白,他就是這世上最愛她的男人,沒有之一。她不可能再一次為其他任何人或事傷害他。看著他受到刺激毒發,痛如錐刺。她感同身受,悔不當初,一時真如萬箭穿心。到了這一刻,那些圍在心門之外的,看起來堅硬又強大的外殼,再也無法維持虛偽的本源,瞬間自然脫落,露出了包裹嚴密的真芯真容。於是,一切與他們身份相關的,從不敢正視,從不敢去想,從不敢去觸碰的死結就在一瞬間全部自解——


  毫無疑問,她是愛他的。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這愛是什麽,該不該受到譴責,重要嗎?他不能沒有她,她也不能沒有他。他們之間的情感,是任何其他再出現的異性,都無法代替和超越的。


  花開到此已盛極,春盟鸞心在,縱飛仙難棄。


  如此,還有什麽好糾結的?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過得今宵去!不朝著希望奔走,如何知道它會不會實現?

  縱使天高海闊,總是天地常新。所以,就算明朝注定花辭樹,又何必,誤了今春雙來燕子飛?

  接下來的記憶有些混亂,譬如,芍藥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撲進來之後,都做了什麽,自己又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交錯的印象支離破碎,模糊不清。


  芍藥的解釋是說,她進來的時候,自己就是掐人中,活經絡之類。隻是,她知道這話肯定不對。因為,她右手不能用,一隻手能幹什麽?

  所以,大約是不止如此的。斷續的記憶是她腦子發飄,有一刻突地就想起了該揉穴道,於是蹭地翻身坐起來,開始脫哥哥的裏衫。左手腳僵硬不舒,怎麽也整不清楚,於是就跳下床取剪子。


  後來怎麽回事呢?反正就被芍藥奪了去。她腳麵上有傷口,哥哥的身上有劃痕。芍藥的臂上也受了刺傷,這至少證明,她當時神思不清,並沒什麽準頭。


  不會時間太長,舅舅進來之後,她看過沙漏,也就是醜時幾刻的光景。也就是說,從紅宇意圖不軌,到哥哥恢複,也就一個時辰多一點的光景。


  她記得,那時,芍藥從外頭跑進來,手裏拿著藥要給哥哥吃。哥哥搖著頭躲避,她突然就感到芍藥很不對勁兒了,警惕的護住哥哥,不肯讓芍藥靠近,芍藥就冷笑起來,“你們兩個可別不識好人心!”看她的樣子非常陌生,甚至都有些冷的恨,“你們不必懷疑!這是老爺給的!石斛左歸丸!”


  她有點怔怔蒙蒙的,更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哥哥吃完藥有些難受,湊頭在她懷裏拱,她一邊喂水給他,躁煩的緊,就想勾床頭的拿銀針盒,卻反而撒了一地。


  一貫好脾氣的芍藥終於不耐煩起來,突然捏著她的雙肩使勁搖晃起來,口中厲聲指責:“就知道添亂,從來不知道心疼他,你把他害成這樣,滿意了!”雲雲。她看著她的口型,覺得她可能還想說更難聽的,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顯得十分可憐。大略是瞧出她在可憐她,突然頹喪了,一把大力的推倒她轉身向外跑。她一個仰倒趴下去,就撲到了哥哥的身上,她聽到了哥哥的聲音帶著虛弱的笑,“阿蘩?我都聽到了。我們定親了。你可不能反悔。”又罵了芍藥,很難聽的那種,拉著她跪倒對拜,摸著她右手上的牙印,在她胸口咬了一個心形的印記,說:不必什麽交換禮,這樣就是了。他很激動,無法自拔,高漲的有些嚇人。


  她正懵懵無依,不知如何是好之機,就有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她被辣醒,抬眼去看,是舅舅。哥哥讓她扶他起來,她垂下頭,看到他身上的皮膚在漸漸褪去灰青,恢複正常。那一瞬間,她才敢放心。


  轉天一早,芍藥就慌亂中的大不敬向她請了罪。


  芍藥的模樣很憔悴,仿佛精疲力竭,卻對她加倍小心殷勤,謹小慎微的樣子含著說不清的惶恐。她知道,她們之間那種亦友人亦姐妹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不由傷感起來,芍藥卻覺得很平常,提到舅舅進來時的樣子,她說:“老爺迎門進來的時候,臉都是灰的,眼窩灌黑,顴骨高凸,陰森森的要吃人一般。可嚇人了。坐在輪椅上都直晃悠。老爺可是被嚇壞了,鳳還巢裏李淩唱的那句叫什麽來著?失魂喪膽,驚蘧欲毀,生嚇的孤王呀呀呀呀……是要拂袖而去的,都要轉身了,又突地轉回來,奴婢可頭一次見老爺伸手那麽利索呢!老爺要腿沒壞,那麽大的個子,該多矯健啊!可憐了!”


  她隻是笑了笑。因為她知道,頁問虛當時的感受,要難以盡述的多得多。


  的確,頁問虛迎麵入目的那一瞬間,隻覺觸目驚心。眼前的一幕令他心驚肉跳,根本不能接受。


  玻璃照影,燈燭欲滅,錦繡堆兒裏,女的半趴臥在男的腿間,內衣片噠噠挒掛著,凝淚垂珠,一體白露,傷心害怕,哭的汗淚皆下。男的衣衫被剪碎了一片,半起身的仰姿,蹙眉抻脖,一手撫著女人的臉脖,一手捏著她的纖腰,不知道在說什麽。一條紅色的血線沿著他的胸前滑落床上。


  臧棣當時失驚叫了一聲,掉頭就跑。


  頁問虛有一刻腦中一片空,眼前發黑,下一刻突然想:先掐死一個算了!該弄死哪個呢?


  原來,人在急憤銜恨的時候,是反而覺不出生氣的,隻是對自己的所為根本無意識而已。蘩卿被他扇了個搖搖欲墜,他記得,想罵的話噴湧著從心底躥上來,因為太多太亂,他一時竟然反而沒找到詞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