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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怕是有內傷

  鄭鶴榮用一絲奇異的目光盯著顧遙,偶爾,他會不動聲色的看一眼蔣采楓,從這兩個年輕的女孩子的神情之間,能看的出暗潮洶湧的交鋒,一個是在極力隱瞞,另一個滿腹委屈,那麽,應該相信誰呢?

  趙正蘇那邊情緒漸漸激動,都快要跟顧遙吵起來了。


  蔣采楓氣的頭發根發炸,上去想要奪她的手機。


  顧遙快速躲閃,一不心就碰到了掛機鍵,趙正蘇在低吼的聲音頓時消失,偌大的辦公室內恢複了一陣死寂。


  鄭鶴榮麵無表情的樣子,很是令人忐忑。


  顧遙心裏邊不安的琢磨,是不是剛才演的太用力,略顯浮誇,惹的鄭鶴榮起了疑心呢?

  她跟趙正蘇的這一段對話是事先排練好的,但蔣采楓卻是神來一筆,沒人知道她會突然返回律師事務所,更沒人知道她會對於自己的工作崗位有可能會被顧遙給頂了的這件事那麽在意。


  顧遙稍微挑撥兩句,蔣采楓的臉色都氣成了鐵青色。


  而鄭鶴榮呢,麵對這樣子的局麵,竟然出奇的鎮定,既不離開,也不追問,就站在那裏,讓場麵變的更加的尷尬。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顧遙抿了抿唇。


  蔣采楓抓起靠近手邊的保溫杯,狠狠的向地麵砸了過去。


  “你非要毀了顧律師才甘心嗎?”


  砰——


  水杯碎裂,裏邊存著的水,飛濺的到處都是。


  再也無心去理會鄭鶴榮的表情,蔣采楓狠狠的推開了麵前擋著路的顧遙,踩著高跟鞋快步離去。


  那一下,用的力氣是真的大。


  顧遙直接撞在了桌角,嘴裏發出了一身悶哼。


  “顧姐,你沒事吧?”鄭鶴榮站在了原地,隻用言語表達了關心。


  顧遙皺著眉,好半才緩過去那股子疼痛勁兒,她的腦門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嘴裏都能聽得見哭音了。


  “沒事,就是有點疼。”


  停頓了一下,顧遙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語的,“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麽真話也要挨罵。”


  她無比委屈,眼眶都紅紅的了。


  鄭鶴榮問:“盛律師去了醫院,真的那麽嚴重?”


  顧遙從手機裏調出了一張照片,是在盛秋行睡著時,她悄悄偷拍的。照片裏,盛秋行頭部纏著繃帶,臉部、脖頸、手臂、手指、腿和腳全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泛著紫黑色,可怖極了。不止如此,還有些是銳器劃出來的傷口,能夠看見血肉向外翻。


  鄭鶴榮第一眼都沒認出來那是盛秋行。


  他把手機接過來,眯著眼端詳了好一會,又放大圖片,看了看照片周圍其他的擺設,這才把照片還了過來:“能否告知盛律師住的是哪個醫院?他傷的這麽嚴重,我想去探望他。”


  顧遙報了醫院的名字,接著搖搖頭:“你就算去了也進不去,醫生還沒脫離危險嗯,不讓會客的。”


  鄭鶴榮點點頭:“那就聽醫生的,等他好一些,我再去看她。”


  顧遙朝著鄭鶴榮深深的一鞠躬:“我替盛律師謝謝您了,鄭總。”


  鄭鶴榮終於也離開了。


  等他一走,顧遙趕緊彎腰趴在地上,找她摔的不知道去哪裏的手機。


  好不容易從櫃子底下翻了出來,一看屏幕都已經碎掉了。


  “這下損失可大了,去年才新買的,怎麽就摔壞了呢。”她的心瞬間開始滴血。


  蔣采楓很快去而複返,在外邊轉了一圈,還是忍不住氣哭了。


  精心畫好的妝容,糊了一大片,眼睫線與睫毛膏全被淚水暈染開來,她用手背一蹭,瞬間就是兩個大熊貓眼,還別,一左一右,看著挺勻稱的。


  見對方比較慘的樣子,顧遙本來是一肚子火,瞬間發不出來了。


  “你……”


  蔣采楓才吐出一個字,顧遙就用更大的聲音打斷了她。


  “你幹嘛那麽傷心?我手機都被你弄壞了,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


  蔣采楓皺著眉:“你……”


  顧遙依舊是比她更快,搶著問:“你是暗戀盛秋行嗎?”


  蔣采楓被這種可怕的法震驚到了,她瞪圓了眼睛,張開嘴巴:“什麽?”


  “你肯定是在暗戀盛秋行吧!”顧遙肯定的問。


  蔣采楓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她猛咳了好一會,低叫:“你在胡什麽!”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顧遙哪裏還有剛才在麵對鄭鶴榮時所表露出的那種傻白甜的模樣,氣質氣勢,整個為之一變。


  “當然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隨便些不靠譜的話出來?盛秋行是我的師父!我一直很感激他帶我入行,包容我在菜鳥期所犯的錯誤,更容許我邊讀書邊工作,讓我能夠既最大限度的節省時間來完成我的夢想。我對他除了尊敬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蔣采楓是尖叫著出這番話來的,她已經氣到了擼起袖子,準備要跟顧遙直接拚了。


  誰想到,顧遙聽完這些,麵色突然一緩,從剛剛蠻不講理的氣人模樣,直接變成了泛起了甜甜的笑容可愛姐姐。


  她伸出手,送到了蔣采楓麵前:“我們之間存在著誤會,請容許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遙,南城報業集團旗下新媒體部的記者,我最近在跟一個比較特別的采訪,所以要待在你師父盛秋行身邊一段時間,對外是以律師助理的身份出現,但實際上我既不是法學專業,也沒有從業資格,等到我的工作部分一結束,就會離開律所。”


  蔣采楓完全懵住了。


  她深深的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錯。


  她在哪兒?她是誰?她經曆了什麽?

  為什麽顧遙的每個字她都聽的清清楚楚,但組合起來,放在耳朵之中,就完全搞不明白了呢?


  顧遙挑了下眉:“我做的事,全都是與盛秋行溝通過的,如果你感到好奇,無法理解,你可以直接去問盛秋行,我想他會給你合理而滿意的答複。”


  見蔣采楓始終沒有要與自己握手的意思,顧遙不動聲色的把手指蜷好,收了回來。


  接下來就隻要微笑便好。


  “你們……到底在搞什麽?我怎麽聽不太明白了呢?”蔣采楓露出痛苦的表情。


  眼前的一切搞的神神秘秘,她特別想知道真相。


  顧遙搖了搖頭:“抱歉,我透露的信息已經夠多了,再具體的部分還是讓盛秋行或是趙正蘇跟你講吧,你不要逼我犯錯噢,我過去沒法交代的。”


  蔣采楓好像明白了什麽:“你剛剛問我是不是暗戀盛律師,難道你是盛律師的……”


  顧遙滿含期待,等著蔣采楓猜出答案。


  誰知,她的確是出來了,卻不是顧遙想要聽的那種。


  “早就聽盛律師有位交往多年的未婚妻,難道就是你?”


  顧遙的笑容僵住,迅速垮掉。


  “我才不是。”


  她憤憤留下一句,扭頭就走,生怕再多呆一秒,肚子裏的怒火就忍不住的爆發開來。


  ————————


  盛秋行在醫院內接到了蔣采楓的來電,他並沒有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隻吩咐她可以開始工作了,明上午是韓六道的案子開庭,盛秋行目前的狀況肯定無法到庭應訴,不過他的案卷資料已經準備妥當,趙正蘇會全權接手,而蔣采楓則需要在一旁進行必要的輔助,希望這個庭能順順利利的完成就好。


  緊接著,他又給韓六道去了電話,在得知盛秋行這邊無法出庭辯護後,韓六道如喪考妣,整個人都蔫了。


  他不停的:“我就知道自己還得接著倒黴,都要開庭了,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盛律師,您真的已經傷到了沒辦法移動嗎?臨時換律師,這個案子就沒法打,本來我這邊的優勢就不很大,而如果你不在,我連最後的那點希望都沒有了。”


  盛秋行抱歉的:“具體的狀況我已經與你過一遍了,誰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但既然已經是如此,案子總得要繼續才行,有件事你放心,趙正蘇律師也是非常優秀的律師,他是我的合夥人,非常擅長案件的處理,我的律師助理也會陪在他身邊,案情部分一直以來,趙律師都非常的了解,相關的資料我在每周晨報的時候,他已經仔細審閱過了。韓先生,你與趙律師打過很多次交道,請相信趙律師,一定能將你這個案子處理妥當。”


  韓六道哽咽著:“我這次攤上的是人命官司,弄不好的話,我要進監獄去給人家償命的,早知道是這樣,我當時就不該收那些工友們的老鄉進工地,本來是看他們找不到工作,一片好心的想要幫一把,誰想到最後竟然會被人給坑了。”


  電話終於還是掛斷了。


  顧遙拎著買好的晚餐,站在門口。


  盛秋行看見她時,臉上浮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見她不動,他就勾勾手指頭:“過來。”


  “你現在應該躺下來好好休息,真是個工作狂,都已經這樣子了,還在不停的打電話接電話,也不知道這些傷什麽時候才能好。”


  她看見他的臉時,心裏邊特別不死滋味。


  “傷了是傷了,那是個人的私事,但工作是工作,總得要交代妥當才行,這是基本的職業道德。”盛秋行拍了拍床的邊沿,“知道你是一肚子疑惑,來吧,坐過來聊聊。”


  那個位置,距離他非常的近。


  明明旁邊還有椅子呢,偏偏盛秋行要求她就得挨著她坐。


  顧遙的心髒飛快的跳了起來,為了緩解身體在靠近他時自然而然會產生的異樣感覺,她特意以削蘋果味借口,坐在了床尾出,就是要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有點疼了。”盛秋行壓低了聲音裏摻著抑製不住的痛苦。


  顧遙順時站起:“哪裏疼?傷口?還是身體內部?我這就去醫生過來。”


  一邊飛快的跑開,一邊還在自言自語:“我就嘛,傷的那麽嚴重,怎麽可能隻是皮外傷,不行不行,還是要請一身仔細的重新檢查一下,內傷無形,得用上高端儀器才能放心,我記得有種是可以從頭發絲檢查到腳後跟的,或許那個才比較保險……”


  盛秋行目瞪口呆,就看著顧遙嘴裏嘀嘀咕咕,把削了三分之一的蘋果和水果刀往他手裏一塞,之後就飛快的跑開了。


  全程連個話的時間都沒留給他。


  其實他的本意,隻是想利用這麽難的的好機會,享受她的溫柔照顧,然後在潛移默化之間增進彼此的感情——


  他心目中的劇本裏,本該是這樣子的。


  而真實的狀況卻是,三分鍾後,顧遙帶著一位主任醫生,而主任醫生身後跟了七、八個實習醫生,還有三個護士,一位護工,推車上還放著急救設備,風風火火的衝了回來。


  雖然盛秋行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但這陣勢卻委實有點出人意料。


  他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配合。


  醫生在各種詢問,時不時的按壓一下他身體的各處,詢問他的感覺。


  護士拆了急救包,消毒,換藥,心翼翼的用醫用膠帶將一處外翻比較嚴重的傷口拉扯到了一起,盡量讓傷口聚攏,以方便愈合。


  這種畫麵,單單是看著,都覺得渾身不適。


  可盛秋行的目光卻隻是隔著一段距離,如有若無的落在了她身上。


  有幾次,顧遙緊張的都要落荒而逃了。


  是對於他的擔心,把她留在了這裏,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等待著醫生和護士處置完畢,顧遙才迎上來,心的問著狀況。


  醫生,暫時沒事,也不需要過度緊張,疼痛感或許是因為體表外傷過多而造成的牽連痛,再觀察一段時間以後,如果痛感隨著淤青一起消失,就明沒什麽問題了。


  “真的不用去做好一點的再確定一下嗎?他看起來真的不太好。”顧遙滿臉緊張。


  “如果實在擔心,就在營養上多注意一些,給他喝點雞湯,吃些補品,提高自身免疫力,還是那幾句話,既然住在醫院,醫生和護士會時時監測盛先生的身體狀況,真的有必要時,再去做進一步的細致檢查也不遲。”


  醫生檢查完畢就退了出去,在他的職業生涯裏,顯然是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家屬,像顧遙這樣子過度擔心的有很多。


  “行不行啊。”顧遙果然還是不信,她看了一眼盛秋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的他臉色白裏還透著幾分青。


  “還是得想辦法找找熟人,重新再問問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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