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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會影響到工作的情緒

  吳挺不客氣的回:“性情大變四個字用的不恰當,事情的演變發展都會有一個必經的過程,即使是一念之間犯了錯,在艱難抉擇的日子裏,仍是會有一段或長或短的糾結期,你隻是何教授的外孫,隔輩人之見必然存在著代溝,他不可能將生活裏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你知道,而你生活在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大概也很難發現何教授的變化。”


  吳挺講的雖然是推測,但也是合乎邏輯,不太容易反駁。


  臨末了,他總結:“你所認為的翻覆地的變化,其實隻是源於你從沒有真正的靠近過,盛律師,這個案子真的沒有懸念,證據提交檢方之前,我曾經係統的看過,除了文山市公安局調查的部分之外,南城公安局那邊的掌握的證據我也一一過目,證據鏈完整有效,程序合法,意思表示真實,已經是這樣子了,你還想何教授是無辜的,有可能被冤枉的,那麽多人一起在跟這個案子都沒察覺,而隻有你憑著預感就將整個案件全推翻掉?你覺的這種想法現實嗎?”


  盛秋行皺著眉峰,沉默以對。


  “好了,不提那些了吧,喝酒。”吳挺敬了他一杯。


  盛秋行僵在那兒,他也不介意,獨飲而盡。


  一股熱辣的感覺,從口腔之中蔓延擴散開來。


  吳挺心裏邊惦記著下半年升職的事兒,心裏想著要趁著這個難得的好機會,跟侯江海好好聊一聊。


  他正醞釀著該怎麽,忽然聽見盛秋行開口問:“若真如你所,這個案子一點問題沒有,挑不出半點毛病,為什麽在第一次駁回提起公訴申請,要求補充證據的時候,警方會選擇拿掉一大部分已經提交了的證據?”


  這下,該輪到吳挺深深的皺起眉,無言以對了。


  馮清雲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這個事兒?”


  “那個結結實實背著一口黑鍋被送到法庭上審判的人是我外公,他把我從撫養長大,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尊敬的人,沒有之一。”盛秋行微微眯起了眼:“我對他的了解,是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比起外界的流言蜚語,以及那些所謂的合情理合乎邏輯的分析判斷,我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觀感受。”


  吳挺氣結,心想這個盛律師看起來睿智通透,怎麽真的溝通起來就變的那麽困難的呢?


  他是擺事實講道理,耐著性子了那麽多,這下倒是好,人家根本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白忙活一通。


  “隨你。”


  他也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對方冥頑不靈,吳挺就不想奉陪了。


  侯江海一看局麵有點失控,就又舉起了酒杯。


  但這杯酒下肚,滋味變的有點不舒坦。


  侯江海歎了口氣,抬手拍拍盛秋行的肩膀:“別心急,這也不是急躁的事兒,你索性直接了當的跟吳挺下,你想要幹什麽吧?沒必要在已經的部分多浪費時間,你是律師,他是警察,各有各的立場,沒必要服對方一定要認可自己的意見。”


  有侯江海在中間調和,氣氛再次轉好,至少在表麵上是如此。


  盛秋行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他今的確是有些心浮氣躁,好像從早起時起,這份鬱結的情緒便始終堵在了那裏無法消解。


  這對於一個向來冷靜理智的他來,簡直是不可理解的特殊狀況。


  盛秋行以罰酒的名義,再次連喝了三杯。


  從吳挺兩人進門時起,他就在喝急酒,再加上心情不佳,不到半斤酒下肚,眼前的一切竟然開始輕輕搖晃起來。


  他抬手,將束縛著領口的領帶扯慫,解了襯衫的兩顆扣子,再用力一拉,一股新鮮的空氣,頓時直衝而入。再隨意抓了幾把短發,打理的整整齊齊的發型頓時變的桀驁了起來。


  他劃開了手機,點開微信,找出顧遙的名字,給她發去了一個自己定位。


  然後留言:我喝醉了,一時後來接我。


  發送完畢,直接就把手機丟在一邊,那邊怎麽回複,願不願意答應,他已經都不願意去考慮了。


  做好這些,盛秋行忽然攥起拳,砸了下桌子:“這個案子毀了我的家,無論如何我都要查到底。”


  吳挺夾起來的鴨腿,掉回到盤子裏。


  馮清雲喝茶,直接嗆到。


  侯江海是知道內情的,不止是盛秋行透露的那部分,還有很多是他的老師曾提起來的一些陳年往事。眼前的盛秋行所表現出來的任何執拗與情緒,他心裏都能夠接受的了,既然有這個大前提在,侯江海也多了幾分包容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


  “什麽情況?”吳挺看著馮清雲。


  馮清雲為了緩和變的尷尬的酒桌氣氛,心領神會的滔滔不絕了起來:“何教授涉嫌的罪名是非法集資吧?這種也就是判個幾年,而且他的家人後來還賣了房子,積極幫他清償欠款,這些到了法庭上全是可以酌情減刑的情節,進監獄去服刑幾年當然是不太好,但到毀了整個家倒也不至於,這種還是要家屬多支持,大家一起想開點,不就……”


  侯江海打斷了他:“何教授在法庭開庭之前就去世了。”


  吳挺與馮清雲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看樣子是並不知道。因為這個案子本來就是南城市公安局那邊在負責偵辦,文山市這邊隻是配合,證據移交之後他們就有各自的工作去忙,根本沒有再關注後續。


  盛秋行此刻也已冷靜了許多,他的眼前越來越多的重影在亂晃,但他的大腦卻進入了高速運轉的模式當中。


  “何教授在擔任投資公司法人之前,曾連續受到海投資集團的委托,提供了兩次或更多的經濟形勢分析,但這些可以明明白白的擺在台麵上的生意做的神神秘秘,授權合同不翼而飛,合同約定收益所得用的是他人的賬戶,從賬麵上很難看出二者之間曾經有過密切的交往關係,這引起了我的懷疑。”停頓了一下,盛秋行恨恨灌下一杯酒,眼神裏滿是陰霾,“我想知道文山市這邊為何會撤回一部分已提交的證據,更想知道那些被撤回的證據的內容是什麽,為何當初會突然決定撤回,所以我先去了局裏的檔案室,尋找當年的存檔資料,但我找到的僅僅是提交檢察院的那部分,而被撤回的那一部分因為與案情無關等原因被銷毀掉了。”


  吳挺聽完了,看了侯江海一眼,跟著搖了搖頭。對於一些事,他不願意加以評論,也不方便講太多。


  單純就事論事,他大概猜到盛秋行費盡心思把他和馮清雲請來這兒喝酒的原因了。


  “你是想知道那部分缺失的證據是什麽內容?”


  盛秋行立即點頭:“是的,我仔細檢查對比過,由南城公安局提交的證據部分並無缺失,所以隻要確定文山市這邊抽走的證據部分是什麽就好。”


  吳挺與馮清雲又對視了一眼,臉上一起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怎麽?有什麽困難?”侯江海眯著眼睛問。


  馮清雲:“時間過去的太久,案情相關的細節已經記的不很清楚,與其在這兒問我們,不如想辦法找到那些被抽走的證據,這樣子更加穩妥些。”


  吳挺同樣認可這種法。


  盛秋行話鋒一轉:“當年提交的涉案證據裏,是否有海投資集團的影子?無論是直接或者間接接觸都好,它是否存在過?”


  馮清雲思考了一會,點頭:“我記得是有的。”


  盛秋行頓時眼前一亮。


  吳挺遲疑了會,才開口道:“海投資集團與何教授的來往密切,旗下有兩個子公司注冊地是在文山市,但在賬目上還是較為正常的,之所以會被列為證據提起公訴,是因為在何教授的私人銀行賬號上,我們發現了一筆十幾萬的款項,是從海投資集團那邊流入,標注是講師培訓費,實際上這筆錢卻是滾入了非法募集而來的資金池中,被一起轉賬到了國外的涉案銀行賬戶上了。”


  換句話,在這起案件之中,海投資集團是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因此被加入到了名單,一同移交給南城市公安局,合並犯罪證據之後,準備提交給檢察院。


  “在提起公訴時,文山市公安局提交的犯罪證據被駁回,後抽走了一大部分之後,重新提交,這時已再見不到海投資集團的這部分資料。”盛秋行攥緊了手中的酒杯,“那麽,我是否可以做出退訂,被抽走的這部分資料大多或是全部與海投資集團有關?”


  “那一部分涉案資料內容的確是很多的,當年去海投資集團偵查時,他們公司的態度就很模糊,也不是不配合,但就是讓人覺的不積極。”馮清雲敲了敲腦門,“有一次,還是我親自去的呢,他們公司隻派了個部門經理出來,臨走時,那個部門經理還,十幾萬的金額對於他們公司來實在是沒什麽,但我們把警車停在公司門口,倒是有可能會引來各方的不良猜測,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我們警察辦案是在多管閑事,當時我還生了一場悶氣呢。”


  “謝謝,兩位今所的話,實在是幫了大忙。”盛秋行鄭重表示謝意。


  “你想了解,就是這個?”吳挺都有些驚訝了。


  他在酒桌上,一直是心翼翼,始終非常擔心盛秋行突然提出些什麽過分的問題,他不方便透露,但也不想因此而得罪侯江海。


  沒想到,繞來繞去的了那麽久,盛秋行要確定的內容竟然隻是這個,吳挺感到十分驚愕,卻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了解以後,我可以確定接下來要查證的方向,這十分重要。坦白,這個案子我已關注了很多年,要查證的資料堆積如山,是一點一點將有用信息剝離出來的。每一個新發現,對我而言都是信心倍增。”盛秋行誠懇的著,又挨個敬酒,之後話題轉為輕鬆許多,聊了些日常生活裏的趣事,吳挺也找到了合適的機會跟侯江海匯報了工作,這一餐飯最終以和樂的氣氛宣告結束。


  吳挺和馮清雲找了個借口,留下來繼續喝茶。


  盛秋行從侯江海家裏走出來,被風一吹,身體內的酒精立時發作了起來。


  他晃了晃,手撐著牆壁,站在了那裏。


  “盛秋行?”


  顧遙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暈沉沉的抬起頭,望了過去,眼前隻有一道倩影踩著急促的腳步迎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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