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趕鴨子上架
十分鍾以後，顧遙走出了盛秋行的辦公室，關上了門，她深呼吸，輕輕吐，臉上泛起了甜甜的笑容，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今是最開心的，即使依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仍是覺的堆積在心裏邊的沉甸甸的石頭，好像鬆動了一些。
趙正蘇神出鬼沒，突然從隔壁辦公司走出來。
“怎麽樣？他應了嗎？”
顧遙搖頭：“是先看看再決定，還讓我不要報太大希望。”
趙正蘇本就是隨口一問，聽到這種回答，人倒是先愣住：“案件資料留下了？”
“嗯，留下了，他需要一些時間，叫我不要催。”
走到了這一步，顧遙也明白有些事的確是急不來，她按捺著性子，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更沉穩些。
“好吧，看來替你爭取到的這十分鍾，還是有效果的。”趙正蘇點了點頭。
顧遙要走，趙正蘇不慌不忙，攔了去路。
“你的問題解決了，我的問題，顧姐是不是也要出手幫一把呢？”
顧遙：“你的問題……”
趙正蘇朝著盛秋行的辦公司努努嘴：“你忘了嗎？他被你掛上了南城熱搜，此刻正在被鍵盤俠口誅筆伐。”邊著，邊拿了手機出來讓她看，“熱度很高啊，早晨還是熱搜第四，現在已經是熱搜第一了。”
顧遙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趙正蘇的眼睛。
“對此，你有什麽看法？或是有什麽解決的對策？”趙正蘇問的是理直氣壯。
從今顧遙來大成律師事務所，趙正蘇已判斷出來，這姑娘做出的這個事兒絕不僅僅是頭腦一熱，不管不顧的就為了報複，如果真是那樣，把盛秋行送上了南城熱搜的時候，她就會直接打電話過來嘲諷、得意，而不會是在所有人都暴躁的時候，主動來找盛秋行。
從這點細節，趙正蘇已是敏感意識到了什麽，於是，他在下班時間還不回家，一直等啊等的，就為了單獨與顧遙上幾句。
顧遙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是有個解決辦法，應該是管用。”
“快。”趙正蘇來了精神。
“我們可以進行新聞事件大反轉，現在讀者、網友和媒體們關注的焦點在盛秋行的身上，既然大家那麽關心，索性由我來做一個係列報道，持續關注大成律師事務所的慈善公益行和基層法律援助活動等等，我作為事件最初的爆料記者，然是站在公平正義的一邊，如果我的報道出現了反轉，那麽大家就會對這次的事件，從印象上產生改觀，此刻對大成律師事務所和盛秋行有多麽厭惡，等真相大白的那一，他們的惡感會轉化為好感，這樣子的宣傳，最是令人印象深刻。”顧遙所出的，正式她早已考慮好的解決方式。
當時計劃的好好的，盛秋行如果想洗白自己、證明自己，他就必須要接受她的提議，然後全力以赴的去贏得此案，尋找真相，還周蛾一個公平。而大成律師事務所方麵也必須一力促成這樣的局麵，否則的話，大家的損失實在是過大，任何人都承擔不起這樣子的後果。
而現在，盛秋行在聽完了周蛾自殺案的來龍去脈之後，突然改口要考慮。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顧遙再將解決方案給趙正蘇聽，她突然覺的自己實在是很心虛。
就仿佛是，一切早有預謀似的。
趙正蘇仿佛沒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喜滋滋的搓搓手：“你這個辦法真不錯，跟秋行提過了嗎？”
顧遙搖頭：“沒來得及。”
趙正蘇：“等會我去跟他交涉，具體的方案由你來把控，你們報社那邊的領導是什麽意見？跟訪需要大量的時間，他們會願意你臨時改變采訪計劃，專門來處理盛秋行的這件事嗎？如果不行，還是由我出麵去交涉吧，我跟你們新媒體部的主編郭芮的私交不錯，跟你們報社的毛社長、李副總也是好朋友，我厚著臉皮向他們去求助，應該是會賣給我一個麵子。”
顧遙的眼睛一亮，困擾著她的問題，突然被趙正蘇三言兩語的搞定，她的心情舒適極了。
兩個人一拍即合，商量好了一些細節之後，顧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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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六道的案子，被收到了一旁，明明時間非常緊張，也進行到了比較關鍵的步驟，但盛秋行就是沒辦法集中起注意力去處理。
他翻看著顧遙留下來的文件夾，以及那隻如今還在不停的彈出催款信息的手機。手機已經調成了靜音狀態，但每隔幾分鍾，還是會有陌生的電話號碼打進來，或是座機，或是手機，號碼歸屬地是南海北，遍布全國各地。
顧遙走時特意叮囑過，這些電話全都是催債公司的催收人員，每一個都是威脅電話，盛秋行可以隨便接聽，但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除了威脅、騷擾、警告等等，他們就不出其他話來，當然，目的也是一樣的，那就是催著周蛾還錢。
在周蛾開始利用額貸款作為周轉資金，一腳踩進這個黑暗的深淵時起，這些騷擾電話就從來沒有停過，他們宛若催命符，將周蛾催上了絕路，一直到她死後，他們依然不願意放她安寧，每一，不論早晚，不管是不是深夜，電話都在不間斷的響起，提醒著周蛾，還錢還錢還錢。
盛秋行接起了一個電話，輕輕了聲：“喂？”
一個操持著外地口音的男人，自稱是某某催收公司的工作人員，受了貸款的委托，負責對周蛾進行催收。自報家門完畢，對方開始了表演，要求周蛾還款的最後期限是四十八時之內，如果她敢不照做，就會將周蛾的電話清單內的親友的電話號碼，全都公布到網絡上去，並且還要曝光周蛾的家庭地址，汙言穢語，大聲謾罵，持續了幾分鍾還未停止。
盛秋行把手機放在桌上，分心而用，翻看著文件夾內的資料。
一部分是周蛾的父母所寫的委托申請，他們認為是這些比惡鬼還可怕的網絡高利貸正是逼死了他們女兒的元凶，它們沒有嚴格的監管和審批，隨意的發放，但卻又巧立名目，收取高額利息，不亞於變相的明搶，最終導致了周蛾的自殺。
另一部分則是周蛾在借貸期間的記錄，時間地點，借款平台、金額，歸還時間等等，全都記得非常清楚。偶爾她有資金到賬，除了必須留下的生活費之外，周蛾還是選擇將大部分的資金，全用來還款，一開始是很積極努力的想解決這件事。
不過後來嘛，借的錢越來越多，還的錢越來越不及時，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的運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周蛾被卷在其中，一直在下墜，最後連命都沒了。
那個喋喋不休的催債電話，在自自話了十幾分鍾後，終於在謾罵聲之中掛斷了。
電話安靜了一分鍾，另一個號碼打了進來，盛秋行又一次接起，這次講話的是另一個人，同樣是催債公司，承受委托的卻是另一個可以接受額貸的APP，從對方的話語裏，能聽出周蛾隻欠了他們三千元，而他們卻是非常“敬業”的用可以把人逼死、逼瘋的姿態，威脅如果不暗示還錢，就要去她家門口刷紅油漆，並且準確的出了周蛾在文山市的男朋友家的住址，周蛾在開屏縣的住址，周蛾在洛鄉的父母的住址，如果不還錢，他們會一個一個的去找，她還不上，她的親人就要替她還，她的愛人要替她還，如果大家都不肯管，那周蛾的所有親朋好友都要因為她借錢不還的老賴行為，而被騷擾的日夜難安。
這個催債的很會，一口氣講了三十分鍾，分析利弊，講清後果。
盛秋行在看完最後一頁資料後，他也嚷嚷了一聲：“你到底想沒想好，就三千，還了不就得了，何必那麽磨嘰。”
盛秋行回：“周蛾已經死了。”
催債的嚇了一跳，很快，他嗷嗷叫的更大聲：“喂，兄弟，你是周蛾的男朋友吧？她借了三千，你就幫她還了唄，省了大家都麻煩。”
盛秋行冷冷的：“周蛾是跳樓自殺的，二十幾層樓，一躍而下，摔的支離破碎。”
嘟嘟嘟……
對方迅速掛斷了電話。